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五年仲夏,长安城外的灞桥校场骄阳似火,两千亲兵阵列严整,玄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李承乾一身紫袍立于高台,身旁的苏定方按着腰间佩刀,胡须在风中微动。

  这位曾平定西突厥、远征辽东的老将,此刻正接过李承乾手中的帅旗,即将率领亲兵奔赴西域,与早已整装待发的安西大军会合,征伐吐蕃。

  高台之下,亲兵们铠甲鲜明,虽人数不多,却个个身姿挺拔,皆是跟随苏定方多年的百战精锐。

  “苏将军,此去西域,孤将这两千亲兵交予你手。”李承乾的声音沉稳有力,传遍整个校场。

  “安西四镇的两万锐士已在焉耆集结,陇右折冲府的五千健儿正星夜赶往河西,剑南道折冲府的五千羌兵也已整装待发。这些将士常年戍守边疆,熟悉吐蕃习性与高原气候,医官已逐人查验,留下的皆是能在海拔三千米奔袭的硬汉,定能助将军建功立业。”

  苏定方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帅旗,声音洪亮如钟:“殿下放心!老臣定不负所托,扬大唐军威于雪域!”

  校场边缘,火器营正为亲兵配备改良装备。

  三十门轻型“过山炮”已拆解打包,炮身缩短加装可拆卸木轮,炮手们正仔细检查火药。

  火铳手们则逐一校验武器,确保每支火铳都能在长途跋涉后正常击发。

  “亲兵火器已备妥。”负责后勤的校尉上前禀报。

  李承乾点点头,苏定方在旁补充:“老臣已与安西都护府约定,待大军会合后,即刻联络西域波斯商人。若阿拉伯军敢动,他们便焚烧阿姆河沿岸粮草驿站,断其补给。这些商人恨阿拉伯占了他们家园,定会倾力相助。”

  此时,一份急报由内侍递上:“吐蕃在勃律筑堡垒五座,阿拉伯使者正督促加快工期,已派百名工匠教吐蕃筑墙之法。安西都护府急报,请求将军速去主持大局。”

  苏定方接过急报,冷笑一声:“晚了!安西军已在勃律外围布防,他们的堡垒刚起地基,我军的火炮已能轰到城下。”

  他对李承乾躬身道:“殿下,老臣请求明日便拔营,星夜赶往安西,与大军会合后即刻开战。趁阿拉伯远征军未过葱岭,先打吐蕃一个措手不及。安西军正面强攻,羌兵带火炮抄侧翼,十日之内必破勃律,断吐蕃与阿拉伯联络!”

  李承乾点头,目光扫过两千亲兵:“苏将军放手去战,长安的粮草、火器会通过折冲府源源不断送往前线。记住,此战不仅要破吐蕃,更要让阿拉伯看看,大唐的兵锋,既能扫西域,也能镇雪域,谁若敢插手,便让他尝尝火器的厉害!孤在长安,静候佳音!”

  “臣遵令!”苏定方高声应道,转身翻身上马,将帅旗高高举起,“亲兵听令,明日拔营!”

  两千亲兵齐声高呼,声浪直冲云霄。阳光洒在他们的甲胄与火器上,映出一片肃杀的锋芒。李承乾站在高台上,望着苏定方带领亲兵先行离去的背影,知道这场仗的关键不仅在破吐蕃,更在震慑阿拉伯。

  只要苏将军能与安西大军顺利会合,快速击溃吐蕃主力,让阿拉伯看到唐军的迅捷,即便他们已出兵,也未必敢真的踏入战场。

  次日清晨,长安西门外鼓声震天,苏定方率领两千亲兵踏上西征之路,火器辎重队紧随其后。队伍扬起的沙尘渐渐远去,向着西域的方向疾驰。

  ——

  贞观二十五年秋,葱岭北麓的河谷已是寒意渐浓,唐军的营帐沿河谷连绵十里,玄色的帐篷在枯黄的草原上如沉默的巨兽。

  苏定方勒马立于山岗,胡须上凝着晨霜,手中的马鞭指向南方。

  那里,吐蕃的勃律堡垒群隐约可见,黑色的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经过两月的长途跋涉,他率领的两千亲兵已与安西大军会合,三万唐军精锐如一把磨利的刀锋,终于抵近了雪域战场的第一道关隘。

  “将军,斥候回报,吐蕃在勃律筑了五座堡垒,最外围的‘狼啸堡’驻兵三千,由赞普的弟弟芒松芒赞亲自镇守。”副将裴行俭翻身下马,将一份手绘的堡垒图呈上来。

  “阿拉伯的百名工匠果然在堡内,他们教吐蕃用夯土混合铜砂筑墙,墙厚达丈余,说是能防火炮轰击。”

  苏定方接过图纸,指尖划过堡垒间的壕沟与箭塔:“铜砂夯土?倒是有些门道。传火铳营,明日清晨用‘过山炮’试射狼啸堡的外墙,用三成药力即可,我要看看这吐蕃堡垒,到底有多硬。”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西方,“阿拉伯远征军的动向呢?过阿姆河了吗?”

