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五章最后一电

  从周连长担负营长开始,不到两个时辰,日军的进攻已经是第三轮了。一波又一波鬼子的冲击在不竭吞噬着身边活着的士兵性命,眼看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少,周连长这个所谓营长的新鲜劲再也荡然无存了。

  “不可,得想个体例,鬼子过来的时候不克不及和他们硬拼”

  “想啥体例呢,连长,看,以前我们还可以用手榴弹轰他狗养的,如今手榴弹的数目可也越来越少了,但鬼子却是死不断的,来了一批又一批”士兵周康冷笑着。

  “那怎么办,等死吗”周连长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突然一喜计上心来:“我倒忘了,今后所有的手榴弹都不克不及乱投,集起来,全给傻子一人使用”

  傻子投的弹又准又远,力气又年夜,刚好此刻年夜部分人早就饿得有气无力,都乐的把手榴弹交给了傻子:“我们这些没有光了就和鬼子拼刺刀吧,也免得浪费粮食,抢活着弟兄们的口粮。”士兵们的讥讽带着一股凄凉,这些日子眼见身边弟兄一个个倒下,所有人都明白,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要躺在这衡阳城了,只是时间早晚一点罢了。

  “为了充分阐扬手榴弹的威力,给我在阵地之外自力挖个散兵坑,要能有效投弹并需尽量接近全营阵地的年夜坑,很快,我会让我们傻子的手榴弹炸破鬼子的胆”周连长这话时分明眼噙着泪,两百名爷们把这样一个光荣的任务寄托在一个精神其实不正常的人身上,这是何等的残暴,但他们却没得选择。

  “傻子,要记住,鬼子一接近有效距离就投弹,因为的阵地和我们不在一块,一旦手榴弹用完,要赶紧想体例接近我们,千万千万不要恋战”周连长一再叮咛,他发现傻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脸色,却也没有和平时一样地傻笑,他甚至在想,难道傻子在这个时候也开始有思维了?

  鬼子的进攻来就来,傻子蹲在散兵坑里一动不动,眼看鬼子兵潮流一般地朝阵地扑去,一个个屁股正对着自己却并没有知觉,傻子憨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炸死们,炸死们”傻子的脑海逐渐浮现数个月前乡亲们被鬼子屠戮的景象,老人在呼号,孩子在啼哭,傻子的手榴弹带着满腔的愤怒飞向敌群,密集的手榴弹如暴雨一般撒出,又远又准,方圆百十米的鬼子被炸得鬼哭狼嗷,连回击的余地都没有。

  “傻子,把稳,把稳鬼子的机枪”混战响起周连长的高呼,然而傻子却充耳未闻。

  “嘿嘿,没弹了,手榴弹马上用完了”傻子手捏着数个剩下的手榴弹,竟然不躲不避,望着周围黑压压的鬼子群脸上浮起了笑意。

  “妈了个吧子,他娘是不是不想活了,快回,撤回”那边周连长在高呼,傻子却高扬着手榴弹冲入了敌群:“杀鬼子,我还要杀几个鬼子”最后一句话尚未完,轰的一声,傻子手的手榴弹爆炸,人已经烟消云散了。

  “杀”傻子的死激起了国守军的斗志,数百国士兵开始忘命还击,鬼子料想不到这恍如奄奄一息的国守军尚还有如此斗志,这一轮的进攻终于在一阵血腥再度停止。

  第二轮总攻在一片血雨落幕。

  日军11军总司令横山勇从长沙赶到衡阳,望着一片瓦砾的残破城郭,他怎么也不克不及相信前后近十万日本精锐皇军耗时一个月竟然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处所被牢牢粘住,这里就像一个巨年夜黑洞,吞噬着他的战争机器他的梦。

