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醒言只看一眼就撇开了视线,那个男人造成的骚动却接连不断地往她耳朵里钻。

  “今晚这一趟没白来!”

  “这间酒吧有点东西!”

  “江城还有这种极品?是我小看你了,江城!”

  “愣着干什么,上去要微信啊。”

  “你先去。”

  “你先,我随后。”

  关醒言忘了,这间酒吧是江巳的发小周松开的。早点想到这一层,打死她都不来,只会派两个保镖把梁素架走。

  梁素把失恋的苦痛抛到了九霄云外,脑袋搭在钟宝灵瘦弱的肩膀上,眯着眼欣赏帅哥:“我现在觉得关关说的‘找个男人春风一度’的提议有点靠谱,看着那张脸,什么烦恼都忘了。”

  钟宝灵翻个白眼,手掌盖在她脸上,好心提醒:“乖,回去睡觉吧,那不是你能肖想的男人。”

  就跟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是一个道理。

  “别挡了。”梁素拽下她的手,“让我多看几眼。”

  走过来的江巳三七侧背头,抓了后刺,额头露了个完整,眉眼深邃立体,唇角勾起,带着几分散漫笑意,跟楼上几位抬手致意。黑色衬衣西装裤,挺括利落地削出比例优越的身形,垂在身侧的那只白皙骨感的手握了枚金属打火机。

  拇指顶开盖子,又合上,反反复复,“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是酒吧的嘈杂也掩盖不了的动静。

  钟宝灵顺着江巳的目光往二楼瞥,栏杆上麻雀似的趴着几位二世祖,周松、许临远、岑寂都在,江巳的狐朋狗友聚齐了。

  “恭迎小江爷荣归故土啊。”

  他们几个笑闹着,嗓门奇大无比,引得一楼大厅里其余人都抬头朝上看。

  岑寂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弹飞出去,被江巳精准接住,他没点燃,边走边捏着玩。

  周松这个酒吧老板相当阔气,当场宣布:“今晚的酒水一律八折,就当给我兄弟接风洗尘了。”

  收获一片欢呼叫好声。

  江巳从梁素和钟宝灵面前经过,梁素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唇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咧开夸张的弧度,是一种被幸运之神眷顾的欣喜。

  钟宝灵瞥了眼她没出息的样子,无声叹息。

  趴在吧台上的人从一开始的梁素变成了关醒言。里头的调酒师察觉她的异样,shake的动作一顿,微微倾身询问:“Hello,女士,您有什么需要?”

  关醒言扯着白衬衣的领子,想把脸盖住,低声说:“给我一张面具。”

  调酒师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一款叫‘面具’的调酒,或者我给您推荐几款别的?”

  关醒言:“……”

  梁素酒精上头,力大无比,捞起关醒言,指着楼梯上的男人对她说:“关关,你怎么不看帅哥啊,再不看就看不到了!”

  她的嗓门可比楼上那几个二世祖大多了,江巳闻声偏头望过来,恰好与关醒言有个短暂的对视。之所以短暂,是因为关醒言迅速扭开了头。

  还挺记仇。

  时隔多年,关醒言仍然不想看见他,想到这一点,江巳幽深的眸光闪烁了下。

  关醒言挣脱开梁素的爪子,趴回台面上,伸手掐了下梁素的手臂,她“嗷”一声叫起来,关醒言淡淡道:“我最近任务好多,还偷偷接了一个画廊策展的活儿,忙得上吊都没时间,你要是喝好了、哭好了,我们能不能离开?”

  她不想再和江巳碰面,挺考验心态的。

  而且,人的记忆很神奇,关醒言怕见的次数多了,勾起江巳对那一晚的回忆,届时小江爷可不会善罢甘休,而她讨厌应对一切麻烦的事。

  梁素:“我不,我还没喝够。”

  梁素不肯走,也不让关醒言走,手臂藤蔓一般缠绕着她,脸贴在上面乱蹭,粉底液都蹭到她的白衬衣上。关醒言扫一眼就头疼地闭上。

  钟宝灵托着腮,说:“江巳变低调了,想当年他叱咤风云,在江城圈子里三不五时搞一个大新闻,这回连他回国都是见到他本人才知道。”

  关醒言心不在焉地接话:“人都是会成长的。”

  “也对。”钟宝灵说。

  *

  江巳被一群发小簇拥着进了楼上的包厢。

  酒吧里珍藏的贵价酒不要钱似的往包厢里送。

  周松大手一挥,发话:“随便喝,不够再拿,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许临远抽了瓶最贵的,拔掉瓶塞给江巳倒酒,笑道:“也就阿巳有这种待遇,平时老周抠得苍蝇都叼不走他半粒米。”

  “你他妈的。”周松踹他一脚,“纯属造谣。”

  江巳兴致不高,拎着一只方口玻璃杯,杯子里雕成球状的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凌的声音,琥珀色的酒液在灯下浮着光,他抿了一口,没参与他们的玩笑。

  脑子里闪过片刻前的那一幕。

  他进酒吧的时候就注意到关醒言了,捕捉到她回避的姿态,便如她的愿假装没看见,要不是她朋友嚷嚷那一嗓子,连那个对视都不会发生。

  故意从她身旁经过,已经是他在有限范围内施展的最大拳脚。

  此刻回味,江巳却发现酒吧的空气中弥漫着那么多种鸡尾酒混杂的味道,他还是从中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味,冰冷的雪原中沁出一点甜。

  江巳:“!”

  这个味道……

  江巳额角跳了下,“啪”的一声放下玻璃杯,起身往外走。

  一包厢的人都被他突兀的起立弄得定住,说笑的声音也停止了,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周松最先有动作,长腿跨过堆满碎冰的酒桶:“阿巳,你干什……”

  “么去”两个字他没能说出来,江巳就拉开包厢的门出去了。

  门开了又关,外面的喧闹只溜进来一秒就被掐断,包厢里重新归于死寂。

  “咋回事?”

  “怎么刚来就走了。”

  “阿巳今天怪怪的。”

  “走走走,出去瞧瞧他干什么大事。”

  兄弟们七嘴八舌,酒也不喝了,预感到外面有热闹可看,推推搡搡出了包厢。

  江巳腿长,一次跨三四级楼梯,转眼到了喧嚣的一楼大厅。夜色渐深,酒吧里沸反盈天,好似要把顶上的天花板掀翻。

  关醒言目光呆滞,昏昏欲睡,隔一会儿就问梁素玩够没有,正要问第八遍,手臂被人握住,她脑袋从看向梁素那一侧转向另一侧,对上一张很帅但属于冤家的脸。

  瞌睡虫瞬间跑光了,关醒言坐直了起来:“干什么动手动脚,松开。”

  旁边两个女人张大了嘴巴,倒吸一口气。梁素喝得东倒西歪还不忘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抬手挡在了嘴前。

  江巳没松手,为了让她听清他的声音,逼近了些,双眼直勾勾地望进她眼底,一字一顿地问:“9月7号那晚,你在做什么?”

  关醒言心脏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她就说人的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只要接触到相关联的,就会想起一些,不然江巳为什么冲到她面前没头没尾地问她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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