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年轻优秀的同志当然存在，各位可不要小瞧了我们现在的年轻人。”
陈子君微笑着回答道。
说实话，程开颜这个年轻人经过上次接触过后，他倒是越发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说不定这个程开颜，还真能和胡建文争一争。
“现在的年轻人的确出色，比如我们办公室里最近新来了几个北大、清华的实习生，学识的确出众。
不过能力归能力，做事情还是没有我们工作多年的老同志滴水不漏，性子也是毛手毛脚的。”
女领导淡淡一笑，有些不可否置，接着劝道：“老陈啊，你们学会副会长一事，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啊。”
“呵呵，罗主任说得在理。
这些年轻人再怎么出色，再怎么样优秀，也不能少了我们这些前辈的教导和把控大方向，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要捅出大篓子哩！”
胡建文笑呵呵的附和道。
“这倒是老成之言。”
唐明花微微颔首。
“话是这么说，可总有些人是打破常规认知的存在。”
陈子君倒是听出这几位领导对程开颜参选副会长的事情，表示质疑和不理解的态度。
但他依旧一副屹然不动，稳如泰山的姿态。
“哦？”
女领导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年轻人应该有两把刷子，不然陈子君不会这么自信，“应该有点意思，他是谁？”
“呵呵，等大家见到就知道了，到时候大家可别吓了一跳。”
陈子君卖了个关子。
“我们会长的眼光，大家就放一百个心吧，绝对是人品能力绝佳的同志，能让这位同志加入到我们学会，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而胡建文笑着吹捧，对程开颜的身份缄默其口。
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这几个领导知道程开颜这个大才子作家，儿童文学大学者要加入学会当副会长，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反对了，甚至有人支持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一出说口。
大家越发对这个口中的年轻人好奇起来，同时在心中思索究竟是什么人。
“莫非是……”
唐明花心中倒是陡然冒出一道刚才见过的身影，听他们的描述，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年轻人了。
可他不是最懒散悠闲的嘛，唐明花记得他连作协、文联都没加入吧。
怎么忽然要加入学会？还要当副会长？
不过就算是他，这个副会长也很难当选，因为没有群众基础啊。
要是输了，岂不是给别人得了名声。
成熟端庄的美妇摇了摇头，心中不再多想。
“这样，我去找他过来，让诸位领导见一见，到时候大家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胡建文面上是和和气气的笑容，可看向不远处的眼睛里满是冷意。
“也好，我们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年轻人。”
一众领导纷纷点头，看也不看胡建文离开的身影，随手就将这个小插曲抛开，继续谈着今天的安排。
在他们看来，副会长也就那么回事。
“他想搞什么鬼？”
只有陈子君会长，眉头紧锁的盯着远去的胡建文。
……
……
由于表演尚未开始，舞台上的音响播放着声音不大的柔和音乐，免得观众无聊。
这次前来观看表演的大多是儿童文学界的人士，像儿童文学编辑，作者，学者，当然还有小学教师和学生等等。
因此观众席十分热闹。
中间第六排。
程开颜和蒋婷二人靠坐在柔软的椅子里，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悠闲。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零嘴。
桌子上摆放的一袋葵瓜子，里面还有几块巧克力、水果糖，还有一些果脯。
瓜子这玩意虽然是原味的，没什么味道，但用来打发时间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主要是程开颜在嗑，蒋婷不爱吃这玩意儿。
而且在程开颜看来，像小姨这样有着优雅高贵，成熟知性的冰山美妇嗑起瓜子来，未免有些破坏气质。
“咔嚓……”
不过程开颜向来是细心体贴的，就耐心的剥了一大把瓜子仁，用随身携带的卫生纸放好，给小姨吃。
身着优雅黑裙的冰山美妇，看着程开颜花了十多分钟剥好的瓜子仁，心中既欢喜，又温暖。
