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曾经被天机会研究所抓进去实验过。
时至今日，他仍清楚记得当初发生的细枝末节。
手术台一侧躺着浑身赤裸的伊桑，一侧捆住挣扎嘶吼的恶心异种。
白大褂研究员提取出异种体内携带的几百种致死病毒，研究出并未灭活的病原体疫苗，给伊桑注射。
同一批被抓进来的试验品要么无法抗住病毒，身体各个功能被破坏损伤，当场剧烈抽搐，爆体而亡。
要么，病原体进入体内发生异变，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灭活程度不同，怪物的模样种类不同。
这才有了垃圾街昼伏夜出的长舌怪物大军。
偏偏伊桑是个例外。
他浑身抽搐，眼白上翻，一副即将爆体而亡的模样。
结果伊桑挺了过来。他被锁在关押室，抽了不少血，又分别注射不同编号的病原体疫苗。
老天像是给他开了个玩笑。
只有伊桑知道，他异变了，他成了不人不鬼的灰色地带物种，他不能被称之为人——因为他能够与怪物交流沟通。
******
茶杯触碰桌子的脆响唤醒出神的伊桑。
他深深看了眼面前年轻漂亮的柔弱omega，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末了他顿住，沉默几秒后开口，“这里面水很深……就我所知，第一军校也参有一手。”
不知道联邦第一军校又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伊桑知道简桃，因涉嫌谋害精神抚慰员被判刑流放。同样的，联邦第一军校开除简桃的学籍，永不录取。
“……”没想到第一军校也参与了一手，简桃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良久，她叹口气，“我们目前正追踪调查地下研究所与人体实验，如果你有情报或发现，可以联系我。”
说起这个，伊桑忽然记起半月前污染区附近游荡的奇怪黑影。
他想了想没有告诉简桃。
等他查探清楚再联系简桃也不迟。
伊桑离开了，他心心念念的雪莱朝他得意顽劣一笑，他也只好脾气地挥挥手。
揣着心事的伊桑回到流浪组织，忽然被小意等人拦住去路。
伊桑扬起笑容走上前，迎面几张照片重重打在他脸上，力气之大竟扇出浅浅的红印。
嘴角的笑意淡下来，他弯下腰捡起脚边的照片，上面赫然是他蹲下来与银发男孩雪莱说话的画面。
“……你派人跟踪我？”伊桑心底涌起无名的怒火，随之而来是无尽的疲倦无力。
触及小意等人或气愤或失望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上前，试图和他们解释：“我只是再去看看他，他还是个孩子。”
“够了！”小意眼中难掩怨毒，“伊桑，你对得起大家吗，你居然想把那个小怪物带回组织！你要害死我们吗？！”
被说中心事的伊桑脸色一僵，他急迫上前解释，却被其他伙伴避之不及。
事先告诉同伴的小意眼珠子一转，紧跟着难过叹气，竟开口表示理解伊桑。
不等伊桑动容，他话锋一转打起感情牌，“可是伊桑，我们才是你真正的最亲密的家人啊，是我们救了你。”
收到眼神示意的伙伴们七嘴八舌地附和小意。
“就是就是，我们不会嫌弃害怕伊桑你，是因为我们救下你，你还帮助大家，但银发小怪物肯定不会这样。”
“伊桑你难道忘了，他扬言要杀掉我们大家吗？”
“伊桑你是大家的头目，我们不能没有你。”
“所以伊桑不要去找他们了好不好，我们才是伊桑最重要的家人伙伴，我们最应该得到你的帮助。”
垂在身侧的拳头不住收紧，伊桑脸上的笑容瞧起来牵强极了。
他站在原地，直到双腿麻木。
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房间的，双腿灌了铅似的挪动一动都难受得厉害。
灯光幽暗，坐在床边的黑发青年缓缓抬起手。
他的目光久久落在照片被捏出的褶皱上。
须臾，静谧简陋的房间传出微响，似嘲弄似无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伊桑走后，简桃闭上眼睛，操控伊芙琳娅四处巡逻。
她瞧出伊桑的欲言又止，猜测伊桑多半见过，只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怪物。
想了想，简桃打算让伊芙琳娅到两区交汇、流浪组织所在地附近藏匿几天，看能不能揪出狐狸尾巴。
她瞄了眼系统面板跳动的数字。
【脱离剧情控制的剩余天数：49】
是夜，没有怪物侵扰的垃圾街陷入寂静。
「辉」商会附近，朝向污染区的窗户忽然出现一个灰黑的倒影。
透过月光，影子逐渐变大——她在靠近。
