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四虎他爹被这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瞥了眼苟三利,

  嘟囔道:“死丫头,胡咧咧啥呢?活人哪有刻碑的?”

  白丽雅不慌不忙,脸上甚至还带着点浅笑:

  “叔,您误会了。

  是给我亲爹白志坚刻碑。

  您看,我现在是有两个爹的人了,容易叫人搞混。

  往后啊,我管生父叫‘白爸’,管这位——”

  她目光转向苟三利,

  “就叫‘苟爸’,这样清楚。”

  “噗——”

  “苟爸?哈哈哈!”

  这称呼一出,围观的村民顿时爆出一阵哄笑。

  老白家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看头了。

  苟三利的脸皮像被针刺一样抽搐起来。

  叫他“苟爸”,字面上是没错,可怎么听怎么别扭,一股子说不出的晦气感。

  白丽雅不再看他,转身面向周围的乡亲,郑重地鞠了一躬。

  “大爷、大娘、叔叔、婶子们,今天我白丽雅请大家做个见证!

  我爹白志坚牺牲后,我妈总说家里困难,拿不出钱,至今没给我爹立一块像样的碑,坟前就杵了根木头桩子!”

  这话如同冷水滴进热油锅,现场瞬间就炸了。

  “啥?志坚的碑还没立?”

  “国家不是发了抚恤金吗?咋能连块碑都没钱立?”

  “我的老天爷,这是把钱都攥自己手里,不想花在死人身上啊!”

  “这女人心真黑,良心让狗吃了……”

  一道道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赵树芬脸上,她臊得满脸通红,冲上来就想拽白丽雅:

  “死丫头!

  满嘴跑火车!

  赶紧跟我回家,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白丽雅灵巧地一闪身,站到了人群最中央,声音清亮,掷地有声:

  “我要给我亲爹尽孝立碑,请各位乡亲父老给我白丽雅做主!”

  “说得对!志坚是烈士,连块碑都没有,像什么话!”

  “赵树芬,你摸着良心说,对得起地下的老白吗?”

  “我看就是被那狗三儿迷了心窍!钱都拿去填窟窿了!”

  “沾上狗三儿这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议论声、指责声浪潮般涌来。

  苟三利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狠狠瞪了赵树芬一眼,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个近乎讨好的笑容,对白丽雅说:

  “大丫头,咱自己家的事,关起门来咋说都行,何必让外人看笑话?

  走,跟爸回家商量。”

  白丽雅却报以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声音穿透所有的嘈杂:

  “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白爸活着的时候,就把乡亲们当亲人,你们也是我的亲人!

  给我爹立碑是天大的事,我就要请各位亲人一起参谋参谋!”

  “对!我们一起参谋!”

  “必须把这事说道清楚!”

  这下,撵鸡的,追狗的,喂牛的,解手的,都围了过来。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连老母猪都从食槽里抬起头,

  场面彻底被白丽雅掌控。

  她目光一转,直指苟三利:

  “我妈和这位苟爸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一家人。

  可这‘一家人’怎么当的?

  苟爸让我把抚恤金拿出来,给他儿子苟德东娶媳妇,给他闺女苟德凤安排工作。

  我们姐妹俩,一分都花不着!”

  “轰——!”

  人群再次沸腾。

  “赵树芬你糊涂啊!你对得起志坚吗?”

  “结婚那天郝团长分得多明白,他们还敢惦记这钱?”

  “老苟家就是一群吸血蚂蟥!非把白家吸干不可!”

  眼看群情激愤,白丽雅图穷匕见,目光灼灼地盯着苟三利:

  “话说千遍,不如实事一件!

  苟爸,你对我们娘仨有没有半点真心,就看你的行动!

  先说读书,我今年高一,我妹小学五年级。

  我亲爹拼了命都想让我们读书。

  你这后爹,今天当着乡亲的面,给句痛快话,让不让我们读?”

  苟三利心里瞬间拨起了算盘:

  两个丫头都上学,不仅赚不到工分,家里活谁干?

  读书有啥用?还不如早点下地、嫁人换彩礼实在。

  他自己的儿女都没读多少书,凭什么供这两个拖油瓶?

  可……众目睽睽啊!

  他嘴唇嗫嚅着,脑子里那点算计在巨大的压力下几乎死机。

  就在这时,村长苟长富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先是威严地扫视一圈,然后打着官腔:

  “白家大丫头,咱们村的情况你也知道,穷啊!读书太费钱。

  依我看,你们姐妹俩选一个读,另一个就回家帮工吧。

  女人嘛,读那么多书有啥用?

  你向来最懂事,要体谅你妈的难处,多帮衬家里!”

  又是“懂事”!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白丽雅前世记忆的闸门——

  无尽的委屈、付出,直至最后被榨干丢弃……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这一世,去他妈的懂事!

  苟三利一听堂哥发话,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

  三角眼重新亮起贼光,腰板也挺直了。

  有村长撑腰,他还怕什么?

  白丽雅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心中已有决断。

  妹妹的书必须读,而她自有比读书更广阔的天地。

  “好!”

  她朗声应道,目光坚定,

  “让我妹妹继续读书!她不仅要读完小学,还要读中学!你们答不答应?”

  赵树芬怯于在众人面前发作,只能一个劲儿用手指捅苟三利,让他拿主意。

  众目睽睽之下,苟三利骑虎难下,只好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行,让二丫头上学。大丫头,就去生产队上工。”

  “狗三儿!这话可是你说的,老少爷们都听着呢!”

  “当后爹就得有个当爹的样,别说话当放屁!”

  “赵树芬你哑巴了?自个儿躲后面装好人?”

  在众人的一片议论和监督声中,苟三利只能狠狠剜了赵树芬一眼,把这笔账记在了她头上。

  苟长富扫了一眼言听计从的村民,没一个敢反驳他。

  老子说一不二,苟家窝棚牢牢地攥在我手里!

  苟长富受用得很,满意地转身离去。

  看到苟长富要转身离开,

  白丽雅想起,上辈子几番抗争,

  都被苟长富以强权打了回来。

  想到这里,她冲苟长富笑了一下。

  “村长,我爸为什么会牺牲?是为了修好黑鱼河大坝。

  如果大坝决口了,被淹的是十几个村屯,好几万人都得遭灾。

  其中就包括咱苟家窝棚。”

  周围的人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白志坚确实是为了集体利益,为了群众牺牲的。

  白丽雅湿了眼睛。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

  那是当年给过她爹一口饭吃的老邻居。

  “王大爷、李婶,你们还记得不?

  我爸当年从关里逃荒过来,浑身冻得没块好肉。

  是王大爷掰给他半块窝头,

  是李婶找了件旧棉袄给他裹上。

  我爸总说,苟家窝棚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不是不怕死,他也想好好活着啊。

  他是怕这坝塌了,淹了下游几十个村,

  淹了咱苟家窝棚,让当年救过他的乡亲们遭罪……”

  人群中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个婶子大娘已经掉泪了。

  苟长富则泛起了嘀咕,

  她这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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