  “再拿不下衡阳,师团以上指挥官在衡阳城外集体剖腹”佃俊的话言犹在耳,这使得横山勇决定孤注一掷,以五个半师团的绝对优势横扫衡阳,第三轮总攻将在新一轮血雨开始。

  “司令官阁下,队74军等部正向我接近,第5军也捋臂张拳,重庆军四年夜主力有两年夜主力对我骚扰”高级幕僚向横山勇汇报:“是否组织军队阻击”

  “不消了,衡阳守军太过顽固,不全面解决衡阳守军,我横山勇无法向天皇交代,更无法向东条英机阁下交代,衡阳已经成了影响我帝人士气的第一障碍,我必须全力对衡阳”

  “嗨,不过国援军如何对”

  “不消管他”横山勇以蔑视的口吻挥了挥手:“当前除衡阳守军,任何队都不在我的眼里”

  衡阳郊区的鸡窝山人欢马叫,号称四年夜主力之一的74军所部58师艰难迫近衡阳,74军副顾问长丘耀东端起望远镜久望衡阳,叹了口气:“都打成这个样子了”

  “参座,是否马上与守军取得联系?”

  “钟麟兄,觉得呢?”丘耀东并未回答部下的提问,而是直接询问那时的战场指挥官,58师师长张灵甫。

  “方军长如今形势堪危”张灵甫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是的,衡阳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从某种意义上来,已经不堪再战了可是——”丘耀东顿了一顿:“我74军58师为了衡阳,冲到此处军力已经折损四成以上,目前我们是唯一接近衡阳的守军,但从某种意义上来,我们随时可以成为第二个衡阳守军”

  “您”

  “钟麟兄,从感情上来,我们简直需要赶紧和衡阳取得联系并协防衡阳,可是知道为何如今接近衡阳的只有我58师吗?。”丘耀东意味深长地望着张灵甫。

  “愿闻赐教”

  “非不克不及乃未尽力也”丘耀东笑了笑:“当日方军长守卫衡阳前夕也是刚刚经历常德之役而未来得及整补”

  “是的,方军长当日对我74军真乃年夜仁年夜义援救常德为最得力之师”

  “可他援救的究竟结果是57师而非钟麟兄您的58师”

  “一旦进入衡阳,58师即将成为第二个衡阳守军了”丘耀东叹了口气:“据可靠消息,日军如今策动了五个半精锐师团的军力,誓灭衡阳,一两个师加入衡阳协防,依我看结局是不会有所不合的。”

  张灵甫久久没有言语。

  “那我们该如何向衡阳交代,如何向委员长交代”张灵甫自言自语。

  “什么也不消交代,钟麟兄岂能不知道法不责众的事理,我58师尚能折损数千军力打到衡阳近郊,其他军队数十万军力还不是隔靴瘙痒,这事62军已有前车之鉴,我们只需学习一下62军即可全军而退了,向衡阳守军发个消息,也算鼓励鼓励守城将士了”

  张灵甫心情沉重,他知道丘耀东的不无事理,但他更明白枪打出头鸟的事理,那么,他为什么要做这个援救衡阳的出头鸟呢,他不想自己的军队成为第二个衡阳守军。

  早在7月24日与8月4日,为鼓励守城壮士,委员长先后向葛先才、周庆祥两位师长颁布青天白日勋章,希望他们能再接再励,继续创作发现更年夜的辉煌,可是衡阳的人们,已经对什么都麻木了,可望而不成即的援军才是他们最年夜的渴望。

  “军座,好消息”顾问长孙鸣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饥饿和疲劳已经使得这个颇具军人气质的顾问长有气无力了。

  “是吗,又有好消息了”方先觉也是强自笑了笑:“这回是哪路援军?”

  “74军”孙鸣玉脸上闪过一丝真诚:“我想,他们该是真的援军了吧”

  “是74军吗,已经确认是74军?”

