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设刚收好文件,

  苟长富就腆着脸上前,试图驱散人群,挽回一点颜面:

  “张组长,您看这事儿也完了,要不让大伙儿散了,您几位上我家……”

  张组长目光如炬,抬手打断他,

  “长富队长,别急,事情还没完。

  你们村有个叫苟德凤的吗?”

  苟长富愣了,心里不禁打鼓:这咋还没完了?今天还有啥倒霉事儿。

  他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有,有啊。”

  随即扯着嗓子朝人群喊,“苟德凤,德凤啊,凤丫头。来,赶紧过来!”

  此时的苟德凤,正沉浸在美梦破灭的绝望中,心里回荡着一首凉凉。

  喜事儿白办了!

  后妈飞了,

  哥的彩礼钱黄了,

  自己的工作,八字一撇未撇。

  她又沮丧,又窝火,心里正用最恶毒的话问候白丽雅。

  苟长富叫她时,她吓一哆嗦,呆愣愣地站到前面。

  治安保卫组的两名同志走过来,为首的王光明干事气场逼人:

  “你就是苟德凤?”

  苟德凤懵懵地点点头,想不明白公社的人为啥找她。

  又被王光明的气势镇住,忍不住幻想:

  面前这个干部长得端端正正,又是吃商品粮的,不知道有没有……

  王光明问,

  “你报名参加了公社举行的教师招考,对吗?”

  “轰——!”

  一声炸雷,炸灭了所有粉红泡泡,

  苟德凤冷汗涔涔而下,耳朵烧得通红,手指死死地攥着衣角……

  她无措地回头看苟长富。

  苟长富眼前一黑,头皮发麻,故意挪开目光不去看她。

  王光明见她装死,脸色沉了,

  面对对方的逼视,苟德凤憋了半天,最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个“对。”。

  王光明抖出一张表格,亮给她看,“这张报名表是你填写的吧?

  学历这一栏,你填写的是小学毕业,把毕业证拿给我们看看。”

  苟德凤猛地瞪大眼睛,慌乱地解释,

  “我……我我……我没带,没带在身上。”

  苟长富闻言,抢步到前面,僵硬地笑着,

  “同志,同志,我们本来都在地里干活,谁能把那玩意儿带在身上。

  你们到生产队办公室喝点水,办公室还有茶…”

  王光明一摆手,

  “长富队长,您客气了,我们是受公社指派过来调查的,必须把事实核实清楚。

  苟德凤,你回家去取,我们在这里等你。”

  苟德凤膝盖发软,差点跪下,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衣服,

  心里哀嚎,

  坏菜了!

  这可咋办?

  就是上西天,

  也取不着我的小学毕业证啊。

  公社是咋发现的?

  这回是厕所打地铺——离屎(死)不远了。

  她再次用绝望的目光看向苟长富,无声地质问:

  大爷!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不是说没人查学历吗?

  怎么公社的同志亲自来查我呀?

  现在怎么办?!

  我的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王光明见她没动地方,声音又冷了三分,

  “苟德凤同志,你怎么不去取毕业证?难道你填写的资料是假的?

  我可提醒你,作假舞弊是很严重的事。一经查实,作假的人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对面的目光像山一样压在她身上,

  “严惩”二字像一道惊雷,彻底劈垮了苟德凤的心理防线。

  她浑身一僵,一股温热的湿意、不受控地顺着裤腿蔓延下来……

  带着弥漫开的骚气,在脚边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立刻有人注意到她的变化,窃窃私语,

  “你看那丫头的裤子。”

  “哎呀妈呀,尿裤子了!”

  “可不是嘛,这回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

  极致的羞耻和恐惧终于冲垮了堤坝,

  苟德凤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这一哭,等于不打自招。

  苟长富也崩溃了,

  完蛋了。

  饺子破皮——露馅了。

  王光明也大概明白了,他环视在场义愤填膺的乡亲,高声问道:

  “乡亲们,公社的教师招考,是非常严肃正规的。

  只有拥有小学毕业证的人,才有资格参加考试。

  苟德凤到底是什么学历?大家都说说吧。”

  人们嘁嘁喳喳议论开来,纷纷说,

  “她小学没毕业,我作证。”

  “她可没有小学毕业证,凤丫头和我闺女一起退学的!”

  “他们全家加起来,都没一个小学毕业的。”

  “她这是造假,当了老师也误人子弟。”

  公社来的同志全都黑了脸,

  在和平公社排名中,苟家窝棚交公粮年年垫底儿,

  他们却不想着好好搞生产,专门研究歪门邪道,真是庙小妖风大。

  王光明脸色铁青,盯着瘫软如泥的苟德凤,

  “苟德凤,从实招来,你到底是什么文化水平?”

  苟德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我是小学……三年级。”

  苟德凤的教师招考报名表,有大队开的证明,盖着公章。

  她这一承认,就说明生产队有人开具假证明。

  苟长富一琢磨,

  火马上要烧到自己身上了。

  如今,只剩一条路可走,

  他不由得看向苟三利……

  堂哥狠厉的目光射过来,好像要把他戳个窟窿,

  苟三利腿一软,立刻心领神会。

  不顶罪,就一起完蛋;保住堂哥,就是保住青山。

  他哆嗦着走上前,对着治保组的同志就跪下了,

  痛哭流涕:

  “青天大老爷!是我的错!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让孩子造假,参加教师招考。”

  一边扯着嗓子干嚎,一边狠狠掐自己大腿里子往出挤眼泪,

  “请公社看在我上有六十老母,下有没结婚的孩子,给我赎罪的一个机会吧……

  呜呜呜嗷嗷……。

  我一定痛改那什么,洗什么面,重新做人。”

  白丽雅都被逗笑了,

  苟三利没啥文化,连“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都说不明白。

  一旁嚎啕的苟德凤,弓起身,一头撞在苟三利的背上,

  “你不是说,让我当老师吃商品粮吗?

  吃个屁!看你们干的好事,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你就向着我哥,我都被你们坑死了!”

  苟三利欲哭无泪,

  “凤儿啊,煮熟的鸭子不仅飞了,它还废了,你爹也要完犊子了!”

  张建设他们马上围过来,把争吵的父女搀起来了。

  “苟三利同志,现在是新社会,人人平等,可不兴下跪讨饶那一套。

  你们家走了歪路,你有很大的责任。

  要深刻检讨,好好反省,教育子女走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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