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大致说了一下,

  朱迪以供应煤炭和铁皮入股,占七成股分。

  陆远虽然只拿三成,看着并不多,

  但,主要是出技术和管理,不占便宜,但也不亏。

  而且,有了对方的加盟,他要搞半自动机械,就容易得多,

  而且也不担心被别人欺负,权当花钱买平安。

  果然,大小姐也觉得自己拿多了:

  “不妥吧,你也挺辛苦的,要不,咱俩五五开吧……”

  陆远笑道:“在商言商,

  原料是大头,你占七成利,并不多……”

  朱迪想了想,也没坚持,

  双方愉快的击掌,合作达成,

  “行吧,每个月把钱,送到账上就成!”

  陆远确正色说道:

  “我是和大小姐合作,钱款只能亲手交给你!”

  朱迪也没多想,便说道:

  “唔,无所谓,随你好了!”

  陆远图穷匕见,

  “大小姐,其实南云镇没多少人,

  要不,咱们到邦城开个煤饼铺子,那样才能挣的多!”

  朱迪疑惑的问道:“你确定?”

  “当然,首先,邦城煤炭价格最高,

  其次,十几万居民的需求量很大,我们的煤饼会更好卖!”

  “唔,说的没错,那是不是要到邦城买一间铺子?”

  “不用,我们到邦城近郊买块地皮,搭个棚子,地上抹上洋灰就成……”

  “嗯,晓得了,过两天等我消息!”

  朱迪走了,陆远带着两个伙计回家,继续做蜂窝煤和煤炉,

  三天后,朱迪差人前来通知,

  邦城北郊的地皮已经买了,

  正在搭棚子、抹洋灰、起围墙,估计一个礼拜就能进人了。

  还有,她已经和邦主打过招呼,

  沈北玄在邦城销售煤饼,也得到了衙门的默许,

  作为回报,每个月抽成百分之十给到衙门。

  现在,陆远的蜂窝煤生意,规模和人手都有了很大提升,

  伙计有六个人,

  除去满屯和秀娘,又有本村五个村民加入进来,

  四个新人专门做煤饼,一个新人跟着陆远做煤炉,满屯和秀娘负责销售,

  现在,蜂窝煤生意已经扩展到三叉铺和朱仙台,

  凡是买过煤炉和蜂窝煤的,用了都说好,

  毕竟,肉眼可见的省钱省力又省事,谁也不傻,对吧?

  陆远收到朱迪的口信,立马带上孙秀娘来到北门外,

  院子不小,十来个泥瓦匠,分散在各处,漫不经心的干活,

  一个个看上去,就跟三天没吃饭一样,风一吹就到处飘……

  秀娘愤愤地说道:

  “这帮家伙太过分了,磨洋工也没这么磨得!”

  陆远笑呵呵地说道:

  “先别急!一般都会早干早了,他们这样肯定有缘由的……”

  孙秀娘一愣,问道:“啥缘由啊?”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孙秀娘还真的上去打听,

  结果人家听说她是跟老板一起来的,

  立马闭口不言,还假模假样的认真干活……其实就是重复无用做工。

  孙秀娘没当回事,再去找另外的人,

  可是,万万没料到,连着问了三个人,都是如出一辙,

  后来,全院的泥瓦匠,

  都知道了,陆远和孙秀娘是这个作坊的老板,

  无论再怎么问,啥话也不肯说了。

  孙秀娘自然认为,他们是故意针对两人,

  她建议陆远好好收拾一顿,这些没规矩的泥瓦匠!

  但,陆远却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没错,

  于是他对秀娘交代几句,

  秀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不大会功夫,从肉摊上,拎了一捅下水回来,

  当前这个时代,猪牛羊的下水很脏又腥又骚,压根卖不上价,

  要么煮熟了喂狗,见有人来买,大喜过望,

  一个两个赶紧的,三文不值两文都卖了,这样就省得自己带回家费柴烧煮,

  孙秀娘满载而归,陆远拈花微笑,心心相印!

  两人打来清水,将下水反复搓揉淘洗,再用菜刀切成小块,

  半个小时后,总算将这些杂碎,收拾的清清爽爽,

  门口土灶上的大锅生火,加水,煮沸之后,

  再将没有异味的下水杂碎,全数倒进锅里,

  加一把葱姜辣子,再弄点八角桂皮茴香啥的丢进去,

  再次煮沸后,敲小半块盐巴下锅,盖上大锅盖,文火慢炖,

  很快,一锅香气四溢的杂碎汤,就煮好了,

  那个香味就像长了钩子,

  把泥瓦匠肚子里的馋虫,全给钓了出来。

  陆远用大勺舀一点汤汁,尝了尝,味道还行,便向院内招呼道:

  “各位大小师傅,歇一会吧!