  “是的,真是74军,74军58师在张灵甫师长的率领下,经过顽强拼杀,终于接近了衡阳,目前已经达到鸡窝山”

  “58师到了鸡窝山?”方先觉脸上一喜,不过随即又昏暗下来:“为什么不是余程万的57师呢”

  “我想,或许有很多原因吧,不过74军号称三五军队,三个师战斗力皆不弱,师与师之间关系也颇为融洽,无论哪个师都该一样吧”

  “可当日在常德我第十军援救的究竟结果是他57师”方先觉隐隐有点不安:“不管怎么,我们再派支步队出去接头吧”

  “那派哪个军队呢?”

  “还用?”方先觉年夜叫起来“卫兵”

  平子从睡梦爬起——这段时间方先觉叮咛他没事多睡觉,或许以后想睡也难了。

  “嗳”平子利索地穿好衣服赶到。

  “赶紧到特务营,命令曹营长带人到鸡窝山迎接援军”

  “援军又来了”平子有点不年夜相信。

  “打起精神,动作要快”方先觉虽然对所谓的援军有点不年夜相信,但这究竟结果是个希望。

  曹营长的遭遇和上次几乎没有两样,在鸡窝山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乃至回头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向军长汇报。

  “顾问长”曹营长这次直接找到了孙鸣玉。

  “又落空了吗”孙鸣玉似乎早在意料之:“该的还是要,向军座汇报吧,已经没有时间隐瞒了。”

  “顾问长,如今要突围依旧还是可以的”曹营长叹息:“我的一百多个弟兄,依旧无人牺牲,一路上并没有多年夜困难。”

  “知道了,我会马上召集各位师长商量一下”孙鸣玉苦笑。

  接着一个没有军长加入的会议很快在顾问长办公室召开。

  “各位,目前各军队损耗情况如何?”孙鸣玉似乎是明知故问。

  “军队早没建制了,因为是鬼子主攻点,我的军队折损在成以上,弥补8团9团进来后稍微好点,可是阵地上目前又几乎没人了”预十师葛师长语音降低“打不了多久了。”

  “我也好不到那里去,西线偌年夜一片防地,我目前就一个7团,损耗也在7成以上,没几个人了”三师师长周庆祥叹息:“其实按我的意思,我们早该突围了”

  “是的,我们也好不到哪去”190师师长容有略和54师饶少伟两个师长拥有号称师的番号,但自始至终,两人的军力加起来也就一个团上下,尤其54师只有一个师部,其军力不及一个营。

  “突围吧,除突围我们没有选择”周庆祥继续提出:“军座那我们一块做工作,很显然,不突围就将全军覆没,各位难道忍心吗,忍心看着第十军的番号在我们这些人的手里消失。”

  “可是军座是不会同意的,跟了他这么些年,没人比我更了解他”葛先才叹息:“军座绝不会做出抛弃伤兵的事情,何况近万伤兵”

  “是的,每次他都要多杀鬼子,一个换两个,按我其实这是不得已的事,鬼子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只能和鬼子拼到底了,可是真的要走到全军覆没这一步吗”孙鸣玉苦笑着:“十军将士都在翘首苦盼诸位给条活路,我们不克不及给他们指条死路”

  “那您怎么办,怎么办呢?”

  现场诸人陷入了苦思。

  8月3日,午夜。

  暴雨过后的衡阳天空乌沉。

  经历战火洗礼的衡阳四周挤满了密密匝匝的人影,战机一批又一批密集飞临衡阳上空,随之响起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这一轮轰炸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上面近百架战机,下面又是无数重炮集结,飞机轰炸过后开始万炮轰击,随之日军以5个半师团,十余万绝对优势的军力开始全面强攻衡阳。

  对这次攻击的效果,日本战史这样记载:“预期在一天之内,必下此城,但仇敌之守将方先觉将军,为一号骁勇善战之虎将,其第十军三个师,皆以必死之决心,负隅顽抗,寸土必守,其孤城奋战之精神,实令人敬仰。我第一日之全力进攻,竟又被迫无效而终。亘四十余天之激战,仇敌尚无一兵一卒向我投降,实为日战争以来之珍闻。”

