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有武:武者降财福 第一章 寒门剑骨

小说:财有武:武者降财福 作者:小焕发 更新时间:2025-12-22 20:54:40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第一章:寒门剑骨

  青石镇坐落在天衍皇朝的极西边陲,背靠连绵的秃山,面朝一望无际的荒原。这里的风总是带着沙砾,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镇子不大,三百来户人家,房屋多是青灰色石块垒成,低矮而顽固地趴在黄土坡上,仿佛一群垂暮的兽,在风沙中艰难喘息。

  镇东头最破败的那间石屋,屋檐塌了半边,用枯草和碎瓦勉强遮掩着。这便是财有武的家——如果那还能被称为家的话。

  晨光还未完全撕开夜幕,一个瘦小的身影已经从屋里钻了出来。财有武今年刚满十岁,个子却比同龄孩子矮上半头,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袖口和裤脚都短了一截,露出冻得发红的手腕和脚踝。他搓了搓手,呵出一口白气,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背上那个比他身子还大的竹筐,财有武踏上了每日固定的路线。先从自家门口开始,沿着青石镇唯一的街道慢慢走,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地面。一块半腐的木板、几根生锈的铁钉、破了一半的陶罐……凡是还能用的、能卖的东西,都会被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在衣角擦去污渍,然后放进竹筐。

  “哟,小破烂王又开工了?”街边早点摊的王大娘正在生火,看见财有武,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财有武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他的眼睛很亮,是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的亮,像深秋的潭水。

  “过来,”王大娘招招手,从蒸笼里拿出一个还温热的窝头,“还没吃早饭吧?”

  财有武走过去,接过窝头,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王婶。”

  “快吃吧,”王大娘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命真够硬的。你爹娘要是还在……”

  话没说完,她自己止住了。财有武的父母是在四年前那场瘟疫里没的,镇上死了近百人,财家夫妇也没逃过。那时财有武才六岁,守了三天三夜的灵,一滴眼泪都没掉。镇上人都说这孩子心硬,后来见他独自一人活了下来,靠捡破烂换口吃的,又改口说“命硬”。

  财有武小口小口啃着窝头,每一口都嚼得很仔细。他确实命硬——至少到现在还没饿死、冻死,或者被人打死。

  竹筐渐渐满了。财有武转了方向,往镇西头的废料场走去。那里是青石镇的垃圾堆积处,也是他的“宝库”。运气好的时候,能在那里捡到些完整的器物,甚至偶尔会有路过的商队丢弃的破损货物。

  今天运气似乎不错。财有武在废料堆里翻找时,手指触到了一块冰凉坚硬的东西。他扒开腐烂的菜叶和碎瓦,看见了一截生锈的剑身。

  剑只剩半尺来长,剑柄早已朽烂,剑身布满红褐色的铁锈,但依稀能看出原本的轮廓。财有武将它拿在手里,莫名感到一丝熟悉的温热。不是真的温度,而是一种……感觉。仿佛这截废铁在很久以前,曾饮过血、劈过风、斩过什么东西。

  他盯着剑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把它放进了竹筐。废铁也能换半个铜板。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和粗野的笑声。

  财有武身体一僵,但没有立刻回头。他加快手上的动作,将最后几件能用的东西塞进竹筐,然后背起来,低着头往废料场外走。

  “站住!”

  一声暴喝传来。三匹马拦在了废料场出口,马上坐着三个彪形大汉。为首的那人三十来岁,满脸横肉,左脸颊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嘴角,让他本就凶恶的面相更添几分狰狞。这是青石镇的恶霸刘三刀,据说年轻时在边军待过,杀过人,退役后回到家乡,凭着狠劲和一把金背大环刀,成了镇上无人敢惹的地头蛇。

  财有武停下脚步,抬起头:“刘爷。”

  刘三刀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财有武,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小崽子,今天捡到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让爷瞧瞧。”

  “都是些破烂。”财有武平静地说。

  “破烂?”刘三刀身旁的一个手下翻身下马,一把夺过财有武的竹筐,哗啦一声倒在地上。窝头滚进泥里,那截断剑也掉了出来。

  手下捡起断剑,掂了掂:“大哥,就这玩意儿。”

  刘三刀眯起眼睛:“小子,知道这是哪儿吗?”