  今个天冷的很,都喝晚热汤垫垫肚子,暖和暖和。”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喝汤收不收钱啊?”

  陆远大笑道:“不收钱,你们干活很辛苦,算是我请客!”

  这下,泥瓦匠们眉开眼笑,纷纷围了上来。

  底层干活的,无非图个温饱,

  他们老早就嗅到香味了,

  一个个口水三尺长,巴巴的望着,

  如今老板招呼大伙,过来不花钱喝汤,

  很多人,也不管对方安的啥歹毒心肠,搞一碗热汤喝,总是不亏。

  孙秀娘虽然不清楚玄子哥搞啥名堂,

  但是,她现在很信任对方,

  便帮着当起了厨娘,拿着大勺,每只碗里装上慢慢一勺,

  泥瓦匠大师傅小工人,默不作声捧着粗瓷大碗,蹲在一边大口吃喝,

  哎!

  别说,这杂碎汤,油水足,香气浓郁,杂碎还非常有嚼劲,

  更妙的是,一口下去,辣乎乎,暖融融,

  原本阴冷的寒风,好像躲着自己吹一般,真是舒坦极了!

  肚里有了油水,身上不冷,脸上自然就有了笑容,

  还有的三三两两的,私底下互相嘀嘀咕咕起来,

  “哎,这小老板看起来,还怪好唻!”

  “天下乌鸦一般黑,有钱人都没良心!”

  “话也不是那么说的,要是每天能有这么一碗,给他卖命不是不行?”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收买人心,难不难就这一回!”

  “管他呢,反正不花钱,白吃谁不吃!”

  不过,当他们回来送碗时,都规规矩矩道了谢,

  “谢谢老板老板娘!”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娘!”

  这下,顿时,把孙秀娘闹了个大红脸!

  “我,不是……”

  陆远却哈哈大笑:

  “别乱扯了,这是我赤河村的妹子,孙秀娘,我叫沈北玄!”

  泥瓦匠们也哈哈大笑:

  “沈老板好!孙姑娘好!”

  说说笑笑,嘻嘻哈哈,这帮泥瓦匠回到岗位,精气神立马不一样了,

  施工进度好像提挡,明显加快了进度,

  孙秀娘看的眼都直了,

  就花了几文钱,啥话都不用说,

  居然能立竿见影,这也太神奇了!

  陆远一边在各处走动,一边和他们拉家常,

  很快就和这帮泥瓦匠,打成了一片,

  黄昏时分,孙秀娘弄来一堆大大的河蚌,

  撬开蚌壳取其肉,有四五斤,

  切碎洗净,丢进中午剩的杂碎油汤里,猛火熬煮。

  河蚌虽然便宜,但,好歹也是河鲜,而且还是高蛋白质,

  让泥瓦匠们吃的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在一片道谢声中,送走泥瓦匠,陆远和孙秀娘也往赤河村赶,

  路上,孙秀娘突然伸出小拳头,

  在沈北玄面前一晃,神秘地说道:

  “玄子哥,你猜我手里有啥?猜中了就给你!”

  陆远还真不清楚,便胡乱猜:

  “大洋!”

  “不对!”

  “铜钿?”

  “也不对,再猜!”

  “花头绳、花手绢、花生米、花姑娘、花花公子……”

  “扑哧!”

  孙秀娘忍俊不禁,

  “玄子哥,我咋觉得,你最近有点不正经啊!”

  陆远说道:“我投降,猜不出了!”

  “看!”

  孙秀娘摊开小手掌,

  一枚饱满的,散发出金色光泽的,半指头大小的圆珠子,映入陆远眼帘。

  哎吆!

  这不是珍珠吗?!

  而且,是一颗极其罕见的“黄金珍珠”!

  值多少钱说不好吗,但,估计最起码,要一百个大洋往上……

  “你这是从哪……”

  陆远一闪念间,就明白了,孙秀娘处理河蚌时,发现的,

  这丫头,运气真好!

  想到这里,陆远说道:“秀娘,你有了这颗珍珠,就发财了!”

  孙秀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玄子哥,不是我的珍珠,是你的珍珠!”

  嗯?

  陆远不明白,

  孙秀娘说道:

  “河蚌是你花钱买的,这颗珍珠是河蚌里长出来的,

  所以,它就是你的!”

  说着,她把那个黄澄澄金灿灿的稀有珍珠,毫不留恋地塞到沈北玄手里。

  哎呀!

