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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帮帮他们吗?”

  克拉克斯——或者说,一个暗鸦守卫,戴着头盔,发出一种柔和如黑色羽毛拂过夜风的语调。

  这里面可能是阿达里克·万纳斯的躯壳,但帕拉斯不确定,只能说是万纳斯的几率最高吧。

  “呃。”

  帕拉斯穿着花衬衣、沙滩裤、墨镜和草帽,躺在沙滩椅上回答。

  然后他握着自己的杯子吸了一口冰镇薄荷气泡柠檬茶——最近椰子水的供应太紧张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儿是天命钢铁号。”年轻的凤凰指出,“我们这里总有人不会坐视不理的。”

  “真的吗?”克拉克斯的化身说,“我怀疑你是不想离开这个全息沙滩去换上战甲再在回来的时候消毒灭杀然后再换上一次沙滩装。”

  “呃。”帕拉斯发出某种不太好意思的声音,“好吧,我确实有点犯懒不想这么麻烦……好吧!我承认我觉得他们想找人喝血这件事让我觉得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其实我还挺中意他们的,挺可爱的一群崽子,很有狠劲儿。”

  黎曼·鲁斯说。

  这位狼王露着两条大毛腿,大大咧咧地穿着一条印有明亮的黄色字母的、写着“内有巨兽克拉肯”的灰蓝色沙滩游泳裤,正把自己毛茸茸的身体放在人造阳光下大晒特晒,只有脑袋还留在遮阳伞的阴影中。

  “尤其是我觉得命线感觉有点不对劲所以特意跟你要来看过他们的战团长的壮举录像之后,我觉得加百列·赛斯这个小崽子很合我胃口,如果我有这么个儿子感觉还挺不错的,我们可以经常互相在狼牙堡的大厅里摔跤或者一起狩猎!”

  “但实际上拉弥赞恩跟我说过,撕肉者和太空野狼的关系相当差——我是说,他们互相之间有过不止一次人命的那种差。”

  帕拉斯指出,“他说好像只有他们那个十连长可能跟你子嗣的关系算是最好的。”

  “那又咋样?”鲁斯不以为意地说,嘬了口手里放着冰块的蜜酒长岛冰茶,“只要我回到狼牙堡,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再差难道还能差过太空野狼与暗黑天使吗?”

  很可能是万纳斯壳子的那个人开始发出一种吃吃的轻笑。

  鲁斯瞟了他一眼。

  “别把那群科摩罗尖耳朵的糟糕口音带进来,这会让我忍不住朝你出手的,科沃斯。”

  “啊。抱歉。”暗鸦之主的化身轻柔地说,“没办法,因为宇宙线还要分层的关系我分得实在太散了……”

  “这就是为啥多恩一直只准你使用另外一套网络来进行监视,但是不准你那些数量繁多的阴影之眼直接接入这里的内网监控的原因。”

  鲁斯说,“在你能确保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儿异形种族尤其是那帮尖耳朵的影响之前,多恩是不可能允许你直接与这里的内部数据库共享画面的。”

  “那也很好不是吗?兄弟。”暗鸦回答,“正是如此,你们现在在这儿看我提供的下层监视画面,玛格纳就不会知道你们也在看。这是一种令人满足的小小主动权在握的感觉。”

  “你是对的。”

  狼王抹了把脸,“有第二个暗线渠道总是能为人们提供更多安全感。”

  “啊哦。”

  正在观看的帕拉斯坐直了身体,并发出一种介于嫌恶与赞叹之间的声音。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我们船上传说中的纳垢大不净者的模样呢……我能说比我想象的要好点吗?”

  “……该说不说,居然是它。”暗鸦之主的化身评论道,“不过也不意外,这么一看,从上次的事故之后,还真是只有它最符合这里的要求又很符合不会让纳垢丢份的那种级别。”

  “你认识它?”