  “废料场。”

  “废料场是老子的地盘!”刘三刀突然提高音量,“在老子的地盘上捡东西,问过老子没有?”

  财有武不说话。这不是第一次了。刘三刀一伙时常在镇上游荡,专挑软柿子捏。孤苦无依的财有武,自然成了他们最喜欢的玩具之一。

  “不说话?”刘三刀冷笑,“行,规矩你懂。要么把今天捡的东西都留下,要么……”

  他顿了顿,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个手下狞笑着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财有武的胳膊。财有武没有挣扎——挣扎只会换来更狠的殴打,他早就明白了。

  刘三刀慢悠悠地下马,走到财有武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要么,你就给爷跪一个。跪下了,磕三个响头,说‘刘爷我错了’,今天这事就算了。”

  寒风卷起地上的沙尘,打在脸上生疼。废料场周围渐渐聚拢了一些镇民,但没人敢上前,只是远远看着,眼神里有同情,有麻木,也有幸灾乐祸。

  财有武看着刘三刀。他的眼睛依然很亮,亮得让刘三刀忽然有些烦躁。

  “看什么看?”刘三刀一巴掌扇在财有武脸上。

  清脆的响声。财有武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但他连头都没偏一下,还是那样看着刘三刀。

  “跪下!”刘三刀吼道。

  财有武不动。

  两个手下用力往下按,但十岁孩子的脊梁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们按了好几下,财有武的双腿却像钉在地上一样。

  刘三刀恼羞成怒,抬腿一脚踹在财有武肚子上。

  财有武闷哼一声,身体弯了下去,但膝盖还是没有触地。他咬着牙,嘴唇渗出血丝,眼神却越发清明。那眼神里没有仇恨,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坚持。

  “妈的,还是个硬骨头。”刘三刀啐了一口,从手下那里接过那截断剑,“喜欢捡破烂是吧?老子让你捡!”

  他举起断剑,狠狠砸在财有武背上。

  一下,两下,三下。

  破旧的棉袄被砸裂,露出下面瘦骨嶙峋的脊背。青紫色的淤痕迅速浮现,但财有武始终一声不吭。

  围观的镇民中有人别过头去。王大娘捂住了嘴,眼睛红了。

  “跪不跪?”刘三刀喘着粗气问道。

  财有武慢慢抬起头。他的嘴角流着血,但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很淡,却刺痛了刘三刀的眼睛。

  “我爹说过,”财有武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废料场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财家人的膝盖,只跪天地父母,不跪畜生。”

  刘三刀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转身从马背上抽出那把金背大环刀。刀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厉的光。

  “刘爷,使不得!”王大娘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他还是个孩子!”

  刘三刀根本不理会,举刀指向财有武:“小杂种,今天老子就废了你两条腿,看你还硬不硬!”

  刀锋扬起。

  就在这一刹那,财有武忽然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是那本他一直贴身藏着的破旧册子——爹娘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本残缺不全的《玄阳剑诀》。

  烫得像是烙铁。

  与此同时,他背上的剧痛仿佛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疼痛,而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在扎,在沿着某种既定的路线游走。那些淤痕的位置,恰好连接成一条奇特的脉络。

  财有武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刘三刀的刀已经劈了下来。

  “住手!”

  一声厉喝从人群外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刘三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睛尤其特别——瞳孔深处仿佛有金光流转。他走路的姿态很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不疾不徐,却转眼就到了场中。

  刘三刀皱了皱眉:“老头,少管闲事。”

  老者没看他,目光落在财有武身上,停留了许久。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又缓缓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这孩子,”老者缓缓开口,“我要带走。”

  刘三刀气笑了:“你算哪根葱?这崽子得罪了老子,今天不死也得残废!”

  老者终于瞥了刘三刀一眼。只是一眼,刘三刀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握刀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你,”老者淡淡道,“也配?”

