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喷发染红了黑沉天幕,夹杂着雷光在厚重云层穿梭,狂风暴雨浇不落火山灰,将本州岛上空渲染成了一幅地狱绘卷。

  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直升机在百米高空中撞破风雨,从群山之间掠过,朝着那白茫茫的一片“雾海”冲去。

  芬格尔扛着摄像机,将火山喷发,山河土木崩碎,风雨雷鸣交相呼应的末日景象尽数记录在储存卡,还不忘配上激情解说:

  “卧槽卧槽卧槽,美女你飞慢点,我感觉我的魂快要追不上了!”

  “哦,我的上帝,为什么跨洋电话打不通,我的浏览器记录还没有删啊。”

  “师弟,师弟你说句话啊!你的小女友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真正需要安慰的是师兄我啊!”

  路明非没有管他,刚才这家伙把他们拉上来,脚都还没站稳,迎面就是一句“师弟你好骚啊”递过来。

  虽然知道他是在夸人,但路明非还是感觉怪怪的,有种穿了人家衣服的背德感。

  绘梨衣把脑袋凑在舱门边,狂风将她的发丝掀起,冷雨拍打在白皙软嫩的脸颊上。

  少女透过风雨欣赏着宛若末世的一幕,扯了扯路明非的手,询问他这是哪个最终大BOSS出世了。

  “不是大boss,只是一味药材。”路明非把她往回拉了拉,小姑娘细皮嫩肉,不像芬格尔那个皮糙肉厚的,风吹雨淋让人心疼。

  “谁那么大气,拿白王入药?”芬格尔好奇探头,“师弟,不是我说,就咱们这配置去打白王,是不是有点太托打了?”

  “放心,不用你登场。”路明非看他一眼。

  芬格尔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想拍着角落的火神炮说师兄也是很厉害的,能给予一点小小的空中援助,但他这话还没说出来,远处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响彻苍穹。

  足以刺破人灵与肉的怒吼穿透时空间阻隔,毫无削减贯入直升机上四人的大脑。

  相较于浮夸乱叫的芬格尔,驾驶座上的酒德麻衣只觉脑袋一空,手中的操纵杆都险些松开,好在恢复力惊人,短暂失神后重新镇定。

  而绘梨衣,按说她一个白王血裔,听到血脉源流的吼叫应该会有什么大反应,但她毕竟是皇。

  在神道层的壁画中,皇拥有匹敌龙王的潜力,集人类的全部美德于一身,拥有和神抗争的伟大力量。

  哪怕绘梨衣的血统存在缺陷,但她依旧是毋庸置疑的皇,是当年曾两度镇压白王复苏的月读命继任者,血脉深处潜藏着与神抗争的本能。

  所以,在听到足以令A级混血种都为之震颤的龙吼声时,她并太大反应。

  路明非原本还担心绘梨衣会因为白王的吼叫而出现什么异常,没成想她好端端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反倒是自己心头一阵无名火起,仿佛前世今生所有的愤怒汇聚于此刻一同爆发。

  黄金瞳瞬间点燃,他豁然抬眸看向吼声传来的方向,能明显感知到有个畜牲从地底爬出。

  多摩川上白色丝线编织而成的水雾剧烈翻涌,路明非看见它们正在向上追逐,追逐的目标是一个双手负后的黑衣少年。

  即便只有一个背影,他也一眼认出,那是自己愚蠢的欧豆豆。

  让你钓鱼,没让你亲自打窝啊!

  “吼——”

  龙吼声越发高亢,那是发现猎物的讯号,河上的“雾”在沸腾,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雾而出。

  “刀借我一用。”

  路明非黄金瞳中燃起熔金般的怒焰,他伸手握住酒德麻衣递来的长刀,刀身在雨幕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绘梨衣攥紧了他的衣角,他回以一个令人安心的笑:

  “乖,等我给你抓药。”

  话落,他一脚踢向芬格尔准备好的火神炮。

  重达数百斤的钢铁巨兽腾空而起,路明非纵身跃上炮身,六根枪管开始疯狂旋转。

  弹链如巨蟒般在空中舞动,火神炮爆发出远超武装直升机的狂暴推进力,载着暴怒的君王破空而去。

  前方,被白色丝线包裹看不出真容的“神”破开皑皑白雾,挥舞着利爪要将那凭空而立的男孩儿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然而这足以将钢铁大楼都拦腰斩断的一爪却抓了个空,男孩儿的身影融入夜空,出现在那双狰狞竖瞳中的,是一个御炮而来的身影。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加特林火神炮在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六根枪管疯狂旋转,枪口迸射出长达数米的烛红枪焰。

