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步舞余生 第三百三十四章 时机到来(6)

小说:瑰步舞余生 作者:陌名惊人 更新时间:2025-05-21 14:55:42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接下来的三天里,翁兆刚又在这座山庄别墅密会了从上海、江浙、广东、福建等地赶过来的几位神秘人物。这些人一水水的东北悍匪,表情阴狠蛮横,言谈举止之间透着无法掩盖的杀气,给人的感觉连头皮屑里都带着血腥味儿。

  虽然霍直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但翁兆刚密会这些人时并不背着他,而是一场不落地让他参与谈话。只是不介绍他与对方认识,谈话时让他坐在“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以此来表明他的身份。翁兆刚与这些神秘人物谈话的内容都是面授接下来怎样开展“工作”的玄机。例如上海某集团的某某该“捧”、浙江某财团的某某该“踩”、福建的某位大老板有点不守规矩了,先给他“办个班”,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就把他送进去,让他在监狱养老等等。

  每次列席“会见”时,霍直都默默地抽着烟,一声不吭。但他身上的那两件“法器”却没闲着,十分清晰地把影像资料传输给了简思叶。加上这些天翁兆刚与他的谈话内容和翁兆刚发出的隐形谋杀令,相信这些证据足以将这个大魔头送上法庭了。为了丈夫的安全,简思叶曾经多次用隐语恳求霍直就此罢手,找机会撤出这个魔窟,把证据“多管齐下”投给警方高层,让警方去“除魔”得了。但霍直坚决不同意,他以一个法学科班出身的角度,认为这些证据还不够证实翁兆刚集团的罪行,还有待于进一步深挖、夯实,使铁证进一步确凿,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地将这颗恶行昭著的社会毒瘤连根铲除。

  再者,他知道翁兆刚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显弄实力,为的就是彻底俘获他的意志,给即将派他去执行的任务打基础。但是,霍直有一点弄不太明白,翁兆刚无论要对付谁,哪怕是非常特殊的枪漏子,手下既然养了那么多又神秘又彪悍的杀手,为什么偏偏派自己亲自出马呢?

  思来想去,霍直终于推理出了站得住脚的逻辑,那就是当前的形势对翁兆刚十分不利,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有藤藤蔓蔓的社会关系,不知道哪一枝、哪一杈会出现影响事态的不利因素,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无法弥补的大错。只有自己这个一直被他豢养在“辐射区”之外的死士社会关系简单,不会发生更多纠扯,更不会背叛。再加上这些天他特意策划的“洗脑工程”加以巩固,只有自己最适合在如此尖锐的特殊时期执行“核心”任务了。

  时至今日,霍直终于知道翁兆刚当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最终目的了,原来都是为了今天。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十年磨一剑,终究有了自己这把利剑的开锋之用。也是到了今天,霍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老谋深算,什么叫江湖。

  当多位神秘人物都带着翁兆刚面授的“玄机”离开之后,霍直听到了翁兆刚这样一席话:“小东啊!你明天就启程,等你回到塔城,会有人跟你联系,他会把枪漏子的具体行踪告诉你。现在枪漏子十分警觉,身边时刻都带着不少人,下手肯定有点儿难度,你可以同时设计几套方案,务必一击必成,不能给他醒腔的机会。”

  “醒腔?”霍直大为不解。

  翁兆刚拧着眉头注视霍直,阴沉地说道:“对!不能让他醒腔。现在他还在犹豫是否站在徐贵一方来共同对付咱们,一旦你的行动失败,他立马知道咱们要灭口。到那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帮徐贵向警方提供咱们的犯罪证据。那样的话,咱们马上就会成为第二个袁南。”

  翁兆刚的这句话让霍直先醒腔了,原来枪漏子还念及旧情没有背叛翁兆刚,只是翁兆刚这只阴险的大魔头因为枪漏子某些指令的执行不力而心生疑窦,要先下手为强,自断羽翼。真他妈够绝情的啊!

  这个念头一生,霍直面露难色地问:“刚哥,那……那我去把他抢回来,弄缅甸去,不就安稳了吗?”

  翁兆刚的目光忽地凌厉起来,手中的佛珠猛地往紫檀木茶桌上一摔,愤怒当中带着少许的惋惜,喝道:“晚了!人心变了,啥都白扯!”这种表情给人的感觉很怪异,仿佛世界颠倒过来了,受委屈的都是逞凶作恶的人。

  头一次见到翁兆刚发火,霍直脸红心跳,着实一惊,马上坚定地表忠心:“好!刚哥,我明白了,肯定办妥!”

