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陵分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陈序郁闷的垮着脸,坐在人家分局台阶上,垂头丧气。

  他,前兵王。

  混过特种部队,做过元首警卫,去过非洲维和。

  这把年纪了,执行个这么小的任务,阴沟里翻船,让个初出茅庐的文人小子狠狠摆了一道?

  解释是解释清楚了,但事情也闹大了。

  实际上这事不大,就是个乌龙误会,但属实丢人。

  丢人!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心情极差。

  从裤兜里摸索半天,掏出半包烟来倒出一根叼在嘴里,正想再掏火机,翻遍口袋,才想起自己的火机在刚刚人家分局同志搜身的时候拿走了。

  靠!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他愤怒地把叼在嘴里的烟砸在地上,彻底破防了。

  转头看到分局的同志快步走下台阶,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

  他着急八火又把刚才发泄情绪时砸出去的烟,灰溜溜捡回来。

  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他不能造次。

  是条龙也得盘好,不能惹麻烦。

  见到人家路过他时,展露出的友好笑容,急忙也点头哈腰友好地笑笑。

  他如今是人家整个分局都认识了,在外代表的是国安形象,可不能再给抹黑了。

  要不然,老爷子非扒了他这身皮。

  正想着,嗡嗡两声,屁股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陈序拿出来一看屏幕。

  一拍脑门,满脸抗拒。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没办法,接吧。

  老爷子的电话,敢不接,他可能连夜就赶来追杀。

  “爷爷。”

  陈序有气无力满脸陪笑。

  “你别叫我爷爷,你是我爷爷!”

  那头中气十足的老爷子说话像连珠炮扫射。

  “让你把小谢带回来,你还能把事情闹到警局?

  整个燕京大院都传遍了,你陈序去请人,被人告骚扰捅到局子里,你的老团长刚刚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被拘留了?”

  陈序的耳朵差点被老爷子的怒火给冲击报废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放下不听,只能小心翼翼捧着,像接圣旨。

  那边的冲天怒气还没消解完毕。

  “我告诉你小兔崽子,你要是完不成任务,你就给我滚去大西北建设兵团种地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序听着自家爷爷的单方面输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好了,老陈,也不能全怪序子,我们家知遥的脾气古怪,谁都拿不住他,序子,你受苦了。”

  “谢爷爷........”

  听到老首长的安慰,陈序多少眼里有了感动的泪花。

  谢家老爷子一直是他很敬重的长辈。

  那是真正上过战场,真刀真枪干过的老英雄。

  触目惊心的刀砍伤都是小意思,体内至今还留存不少弹片,可以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他铁血的精神在支撑,这些就是他最好的军功章。

  回国之后,他主动请缨到一线维护人民安全,在边境打击违法犯罪,破的案子桩桩件件都是惊心动魄。

  身处高位也不下火线,经常在现场坐镇指挥,为人正直,对谢家人也是严格约束,一向严厉。

  谢知遥这小子,陈序多少了解些身世。

  他的父亲也是个大学老师,是老首长的第二个儿子。

  当初他执意要跟谢知遥做小歌手的母亲结婚,老爷子坚决反对,夫妻二人干脆叛逃家门,多年之后,竟然死于一场蓄意报复的车祸。

  犯罪分子无法对安保系统严密的谢家下手,查了半天,将歪脑筋打在唯一流落在外的谢知遥全家身上。

  等老爷子赶到时,谢知遥的父母双双身亡,只有谢知遥一根独苗。

  夫妻二人合力护住谢知遥才保全他。

  那一年,他刚满十岁。

  眼睁睁看着父母成为自己的肉盾挡在自己面前,身上着了大火,汽油混着令人作呕的肉体燃烧的焦糊,被困在狭窄的空间里。

  该是怎样一场人间炼狱。

  谢知遥不认识谢家人不愿意回去,也考虑到安全,谢知遥就被安排在大后方,景陵。

  至少,这里有他父母生活过的痕迹。

  陈序心头一软。

  谢知遥恐怕大半辈子都要活在父母死亡的阴影里。

  不像他,虽然活得压抑,好歹父母健在。

  他不应该与之计较。

  “序子,不管知遥愿不愿意去你们安全局,谢爷爷都希望你能把他带回来,他漂泊在外这么多年,是我亏欠他太多。”

