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担心到不了下一层的话,那倒用不着操心。”轩辕玄天说,他蹲了下来,单个膝盖跪在地上,手掌按着地面,石块发出不堪承受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痕顺着他的手掌向四面散发开去。

  轩辕玄天站起身,俐落地退了两步,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已经彻底碎开了,碎石落到下一层,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不到十秒钟,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通往下层直径三尺的黑色大洞。

  很黑很强大

  “这就行了。”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可真有轩辕玄天风格。

  “我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方法呢。”凌小兔说。

  “我相信那当然是因为你太弱的关系。”轩辕玄天说。

  “没错,从认识你开始,我就在为你伟大的力量和自我意识惊叹了。”凌小兔说:“要我跪下来膜拜一番吗?”

  “如果你要那么做,你知道我不会求你不要的对吧。”轩辕玄天冷哼。

  凌小兔哼了一声,她探头看了看那个轩辕玄天刚打出的黑洞,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们怎么下去?”他问。

  “跳下去。”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正要转头质问他,怎么让自己这个“柔弱的人类”跳进科学怪人的黑暗地窖里,轩辕玄天就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她便整个人跌了下去。

  不到一秒钟,她就重重撞上了地面,听到轩辕玄天跳下来的风声,她跳起来,抬起头就立马大骂道:

  “你这个神经病!你怎能就这么把我给推下来!这是谋杀!”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轩辕玄天说,转身往前走,凌小兔恨不得掐死这个人,可是又不得不跟着他。

  于是凌小兔保持着离他三尺的距离,开始在后面喋喋不休地诅咒。

  “这绝对是不顾别人生死的谋杀行为!”她恨恨地看了对自己施暴的男人说道

  “我希望你能知道,人类是会死的,如果你把别人推到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黑井里,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死,现在我没死,那绝不是因为你能力好”

  “它的高度不到六尺,七岁的小孩子也不会摔死。”轩辕玄天不屑地说。

  “七岁的小孩子会摔死的。”凌小兔声明:“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它高度不到六尺的?那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她说。

  这会儿周围又出现了些藓类的微光,那光亮要比上面一层强些,看来越到地底,它们就越繁盛。

  “我探测到了。”轩辕玄天说。

  “探测?”凌小兔说。

  轩辕玄天抛了抛手里的小玩意儿,那是个黑色的小型仪器,有一抹微蓝色的光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看上去不像外表这么简单。

  “这是什么?”凌小兔问。

  “天师们昂贵的装备之一。它会探测震动频率,然后摧毁相应的东西,你知道

  有点像音速螺丝起子。”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音速螺丝起子”,但轩辕玄天的语气好像她本该知道似的,她也不好多问那多半是什么冷门文化。

  “你说刚才的地面是你用这玩意破坏的?我以为你是用你的力量做的”

  “我不想使用那力量。”轩辕玄天硬邦邦地说。

  凌小兔怔了一下,她想起轩辕玄天从深黑界出来时的样子,那种也许永远不会消失的寒冷和僵硬她叹了口气,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么”她说:“你用这玩意儿探测出了下面楼层的深度?”

  “是的,这是某种探测相应震频的科技,和电视剧里的用处并不太一样,至少暴力多了。”轩辕玄天说:“英国这边的天师都管它叫螺丝起子,后来就叫习惯了这是本地文化。”

  轩辕玄天看了她一眼:

  “难不成你认为你用的不是手枪,而是把精灵弓箭?”

  “那倒没有。”凌小兔嘀咕。“不过精灵弓箭对我而言倒是会好用很多倍。”

  “天师不是吸血鬼,不会不敢出现在太阳底下,”轩辕玄天说:“我们经常接政府的工作,所以交流些高科技设备也很正常。妖物是血肉之躯,凌小兔,手榴弹的杀伤力绝对比你‘好用很多倍’的精灵弓箭大。”

  “你一点也不像天师。”凌小兔抱怨:“活像个特种兵。”

  “他们有人加入我们这一行。”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叹了口气,哀叹妖物同胞在人界的艰难生活,人类的技巧真是乱七八糟,全不照规矩。

  她抬头看了眼洞黑的走廊,那无尽的死寂让人难受,它不同于凶险或是血腥,而是一种被遗忘在宇宙之外的味道。

  这时候必须承认有时候武力强还是有好处的,她热情地询问道:

  “你不再打个洞了吗?”

  “它没电了。”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瞪着他。

  轩辕玄天颇为无辜的说:

  “你瞪我它也没电了。”

  “电!?”凌小兔说。

  “当然,电能是人类社会的主要能源之一,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轩辕玄天说。

  “是啊,我该带些电池的。”凌小兔长叹一声,认命地跟着轩辕玄天往前走,一边不甘地抱怨:“可是谁能想到,来千年古堡里还要带电池呢!”

  “电池很管用。”轩辕玄天说:“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太阳能的地方。”

  凌小兔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她已经没有任何意见想要发表了,只能不甘不愿地通过这条黑漆漆阴森森又冷飕飕的走廊。

  走廊像是无止尽的延伸着,十足是个恐怖的地方

  “我说,我们不会被一直困在这里吧?我觉得空间组合有点不对劲儿,这可能让我们永远被困在地下。”

  “‘空间组合不对劲儿’是什么意思?”轩辕玄天问。

  “呃”凌小兔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容易解释。

  “就是比方说,空间就像积木,它遵循一种固定完整的摆放方式而『空间组合不对劲儿』就是说组合不像正常的空间,那会形成各种奇怪的空间呃,陷阱天哪,我说不清楚!”

  “你的学识令人钦佩”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两个人迅速绷紧身体,左右环视,可周围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其他什么都没有。

  “那个你们是外面来的吗?”那声音叫道,它的语句顺了一点,但声线依然沙哑,不像人类的声音,像用砂子和石头划出的声音,干瘪且毫无生命感。

  “是的。”凌小兔说,一边继续寻找着发声的源头,可这里空荡死寂,什么也找不到。

  “那太好了你们能杀了我吗?”那声音说。

  “你到底在哪?”凌小兔问道。

  “这里”轩辕玄天说。

  他盯着墙角,表情凝重,凌小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里有黑乎乎的一小团,看上去更像尸体些,可是它微微动了一下,他才意识到那不是。

  轩辕玄天拿出一盒火柴上面有璀璨号贵宾房的标志

  把它点亮,火光照亮了这片不知在黑暗中浸染了多久的空间,那东西发出细微的尖叫,凌小兔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那是一个人三分之二的脑袋。

  从残余的部分来看,他是个男人

  不过也只是猜测,变成这样子没人能再猜得出他的性别,又或者意识到他曾是个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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