  “嗯……所有纳垢大不净者中出现在现实宇宙的时间可能是最少但却给所有人留下最为深刻印象的一位。”

  “他们才多少人,能没事吗?”帕拉斯究竟还是敌不过自己在天命钢铁号上受过的良好教育,“要不然我们还是先稍作传送准备吧……”

  鲁斯与克拉克斯诡异地对望了一眼。

  “没事的。”最后鲁斯说,“别忘了我们的兄弟们也在看着呢。”

  “事实上。”克拉克斯的化身补充道,“我反而希望你看了之后不要对大不净者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导致之后出现作战问题。”

  福格瑞姆·帕拉斯对此报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继续看吧。”暗鸦之主的化身说,“鲁斯有一句话没说错,最近我们船上有一位兄弟的钱包正在因为巴尔的所有问题而超级大出血,出血到了连血神都要为之闭上眼的地步,所以不用为他们太担心。”

  ——————————

  无生者走近光里。

  它逼近了。

  撕肉者们在数个眨眼间便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手,被投入深渊。

  但他们还在咆哮着战斗。

  从艾森霍恩现在凭借着自己相对较小的个头和体重爬上的管道俯瞰正在发生战斗的平台与桥梁,可以看到现在下面的深渊的雾气被点亮、散开了。

  他隐约能看到,下面也绝非什么逃生之路——还有另外七头无生者正在下面覆盖着绿色污泥和其他东西的传送带和管道前勤勤恳恳、忙忙碌碌地去接住被丢下来的昏迷的受害者,把他们放到这可怖加工作坊的传送带上。

  它们每一个都显得生病、腐败而朽烂,但永远不会朽败至干净的白骨与无知无绝的淤泥,而且它们都要比撕肉者们遇到的这头要小很多。

  而抵达他们所在的这一上层的这头恶魔尤其引人注目。

  它是长了脚的瘟疫,是生物从本能之中便刻印的恐怖。

  这头恶魔最可怕的部分是,除了角甚至没有太多异化的特征,它有着人类一样的手脚与指头,腿和膝盖因为皮肤的膨胀松弛变得下垂,躯干则酷似泡了太久的尸体。

  因此它是如此古老,审判官在看它的时候就得到了这种明悟。

  它是最为古老的相关存在,就像那些泰拉和其他星球上原始而广泛的崇拜木刻中所描绘的那样。

  它长着一枚独角与一对鹿角、有着充气般的大肚子并从中漏出青紫色的肠子和其他内脏,它是最有可能被奉为恶神的那种恶魔,它与神明的分界线已然模糊不清。

  当它哼着快乐的曲调用大手把第三十二名不幸的受害者投入深渊并朝着审判官的观察方向转过来的时候,艾森霍恩看到这东西的背脊其实已经完全因为腐败而裂开了。

  与人类十分相似但更粗大的泛黄脊椎骨暴露在空气中,湿滑的液体覆盖在上面,绿色的瘟疫皮肤下是紫红色的血肉,这裂开的皮肉却又不往下继续滑落,只是随着它的动作颤抖着,就像是一串铃兰被晃动着颤抖它的花朵。

  这背面看更像是一只蹲着的、背部满是黄色水疱的蛤蟆一样的恶魔对撕肉者们落在它身上的徒劳攻击几乎是视而不见——它没有护甲,所以承受了所有的攻击。

  很糟糕的是,这群撕肉者没有一个携带了热熔或者火焰喷射武器,而艾森霍恩自己的灵能法杖也不在身边——顺带一提,撕肉者的智库擅长的灵能全都是诸如“如何更高效率的近战”与“如何让近战武器变得更锋利”之类——这在对付这种敌人的场合显然算是吃了大亏。

  因此,大不净者被爆弹或者其他攻击打烂的地方总是能很快重新膨胀、恢复,烂肉与腐烂的皮肤重新生机勃勃地生长,可任何攻击它的武器都没法坚持到下一次攻击——它们会因为距离它太近而瞬间开始化为带着锈蚀色彩的果冻状物质从握持者手中缓缓滴落。

  就连这里的地板也不例外,地面变得像是沼泽一样柔软而能拉出浆液的丝,墙壁悄悄地弯曲变形,仿佛是受潮了的苏打饼干,那些他爬上来时还坚固的管道则看起来像是在奶油浓汤中泡了太久的蛋卷一样软而脆弱。

  在下方的撕肉者们其实已绝无逃跑的可能——走廊只有一条,而四周的地板与墙壁已经变得像是竖起来的沼泽一样能够吞陷掉任何试图打破它们的东西,包括残余的武器与失去了陶钢的拳头。

  往下跳则是正好跳进它们的恶魔工坊里。

  “欢迎你们来到这里,我亲爱的小客人们!一直在这儿工作可真是太寂寞了!热烈欢迎你们!”

