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大堂人声嘈杂,与碗碟碰撞声混成一片,形成一堵混沌的声场。

  觉醒了【超强听力】,她将意念集中在听力上,

  像调整收音机频道一样,过滤无关的喧嚣,

  将接收的“频率”,向目标处延伸、收束。

  嘈杂声渐渐退去,变成模糊的背景音。

  她听到酒盅轻碰的脆响之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讨好和惶恐,

  “是是是,您说得对。

  您的恩情,我苟长富记一辈子!

  是我疏漏了,才让小人有了可乘之机。

  来,我自罚三杯。

  书记,您随意!”

  书记?哪个书记!

  白丽雅瞳孔微缩。

  看来,自己蹲到条大鱼。

  怪不得苟长富能在村里横行这么久,原来有伞!

  一个低沉油腻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势,

  “小苟,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你跟我这么久,还不信我的能耐?

  不就是当个老师吗?这事儿我帮你兜了。

  往后做事,脑子放灵光点,跟紧我才有你的安稳日子。

  否则,能不能全身而退,我可不敢给你打保票。”

  另外两人连声表忠心,

  “是是是!”

  “书记英明!”

  充满了卑微的附和。

  那“伞”似乎很满意这种敬畏,语气和缓而霸道:

  “你侄女这事,必须办成。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在咱这一亩三分地,规矩还能让个黄毛丫头给破了?”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不耐烦,

  “马德禄!让你找的人,有眉目了没?”

  一个陌生的声音终于找到机会,

  “找到了,找到了!

  我们村有个闺女叫刘招男,今年十九了,正正经经拿了小学文凭的。

  家里一直供她读到初二。后来实在交不起钱,才不让她念了。”

  “她家里能摆平吗?”

  那人干脆地说,

  “她爹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分口粮给少了,都不敢吱声。

  给她家十块钱,再吓唬吓唬,哪有不同意的?”

  苟长富此刻声音里带着猥琐和兴奋:

  “书记,马队长,关键还是作文!

  我家凤丫头那点墨水,写个家信都费劲!

  得让那个刘招男提前把作文写好了,让凤丫头死死背下来!

  到时候往试卷上一默写,不就齐活了?”

  躲在暗处的白丽雅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冷笑:

  果然如此!

  和上一世的套路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们换了枪手。

  这套偷梁换柱的把戏,从来没变过!

  “就这么定了!”

  为首那个“伞”轻敲桌子。

  接着,白丽雅听到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

  “伞”又说,

  “看着没?这就是这次教师招考的考题,只有一篇作文。

  马德禄,你尽快搞定刘家,把文章写出来,给小苟送过去。

  等到批卷环节,我在公社那边再使使劲,当个老师还不手拿把掐?”

  苟三利笑得得意,和马德禄一起,一叠声地夸赞这把“伞”。

  “伞”慨叹了一声,

  “唉,你们俩甭夸我,拿到考题,颇费了一番功夫。

  文教组没有咱的人,那个老周就是个老滑头,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我要不上手段,还拿不到呢!

  我可告诉你们,除了咱们仨,这事儿谁都不知道。

  都把招子放亮,这事儿可千万别漏了!

  要是再出纰漏……哼!”

  “书记放心!”

  “保证完成任务!”

  苟长富和马德禄声音重叠在一起,连连答应。

  白丽雅缓缓撤回聚焦的听力,

  她靠在墙角的阴影里,眼中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激起一种近乎锐利的兴奋。

  伞,大不过天。

  不过是一张浸透了权力欲的破油纸罢了。

  很好。

  剧本已经拿到。

  这场考试,我白丽雅也考定了,我看谁能挡住我!