  足以射爆所有碳基生物的穿甲高爆弹混入于龙类而言含有剧毒的水银,拖着长长的曳光划过风雨萧瑟的夜,毫无保留轰击在那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逆臣贼子身上。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附带水银剧毒的穿甲高爆弹在命中目标的瞬间轰然爆炸,强烈光火当空炸开,逸散出亮银色的雾化汞,在火红天幕之下再添一分光和热。

  白色细丝组成的茧衣被弹幕撕破,刚从孵化之地降临于世的苍白幼兽还未来得及昭告天下,便被迫品尝到了人类战争艺术的残酷洗礼,以及另一位至尊的愤怒。

  它仰天怒吼,发出尖利的嘶叫。

  河面骤然炸开,无数白色丝线如毒蛇般冲天而起,试图拦截这亵渎神明的攻击。

  然而爆裂的钢铁洪流呼啸着撕开它们徒劳无功的防御,那具备强烈腐蚀性足以将钢铁都穿透的丝线在山呼海啸的枪林弹雨前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不是专门用来屠神的武器,却是人类用百年战火淬炼出的、连神明都要战栗的暴力美学。

  “Oh! Look at the shellfire! Look at the boy! Mingfei what was that?!”

  白色的王被炮火与剧毒的雾化水银淹没,直角避开战场在远空观战的直升机上,芬格尔扛着摄像机将这以凡人之躯硬刚神明的一幕记录下来,口中高呼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人类的救世主出现了。

  绘梨衣瞪大了眼,瑰红色美眸中只剩下那踩着炮火狂掠而去的少年身影。

  Sakura,好厉害!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骇人的枪炮声与天上的雷鸣交相呼应,婴儿手臂粗的弹壳当空掉落,洒满孤身弑神者的来时路。

  多摩川旁,仅剩的几名的猛鬼众成员惊闻天上屠龙声,在生死攸关之际,仍旧是挤出一丝余光,想看看是不是将军大人准备了后手。

  然而此时天上已经被白色丝线遮蔽,唯有苍穹之上的神雷将此方天地映照的亮如白昼时,才能隐约透光看到点痕迹,却又无从分辨究竟是何物。

  犬山和叶极力压榨着体内的龙血,面色灰败双眸泣血,却仍旧强行延续刹那提供的极速。

  不是想要冲到营地边缘铺设的火神炮和单兵火箭筒,在死前向神明宣泄自己的愤怒。

  而是冲向已经被吸干了血的王将,要将那个把他们骗得如此凄惨的混蛋碎尸万段。

  为了这所谓的光荣进化,她失去了喜欢的搭档,失去了亲朋好友,失去了拥有的一切,换来的却只是一个悲惨残酷甚至荒诞滑稽的结局。

  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

  侵染鲜血的淡红色丝线不复之前那般坚韧,很轻易就被斩断,暴露出茧内空洞的干瘪人形。

  脚下身上已经白色丝线缠绕而上,犬山和叶却不管不顾,拿着刀将猛鬼众领袖、先驱、精神导师的尸体给砍了个稀烂。

  只可惜,王将身体的所有养分都已经被吸干,完全无法浇灭她的心头之火。

  手中的刀丢落在地,直直插入土中,她放弃挣扎,站在原地让白色丝线一圈一圈将自己包裹,眼角滑落晶莹泪滴,心中只余悔恨跟怨毒。

  “轰——!!!”

  天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几乎横贯苍穹的雷光将天地照如白昼。

  白茫茫一片的天地,可见方圆一里被榨干养分的赤地,原本疯狂汲取着养分的白色细丝停止疯狂蔓延的趋势,号令它们的神在空中发出狂怒的咆哮。

  被剧毒雾化汞包围的神被强行褪去了缠绕在身上的茧丝,在雷光中展现出了真实模样。

  那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身躯庞大却格外枯瘦,下肢畸形短小却有一条骨节嶙峋的狰狞长尾,浑身遍布白色龙鳞与骨刺。

  而刚才袭向路鸣泽的,也并非利爪,而是弯曲龙颈连接的龙首。

  白色的王匍匐在丝线之上,流线型的身躯上破碎的鳞片正簌簌剥落,露出下面渗血的苍白皮肤。

  长尾在身后摆动,八条修长的脖颈卷曲又舒展,八颗头颅面向前方,那双洪烛般的金色眼睛透出无边凶戾与最原始的暴虐。

  这,就是蛇岐八家隐瞒万年的“神”的真面目——以八岐大蛇之姿重临人间的白色君王。

  万年前它两度复苏,又两度被埋葬。

  万年后的现在,没有天照命,没有月读命,没有须佐之男命。

  它本该在破茧而出后,用数百名混血种和上千只死侍的血肉来补全残缺的龙躯。

  奈何,有个更加恐怖的东西堵在了泉水前。

  “咔咔咔——”

  火神炮的电机发出空转的哀鸣,2000发特制弹头在短短二十秒内倾泻一空。

  路明非手中的长刀发出清越的铮鸣,刀身映照着八对凶戾的黄金瞳。

  他的瞳孔中燃烧着比龙焰更炽热的怒火,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暴虐的念头——

  将这八颗丑陋的脑袋统统砍下来全部做成剁椒龙头!