黏腻的黑色液体顺着赤裸的小腿淌落，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湿脚印。
“嗬嗬嗬……”影子的主人扬起肿胀的脸，撕裂的唇角咧到耳根，她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盯住窗户。
窸窸窣窣的微响过后，一张丑陋臃肿的脸死死贴在窗户上，爬满红血丝的眼球瞪大，仿佛下一秒夺眶而出。
“……贱人贱人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嗬嗬嗬…”
系在手腕的手环传来震感，她不甘地撞了撞加固防撞防弹玻璃，恨恨瞪了眼看不见的屋内人。
忌惮恐惧地看了眼跳动字节的手环，灰黑影子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污染区漆黑一片的密林深处。
黑影消失的瞬间，窝在简桃身旁睡得香甜的雪莱睁开眼睛。
杏粉的猫瞳和血色的竖瞳四目相对。
踩着拖鞋下楼的简桃牵住打哈欠揉眼睛的雪莱，两人站在窗前。
质感面料方方面极佳的垂地暗色窗帘遮住月光，简桃拉开它，看见窗户上薄薄的一层水雾。
有人来过。
会是谁？
垃圾街死性不改的恶人，还是人体实验研究所的人？
站在窗边半分钟，想不出所以然的简桃默默记在心底。
一大一小重新躺回温暖柔软的大床，互相贴贴陷入浅眠。
翌日一早，简桃来到窗户后。
昨晚黑影踩出的湿脚印消失得一干二净。
眯起眼睛凑上前的简桃上下左右看了遍，正欲起身前，余光瞥见可疑的痕迹，她顿了顿。
“……他，昨晚趴在窗户上？”
不然怎么留下一大坨看不出形状的油脂，肯定是那人，甚至是那怪物身上沁出的油脂。
在脑海里疯狂筛找一通，还是没有线索。索性简桃不再多想，今天还要处理一堆事。
「辉」商会闹出的动静很大，有个强悍的「荆棘天使」坐镇，闹事的没有。
倒是吸引来不少其他商会的顾客光临。
太史瑶手握星太集团，为商会送来不少新鲜玩意。即便卖不出去，放在货架或收银前台也极具观赏美感。
开门营业没多久，一个料想不到的人找上坐在收银前台和雪莱玩翻花绳的简桃。
她微笑，垂眸温柔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选择告诉我，而不是伊桑呢？”
时至今日，他仍清楚记得当初发生的细枝末节。
手术台一侧躺着浑身赤裸的伊桑，一侧捆住挣扎嘶吼的恶心异种。
白大褂研究员提取出异种体内携带的几百种致死病毒，研究出并未灭活的病原体疫苗，给伊桑注射。
同一批被抓进来的试验品要么无法抗住病毒，身体各个功能被破坏损伤，当场剧烈抽搐，爆体而亡。
要么，病原体进入体内发生异变，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灭活程度不同，怪物的模样种类不同。
这才有了垃圾街昼伏夜出的长舌怪物大军。
偏偏伊桑是个例外。
他浑身抽搐，眼白上翻，一副即将爆体而亡的模样。
结果伊桑挺了过来。他被锁在关押室，抽了不少血，又分别注射不同编号的病原体疫苗。
老天像是给他开了个玩笑。
只有伊桑知道，他异变了，他成了不人不鬼的灰色地带物种，他不能被称之为人——因为他能够与怪物交流沟通。
******
茶杯触碰桌子的脆响唤醒出神的伊桑。
他深深看了眼面前年轻漂亮的柔弱omega，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末了他顿住，沉默几秒后开口，“这里面水很深……就我所知，第一军校也参有一手。”
不知道联邦第一军校又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伊桑知道简桃，因涉嫌谋害精神抚慰员被判刑流放。同样的，联邦第一军校开除简桃的学籍，永不录取。
“……”没想到第一军校也参与了一手，简桃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良久，她叹口气，“我们目前正追踪调查地下研究所与人体实验，如果你有情报或发现，可以联系我。”
说起这个，伊桑忽然记起半月前污染区附近游荡的奇怪黑影。
他想了想没有告诉简桃。
等他查探清楚再联系简桃也不迟。
伊桑离开了，他心心念念的雪莱朝他得意顽劣一笑，他也只好脾气地挥挥手。
揣着心事的伊桑回到流浪组织，忽然被小意等人拦住去路。
伊桑扬起笑容走上前，迎面几张照片重重打在他脸上，力气之大竟扇出浅浅的红印。
嘴角的笑意淡下来，他弯下腰捡起脚边的照片，上面赫然是他蹲下来与银发男孩雪莱说话的画面。
“……你派人跟踪我？”伊桑心底涌起无名的怒火，随之而来是无尽的疲倦无力。