  日军的猛烈炮轰将岳屏山阵地的地堡、战壕、铁丝,以及高地两侧的村落屋舍、阵地前的木栅等全部击毁。然而,此刻的国守军阵地正悄然产生着一个转变。

  就在日军以为守军全部被炸死,争先恐后倡议冲锋时。阵地前水池竟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枪声贴着水面,将日军打得死伤惨痛。日军炮兵观测员频频侦察勘测,却未能发现的步兵发射点究竟在什么位置。而这些贴着水面射来的枪弹却在不竭令日军步兵受挫。日军炮兵无奈,只好对已经炸塌的堡垒、地堡等工事重新轰炸。结果依旧无法清除队射击点,一旦攻击开始,水面上便会像刮起风暴,冲锋的日军纷繁弹倒地。

  难道这些枪弹是从水里发射出来的吗?日军百思不得其解。

  到8月5日,恼羞成怒的116师团师团长岩永汪将在望远镜里发现,岳屏山下水池的东侧有一片洼地,于是命令炮兵轰炸水池边的堤埂。日军重炮联队以30发炮弹急速,将堤埂炸开一个年夜缺口,水池里水急速下降露出了宽阔的池底,这时日军才观测到一种奇异的情况:原来鉴于屡次战斗,其高地上的堡垒等地面工事极易被日军炮火所压制与摧毁。因此吸取教训,将岳屏山正面阵地的最前沿降低到与水池边沿同一水平,缩少了枪眼的上下幅度,上面再覆盖上铺路的石头,并用木栅巧妙隐蔽起来,结果成功地避过了日军的地空炮火。

  “支那军,狡猾狡猾的”岩永汪不由惊叹。

  这就是衡阳捍卫战造成日军重年夜伤亡的“水面工事”,这些工事修在战场的最前沿,当日军冲锋到“水面工事”前时,士兵就隐蔽疾射,进攻的日军无处潜藏,光岳屏山阵地前这一处“水面工事”,毙命的日军官兵就不下500人。这样的“水面工事”守卫和机枪掩体、散兵坑等原理如出一辙,其实又是一个破釜沉舟,就那么块屁股年夜的处所,积水齐腰,守卫的士兵事先得趁黑夜悄悄潜入,白日如果战事不激烈,得呆在里面一动不动,在日军进攻时才突然举事。

  西线阵地,第3师8团五桂岭北半部阵地年夜部失守,第3营营长蒋柱国重伤不退;团长张金祥命令2营营长苏琢率全营仅剩的60余人冲入敌阵,将阵地恢复。可是,苏琢却在反扑壮烈牺牲。

  预备第10师第28团据守的接龙山、岳屏山阵地,是日军的重炮弹炸得最密集的处所,工事已经全毁。为了避免遭受炮轰带来的过多牺牲,团长曾京指挥3个营长带军队让出部分阵地,待日军进至一半时,先是手榴弹炸,然后再上刺刀,策动反扑,将日军赶出阵地。酣战正酣的时候,正值第3师指挥部退却经过岳屏山附近。周庆祥师长在紧急时刻,亲自率师部工兵连协助逆袭。28团官兵见状更是勇气年夜增,一举夺回阵地并迅速恢复被日军毁坏的工事,严阵以待。

  3师9团据守的天马山、西禅寺阵地也是战斗最为剧烈的阵地之一。日军将30余门年夜炮推到距阵地仅200米的处所抵近射击。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下,进攻的日军几进几出,第9团第6连官兵全部阵亡,仅剩第3师搜索连30余人仍然守卫在阵地上。第3师第7团戍守的杨林庙至易赖街一线阵地,大都为放水形成的泥沼及水池。日军攻击未便。但在第3次总攻,日军200余人突入易赖前街。守军在鞠震寰团长率领下与敌进行惨烈无比的争夺战,短兵相接,逐屋逐堡死拼硬夺,终于将突入的日军歼灭。营长侯树德、王金鼎皆身负重伤,第7团仅剩100余人。