  话音落下的瞬间,没人看清老者做了什么。刘三刀只觉手腕一麻,金背大环刀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插在三丈外的地上,刀身没入土中半截。

  全场死寂。

  刘三刀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再蠢也知道,眼前这老头绝不是普通人。能在边陲小镇混这么多年,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识时务。

  “前……前辈……”刘三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这孩子您尽管带走,尽管带走。”

  老者不再理他,走到财有武面前,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背上。

  一股温和的暖流涌入身体,财有武背上的剧痛迅速缓解。他抬起头,看着老者,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困惑。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

  “财有武。”

  “财有武……”老者喃喃重复了一遍,点点头,“好名字。你可愿跟我走?”

  “去哪?”

  “去一个能让你不再受欺负的地方。”

  财有武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谢谢老先生好意。但这里是青石镇,是我的家。”

  老者有些意外:“即使他们这样对你?”

  财有武看向周围。镇民们躲避着他的目光,刘三刀一伙低着头不敢作声,只有王大娘红着眼睛看着他。

  “他们不全是坏人。”财有武说,“这里再不好,也是我爹娘埋骨的地方。”

  老者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他蹲下身,平视着财有武:“那你可想过,为什么总是你受欺负?”

  财有武没说话。

  “因为弱。”老者轻声说,“这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想保护你想保护的,就得有力量。”

  “您能给我力量?”

  “我不能,”老者笑了,“力量得你自己去拿。但我可以教你如何去拿。”

  财有武看着老者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没有施舍,只有一种平静的期待。

  “我有什么值得您教的?”财有武问,“我连灵根都没有。”

  去年镇上来过一个游方道士,说是能测孩童资质,每人收十个铜板。财有武攒了三个月的钱,也去测了。结果是“无灵根”,这辈子与修真无缘。道士退还了他五个铜板,说:“孩子,认命吧,好好过日子。”

  老者摇摇头:“灵根并非唯一的路。你身上有更特别的东西。”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财有武眉心。

  刹那间,财有武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不再是废料场,而是一片赤红色的世界。天地间悬着一柄巨大的剑,剑身赤红如血,剑柄处盘踞着一条狰狞的龙。剑在震颤,发出低沉悠长的嗡鸣,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带着苍凉与孤傲。

  而在剑的中央,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盘膝而坐。

  “看见了吗?”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就是你。”

  幻象消失了。财有武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背上的伤已经不疼了,但眉心处却残留着一丝灼热。

  “那是……什么?”他喃喃问道。

  “剑胎。”老者站起身,“万中无一的剑道天赋。只是还未觉醒,就被凡尘污浊掩埋了。”

  他转过身,看向西方天际:“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若你改变主意,来镇西十里外的破庙找我。”

  说完,老者迈步离去。他的步子看起来不快,但几步之后,身影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刘三刀这才敢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财有武一眼,但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王大娘走过来,想拉财有武去她摊上擦药,财有武摇摇头:“谢谢王婶,我没事。”

  他蹲下身,把散落的东西一件件捡回竹筐。那截断剑也在其中,剑身上的锈迹似乎淡了一些。

  回到那间破败的石屋,财有武关上门,坐在冰凉的土地上,许久没有动。

  暮色四合时,他才从怀里掏出那本《玄阳剑诀》。册子很薄,只有十几页,而且残缺不全。封皮早已磨损,只能勉强辨认出“玄阳”二字。里面的字迹潦草,配有简单的人形图案,摆着各种奇怪的姿势。

  爹在世时曾说过,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但好几代人都没练出什么名堂,就当个念想留着。财有武识字不多,还是爹娘在世时教的,勉强能看懂册子上的内容。

  “玄阳者,取天地初开之纯阳也。剑走龙蛇,气贯长虹……”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手指不自觉地按照图案比划。那些姿势很别扭,有些甚至违背常理,但财有武做得很认真。

  当摆出第三个姿势时,他忽然感到小腹处升起一股暖流。很微弱,像风中的烛火,但确实存在。

  财有武愣住了。

  他想起白天老者说的话:“剑胎……万中无一的剑道天赋……”

  难道这本破册子,真的有什么玄机?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练。暖流随着他的动作在体内缓慢游走,所过之处,白天的伤痛竟奇迹般地减轻了。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财有武浑身被汗水湿透,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那种暖流在体内循环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娘还在时,冬天挤在炕上取暖的滋味。