触及小意等人或气愤或失望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上前，试图和他们解释：“我只是再去看看他，他还是个孩子。”
“够了！”小意眼中难掩怨毒，“伊桑，你对得起大家吗，你居然想把那个小怪物带回组织！你要害死我们吗？！”
被说中心事的伊桑脸色一僵，他急迫上前解释，却被其他伙伴避之不及。
事先告诉同伴的小意眼珠子一转，紧跟着难过叹气，竟开口表示理解伊桑。
不等伊桑动容，他话锋一转打起感情牌，“可是伊桑，我们才是你真正的最亲密的家人啊，是我们救了你。”
收到眼神示意的伙伴们七嘴八舌地附和小意。
“就是就是，我们不会嫌弃害怕伊桑你，是因为我们救下你，你还帮助大家，但银发小怪物肯定不会这样。”
“伊桑你难道忘了，他扬言要杀掉我们大家吗？”
“伊桑你是大家的头目，我们不能没有你。”
“所以伊桑不要去找他们了好不好，我们才是伊桑最重要的家人伙伴，我们最应该得到你的帮助。”
垂在身侧的拳头不住收紧，伊桑脸上的笑容瞧起来牵强极了。
他站在原地，直到双腿麻木。
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房间的，双腿灌了铅似的挪动一动都难受得厉害。
灯光幽暗，坐在床边的黑发青年缓缓抬起手。
他的目光久久落在照片被捏出的褶皱上。
须臾，静谧简陋的房间传出微响，似嘲弄似无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伊桑走后，简桃闭上眼睛，操控伊芙琳娅四处巡逻。
她瞧出伊桑的欲言又止，猜测伊桑多半见过，只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怪物。
想了想，简桃打算让伊芙琳娅到两区交汇、流浪组织所在地附近藏匿几天，看能不能揪出狐狸尾巴。
她瞄了眼系统面板跳动的数字。
【脱离剧情控制的剩余天数：49】
是夜，没有怪物侵扰的垃圾街陷入寂静。
「辉」商会附近，朝向污染区的窗户忽然出现一个灰黑的倒影。
透过月光，影子逐渐变大——她在靠近。
黏腻的黑色液体顺着赤裸的小腿淌落，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湿脚印。
“嗬嗬嗬……”影子的主人扬起肿胀的脸，撕裂的唇角咧到耳根，她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盯住窗户。
窸窸窣窣的微响过后，一张丑陋臃肿的脸死死贴在窗户上，爬满红血丝的眼球瞪大，仿佛下一秒夺眶而出。
“……贱人贱人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嗬嗬嗬…”
系在手腕的手环传来震感，她不甘地撞了撞加固防撞防弹玻璃，恨恨瞪了眼看不见的屋内人。
忌惮恐惧地看了眼跳动字节的手环，灰黑影子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污染区漆黑一片的密林深处。
黑影消失的瞬间，窝在简桃身旁睡得香甜的雪莱睁开眼睛。
杏粉的猫瞳和血色的竖瞳四目相对。
踩着拖鞋下楼的简桃牵住打哈欠揉眼睛的雪莱，两人站在窗前。
质感面料方方面极佳的垂地暗色窗帘遮住月光，简桃拉开它，看见窗户上薄薄的一层水雾。
有人来过。
会是谁？
垃圾街死性不改的恶人，还是人体实验研究所的人？
站在窗边半分钟，想不出所以然的简桃默默记在心底。
一大一小重新躺回温暖柔软的大床，互相贴贴陷入浅眠。
翌日一早，简桃来到窗户后。
昨晚黑影踩出的湿脚印消失得一干二净。
眯起眼睛凑上前的简桃上下左右看了遍，正欲起身前，余光瞥见可疑的痕迹，她顿了顿。
“……他，昨晚趴在窗户上？”
不然怎么留下一大坨看不出形状的油脂，肯定是那人，甚至是那怪物身上沁出的油脂。
在脑海里疯狂筛找一通，还是没有线索。索性简桃不再多想，今天还要处理一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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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垂眸温柔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选择告诉我，而不是伊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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