  两天过去了,日军虽然进展不年夜,总攻处处受挫。但经过10余天的消耗,第10军残存战力基本告馨。战至8月5日,第10军的阵地工事遭到日军炮空火力的毁灭性冲击,再也无力修复了。第10军已经成了一个空架子,很多连队名存实亡,只剩三五个人。眼看弹药一天天损耗,兵员一个个在伤亡,援军又杳无音信,方先觉食不下咽。

  方先觉在不竭发电:给对自己有偏见的薛岳司令主座发电,给黄埔军校的三期同学、第24集团军总司令王耀武发电,也给第10军老军长、自己的老主座李玉堂发电:“衡阳危在朝夕,个人事,国家事年夜,救兵如救火,无论如何,请派一团军力,冲进城来,我们自有体例,无论那一部友军先打进城来,我方先觉一定向委座叩头,请求颁给他一颗青天白日勋章。”

  当日下午,方先觉召集紧急军事会议。

  将军们年夜大都是刚畴前线赶回来的,破碎的军衣满身战尘顾不得拍打,硝烟熏烤过的面庞黝黑发亮。葛先才和容有略两位将军身披几处战伤,身上环绕纠缠着绷带。防空洞里沉闷无比,整个地下防空洞在日军重炮轰击和飞机轰炸下微微颤抖着。

  “为今之计,恐怕必须突围了”3师师长周庆祥无奈地。

  陆军高级顾问彭克复高参拿起军委会下发的常德会战检讨:“诸位同僚,常德会战余程万师长突围,在南岳军事会议上,委座他是怎么的?”

  常德会战后,南岳会议蒋校长的语调众人记忆犹新:“余程万如何当人家的主座,怎么就忍心将负伤的官兵们舍弃而私自出逃呢我现在还没有亲自审问余程万,余程万师长必须受军事法庭审判。不单要审判余程万,并且其他同时退却的官长,一律要按军连坐法来处治,决不宽待”

  这句话问到了痛处,众人无不黯然。

  方先觉:“没有委员长这话,我也绝不合意突围,突围?现在突围力量是有,可以突出去。可是我们走了,剩下这样多伤兵怎么办?仇敌见了伤兵就杀,守常德的余程万可以不问伤兵,我方先觉不克不及,们谁又能忍心丢下伤兵让仇敌去杀?我们突围出去,即使委座不追究我们,但我们岂能忍心舍弃那8000多负伤官兵吗?是,丢下他们,以后活着的,哪个再愿意做们的手下?”

  “决不突围,一定死守,们每个师长身边只准留卫士4人,其余人员一律到前线作战。如果查出多留一人者,按公是违抗命令,按私们对不起兄弟”这话方先觉其实已经强调屡次了,当此绝境再次出,那该是已经抱定必死之心了。

  “哪怕只剩一兵一弹,再也禁绝突围的话。我方先觉也决不私自逃走,需要时,年夜家都到军部来,要死我们死在一起;如要自杀,我先脱手。要知道我自杀了,即使们逃脱了,委座也决不会饶恕们。相信今后,们也难以为人”

  岳屏山、接龙山的第28团阵地在凌晨被日军突破,日军占领阵地将近三分之一。师长葛先才将军亲率卫士排十余人和师部杂勤人员20人突袭日军后背,团长曾京与营长翟玉岗、余龙带伤搏杀,冲上前沿,在黎明前终于将突入阵地的日军200余人全部歼灭。阵地虽然恢复了,但第28团阵地上仅余官兵70来人。

  第3师师长周庆祥参军部一回到师指挥所就带着卫士排上了前沿阵地。他直接奔向青山街,第7团在此处已经支持不住了。周师长率部于天明前打退日军的屡次进攻后,终于将青山街阵地稳固下来。

  当日晚,方先觉在全线酣战、警报频传的紧张时刻,制定了两项紧急办法:

  一、将已经编训的军部各单位幕僚、顾问、工作人员、勤杂人员等200余人,分派至市区各巷战工事,准备巷战;