内心深处，还有被她压制得死死，却有些悸动的爱意涌现。
美妇人冷漠如冰的俏脸露出一缕浅淡的温柔笑容，让周遭几个偷瞄的男同志看呆了眼。
蒋婷又抬起两只葱白的玉指捻起一些瓜子仁，一手摊开在下遮挡，一手在上伸到程开颜面前，“小颜先吃，你辛苦了。”
“啊？我自己来……好吧。”
程开颜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脑袋，不过蒋婷十分坚定，无路可退的他只好欣然接受。
白嫩纤细的葱指递到唇边，程开颜微微仰头，张开嘴，示意蒋婷扔到嘴里即可。
“啊……”
蒋婷却好像没看懂一样，转头亲手喂到他的嘴边。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两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瞳里自己的倒影，同时一缕缕馥郁的浅淡体香扑面而来，细嫩的指头也在不经意间触碰到程开颜的嘴唇。
一丝丝触电般的酥麻，在二人肌肤相触的地方闪过。
让蒋婷和程开颜不禁心中一动，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异样，十分自然的分开。
而耳边发丝遮掩下的白嫩玉耳，悄然染上几缕绯色。
“还吃吗？”
蒋婷捻起几粒，澹澹的问道。
“呃……不用了，你吃吧。”
程开颜轻轻摇头，眼睛却不自觉看向刚才触碰到的手指。
“那我自己吃了。”
蒋婷捻着瓜子的手指抵在柔软的唇边抿住，舌尖轻轻一卷，吃进嘴中。
这一瞬，指尖闪过的湿痕，让程开颜目光有些发怔。
“怎么了？”
蒋婷毫无察觉的问。
“没什么。”
程开颜深吸一口气，平静的摇头。
接下来，或许是蒋婷的那点刚升腾起来的爱意与勇气，被刚才的举动，被现实的伦理纲常消弭干净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静静的，动人的眸光时而瞥向对方。
蒋婷伸手拿起桌面上那只奶白色的精致保温水杯，这是程开颜的水杯，在日本的时候买来喝水用的。
拧开杯盖，倒置过来，往浅蓝色外壳的金属杯盖倒了一杯水，蒸腾的水蒸气往外冒着。
“呼呼……”
蒋婷轻噘红唇，吹了吹微烫的茶水，浅浅的抿了口，温暖的水流直抵肺腑，只觉心中格外满足安心。
今天虽然只是来看看表演，但其实也是两人之间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
上一次像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蒋婷记得还是去年在南疆。
在那个雨夜里，在山洞里，在医院照料他的时候……
想着那些曾经患难与共的往事，美妇人轻轻吁了口气。
就这样吧，就这样就足够了……
二人安静坐了一会儿，陡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程开颜？”
程开颜与蒋婷转头看去，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你就是程开颜是吧？”
中年男人站在过道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坐位上的程开颜二人。
尤其是看到蒋婷这位堪称国色天香的美妇时，小眼睛里顿时迸发出贪色火热的眼神。
不过很快就被蒋婷那漆黑如寒潭，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的眼神，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胡建文感觉刚才几乎要窒息一样，不知是美得，还是冷得。
“你是谁？”
程开颜见来者不善，起身站起，皱着眉冷声问道。
“我们文化部的几位领导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胡建文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站起来比自己高出太多，只好仰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语气颇有些气颐指使，像是高高在上的官员，发号施令一样。
让人听了格外不爽，程开颜脸色也冷了下来。
“程开颜，劝你不要耽误时间，我们领导日理万机忙着呢，没工夫跟你瞎扯，你去还是不去。”
胡建文见他脸色冷淡下来，立即继续拱火。
“你哪里来，哪里回吧。”
程开颜听见这话，不耐烦的摆手。
简直气笑了，这是哪儿来的人才。
一旁的美妇则双手抱胸，心中一片冷静的看着这个表情和言语组织格外奇怪的胖子，心中生起重重疑虑。
这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小颜，这个人是故意的，应该有什么阴谋……”