  他收起册子,躺在那张用木板和干草铺成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反复浮现白天的一幕幕:刘三刀的狞笑、老者的目光、还有那赤红巨剑的幻象。

  “力量……”财有武喃喃自语。

  他翻了个身,手碰到枕边的一个硬物。是那截断剑。

  财有武把它拿在手里,借着从破窗棂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端详。剑身上的锈迹确实变淡了,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纹路。他用手指摩挲着那些纹路,忽然感到指尖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手指被剑锋划破了一道小口,鲜血渗了出来,滴在剑身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血液没有滑落,而是被剑身吸收了。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了下面暗红色的金属光泽。剑身微微震动,发出低不可闻的嗡鸣。

  财有武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不是文字,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感觉”——锋利、炽热、不屈、傲然。仿佛这截断剑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以及陨落的不甘。

  嗡鸣声越来越响。财有武感到头痛欲裂,眼前再次浮现赤红巨剑的幻象。但这次更清晰了,他甚至能看清剑身上每一道纹路,能感受到剑中蕴含的那股毁天灭地的意志。

  “赤……霄……”

  两个字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心中。财有武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就是这柄剑的名字。

  幻象持续了大约一盏茶时间,然后渐渐消散。断剑恢复了平静,只是锈迹已经完全消失,露出本体——暗红色,不知是什么材质,触手冰凉,却又有一种内敛的温热。

  财有武握着剑,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站起身,摆出《玄阳剑诀》上的起手式。这一次,暖流出现得比之前快得多,也强得多。它从丹田升起,沿着某种特定的路线流遍全身,最后汇聚到握着剑的右手。

  财有武福至心灵,朝着虚空轻轻一挥。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但他清晰地感觉到,剑锋划过的地方,空气被切开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缝隙,但确实存在。

  他真的有天赋。

  这个认知让财有武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册子上的动作,从生涩到熟练,从勉强到自然。体内的暖流越来越顺畅,仿佛一条冬眠已久的蛇,正在缓缓苏醒。

  破晓时分,财有武终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但他脸上却露出了这些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没有立刻去找那位老者。不是不信任,而是想先靠自己弄明白一些事。

  接下来的两天,财有武白天依旧捡破烂,晚上则彻夜练剑。他发现自己进步神速,《玄阳剑诀》上残缺的十二个姿势,他已经掌握了前八个。体内的暖流也从最初的细丝变成了小溪,在经脉中奔涌不息。

  第三天傍晚,财有武背着竹筐从镇外回来,在街口被刘三刀的手下拦住了。

  “小崽子,”那手下狞笑着,“刘爷说了,上次那老头在,放你一马。今天老头走了,咱们该算算账了。”

  财有武平静地看着他:“刘三刀在哪?”

  “哟,还敢直呼刘爷名讳?”手下伸手来抓财有武的衣领,“跟老子走!”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财有武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躲闪,而是向前踏了一步,同时右手在竹筐里一探,握住了那截断剑的剑柄。

  没有拔剑,只是握着。

  手下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看见财有武的眼睛,那双原本沉静的眼睛里,此刻仿佛有剑光在流转。

  “你……”手下咽了口唾沫。

  “带路。”财有武说。

  刘三刀在镇上的赌坊里。说是赌坊,其实就是两间打通的大屋,摆着几张破桌子。此刻刘三刀正叼着旱烟,翘着二郎腿看人赌钱。

  手下领着财有武进来时,赌坊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门口那个瘦小的身影。

  刘三刀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小子,胆子不小啊,敢自己送上门来。”

  财有武把竹筐放在门口,手里依然握着那截断剑。剑用破布裹着,只露出剑柄。

  “刘三刀,”财有武第一次直呼其名,“我来跟你做个了断。”

  赌坊里响起一阵哄笑。

  “了断?就凭你?”刘三刀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小崽子,你是不是练功练傻了?真以为拿根烧火棍就能当剑使?”