  陆远觉得很羞愧,

  他从来没想过,世上还有这般纯粹纯真的人,

  视钱财若粪土,真名士也!

  陆远想了想,笑道:

  “话不能这么说,河蚌是我买的,

  但,要不是你心细发现,那就是别人的了,

  这样吧,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见着有半……

  这颗珍珠,我们五五开。”

  孙秀娘依然婉拒,

  “玄子哥,真的,我不要,全给你了……你送给九公子吧!”

  嗯?

  陆远再次懵圈,

  “你说给我,我能理解,但是,

  为啥要送给那个丫头呢?你不知道吧,她家里有钱的很……”

  孙秀娘纠结了好一会,才幽幽的说道:

  “难道,你没发现,她心里喜欢你吗?”

  咦??

  陆远惊讶地看向孙秀娘,

  “你说啥?她喜欢我,没开玩笑吧?”

  孙秀娘苦笑道:

  “玄子哥,你那么聪明,就别装傻了……

  她要是不喜欢你,怎\会三天两头往你家跑?

  还有,你说的不管啥事,她从来都不拒绝……这还不明显吗?”

  陆远摇摇头,笑道:

  “我看你才傻呢,你也不想想,

  她是啥人?我又是啥人?能扯到一起吗?!”

  孙秀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你做蜂窝煤赚了钱,不就能挨得近了吗?”

  “哈哈哈!”

  黑夜中,陆远的笑声,传出去好远,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是人上人,

  我们永远是底层牛马,千人骑,万人坐……永世不得翻身!”

  孙秀娘有点无言以对,憋了一会,才弱弱地问道:

  “可她心里喜欢你,总是真的吧?”

  陆远耸耸肩,摊摊手,

  “她喜欢谁是她的权利,

  我能有啥办法?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孙秀娘忽然莫名心情好了起来,

  “其实,你要真有心,也可以私奔啊……

  我听戏文里,好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就跟长工家的小子私奔了!”

  陆远满头黑线,

  某些垃圾无良网文作者,写“YY爽文”,

  不知戕害了多少少男少女,活该下阿鼻地狱!

  “我不会私奔的!”

  孙秀娘明显还沉浸在美好的戏文桥段里,茫然问道:

  “为啥啊?”

  “连爹娘都不孝敬了,还算是人吗?”

  呃~~

  孙秀娘一时间,左右为难,

  左边是美好的甜蜜爱情,右边是吃人的封建礼教……怎么选呢?

  思来想去,她嘟着小嘴问到:

  “可老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啊……爹娘非要棒打鸳鸯,咋办呢?”

  陆远笑道:

  “哦,那么,除了戏文,

  你在现实里,见过多少爹娘棒打鸳鸯的?”

  孙秀娘绞尽脑汁,也没找出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气不过的她,说道:

  “那,那肯定有这种事情,要不也不会写进戏文里……”

  “没错!但,这种事情非常非常少,

  绝大多数听从父母建议的婚配,其实都过得很不错,

  相反,那些违抗父母执意私奔的男女,大多数都过得很凄惨……”

  哇呀呀!

  孙秀娘的三观快裂开了……

  “啥?玄子哥,你开玩笑的吧?”

  陆远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情……

  我敢打赌,大户人家的小姐和长工的儿子,注定没有好结果!”

  为了反驳,孙秀娘绞尽脑汁,总算找到了一个著名历史人物的爱情典故,

  “我想起来了,卓相如和司马文君私奔后,

  一直相亲相爱,相敬如宾……你敢说他们过得不好?”

  陆远“嗤!”地一笑,

  不屑地说道:

  “你说的是‘文君当垆’吧?”

  “对!就是这个,他们两人虽然生活很贫穷,但是情比金坚……”

  陆远摇摇头说道:

  “你错了!大错特错!”

  “啊~~我错哪儿了?”

  “首先,这其实是卓相如的一个阴谋……

  你知道,当时的社会风气,正经人家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在店铺里招揽生意的,大多都是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尤其是当垆卖酒的美女,

  来喝酒的粗鄙的男客人,总是会纠缠或揩油,

  你猜猜看,卓相如为什么要让司马文君,如此不堪的抛头露面?”

  孙秀娘说道:

  “因为他们穷呗,做妻子的出来赚钱补贴家用,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你错了!

  因为,必然有有心人,

  将这种情况,告知司马文君哪个有钱的爹。

  而,为了司马家的面子,

  这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老丈人,就不得不拿钱给女儿女婿生活……

  卓相如对岳父阴谋诡计,拿自己女人当工具……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孙秀娘呆住了……

  这,这,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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