蒋婷扯了扯程开颜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程开颜同志，我知道你是大作家，有脾气有谱，但是我们领导真有急事找你。”
胡建文眼眸一凝，人又和气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就跟着去见见吧。”
程开颜平静下来，淡笑道。
这个死胖子果然心思不纯，去见见又如何，他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们跟我来吧，领导们正等着你呢。”
胡建文撇了眼那个身材丰满，气质冷漠如冰的美妇，心中暗自摇头，若非是这个女人，今天这个谋划估计就成了。
三人起身向后面走去，胡建文走在最前面。
几个领导正站在那儿，抽着烟，交谈着什么。
其中就有程开颜熟悉的唐明花，还有一面之缘的陈子君。
程开颜很快明白了什么，他不管是在文化部还是儿童文学学会里都不认识谁，但和他可能存在恩怨的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陈子君会长口中的那个人。
刚才若是赶走了这个胖子，这会儿搞不好就是一个恶人先告状。
这死胖子，用心真是险恶！
“多亏了小姨，要不然这个副会长可就这泡汤了。”
程开颜凑到美妇耳边笑着说道。
“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些人的阴谋诡计到底有多少。”
蒋婷轻笑一声，转头叮嘱道：“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转头的一瞬间，由于两人窃窃私语离得比较近，两瓣冰凉柔软得像果冻一般的唇在程开颜脸上擦过，留下残存的如丝冰凉。
两人身子紧绷了一瞬，又十分自然的分开。
“下次别靠这么近。”
蒋婷语气淡淡的说了句，抬脚越过程开颜，走在他前面。
动作干净利落，只是白嫩的手心早已攥得紧紧的，纤细的指骨有些发白。
另一边，诸位文化部领导也看到了缓缓而来的二人，逐渐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有人立刻皱起了眉。
也有人隐约认出来那是谁。
“果然是他……”
唐明花心中暗道，只是刚才他和阿婷在做什么？
都快亲到一起去了？
“各位领导，这位就是参加本次选举的程开颜同志。
我们文学界赫赫有名的大文豪，儿童文学大师级人物啊！
能请动这位同志出山加入到我们儿童文学学会，实在是我们学会的荣幸！
想必在程开颜同志的带领下，我们儿童文学学会一定能创建辉煌，永攀新高！”
胡建文面向诸位领导，侧身抬手，满脸笑容和惊叹的捧杀。
听到这番浮夸的介绍，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有人是因为胡建文，有人则是因为程开颜。
“诸位领导好，本人程开颜。”
程开颜看都没看胡建文一眼，径直走了过来，重新自我介绍道。
“你好你好，程开颜同志的大名我们可是早有耳闻啊！”
为首的女领导率先伸出手，笑呵呵的问好道。
“领导抬爱了不是……”
程开颜笑着回应，态度温和，笑容满面。
“原来陈会长邀请的青年才俊，是我们北京城的大才子啊！”
“难怪难怪，两个月前程开颜同志一举斩获五座大奖，还登上《新闻联播》。
如此人杰能加入到我们儿童文学的队伍里来，实在是一大幸事！”
有人听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这人是冰心老，叶老等人亲口点的儿童文学大师，今年更是让他名声大噪。
“是极是极！程开颜同志完全有这个能力加入到副会长候选人的竞选中！”
一见面，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笑容满面的接待起程开颜来。
并没有胡建文想象中的那样，大家都没有对程开颜这个二十岁的候选者表现出任何一丝冷淡，质疑以及不欢迎。
其实现在的官员领导，对程开颜这样的文化名人是相当客气的，一般情况下不会使脸色。
这就让胡建文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了，他也没想到这些部里的领导也会对程开颜这么客气。
而自己给这些能影响选举的领导上眼药，刻意的吹捧、捧杀程开颜，到头来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人家实至名归，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这就是大作家，大学者的待遇吗？
胡建文忽然对选举有些不自信了。
一旁的程开颜和蒋婷也留意到神色恍惚，难看的胡建文，露出淡淡的笑容。
陈子君微笑着回答道。