  财有武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刘三刀笑够了,脸色渐渐冷下来:“行,你想了断是吧?老子成全你。”

  他站起身,从墙边拿起那把金背大环刀:“别说老子欺负你。你能接老子三刀,以后在青石镇,老子绕着你走。”

  “不用三刀,”财有武说,“一刀定胜负。”

  刘三刀一愣,随即暴怒:“狂妄!”

  他不再废话,大步上前,举刀便劈。这一刀用了七分力,刀风呼啸,势大力沉,是要把财有武连人带“剑”劈成两半的架势。

  赌坊里的人纷纷后退,生怕溅一身血。

  财有武没有退。

  在刀锋临头的刹那,他动了。不是硬接,不是格挡,而是侧身、进步、拔剑。

  裹剑的破布飘落,暗红色的断剑在昏暗的赌坊里划出一道赤芒。

  没有金属碰撞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布帛撕裂的声音。

  刘三刀保持着劈砍的姿势,僵在原地。他手中的金背大环刀,从刀尖到刀身,出现了一道笔直的裂缝。然后,上半截刀身缓缓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断口光滑如镜。

  赌坊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那柄被斩断的刀,以及财有武手中那截不起眼的断剑。

  刘三刀低头看着手中的半截刀,又抬头看看财有武,脸上先是茫然,然后是震惊,最后是恐惧。

  “你……”他的声音在发抖。

  财有武收起剑,剑锋指向地面:“你输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背起竹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赌坊里才炸开了锅。

  “看……看见了吗?刘爷的刀……”

  “那小子真的……”

  “剑骨!这就是传说中的剑骨吧?”

  “命硬,真是命硬啊……”

  刘三刀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半截刀身,浑身冷汗。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说:有些人生来就与剑有缘,即使没有灵根,也能以剑入道。这种人被称为“剑骨”,万中无一。

  他居然得罪了一个剑骨。

  “刘爷……”手下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刘三刀一巴掌扇过去:“滚!都给老子滚!”

  财有武走在回石屋的路上,心情却异常平静。斩断刘三刀的刀,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快意,反而让他感到一种淡淡的疲惫。

  他知道,从今天起,青石镇的人看他的眼神会不一样了。但他更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回到石屋,他继续练剑。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玄阳剑诀》上的姿势,而是开始尝试自己的理解。断剑在手中越来越灵活,体内的暖流也越来越磅礴。

  午夜时分,财有武忽然感到眉心一阵剧痛。那股灼热感又出现了,比前几次都强烈。他盘膝坐下,闭目内视。

  在意识的深处,他再次看到了那柄赤红巨剑。但这次,剑身上的龙活了。它缓缓游动,龙睛睁开,看向财有武。

  “赤霄……”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吾名赤霄。”

  财有武屏住呼吸。

  “吾沉睡了……多久了?”声音似乎在回忆,“千年?万年?记不清了……”

  “你是谁?”财有武在意识中问道。

  “吾是剑,也是灵。”声音说,“上古之战,吾主陨落,吾身崩碎,只余一缕残灵,寄于碎片之中,等待复苏之日。”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剑胎。”赤霄说,“剑胎是容器,能温养剑灵。更重要的是,你的心性……很像他。”

  “像谁?”

  “吾主。”赤霄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怀念,“他也是个倔强的人,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但他心中有苍生,剑下有慈悲。”

  财有武沉默了。

  “孩子,”赤霄的声音变得温和,“你想变强吗?真正的强,不是欺负弱者,而是保护想保护的东西。”

  “想。”

  “那好,”赤霄说,“从今日起,吾教你剑道。但你要记住:剑是凶器,也是仁器。用剑之人,心中当有尺,衡量善恶,度量生死。”

  财有武郑重地点头。

  赤霄开始传授真正的剑道。不是招式,不是心法,而是一种“意”。剑意如流水,可柔可刚;剑意如烈火,可焚可暖;剑意如磐石,可守可镇。

  财有武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他的意识沉浸在剑道的海洋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石屋时,财有武睁开眼。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孩童的单纯,也不是早熟的沉静,而是一种锐利的内敛,像未出鞘的剑。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骨骼发出噼啪的轻响,仿佛在经历某种蜕变。

  推开门,财有武看见王大娘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小武……”王大娘有些局促,“听说你昨天……那个,没事吧?”

