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霄的小院。

  无人敢来打扰。

  送饭的仆役将食盒放在院门外,匆匆离去,生怕惊扰了他的修炼。

  院内。

  夜凌霄闭目盘坐,周身气息起伏。

  但他并未急于冲击炼体五重。

  境界的突破固然重要。

  但对力量的掌控,意境的领悟,才是根本!

  他反复揣摩黑色玉简中的“力”之意境,结合《无极天道经》的玄妙,推演出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

  ……

  夕阳西下。

  天边被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

  吱呀——

  院门被轻轻推开。

  林清璇再次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这几日,她几乎每天都会来。

  有时是送些滋补的汤药,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修炼。

  夜凌霄缓缓收功,睁开双眼。

  眸中神光内敛,看起来比潭水还要深邃。

  “你来了。”他的语气比以往多了一丝平和。

  林清璇“嗯”了一声,将食盒放在石桌上。

  揭开盖子,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和食物香气。

  “灵芝炖雪鸡汤,对温养经脉有益。”她轻声说道。

  盛出一碗,递到夜凌霄的面前。

  夜凌霄接过来,慢慢喝着。

  汤汁鲜美,入腹温热。

  确实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药力。

  晚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半晌,林清璇忍不住轻声问道:“大比在即,你……有把握吗?”

  她知道,王啸天是王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更担心王家会暗中使绊子。

  夜凌霄放下碗,望向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淡淡道:“土鸡瓦狗尔,何足道哉。”

  他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绝对的自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听他这么说,林清璇心中稍安。

  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那日……多谢你。若非你,我恐怕……”

  夜凌霄打断了她,淡淡说道:“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自然要护你周全。”

  “名义上的妻子……”

  林清璇喃喃重复了一句,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是啊。

  他们之间只是一纸契约。

  可不知从何时起。

  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在她心中占据了越来越重的分量。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美眸直视着夜凌霄:“如果……如果不是名义上的呢?”

  话一出口,她的脸颊瞬间绯红,如同天边的晚霞。

  连忙低下头,心跳怦怦直跳!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胸腔里堵得慌。

  不吐不快。

  夜凌霄微微一怔。

  看着眼前少女羞红的脸颊,微微颤抖的睫毛,心中猛然一暖。

  他沉默片刻,没有回答,站起身走到小院中央。

  “看好了。”

  说着,摆开了一个最基础的拳架。

  林清璇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看着。

  起初,夜凌霄的动作很慢。

  依旧是那套《基础拳法》,一招一式,朴实无华。

  但渐渐地,他的拳势变了。

  虽没有狂暴的真气,但每一拳,都似乎在牵引周围的气流。

  拳头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闷响。

  他的身形轻灵飘逸,拳劲凌厉霸道!

  林清璇看得痴了。

  她自幼修炼,眼界不凡,此刻却无法理解夜凌霄拳法中的奥秘。

  忽然!

  夜凌霄拳势一收,负手立在院中,气息平稳如初。

  他转过身,看向震撼的林清璇,开口道:“这,便是我要走的路。”

  林清璇回过神来,似乎明白了一点。

  对“力”的绝对掌控吗?

  这是一种远超同辈,甚至连她父亲都难以企及的境界!

  “我……我不太懂,”她老实承认。

  但眼中充满了崇拜和好奇,“但我觉得,很厉害!”

  夜凌霄看着她懵懂却又无比认真的俏脸,嘴角微微微牵动了一下。

  “不懂没关系,”他语气缓和了些,“日后,你可以常来看。”

  林清璇先是一愣!

  这算是……邀请?

  随即心中一阵喜悦,脸色更红了,用力点了点头:“嗯!”

  月光不知何时悄然洒落,清辉遍地。

  两人站在月光下,彼此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

  夜深人静。

  送走林清璇后,夜凌霄重新盘膝坐下。

  经过方才的一番演练,他对“力”的感悟更加清晰。

  《无极天道经》的运转,也愈发圆融自如。

  他取出一些珍稀的金属矿石和木系灵草。

  《无极天道经》演化万物,可炼化、模拟各种属性的力量。

  之前对敌,他大多依靠坚韧的肉身和无极真气。

  此刻。

  他决定尝试引动金、木两种属性的灵气,进一步淬炼自身。

  神识沉入体内,全力催动功法。

  嗡!

  小院内的灵气再次躁动起来!

  这一次。

  金系灵气和木系灵气被单独剥离出来,疯狂涌入体内。

  金,主杀伐,锐利无匹。

  可淬炼筋骨,使其坚不可摧!

  木,主生机,滋养万物。

  可温养经脉,使其坚韧绵长!

  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甚至隐隐相克,但在《无极天道经》的统御下,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嗤嗤——

  这个过程,比单纯吸收天地灵气更为痛苦。

  时间悄然流逝。

  当天际出现第一抹鱼肚白时,夜凌霄体内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轰!

  一股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却又被他瞬间收敛!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湛然!

  左眼瞳孔深处,一点金芒闪过,右眼则有一点青翠隐现。

  炼体五重,成!

  而且,不是普通的炼体五重。

  经过金、木双属性灵气的淬炼,他的肉身强度又强数倍。

  他轻轻握拳,空气在指缝间被捏爆,发出气爆声!

  “王啸天……希望你的‘软猬甲’,能接得住我这一拳。”

  不过,光有修为还不够,他还需要能够更好发挥实力的武技。

  至少,明面上需要。

  夜凌霄推开院门,向林家武阁走去。

  再次踏入武阁,与第一次已经是天壤之别。

  护卫见到他,立刻恭敬说道:“姑爷!”

  阁内一些正在挑选功法的子弟,见到他进来,纷纷注目行礼。

  夜凌霄微微点头,径直向三层走去。

  武阁三层,比下面两层小了许多。

  书架上陈列的卷轴、玉简数量不多,但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显然品阶远超下方!

  林家真正的核心传承,至少是黄阶上品的功法和武技。

  守阁长老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见夜凌霄进来,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颔首,并未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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