  翁兆刚仍然没消气,似乎霍直对他的决定提出不同意见是让他非常难以接受的。他欲言又止地用指头点了点霍直的眉心,然后左顾右盼,快速踱着步子,犹如一只困兽在估计逃跑的可能。

  这一下使霍直的心脏更揪紧了,要知道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敏感、最多疑的,尤其这个张口就要人命的大魔头,连摽了一辈子的铁杆兄弟都不放过,可想而知,谁刺激了他能没有生命危险?

  但霍直害怕是害怕,却并不后悔这番表现,因为他在翁兆刚的心目中就是这么个有情有义的人,如果在这种时候不如此表现一下,反而不符合他的特性,反倒不正常了。于是,霍直表演的更加到位,赶忙过去拉住翁兆刚的胳膊,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讨好着说:“刚哥你别生气,我就是觉得……”

  “觉得枪漏子平时跟咱们没说的,关键时刻下不了手是吧?”翁兆刚接上霍直后面的话,脸上的盛怒退化成温怒。

  霍直难为情地小声叨咕:“这是我的弱点。”

  翁兆刚义正言辞地说:“弱点?害死咱们几百口子就不叫弱点了!”

  “是!是!是!刚哥我错了,我没想那么多。”霍直一脸的诚恳。

  翁兆刚舒出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霍直通红的脸。少顷,他喜忧参半地说道:“小东啊!人念旧情是好事儿,这也是我看好你的地方。但可不能糊涂,你总看书,总该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犯罪这个道理吧?你以为我愿意啊?”

  说完,翁兆刚做出痛心状,一抖纱衫的长襟,表情消沉地坐在椅子上。

  霍直急忙把沏好的金骏眉香茶端到他面前,斩钉截铁地表态:“刚哥,放心吧!这种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半响,翁兆刚才接过茶杯,低沉着声音说:“准备动身吧!等你到地方,我再告诉你接头人的联系方式。”

  但霍直怎么也忘不了翁兆刚即将转身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那束狐疑的眼神。

  回国的路线都是翁兆刚事先安排好的,霍直先用“崔家伟”的护照乘飞机到香港,然后坐一艘带暗舱的港粤两地游艇在近海漂了十多个小时,最后,游艇趁着夜色在深圳附近的一个小渔村靠岸,然后霍直乘上一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长途货车往东北行驶。只是货车的轰鸣声太大了,霍直觉得还不如直接坐进变速箱里。

  这一路上,霍直的脑海里闪过最多的,还是翁兆刚不经意间被自己捕捉到的那束狐疑的眼神。

  行为再缜密的人毕竟还是人,谁也不敢保证啥时候在无意中露出破绽。显然,单单从这个眼神上,足以说明翁兆刚并非百分百信任自己,也许他这种人永远不会真正相信别人,从前的信任或许只是一种表演和某个时期自然生成的产物而已,都是用来利用的。

  对!这种心理极其阴险的人只会利用信任,不会存在真正的信任,或者可以说他连他自己都不完全信任,怎么可能相信别人呢!尤其这种特殊时期,信任简直与生死等价,哪敢轻易涉猎?不过,即使翁兆刚对自己不放心,暂时自己也是安全的,家小也应该是安全的,因为他现在就指自己“出活”呢!只要别被他发现自己的疑点,那么,最起码在任务完成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想到这儿,霍直在休息室里对开货车的司机说:“师傅,到前面服务区停一下,我有点儿闹肚子。”

  说话声惊扰了躺在旁边的另一名司机,他翻了个身。正在开车的司机很客气地回望了一眼霍直,微笑着说:“好的老大,正好我们哥俩也下去活动活动。”

  这两位司机都是翁兆刚集团专门负责运输业务的兄弟,大致猜得出霍直的身份级别,所以格外尊重。

  但霍直对他们却必须严密防范。货车在服务区停稳之后,霍直故意把常用手机和随身的背包落在休息室里,然后拿上一包纸抽去了公共洗手间。

  自从在曼谷见到翁兆刚那一刻起,霍直就精心防范着一切。他接听简思叶和老林、老于、矮脚虎等人的电话时,尽量都在翁兆刚面前大大方方地接,而睡觉前,他必须把手表和戒指戴牢,而且每晚都把那部与简思叶专线联系的小手机藏在枕头下面的被褥里,并在被褥的褶皱上做好标记,只要有人趁他不备或熟睡时动一下,自然就会被他发现。如果有类似情况发生,他会在第二天很适时地向翁兆刚做出合理的解释。

  进到洗手间后,霍直仔细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划好门,掏出小手机,给简思叶发信息:思叶,这些天的东西都收到了吧?