  “还在葱岭以西徘徊。”

  旁边杜荷递上另一份情报:“他们的先锋试探过两次,都被咱们的斥候用火铳打退了。波斯商人传来消息,阿拉伯的哈里发虽下了远征令,但军中对大唐火器心存忌惮,将领们争论不休,行军迟缓得很。”

  杜荷跟裴行俭是先锋军,比之苏定方要更早抵达。

  苏定方冷笑一声:“怕就对了。传下去,让安西军每日在河谷操练火器,炮声越大越好,不仅要让吐蕃听见,更要让西边的阿拉伯人听见。告诉他们,大唐的火炮已架在葱岭,谁来谁送死!”

  山岗下的唐军营地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安西军的老兵们正检查火铳的机括,往枪管里涂抹防冻油脂。

  羌兵们牵着牦牛搬运火炮零件,这些生长在高原的牲畜虽不如战马迅捷,却能在碎石遍布的山道上稳稳驮运沉重的炮身。

  医官们则挨营分发冻疮膏与御寒的毡毯,帐外晾晒的肉脯与青稞炒面散发着干燥的香气,这是将士们在雪域寒冬中的能量之源。

  “将军,羌兵首领悉诺逻求见。”亲兵来报。

  片刻后,一位身着藏青氆氇的羌人将领大步走来,腰间的弯刀上嵌着绿松石:“将军,小人熟悉勃律的地形!狼啸堡看似坚固,实则背后有条‘一线天’峡谷,只能容一人一马通行,吐蕃以为天险无人能过,只派了五十人驻守。”

  “若能派一支精锐从峡谷穿插,摸到堡垒后方,定能前后夹击!”

  苏定方眼中闪过精光,立刻召来众将围坐议事。他将狼啸堡的图纸铺在石板上,用马鞭划出路线:“秦怀玉率五千安西军正面强攻,用十门过山炮轰击正门,吸引吐蕃主力。”

  “悉诺逻带三千羌兵走一线天峡谷,携带火箭与火油罐,摸到堡垒后方后立刻放火,制造混乱。我亲率中军两万坐镇河谷,待堡垒内乱,再以火铳营为先锋,一举破城!”

  杜荷有些迟疑,想要开口,但最终没有说话。

  苏定方看向负杜荷:“明日破晓进攻,务必让将士们寅时用餐,每人配发两块酥油青稞饼、一壶热奶茶,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火药要提前预热,放在毡毯里捂着,免得在低温下受潮哑炮。”

  杜荷嘴角苦笑:“是,将军。”

  毕竟他没什么打仗经验,就这样直接带兵上场,自己都会发虚。

  夜幕降临时,唐军营地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巡逻兵的甲胄摩擦声在寂静的河谷中回荡。

  苏定方独自站在帐外,望着南方堡垒的灯火,手中摩挲着李承乾临行前赐予的鎏金令牌。两月行军,穿越戈壁与雪山,将士们虽有疲惫,却无一人退缩。

  安西军要报常年边境摩擦之仇,羌兵要为部族争取商路利益,而他这位老将,则要为大唐的西域屏障,再添一块坚实的基石。

  “将军,夜深了,该歇息了。”亲兵送来暖炉。

  苏定方接过暖炉,目光却未离开勃律堡垒的方向:“告诉将士们,明日破了狼啸堡,每人赏羊皮两张、酒一坛。这第一仗,必须打得漂亮,让松赞干布知道,大唐的军队,踏雪而来,只为诛逆!”

