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辰,三年前因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早已不是医生。而他爸,市中心医院的院长,两年前就因病退休了!

  林清浅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是说,她根本不在乎,只是习惯性地把他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

  顾辰压着火气,回了一句。

  “我爸早退休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过来。

  “啊?这样啊……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那你最近还好吗?钱还够花吗?”

  看似关心,实则是在试探他的利用价值还剩多少。

  顾辰冷笑一声,直接关掉了手机。

  所谓的白月光,滤镜碎了一地。

  他心烦意乱地在屋子里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间紧锁的房门前。

  这是家里的书房,保姆说姜若雪不让任何人进。

  鬼使神差地,他从门口的地垫下,摸到了一把备用钥匙。

  他打开了门。

  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药草味传来。

  房间里没有他想象的奢华,只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种艰深晦涩的古医籍。

  《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

  全是他当年弃如敝履的东西!

  他随手抽出一本《伤寒杂病论》,翻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书页上,写满了娟秀工整的笔记,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姜若雪的!

  每一条条文下,她都用现代医学的理论进行对比、注解,试图去理解、去剖析这些在她口中“不科学”的理论。

  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说,‘存人治病’是中医的魂。可如果连自己都救不了,又何谈救人?——2027年,他被开除的那个晚上。”

  顾辰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快速翻阅着,几乎每一本书上,都有类似的笔记,记录着她十年间,试图走进他那个被他自己抛弃的世界的心路历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

  那里没有别的,只压着一张已经泛黄的大学合照。

  照片上,他正和兄弟们在篮球场上胡闹,笑得像个傻子。

  而在照片不远处的长椅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清冷女孩,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他从未读懂过的温柔。

  顾辰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

  所以……那个处处与我作对、高冷如冰的姜若雪……

  她,一直都在暗恋我?!!

  大脑轰鸣,顾辰拿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手指都在发颤。照片上那个清冷的女孩,用他从未察觉的目光,静静地看了他十年。所以……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那个在课堂上跟她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的自己,在她眼里,会不会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这时,身后传来极力压抑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咳……咳咳……”

  是姜若雪。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嘴,脸色苍白,原本清冷的眼眸因为咳嗽泛起一层水雾。

  顾辰回过神,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干什么!”姜若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想把手抽回去。

  “别动!”顾辰的语气不容置疑,手指沉稳地按在她的寸口脉上。

  他的手很热,力道不大,却像一把铁钳,让姜若雪动弹不得。她愣住了,这个男人,结婚十年来对她非打即骂,什么时候敢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跟她说话?而且,他的眼神……不再是以前那种浑浊和厌恶,而是专注,一种她只在顶尖外科医生身上见过的专注。

  诊脉不过十几秒,顾辰松开了手。

  “长期熬夜,思虑过重,肝郁化火,又外感风寒。”他言简意赅,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这咳嗽,比念念的还麻烦。”

  姜若雪的错愕还没消退,又被他这番话激起了怒火。

  “顾辰,你装上瘾了是吧?别以为看了几本医书,就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她捂着胸口,气得又是一阵猛咳。

  顾辰没理会她的讥讽,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我刚才给念念开的麻杏石甘汤,你没扔吧?”

  “当然扔了!我怎么可能拿我女儿的身体给你当试验品!”姜若雪想也不想就反驳。

  “没扔。”顾辰笃定地戳穿她,“你没扔,你只是放在了厨房,还找了家里的电子秤,把每一味药的克数都称了一遍。”

  姜若雪的身体僵住了,瞳孔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怎么会知道?她明明做得那么隐蔽!

  顾辰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平静地解释道:“你这个人,嘴上说不信,但骨子里比谁都较真。不亲自验证一下,你不会死心的。”

  姜若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个男人,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她完全看不透的人。

  “走吧,去厨房。”顾辰没再给她反应的时间,转身就往外走,“正好,一锅药,两个人喝。”

  “你……”

  “念念的药量减半,你的加倍。再拖下去,你明天就准备请病假吧,主治医师。”顾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姜若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个废物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厨房里,顾辰已经熟练地找到了砂锅。他将那些被姜若雪用小袋子分装好的药材倒进去,加水,开火,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迟疑。那娴熟的姿态,仿佛他不是一个被吊销执照的废物,而是个浸淫此道几十年的老中医。

  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厨房。这味道很苦,却莫名叫人安心。

  姜若雪靠在门边,默默地看着他。她看到顾辰先是用武火将药汤烧开,然后转为文火,不时用筷子搅动一下,防止糊底。整个过程,他都异常专注,侧脸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竟显得有几分陌生,和几分……该死的魅力。

  不不不!姜若雪,你疯了!他还是那个让你恶心了十年的顾辰!

  “过来。”顾辰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若雪回过神,看到他已经将药汤分成了两碗,一碗大,一碗小。大的那碗黑漆漆的,散发着更浓的苦味。

  “这碗是你的。”他把大碗推到她面前,“趁热喝。”

  姜若雪盯着那碗药,眉头紧锁。“顾辰,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念念喝出什么问题……”

  “那你明天就可以直接找律师,我净身出户。”顾辰打断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这种破釜沉舟的架势,反而让姜若雪犹豫了。她拿起那碗小的,用勺子舀了一点,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向自己的嘴里。

  巨苦!苦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苦味之后,又有一丝淡淡的甘草甜味泛上来。

  她端着小碗,走进了女儿的房间。念念还在睡梦中,小脸因为发烧红扑扑的,时不时还难受地咳嗽两声。

  姜若雪坐在床边,像哄婴儿一样,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把药喂进女儿嘴里。念念在睡梦中咂巴着嘴,似乎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姜若雪回到厨房,顾辰已经喝完了他那份,正在洗碗。她看着自己面前那碗大的,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咳咳……真要命……”苦味直冲天灵盖,她感觉自己的五官都扭曲了。

  顾辰递过来一杯温水,淡淡地说:“良药苦口。”

  姜若雪接过水杯,漱了漱口,才感觉活了过来。她看着顾辰,心里充满了疑问,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去睡吧。”顾辰擦干手,没再看她,转身走向了客厅的沙发。“放心,我今晚睡这儿。”

  姜若雪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药效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胸口的憋闷感似乎减轻了一些。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顾辰今晚的种种反常。

  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去看手机上的时间。十分钟,二十分钟……

  半小时后,女儿的房间里,那阵恼人的咳嗽声,真的停了。

  姜若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就冲了过去。她推开门,只见念念睡得正香,呼吸平稳,小脸蛋上的红晕也退去了不少。她颤抖着手,拿起电子体温计,对着女儿的额头按了一下。

  屏幕上显示出数字——36.8【表情】。

  退烧了。

  真的退烧了。

  姜若雪拿着体温计,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她学了七年西医,又当了这么多年主治医师,深知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热咳嗽有多顽固。就算用上最好的抗生素和退烧药,也不可能在半小时内见效这么快。

  可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汤,就做到了。

  她脑海里回荡着顾辰那句话——“西医治标,中医治本”。这句话,她以前听了只觉得是笑话,是巫术的狡辩。可现在,这八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认知上。

  她缓缓走出女儿的房间,客厅里,顾辰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只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夜深人静,城市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他安静的睡颜。

  姜若雪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

  这个男人,真的不一样了。还是说,这十年,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走回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床被子,轻轻地,盖在了顾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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