  2、抽出铁炉门以南担负江防任务的暂编第54师的步军营,以其3个步兵连队别离控置于接龙山的北侧、苏仙井、司前街附近,该营防务由暂54师师部幕僚及勤杂官兵接替。

  至8月7日,死伤殆尽的第10军又在残垣断壁的废墟苦苦地撑了一天。此刻,各阵地联络断,情况隔绝,年夜部分工事已经被毁,城内已经处处发现日本兵了。

  当日凌晨3时,第190师568团5连阵地演武坪被日军突破。连长罗夫与30名官兵全部阵亡。日军随即向左翼扩展,鹿精忠营长腹背受敌,情形万分危急,副团长李适带团部士官20人增援,截断了日军的退路,战斗李适副团长饮弹身亡。残存人员一座天主教堂内顽抗,日军的后续军队有与之相呼应突入之企图。此时,方先觉急派曹华亭营长率军部特务营的剩余官兵火速增援,攻击军队伤亡惨痛。但终于将日军位于外壕的后续军队隔断封锁起来,于是,两军遂战成坚持状态。

  这一天,日军600余人从城北出人意表地突破了青山街阵地,然后迅速蔓延,第3师第7团4营长王金鼎阵前殉国,团长鞠敬寰亦弹牺牲。方先觉前一晚设防于司前街的暂54师一个连向日军反动逆袭,双方呈混战状态。这当口临近演武坪方面的日军趁机突入,年夜有与青山街的日军连成一片之势。但此时第10军军部再也集不起一支可以收复青山街的军队了,阵地上奋战的只有一支不足200人的老弱病残及杂勤部卒,阵地间相互失去了联系,年夜家各自为战。进入青山街的日军沿司前街而下,有将整个衡阳市朋分的企图。

  而当日国空军的飞机上却戏剧般地投下了蒋委员长的一纸手令:“明日第62军准进攻年夜西门,第79军准进攻西门,第100军准进攻青草桥。他们都有自信力,一定可以攻入,望派员引导。”同时又接到投下的通讯袋一个,内装的纸条云:“明日援军准进城,空军司令部。”

  而更为滑稽的是,此刻的蒋介石在日记里仍然布满希望:“综核各报,城北一部虽被敌攻破,但其规模未曾扩年夜,尚非绝望之局。只有催促援军,明日如期急进,以势论之,此次战车之参战,应可如期成功也”

  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第五军坦克团的参战上了,因为这是国抗战以来首次成建制地使用坦克军队参战。但他哪里知道日军已经破译了密码,集结好了47式速射炮埋伏着,专门在等着他的坦克团的呈现呢

  蒋的坦克团8月7日已经抵达衡阳近郊离城10里的处所,终于因为日军反坦克炮的严阵以待而使“坦克援救”计划胎死腹。

  但蒋介石以他数十年参军生涯的经验和敏锐的视角观察判断:“日方的军力已经使用到最后限度”这却不无事理。

  确实,日军此时也正处于千钧一发,一旦坚持不住势将全面失利。

  天马山阵地上,日军激战终日,150多人的队只剩下不到20人。据当日进攻该阵地的日军队长井崎尉回忆:三更时分,渡边年夜队长命令第10队现占据的阵地交由第1队接防,该年夜队井崎尉原来就在1队服务,却不见一个旧时相识的军官,前来打点接防的竟然是一个从戎5年的下士,在旁询问田班长。井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队的军官已经全部阵亡了,这是一个没有军官,而由一个下士指挥的队,类似的事情,在当日的日军几个师团,已经很正常了。

  西禅寺阵地,日军将从武汉、岳阳、长沙等地运来的100毫米、105毫米重炮不竭向阵地轰击,爆炸声惊天动地。第120联队随即倡议进攻,但几次都未能得逞。日军的重炮不断地轰击西禅寺背后的森林阵地,茂密的森林被炸得七零八落,有的还被连根拔起,烈火熊熊燃烧起来。疯狂的炮火掩护下,联队眼看就要攻入公路北侧的堡垒。但不到20分钟就被的刺刀、手榴弹还击给赶了下来。一仗下来,全联队800名官兵,只剩下43名,进攻西禅寺阵地的任务,不克不及不改由第34师团218联队负责。