  在面对最后十四名撕肉者的“包围”时,它咧开与脸一样宽的大嘴微笑着,朝着他们像是一位正在欢迎旅客的旅店老板一样张开双臂,它那如肠子般长长的舌头带着脓血从嘴里伸出,舔舐着它手里刚刚抓到了两名不幸受害者的头盔,只一下就把那些陶钢全都舔去了,就像你舔掉勺子表面的肉酱那样容易。

  停留在拒绝死去前的状态,灵魂永远感受着肉体在永远腐烂中的感受,享受着这份永远在腐朽的感觉并将这份感觉带着真心的喜悦分享给身边的所有物质——这就是它。

  审判官在一种目睹了大不净者现身导致的极度惊骇引起的不正常平静中居然还能分出一缕不知道是否清醒的神智思考:这头大不净者的牙虽然黄但是居然全都是人类牙齿,还挺整齐的没有蛀牙……

  就在他恍惚闪过这个湿哒哒沉甸甸的念头的时候,阿波洛斯被它抓住了。

  他还在怒喝,但他身上的黑甲已经几乎全都腐朽、掉落、露出他苍白而布满疤痕的肉体,他就像是古代雕塑中被掳掠的珀耳塞福涅一样在恶魔的大手中拼命挣扎。

  ——牧师是最狂暴、坚持得最久的攻击者,他也为大不净者留下了最多的伤口。

  但这一切徒劳无功,恶魔太强大了,他抓着阿波洛斯走到桥梁边缘,似乎要带着最后的战利品往下离开。

  阿波洛斯的疯狂挣扎已经平息下来,他看到牧师在大不净者手中显得柔软而顺服,头颅显示出一种只有失去知觉才会在至高牧师身上看到的顺服的错觉。

  艾森霍恩甚至还很怀疑,是因为这条船内部镌刻的法阵让他们这群人没有在目睹它的一瞬间全都疯掉或者变成更加糟糕的东西。

  这算是被间接救了吗?!他啼笑皆非地胡思乱想。那我应该逃回去重新被抓住然后向这条船的主人求救吗?!

  当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

  背对着他俯瞰深渊的恶魔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天花板上隐藏着自己的艾森霍恩咧嘴一笑。

  “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这里是很危险的哦。这位可爱的小客人。”

  这头大不净者的双眼也……非常……像人……太奇怪了……和蔼的……友善的……目光……不对!

  审判官紧紧地攥着玫瑰结,试图让它带给自己一点对抗的力量。灵能者审判官的坚固心灵晃动着,玫瑰结表面的坑洼刺破了他的掌心。

  “快点儿过来吧。不然你就没法和你的朋友们呆在一起了。”

  和蔼的恶魔摇了摇头,撕肉者至高牧师无生气的肉体随着它的动作在它的胳膊下微微摇晃,就像一束苍白的百合花一样毫无威胁。

  “怎么了?难道是上去了因为害怕下不来的小客人吗?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下面慈祥愉快的工坊掌柜似乎有点困扰或者苦恼地看着僵硬在高处的审判官。

  “这样吧,我在这里伸手接着你。”

  它……他……再次咧开嘴朝审判官笑起来,那笑容暖洋洋而真挚,极富感染力。

  “来吧,来吧,我的小客人,不要害怕,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艾森霍恩感觉自己手里握着的玫瑰结十分冰冷,并且它正在他的指缝间逐渐溢出,就像一团冰冻的面团被捂热之后开始变得柔若无骨一样。

  他感到内心真正的来自基因的原始恐惧正在如寒冰般从他的腿部蔓延到他的腰部,腹部……

  “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愉快而强壮的胖胖作坊老板是如此真诚,他甚至朝他做了一个肌肉强壮的动作,然后伸出了他宽大的手掌。

  “相信盖普老爹(Papa G'aap),老爹会接住你的。”

  恶魔的昵称在艾森霍恩耳边炸响。

  当他能够反悔并在半空中挣扎着拒绝落地之前,腐烂深渊之主、蛆虫之囊、纳垢之风,肿胀者斯卡贝亚撒拉克斯伸手一把捉住了他,接着回身带着最后两位客人跃入了深渊。

  随着淡淡的雾气散去,墙壁、地板与其他东西逐渐恢复了正常而……依旧如前一尘不染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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