  秋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掠过唐军的营帐,带着决战前的肃杀。远处的吐蕃堡垒依旧灯火通明,他们或许还在依仗铜砂堡垒与阿拉伯工匠的指点做着美梦,却不知一把淬着火器锋芒的利刃,已在秋夜中悄然举起。

  当明日的第一缕阳光洒向葱岭时,这场横跨雪域与沙漠的较量,终将在炮声与火铳声中,迎来真正的开场。

  次日。

  卯时的霜雾还未散尽,葱岭北麓的寂静突然被震耳欲聋的轰鸣撕裂。

  十门“过山炮”在晨曦中喷吐火舌,三成药力的炮弹拖着青烟划破长空,狠狠砸向狼啸堡的铜砂夯土墙。

  烟尘弥漫中,吐蕃士兵引以为傲的坚不可摧的城墙应声震颤,砖石混着铜砂如暴雨般坠落,丈余厚的墙体竟被轰出数个碗口大的缺口。

  “那是什么妖法!”

  狼啸堡箭塔上,芒松芒赞死死攥着腰间的弯刀,脸色比晨霜更白。

  他曾亲眼看着阿拉伯工匠指挥吐蕃士兵用铜砂混合夯土筑墙,工匠拍着胸脯保证便是唐军的火炮也轰不开,可眼前的景象却像一记重锤砸碎了他所有的信心。

  城墙缺口处,唐军玄色的甲胄已隐约可见,冰冷的枪管正从缺口向外窥探。

  “放!”裴行俭的吼声在河谷回荡。这位作为先锋的将领早已列阵待发,五千安西军在他的指挥下排成三排,前排火铳手卧倒扣动扳机,铅弹如冰雹般泼向堡门。

  中排士兵紧接着跪射,铳声连成一片惊雷,后排立射的火铳手迅速填补空缺,三轮齐射形成的火力网密不透风。

  守在堡门的吐蕃士兵成片倒下,皮革甲胄在铅弹面前如纸糊般脆弱,惨叫声混着断裂的箭杆声在堡垒中炸开。

  吐蕃的骑兵试图冲出来反扑,刚到堡门就被侧面袭来的霰弹扫倒一片。

  这种装满铅丸的炮弹在半空炸开,形成致命的金属风暴,战马受惊嘶鸣着乱撞,反倒把后续冲锋的队伍堵得水泄不通。

  阿拉伯工匠教的鱼鳞阵在火器面前彻底失效,士兵们握着弯刀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只能在铅弹的呼啸中绝望倒下。

  “后面!后面着火了!”堡垒深处突然传来凄厉的呼喊。

  悉诺逻率领的羌兵已穿过一线天峡谷,将火油罐掷向木质塔楼,火箭拖着焰尾射入堡内,干燥的帐篷和粮草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浓烟呛得吐蕃士兵睁不开眼,原本还算有序的防御彻底溃散,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堡垒深处逃窜,却不知哪里才是安全的角落。

  苏定方立于山岗,看着狼啸堡内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他对身旁的亲兵道:“传火铳营推进,给他们尝尝梯次射击的厉害。”

  军令传下,唐军火铳手结成小股队形,交替前进交替射击,铅弹如追魂索般收割着暴露在外的吐蕃士兵。

  这种持续不断的火力压制,让吐蕃兵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组织反击。

  堡内的阿拉伯工匠此刻也慌了神,他们曾以为凭借堡垒就能抵挡唐军,却没想到对方的火器能在如此远的距离造成杀伤。

  一个工匠试图指挥吐蕃士兵搬运石块堵缺口,刚爬上城墙就被一颗铅弹击穿胸膛,鲜血溅在旁边吐蕃士兵的脸上,彻底击垮了他们最后的斗志。

  “唐军有鬼神相助!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还在抵抗的吐蕃士兵顿时如潮水般向后溃散。

  芒松芒赞想拔剑督战,却发现身边的军队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只剩下几个亲兵瑟瑟发抖。

  火铳的轰鸣还在耳边炸响,炮弹击中塔楼的震动让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他终于明白阿拉伯工匠的自信有多可笑。

  在这种能隔空杀人的武器面前,再坚固的堡垒、再勇猛的骑兵都不堪一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扔掉佩剑混入溃兵之中,向着堡垒后方的山谷狂奔。

  不到一个时辰,狼啸堡的黑色旗帜便轰然倒下。

  唐军士兵踏着尚未熄灭的余烬冲入堡内,火铳的余烟在晨光中缭绕,地上遍布着吐蕃士兵的尸体和散落的兵器。

  苏定方策马进入堡垒,看着那些还在瑟瑟发抖的俘虏,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传捷报回长安,狼啸堡已破!”

  秋风卷起硝烟,吹散了堡内的哀嚎。远处的其他吐蕃堡垒隐约可见,但狼啸堡的惨败已在他们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

  吐蕃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火器的恐怖。

  那种无需近身搏杀就能夺人性命的威力,那种能轰塌坚墙的轰鸣,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抵抗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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