  年纪大了,叱咤风云的老英雄也有心底柔软处。

  他后悔那时候跟这小子相处时的一意孤行。

  他把带兵的铁血手腕用在这个刚遭遇不幸的孩子身上,实在是太过残忍。

  可当年的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人不是蜂鸟,总要有个有家人的落脚处。”

  ”一个人,太孤独了。”

  谢知遥像是一座孤岛。

  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

  他在谢家就是一个奇特的存在,融入不了,也不打算融入。

  放逐M国,究竟对他是好是坏,谢老爷子心中也时常反问自己。

  孩子是学成归国了,但总觉得更疏远了。

  他其实最喜欢小儿子,岁月里很少的柔软都给了他,可这个孩子却最忤逆。

  他爱屋及乌自然也喜欢谢知遥这个小孙子,可谢知遥的狠,不比他的父亲少多少。

  比如,一落地连见都不见就直接在清北递交辞职信,头也不回,一声不吭飞往景陵。

  陈序沉默。

  他明白老人牵挂孙辈的心。

  他要成全。

  “好,谢爷爷,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陈序晃晃悠悠走到大路上。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搞定谢知遥这个臭小子。

  心情烦躁之际,掏出手机,准备在网上搜搜,找个景陵当地的特色饭店喝一顿。

  结果,他的消息框炸了。

  无论是同事还是发小,同期的战友,纷纷发来“关爱”消息。

  【序子,听说你让个毛头小子给送到局子去了?】

  【要不要哥几个去景陵捞你?】

  【哈哈哈哈,陈序,你也有今天!】

  看着满屏的嘲笑,陈序愤怒把自己肩头搭着的夹克,狠狠甩在地上。

  “谢知遥!你给老子等着!”

  嗡嗡!

  手机铃声又响了。

  陈序没好气接起。

  “喂,没完了是不是?”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陈组长,心情不好啊?”

  听到谢知遥阴阳怪气的腔调,陈序捂住听筒马上没了脾气。

  “哪儿能啊,没想到谢教授还能亲自打电话来。”

  陈序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态好,百折不挠,是块狗皮膏药,伤好就忘,经得住打击。

  “谢教授,白天的事都是误会,要不咱们找个饭馆一起喝顿酒,再好好聊聊,我看景陵有一家私房菜馆挺不错的,就在你学校附近,要不咱们.........”

  在陈序看来,一切误会,只要一顿大酒就能全部化解。

  “你有十八万吗?”

  陈序巴巴小嘴说个口若悬河,语速飞快,谢知遥听得不耐烦,直截了当。

  “啊?”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十八万?是钱吗?年薪?”

  “你来国安十八万年薪也太少了,加上科研经费补贴的,至少百万起步........”

  陈序又开始喋喋不休介绍起来。

  “我现在就要,十八万。”

  “你有没有?”

  谢知遥的口气是命令式的。

  陈序又不舒服。

  好歹自己还比他大上十岁,怎么他说话跟自己首长似的,动不动就是下命令的语气。

  关键,他现在迟迟不答应自己回国安,也不是上下级关系吧?

  陈序起了拿捏谢知遥的心思。

  既然这小子要钱,要不趁机要挟他,跟自己一道回燕京?

  陈序拿腔拿调起来,清清嗓子,声音压不住得意。

  “你现在是在有求于我吗?”

  又是一阵令陈序不安的沉默。

  “再见。”

  谢知遥清冷的声音吐出最残忍的两个字。

  “诶!别挂!”

  见鱼儿快跑了,陈序急忙放低姿态。

  “卡号。”

  “嗯。”

  陈序挫败,也只得老实打钱。

  这小子到底该怎么制服他?

  两天之后,于晓陪着谢知遥去看给他找好的房子。

  这是个独立的公寓,精装修,简约大气,临湖还能俯瞰景陵大学整个校区,还很安静。

  谢知遥很满意,当即签下合同。

  “于晓姐,谢谢你。”

  谢知遥递上一个鼓鼓囊囊的黑皮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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