  8月4日,身披“天照皇年夜神宫”神符的11军司令官横山勇亲自指挥日军开始攻击。日军集重炮100多门,炮弹4万多发,集对阵地工事进行轰击;平射炮、山炮、野炮全部推进到距阵地不到500米处,对目击工事射点进行抵近直接射击;日空军飞机则对城所有区域做地毯式覆盖轰炸。

  在饱和式轰炸和炮击,阵地全被硝烟弹雨覆盖,许多士兵被震晕过去,甚至因硝烟而窒息。剧烈的爆炸声令许多人双眼流血或双耳失聪。堡垒尽毁,外壕倾圮,铁丝被炸飞,木栅栏起火燃烧,阵地上所有目标都被日军的炮空火力扫荡一空,守军架设在阵地上的重武器年夜部被毁。

  西线116师阵地上,日军第133联队第3队和第4队各带竹梯攀崖越壕,很快遭遇了密集而准确的手榴弹雨,侥幸冲过手榴弹轰炸的日军与展开了肉搏。

  黑濑133联队声名显赫,是116师团最强悍的联队,也是一支战功赫赫的联队,在常德捍卫战,就是这个联队最先冲进常德;几次的长沙会战,这支联队也都与第十军交过手,是第十军的死敌,可是这次衡阳捍卫战,这支日军军队一等一的联队几乎伤亡殆尽:第一年夜队仅剩80人,全部带伤;第二年夜队仅余7人

  手持望远镜的该联队联队长黑赖眼睁睁地望着两个队在视野消失。

  很快,担负助攻的第1队和第2队同样遭到了从洼地堡垒背后和左后方的灌木丛投掷而来的集束手榴弹攻击,该两队照样在视线消失了。

  “开炮开炮”恼羞成怒的黑赖年夜喊。

  炮弹呼啸着在阵地上爆炸,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分不清哪是哪是日军士兵。

  8月4日,晨光黑濑率领不足千人的联队举行了对天皇的遥拜仪式后,领着刚弥补的新兵再次冲向天马山。

  但到上午9时,这批人马就只剩下一半了,他只好下令停止进攻。

  当晚,黑濑这个少将联队长率领3个尉代办署理年夜队长指挥300来人的联队再次进攻,还是死伤惨痛。到8月5日为止,黑濑连续组织了8次攻击,但仍然被阻挡在衡阳西年夜门800米开外的处所。

  叮叮叮,一连串的德律风铃声响起。

  “黑濑联队长,为何没有倡议攻击?”116师团师团长岩永汪恶狠狠地质问。

  “述说将军,藤田、界纤男尉阵亡后,担负年夜队指挥并有战斗经验的军官,就只剩下西克口尉一人啦军官只剩下广野少尉、三浦少尉、协田少尉三人,实在很难组织有效攻击了。”黑濑丧气地回答。

  “无论如何,都要倡议攻击。否则军法从事”岩永汪不容置辩。

  “嗨师团长阁下,我当亲自掌起联队军旗向衡阳军进攻,决不辜负师团长的栽培”

  “掌旗官,请将133联队队旗秘密前移。我将在子夜亲自举旗作最后一次冲锋,请一定把133联队军旗插上衡阳城头。”

  “可是将军,如果攻不进城,或者军旗被缴,那可如何是好”

  “我将剖腹以谢天皇”黑濑立誓。

  日军向来把军旗作为军队的灵魂,军旗如果被缴,将标记这个军队永远消失。但遗憾地是,黑濑的133队旗终于没有插上城头,而他这个联队也基本被打光了。

  日军第68师团也进展缓慢。第57旅团长志摩源吉少将亲自充当敢死队队长,哪里有危险,他的身影就呈现在哪里。8月6日,就在志摩源吉为士兵做手榴弹反扑击示范时,预备第10师第28团的迫击炮连一发炮弹将他炸了个粉身碎骨。