说实话，程开颜这个年轻人经过上次接触过后，他倒是越发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说不定这个程开颜，还真能和胡建文争一争。
“现在的年轻人的确出色，比如我们办公室里最近新来了几个北大、清华的实习生，学识的确出众。
不过能力归能力，做事情还是没有我们工作多年的老同志滴水不漏，性子也是毛手毛脚的。”
女领导淡淡一笑，有些不可否置，接着劝道：“老陈啊，你们学会副会长一事，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啊。”
“呵呵，罗主任说得在理。
这些年轻人再怎么出色，再怎么样优秀，也不能少了我们这些前辈的教导和把控大方向，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要捅出大篓子哩！”
胡建文笑呵呵的附和道。
“这倒是老成之言。”
唐明花微微颔首。
“话是这么说，可总有些人是打破常规认知的存在。”
陈子君倒是听出这几位领导对程开颜参选副会长的事情，表示质疑和不理解的态度。
但他依旧一副屹然不动，稳如泰山的姿态。
“哦？”
女领导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年轻人应该有两把刷子，不然陈子君不会这么自信，“应该有点意思，他是谁？”
“呵呵，等大家见到就知道了，到时候大家可别吓了一跳。”
陈子君卖了个关子。
“我们会长的眼光，大家就放一百个心吧，绝对是人品能力绝佳的同志，能让这位同志加入到我们学会，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而胡建文笑着吹捧，对程开颜的身份缄默其口。
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这几个领导知道程开颜这个大才子作家，儿童文学大学者要加入学会当副会长，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反对了，甚至有人支持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一出说口。
大家越发对这个口中的年轻人好奇起来，同时在心中思索究竟是什么人。
“莫非是……”
唐明花心中倒是陡然冒出一道刚才见过的身影，听他们的描述，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年轻人了。
可他不是最懒散悠闲的嘛，唐明花记得他连作协、文联都没加入吧。
怎么忽然要加入学会？还要当副会长？
不过就算是他，这个副会长也很难当选，因为没有群众基础啊。
要是输了，岂不是给别人得了名声。
成熟端庄的美妇摇了摇头，心中不再多想。
“这样，我去找他过来，让诸位领导见一见，到时候大家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胡建文面上是和和气气的笑容，可看向不远处的眼睛里满是冷意。
“也好，我们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年轻人。”
一众领导纷纷点头，看也不看胡建文离开的身影，随手就将这个小插曲抛开，继续谈着今天的安排。
在他们看来，副会长也就那么回事。
“他想搞什么鬼？”
只有陈子君会长，眉头紧锁的盯着远去的胡建文。
……
……
由于表演尚未开始，舞台上的音响播放着声音不大的柔和音乐，免得观众无聊。
这次前来观看表演的大多是儿童文学界的人士，像儿童文学编辑，作者，学者，当然还有小学教师和学生等等。
因此观众席十分热闹。
中间第六排。
程开颜和蒋婷二人靠坐在柔软的椅子里，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悠闲。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零嘴。
桌子上摆放的一袋葵瓜子，里面还有几块巧克力、水果糖，还有一些果脯。
瓜子这玩意虽然是原味的，没什么味道，但用来打发时间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主要是程开颜在嗑，蒋婷不爱吃这玩意儿。
而且在程开颜看来，像小姨这样有着优雅高贵，成熟知性的冰山美妇嗑起瓜子来，未免有些破坏气质。
“咔嚓……”
不过程开颜向来是细心体贴的，就耐心的剥了一大把瓜子仁，用随身携带的卫生纸放好，给小姨吃。
身着优雅黑裙的冰山美妇，看着程开颜花了十多分钟剥好的瓜子仁，心中既欢喜，又温暖。
内心深处，还有被她压制得死死，却有些悸动的爱意涌现。
美妇人冷漠如冰的俏脸露出一缕浅淡的温柔笑容，让周遭几个偷瞄的男同志看呆了眼。