  我要给这些人渣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让他们也开开眼……

  想到这里,她嘴角翘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拔腿向公社跑去。

  在公社门前广场,恰好碰上了从食堂出来,消食遛弯的老周组长。

  白丽雅左右迅速扫了一眼,压低声音,急促地说,

  “组长同志,事关重大,我没法跟您解释。

  但请相信我,有人在考试前,拿到了这次教师招考的考题。”

  老周神色一凛,拽她到空旷无人处,一双眼睛探寻地看着她。

  发觉她平日里沉静的眼睛里,此刻凝着明显的焦灼。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白丽雅补充了一句,

  “我不知道是什么考题,但可以肯定,考题是写一篇文章。”

  老周闻言,双眉紧拧,皱出了川字纹。

  事不宜迟,白丽雅把自己在路上想到的办法和盘托出。

  “组长同志,我有一个办法。

  如果现在更换考卷,劳民伤财,还会打草惊蛇,幕后之人有可能再伸脏手。

  但可以增加考题。原来一篇作文100分,我们增加题目后,作文降到只占40分。

  这样,就算有人提前知道题目,或者,有人干预作文的阅卷评分。

  浑水摸鱼的人,也没办法只凭一篇文章就入选教师。”

  老周同志怔愣一下,接着,眼睛倏地亮了,看向白丽雅的目光满是激赏和惊叹。

  他一拍手,

  “好办法!太妙了!我这就向县教育局汇报。”

  说着,他又关切地问,

  “小白同志,你的母亲来公社……”

  白丽雅一摆手,

  “没事,我能搞定。我一定会按时参加这次考试。”

  老周同志放心了。

  洞悉泄密、又想出这般对策,聪明成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被报名一事难倒。

  眼看就要考试了,如果让人看到,文教组组长和考生来往,恐怕会招惹闲言碎语。

  两个都是七窍玲珑的明白人,简单作别,便各自忙去了。

  与老周组长分开,白丽雅向香油坨子村走去。

  眼前最要紧的是重新拿到考试的入场券。

  文教组的同志就算再同情她,程序上也无法越过“家长反对”这一关。

  上一次,在缺少生产队证明的情况下能成功报名,多亏了出黑板报这个任务。

  这次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多半没那么凑巧。

  突破口还得从根子上找。

  苟长富找她的家长,她就去找家长的家长。

  不如在姥爷他们村报名,正好自己在香油坨子还有俩熟人。

  如果通过他们搭桥找到生产队,开出证明来,手续上就没有缺陷了。

  白丽雅一路来到香油坨子村。

  进村前,她从空间里拿出刚从公社买来的高粱饴和山楂罐头,逢人便打听刘解放家。

  刘解放正领着社员育种,刘卫红也在。

  “卫红姐!”

  刘卫红一看,是上次去公社认识的姑娘,放下手里的活计,高兴地迎上来。

  “丽雅,你咋来了?”

  “卫红姐,我是来求你帮忙的。你认识生产队的人吗?”

  她递上准备好的礼,隐去部分情节,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刘卫红一听,痛快地答应了,

  “你找我,可是找对人了,我爸就是生产队副队长!”

  她领着白丽雅找到刘解放。

  爸爸白志坚牺牲的事迹,在附近几个公社都有传扬。

  刘解放一听,是白志坚烈士的闺女,忙不迭开好了证明。

  还以香油坨子党支部的名义写了推荐信。

  事情办理得这么顺利,白丽雅感觉十分振奋。

  刘卫红热情地招呼她到家里吃午饭,还拿出自己不用的课本,送给白丽雅。

  这课本妹妹用得着,但这顿饭还不到吃的时候。

  她一脸担忧地说,

  “我姥爷住在这里。

  我还要去姥爷家,求姥爷同意我参加考试,帮我在报名表上签字。”

  “你姥爷家是咱村哪户?”

  “就是国道东边第二家。

  姥爷不喜欢我们一家,我们来往少,不知道他能不能帮我,我心里没底……”

  “哎呀,那不是赵老蒯家嘛!”

  “我姥爷确实姓赵,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儿。”

  刘卫红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原来,村里出笑话的人,就是眼前这姑娘的长辈。

  刘卫红把白丽雅送到门口,叮嘱她,

  “丽雅,如果你姥爷不帮你,你再来找我,我让我爸想想办法。”

  白丽雅感激地应下了,转头奔向赵老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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