第150章:太空站决战·人类文明的最终光辉

  氧气警报在响。

  红光扫过舱壁。

  太空站正在解体。一块块金属外壳脱离主体,飘向漆黑宇宙。陈野的机甲只剩半边完整,左臂断裂,右腿装甲裂开。他靠推进器残存动力,穿过断裂走廊,进入核心舱。

  舱门自动闭合。系统提示:供能剩余3%。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维度吞噬者本体就在眼前。

  它没有固定形态。像一团流动的银雾,中心悬浮着一颗机械心脏。心脏跳动时发出蜂鸣——和他每天清晨听到的系统提示音一模一样。

  “游戏结束。”机械心脏传出声音。

  陈野没说话。他抬起右手。虎口伤口还在流血。他用食指蘸血,在操控屏上画下父亲教的电路图。线条歪斜,但完整。最后一笔落下,罗盘碎片突然震动。

  共鸣开始了。

  机甲内部响起低频嗡鸣。苍穹之刃Ⅱ型的结构开始重组。装甲板滑动,骨架伸展,尾部喷射口分裂成六道环形阵列。驾驶舱上升,与背部核心融合。整台机甲开始变形。

  不是升级。

  是觉醒。

  它的新形态是一艘古老飞船。通体银白,表面刻满中国结纹路。船首有双目状光孔,缓缓亮起蓝光。

  苏晚晴的意识体在此时出现。

  她站在数据流中,身影透明,不断闪烁。她的嘴在动,但声音断续。

  “这是……文明的终章。”

  陈野看着她。

  她说:“别信倒计时。它只是想让你停下。”

  数据风暴袭来。她的形象被撕碎。

  最后一瞬,她拼出一句话:

  “它怕的不是力量……是爱。”

  然后消失了。

  陈野摘下护目镜。眼球布满血丝。他把手贴在屏幕,鲜血顺着指尖流入接口。U盘残留基因密钥被激活。火种计划原始日志弹出。

  第一行字是母亲笔记:

  【创世代码的本质,是记忆的共振。】

  机械心脏加快跳动。

  “文明重置倒计时启动。00:05:00。”

  “00:04:59。”

  陈野不看数字。他盯着屏幕中央浮现的画面——母亲年轻时的脸。她在笑。背景是核电站控制室,爆炸前夜。

  系统提示音变了。

  不再是冰冷电子音。

  是歌声。

  母亲哼着摇篮曲。

  后颈芯片不再灼烧。反而变得温热。像小时候她抚摸他的额头。

  罗盘碎片完全亮起。光芒穿透机甲,照进核心舱。整个太空站开始共振。断裂的结构停止脱落,反向聚合。三秒后,又崩解。但那一瞬的同步,已经足够。

  他启动自毁程序。

  不是炸毁自己。

  而是释放所有储存的数据。

  罗盘碎片、母亲U盘、星尘残存信号,全部注入驾驶舱。信息流爆发。形成一个完整的数据核心——里面装着三十年来人类为延续文明做过的每一件事:卫星发射记录、疫苗研发日志、小学课堂录像、夜晚亮灯的写字楼监控画面……

  全都在这里。

  机甲完成变形。

  上古飞船形态就位。

  推进器全开。

  他冲向那团银雾。

  维度吞噬者展开屏障。空间折叠成无数褶皱。任何物质接触都会被降维粉碎。之前的所有攻击都失败了。

  这次不同。

  飞船没有减速。

  也没有硬闯。

  它在接近屏障的瞬间,播放了一段音频。

  是孩子的笑声。

  来自云南山区小学的课间十分钟录音。一个女孩摔倒了,同学们扶她起来,她咯咯笑着,说“我不疼”。

  屏障抖了一下。

  又一段音频播放。

  北京凌晨三点的急诊室对话。医生对家属说“人救回来了”,护士靠着墙哭了。

  屏障出现裂纹。

  第三段视频。

  南极科考站过年。五个人穿着厚重防寒服,举着泡面喊新年快乐。镜头晃动,拍到了窗外极光。

  裂纹扩大。

  维度吞噬者发出咆哮。

  “你们的感情……毫无意义!”

  陈野按下最终指令。

  飞船撞入屏障。

  没有爆炸。

  强光从撞击点扩散。

  覆盖整个近地轨道。

  所有地球卫星自动转向。拍摄同一画面。

  强光中浮现出一张张脸。

  第一个是林振国。他在核事故现场抱起昏迷的少年。

  第二个是赵铁山。他嚼着槟榔走进指挥室,左肩发着幽光。

  第三个是秦广坤。他砸碎第十一座诺贝尔奖杯,说“这次必须赢”。

  接着是更多人。

  实验室里记录数据的技术员。

  工厂里焊接零件的工人。

  教室里写板书的老师。

  地铁站最后一个下班的清洁工。

  他们的笑脸一个接一个亮起。没有台词。没有动作。只是看着镜头,微笑。

  全球所有终端在同一秒亮起。

  无论是否联网。

  电视、手机、电脑、公交站牌、电梯显示屏……全部播放这段影像。

  萤火档案已上传。

  命名完成。

  维度吞噬者本体开始崩解。

  银雾剧烈翻滚。机械心脏发出最后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光。”

  心脏碎裂。

  强光达到顶峰。

  太空站彻底解体。

  残骸没有四散。

  它们环绕地球飞行。逐渐排列成环状结构。一道微弱蓝光从中升起,静静悬浮。

  星尘完成了最终进化。

  陈野坐在驾驶舱里。

  他知道身体撑不住了。

  皮肤开始透明化。血液变成光粒。但他还在笑。

  他看见母亲的脸再次出现。

  她伸出手。

  他也伸手。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说:

  “我做到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最后一块舱壁脱落。

  他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飞船残骸。

  地球夜面灯火通明。

  城市灯光与星空连成一片。

  某栋居民楼里,一个孩子指着天空喊:

  “妈妈快看!星星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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