  简思叶回复得极快:收到了,效果非常好,我存了多个备份。而且我知道你现在坐在马桶盖上给我发信息呢。

  霍直知道简思叶除了睡觉之外,会一直跟自己单方面互动,于是并不好奇,回复道:现在得马上安排撤退了。

  简思叶回复:我已经安排我表姐和表姐夫从江城动身了,一周之内就能把老太太和孩子悄悄带回国。

  霍直想了想,嘱咐道:千万别被熟人看出迹象,咱们得防着翁兆刚,说不定大其力每天都有人向他报信。

  简思叶回复: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只要老人孩子一离开,我马上找机会撤退。反正没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回国之后把证件一调换,随便找个地方都藏得下。

  对于简思叶的精明,霍直还是很宽慰的,他舒了口气,快速打字: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信息刚发出去,简思叶很快回复道:大部分款项我都通过地下钱庄转到家里人的账户上了。

  霍直眉头一皱,急忙编辑:我说的不是钱,是举报途径!

  大约一分钟后,接到回信:我认真研究过了,只要能让举报材料出现在公安部长的办公桌上,别说一个翁兆刚,就是一百个翁兆刚,也照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现在我手中有一个公安部副局长秘书的联系方式,是通过咱们老同学娄小艺得到的。等我们都撤回国内之后,我专门去跑这事儿。

  霍直高兴地鼓励道:好样的!简思叶同志,我代表组织感谢你。但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简思叶也调侃起来: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冲手表笑一下,我看得到的。

  此时此刻,霍直真的很欣慰,多年以来,简思叶不但是与自己生死相依的爱人,更是自己甘苦与共的知己。现在,她又变成了与自己并肩作战、肝胆相照的战友,使自己摆脱了孤独的困扰。霍直的笑是由衷的,冲腕上的手表开心地咧了咧嘴。

  从洗手间出来,两位大货司机已经等在驾驶室了。霍直上车后钻进休息室,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和常用手机,发现并无异常。

  这就是“心怀鬼胎”之人的可怜之处。可想而知,他这“敌后”的十八九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除了车上的人吃饭、上厕所,大货车基本没停过,两名司机轮流驾驶,经过两天两夜的奔波,终于把霍直送到了塔城。

  在一个公路边的小餐馆,霍直用手机上网,按翁兆刚留下的网址发过去一句暗号:苍鹰落地。

  二十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是一组塔城本地号码打来的,他按了接听键:“喂,你好!”

  听筒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您打辆出租车,到南关客运站斜对面的秋枫冷饮厅,您会看到冷饮厅门前停着一台白色路虎极光,我在车上等您。”

  “好的。”霍直挂断电话,拦了辆路过的捷达出租车,向南关客运站赶去……

  塔城是个大中型城市,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才开到南关客运站。

  霍直十几年没回过祖国大陆,近乡情更切,那种漂泊游子的思乡之情深深激荡着他的胸怀。这个背井离乡的热血男儿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如饥似渴地感受着祖国大陆的巨大变化,把在大货车上来不及看的精神头都集中在眼前车水马龙的繁华上了,甚至每一口呼吸他都嗅出了近在咫尺的家乡味道。内心深处泛起无法言说的感慨,仿佛瞬间完成了从平民百姓到英雄人物的神奇转变,无论在心理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巨大的转型。这种精神主宰并渗透到他生命中每一个环节,甚至每一个细胞,给了他崭新的生命力。

  他扭了扭脖子,那是一种骄傲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不计其数的人乃至整个社会都获益。具体来说是获得保护以及公平和正义。想到这儿,他心中豪迈的叨念:我回来啦!看你们这帮恶徒何处藏身!

  但他没有放松自己,卡上墨镜,让出租车停在白色路虎车旁边,下车后紧走几步,拉开路虎车右侧车门,先向车内扫了一眼,然后抬腿坐了上去。

  驾驶位坐着一个身穿黑色T恤衫的中年男人,宽阔的脸上戴着一幅宽边平镜,乍一看成熟又斯文。

  但霍直的眼神却着重被他后脖颈那条骇人的伤疤所吸引,可以想象,在被利器狠剁的那一刻,他多像断头台上的死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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