蒋婷又抬起两只葱白的玉指捻起一些瓜子仁，一手摊开在下遮挡，一手在上伸到程开颜面前，“小颜先吃，你辛苦了。”
“啊？我自己来……好吧。”
程开颜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脑袋，不过蒋婷十分坚定，无路可退的他只好欣然接受。
白嫩纤细的葱指递到唇边，程开颜微微仰头，张开嘴，示意蒋婷扔到嘴里即可。
“啊……”
蒋婷却好像没看懂一样，转头亲手喂到他的嘴边。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两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瞳里自己的倒影，同时一缕缕馥郁的浅淡体香扑面而来，细嫩的指头也在不经意间触碰到程开颜的嘴唇。
一丝丝触电般的酥麻，在二人肌肤相触的地方闪过。
让蒋婷和程开颜不禁心中一动，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异样，十分自然的分开。
而耳边发丝遮掩下的白嫩玉耳，悄然染上几缕绯色。
“还吃吗？”
蒋婷捻起几粒，澹澹的问道。
“呃……不用了，你吃吧。”
程开颜轻轻摇头，眼睛却不自觉看向刚才触碰到的手指。
“那我自己吃了。”
蒋婷捻着瓜子的手指抵在柔软的唇边抿住，舌尖轻轻一卷，吃进嘴中。
这一瞬，指尖闪过的湿痕，让程开颜目光有些发怔。
“怎么了？”
蒋婷毫无察觉的问。
“没什么。”
程开颜深吸一口气，平静的摇头。
接下来，或许是蒋婷的那点刚升腾起来的爱意与勇气，被刚才的举动，被现实的伦理纲常消弭干净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静静的，动人的眸光时而瞥向对方。
蒋婷伸手拿起桌面上那只奶白色的精致保温水杯，这是程开颜的水杯，在日本的时候买来喝水用的。
拧开杯盖，倒置过来，往浅蓝色外壳的金属杯盖倒了一杯水，蒸腾的水蒸气往外冒着。
“呼呼……”
蒋婷轻噘红唇，吹了吹微烫的茶水，浅浅的抿了口，温暖的水流直抵肺腑，只觉心中格外满足安心。
今天虽然只是来看看表演，但其实也是两人之间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
上一次像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蒋婷记得还是去年在南疆。
在那个雨夜里，在山洞里，在医院照料他的时候……
想着那些曾经患难与共的往事，美妇人轻轻吁了口气。
就这样吧，就这样就足够了……
二人安静坐了一会儿，陡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程开颜？”
程开颜与蒋婷转头看去，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你就是程开颜是吧？”
中年男人站在过道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坐位上的程开颜二人。
尤其是看到蒋婷这位堪称国色天香的美妇时，小眼睛里顿时迸发出贪色火热的眼神。
不过很快就被蒋婷那漆黑如寒潭，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的眼神，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胡建文感觉刚才几乎要窒息一样，不知是美得，还是冷得。
“你是谁？”
程开颜见来者不善，起身站起，皱着眉冷声问道。
“我们文化部的几位领导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胡建文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站起来比自己高出太多，只好仰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语气颇有些气颐指使，像是高高在上的官员，发号施令一样。
让人听了格外不爽，程开颜脸色也冷了下来。
“程开颜，劝你不要耽误时间，我们领导日理万机忙着呢，没工夫跟你瞎扯，你去还是不去。”
胡建文见他脸色冷淡下来，立即继续拱火。
“你哪里来，哪里回吧。”
程开颜听见这话，不耐烦的摆手。
简直气笑了，这是哪儿来的人才。
一旁的美妇则双手抱胸，心中一片冷静的看着这个表情和言语组织格外奇怪的胖子，心中生起重重疑虑。
这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小颜，这个人是故意的，应该有什么阴谋……”
蒋婷扯了扯程开颜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程开颜同志，我知道你是大作家，有脾气有谱，但是我们领导真有急事找你。”