  “没事。”财有武接过食盒,“谢谢王婶。”

  “谢什么,”王大娘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财有武看向镇西方向:“我要离开了。”

  “离开?”王大娘一愣,“去哪?”

  “去找那位老先生。”财有武说,“他说得对,我得去学真正的本事。”

  王大娘眼睛红了:“也好,也好。青石镇太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孩子。只是……路上要小心,外面不比家里。”

  财有武点点头。他回屋收拾了东西——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几件破衣服、那本《玄阳剑诀》、还有那截断剑。他把断剑用布仔细裹好,绑在背上。

  临行前,财有武去了镇外的坟地。那里有两座低矮的土坟,没有墓碑,只各立了一块青石。

  他在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爹,娘,”财有武轻声说,“儿子要走了。等学成本事,再回来看你们。”

  风吹过坟头的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回应。

  财有武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青石镇。这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给了他苦难,也给了他坚韧。他不会忘记这里,但也不会被这里束缚。

  背好行囊,他踏上了前往镇西破庙的路。

  走了约莫五里地,财有武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侧方的树林:“出来吧。”

  树林里静了片刻,然后走出三个人——正是刘三刀和他的两个手下。

  财有武神色平静:“还想报仇?”

  刘三刀摇摇头,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不,我是来……道歉的。”

  财有武挑了挑眉。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刘三刀咬了咬牙,“在边军待了十年,回来发现爹娘没了,媳妇跟人跑了,心里憋着股邪火,就……就拿你撒气。我不是东西。”

  财有武没说话。

  刘三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这里有点碎银子,你路上用。”

  “不用。”

  “收下吧,”刘三刀硬塞过来,“就当……就当是赔你那几天的伤。还有,镇西十里外那片林子不太平,最近有狼群出没,你小心点。”

  财有武看着刘三刀,终于接过了钱袋:“谢谢。”

  刘三刀松了口气:“那……保重。”

  三人转身离开了。财有武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世上的人,也许并不全是非黑即白。

  他继续上路。又走了三里,破庙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墙体斑驳,屋顶塌了一半。

  庙前空地上,灰袍老者正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一副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

  听到脚步声,老者头也不抬:“来了?”

  “来了。”

  “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

  老者终于抬起头,看着财有武,眼中金光流转:“你身上有变化。”

  财有武点头:“我见到了赤霄。”

  老者执棋的手一顿:“赤霄剑灵苏醒了?”

  “只是初步沟通。”

  老者放下棋子,站起身,绕着财有武走了一圈,越看眼睛越亮:“好,好!剑胎未醒,剑灵已鸣。此等资质,千年未见。”

  他停下脚步,郑重地说:“贫道道号玄真,乃云海宗外门长老。财有武,你可愿拜我为师,入云海宗修行?”

  财有武跪下行礼:“弟子愿意。”

  玄真扶起他:“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真的关门弟子。我会传你云海宗正统心法,但你的剑道,还需赤霄剑灵指引。记住,剑是双刃,既能护人,也能伤人。如何把握,全在你心。”

  “弟子明白。”

  玄真满意地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云海宗基础心法《云海诀》,你先研读。三日后,我们启程回宗。”

  财有武接过玉简,入手温润。他翻开一看,里面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在眼前流转。

  “师父,”财有武忽然问,“云海宗……是什么样的地方?”

  玄真望向东方,目光悠远:“那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有天才,有庸才,有善人,有恶人。你在青石镇经历的一切,在那里只会更残酷,也更精彩。”

  他顿了顿,看向财有武:“但那里也有机会。只要你够强,就能改变命运,甚至改变更多人的命运。”

  财有武握紧了手中的玉简。他想起爹娘临终前的话:“小武,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来。”

  也想起赤霄剑灵的话:“剑下有慈悲。”

  他要变强,强到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强到能让这世道,少一些像他这样的孩子。

  夕阳西下,将师徒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青石镇在身后渐渐模糊,而前方,是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的世界。

  财有武踏上了一条注定不平凡的路。这条路有剑,有财,有武,更有他要守护的仁心。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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