  当晚,横山勇在衡阳前线指挥所恼怒异常。

  横山勇咬牙切齿:“电令各军队,明晨3时集所有重炮军队轰炸衡阳城区,直到所有炮弹打光为止。通知空军不吝一切价格轰炸衡阳。8时起,各师团必须不吝一切价格进攻,直到守军停止抵当或全部歼灭如果还不克不及攻下衡阳——所有师团长以上官佐一律剖腹,以谢天皇”

  经过两日的强攻日军伤亡惨痛,年夜面积的腹泻在日军广泛地流行,就连前来指挥战斗的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将也腹泻不止,但为了稳定军心,只好死撑硬顶。(日军因为主食也无法保障,只好收集刚刚成熟的稻谷放在钢盔里,再用木棒捣成年夜米。没有蔬菜,就用辣椒叶、南瓜叶取代。辣椒叶、南瓜叶吃光了,只好用咸盐下饭。因此就连军司令官横山勇也因饮食欠安而腹泻不止,弄得身体虚弱不堪)。

  从8月4日到8月7日不到4天的时间,日军已经向衡阳守军阵地发射了将近4万发炮弹。8月7日下午2时许,日军的重炮联队只剩下炮战必须保存的十分之一的炮弹,这是按规定不得动用的炮弹数。此刻日军的军粮也产生了危机,8月5日起,部分日军到衡阳郊区四处抢粮,甚至分兵到近郊去抢割稻谷,打舂造饭。早在8月5日,日军就有6个年夜队长阵亡,一个更年夜的难题又摆在日军将领们面前:经过重新选拔的年夜队长、队长又一次断了档,日军已经很难找到受过起码训练的士官来担负军官职务了。

  日我双方都闻到了战争结束的味道。

  衡阳守军经过一个多月的坚持弹药几乎耗尽,未受伤的士兵已不及3000人,获得数倍增援军力的68师团在13师团的协助下从南线凶猛推进,西线116师团的日军攻入队战壕,国士兵淌在齐腰深渠水的壕沟里与日军血博,虽然寡不敌众,但日军始终无法完全占领队阵地,刚刚攻下的阵地很快被队冒死以集束手榴弹夺回,阵地上的日双术士兵几乎都同时一片片消弭于爆炸声。

  最先突破队防地的是北门,190师守卫的北门到8月3日为止军力已经不到一个营,而凶残的鬼子是58师团一个整师团,190师官兵每一个士兵都成了血人,但他们无法面对无论在火力还是人数方面都达到十倍以上优势的鬼子,190师的阵地上堆满了密集的日军尸体,然而国士兵也消耗怠尽,国士兵在弥留的视线眼望日军铁蹄踏入衡阳城却无能为力。

  方先觉军长毅然决定向蒋委员长回电。电报由顾问长孙鸣玉将军起草,众人阅签字后,交顾问处长饶亚伯发出。发出后,命令将电台摧毁,将件密码本、所有的字资料及个人手头笔记本之类一并烧毁。并将督战官的命令、密电本、符号、军人手牒、炮兵指挥官命令等一并烧毁。督战官兼炮兵指挥官蔡汝霖则下令将年夜炮炸毁,也作好了赴死的准备,衡阳守军知道,最后的日子快要来了,因此发出了电台销毁前的最后一封电报,这也成为“最后一电”,电如下:

  “蒋委员长钧鉴:

  仇敌今晨由北城突入之后,即在城内展开巷战,我官兵伤亡殆尽,刻再已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报,勉尽军人天职,决不负钧座平生作育之至意。此电恐系最后一电,来生再见

  职方先觉率顾问长孙鸣玉,师长周庆祥、葛先才、容有略、饶少伟同等叩”

  第百十五章最后一电,@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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