胡建文眼眸一凝，人又和气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就跟着去见见吧。”
程开颜平静下来，淡笑道。
这个死胖子果然心思不纯，去见见又如何，他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们跟我来吧，领导们正等着你呢。”
胡建文撇了眼那个身材丰满，气质冷漠如冰的美妇，心中暗自摇头，若非是这个女人，今天这个谋划估计就成了。
三人起身向后面走去，胡建文走在最前面。
几个领导正站在那儿，抽着烟，交谈着什么。
其中就有程开颜熟悉的唐明花，还有一面之缘的陈子君。
程开颜很快明白了什么，他不管是在文化部还是儿童文学学会里都不认识谁，但和他可能存在恩怨的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陈子君会长口中的那个人。
刚才若是赶走了这个胖子，这会儿搞不好就是一个恶人先告状。
这死胖子，用心真是险恶！
“多亏了小姨，要不然这个副会长可就这泡汤了。”
程开颜凑到美妇耳边笑着说道。
“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些人的阴谋诡计到底有多少。”
蒋婷轻笑一声，转头叮嘱道：“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转头的一瞬间，由于两人窃窃私语离得比较近，两瓣冰凉柔软得像果冻一般的唇在程开颜脸上擦过，留下残存的如丝冰凉。
两人身子紧绷了一瞬，又十分自然的分开。
“下次别靠这么近。”
蒋婷语气淡淡的说了句，抬脚越过程开颜，走在他前面。
动作干净利落，只是白嫩的手心早已攥得紧紧的，纤细的指骨有些发白。
另一边，诸位文化部领导也看到了缓缓而来的二人，逐渐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有人立刻皱起了眉。
也有人隐约认出来那是谁。
“果然是他……”
唐明花心中暗道，只是刚才他和阿婷在做什么？
都快亲到一起去了？
“各位领导，这位就是参加本次选举的程开颜同志。
我们文学界赫赫有名的大文豪，儿童文学大师级人物啊！
能请动这位同志出山加入到我们儿童文学学会，实在是我们学会的荣幸！
想必在程开颜同志的带领下，我们儿童文学学会一定能创建辉煌，永攀新高！”
胡建文面向诸位领导，侧身抬手，满脸笑容和惊叹的捧杀。
听到这番浮夸的介绍，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有人是因为胡建文，有人则是因为程开颜。
“诸位领导好，本人程开颜。”
程开颜看都没看胡建文一眼，径直走了过来，重新自我介绍道。
“你好你好，程开颜同志的大名我们可是早有耳闻啊！”
为首的女领导率先伸出手，笑呵呵的问好道。
“领导抬爱了不是……”
程开颜笑着回应，态度温和，笑容满面。
“原来陈会长邀请的青年才俊，是我们北京城的大才子啊！”
“难怪难怪，两个月前程开颜同志一举斩获五座大奖，还登上《新闻联播》。
如此人杰能加入到我们儿童文学的队伍里来，实在是一大幸事！”
有人听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这人是冰心老，叶老等人亲口点的儿童文学大师，今年更是让他名声大噪。
“是极是极！程开颜同志完全有这个能力加入到副会长候选人的竞选中！”
一见面，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笑容满面的接待起程开颜来。
并没有胡建文想象中的那样，大家都没有对程开颜这个二十岁的候选者表现出任何一丝冷淡，质疑以及不欢迎。
其实现在的官员领导，对程开颜这样的文化名人是相当客气的，一般情况下不会使脸色。
这就让胡建文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了，他也没想到这些部里的领导也会对程开颜这么客气。
而自己给这些能影响选举的领导上眼药，刻意的吹捧、捧杀程开颜，到头来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人家实至名归，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这就是大作家，大学者的待遇吗？
胡建文忽然对选举有些不自信了。
一旁的程开颜和蒋婷也留意到神色恍惚，难看的胡建文，露出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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