  “锵——!”

  一声刀鸣响彻苍穹,灿火长空闪现一道惊鸿白练!

  御炮而行的身影已然消失,只剩空转的火神炮在巨震之下坠向白丝缠绵的枯萎大地。

  雨幕被一道孤影撕裂,少年手持三尺青锋破空而来。

  刀锋所过之处,雨滴尽数汽化,在夜空中拖出一道炽白的真空轨迹。

  苍白幼兽察觉危机靠近,八双黄金瞳同时收缩,八颗脑袋齐声震吼。

  那是来自太古的龙吟,曾在万年前令百兽俯首、群龙战栗。

  音浪所过之处,雨滴纷纷炸裂成细碎雨雾,

  然而那持刃斩龙的少年却只是冷笑,他手中长刀骤然燃起幽蓝魔焰,火光照亮玉面修罗般的面容:

  “死到临头还敢狗叫?我看你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百米之距转瞬即逝,路明非手中长刀泛起刺目光彩——

  天羽羽斩在雨中苏醒,刀身上古老的炼金矩阵次第亮起,铭文流转间透出蛮荒气息。

  这是斩落火神迦具土的兵刃,是万剑之祖!

  此刻,却在凡人手中绽放凶光。

  刀锋震颤,发出渴血的嗡鸣!

  路明非手持天羽羽斩,以力劈华山之势砍向那足有十米之长的怪物。

  八岐大蛇怒吼着,修长脖颈高高扬起。

  它刚从茧中脱离,力量也才刚开始恢复,就惨遭火神炮和雾化汞洗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此时它已经回过神来,确认敌手只有一人,且能判断出对方与自己相同,都只是刚取回力量。

  原本它想着先把下方那些血食吞噬殆尽,回复更多的力量,可眼前这个世间绝无仅有的超级大补药实在过于诱人,直觉告诉它,只要将其吞噬便可登临神座,一举成为世间的绝对主宰。

  贪婪蒙蔽了它的眼,却也让它避开了藏在下方血食体内的猛毒,只需扛着那微乎其微的雾化汞侵蚀,便可全力一战。

  八岐大蛇畸形的下肢与两颗头颅猛一用力撞击在白色丝雾,雾海翻涌沸腾的瞬间,庞大如虎鲸的身躯已然腾空而起。

  八颗头颅如蟒龙般弯曲,试图避开那蒸腾着魔焰的利刃,张开血盆大口用那嶙峋尖牙去撕咬飞掠而来的少年。

  电光闪过,体型悬殊的战斗在此刻拉开。

  在愤怒的驱使下,路明非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体型只有八岐大蛇的百分之一,也没有考虑过这种完全非人的怪物该怎么打。

  他只是握着手中天羽羽斩,愤怒化作最纯粹的杀意,每一寸肌肉都记得该如何挥刀,挥出足以斩杀世间一切敌的斩击。

  呼嗬——

  刀身暴掠而出,却因长度受限,八岐大蛇只需转动脖颈便可避开。

  苍白怪物洪烛般的黄金瞳闪烁着贪婪与奸诈的阴光,八颗脑袋嘶吼着扑向即将挥空的少年,目标明确。

  四肢、躯干、头颅,一旦被八张血盆大口咬住,它必将赐予对方远胜五马分尸的酷刑。

  然而它在笑,对面孤身而上少年也在笑,嘴角咧起的弧度狰狞而放肆,仿佛命悬一线的不是他。

  哗啦——

  但见,天羽羽斩的魔焰暴涨,五米长的火刃横扫而过,四颗苍白色的龙首升天而起,连着一米长的脖子轰然砸落。

  被斩断的脖颈喷出瀑布般的鲜血,将雨幕和下方的白雾都染成了猩红的颜色。

  “畜牲就是畜牲,这点小计都看不穿。”

  路明非在血雨中翻身,躲过剩余头颅的撕咬,嗤声嘲笑的同时一脚重踏八岐大蛇脊背。

  痛声嘶叫的八岐大蛇尚未从断首之痛中缓过神来,背部鳞片骨甲便是骤然破碎,恐怖的力道几乎要踩碎它的脊背,震烂它的内脏。

  庞然身躯不受控制下坠,染上一片猩红的雾海翻涌,似乎是想要托举住神伟岸的躯体,然而它们太过纤细孱弱,根本无法托举重逾十吨的恐怖龙躯。

  轰——!!!

  八岐大蛇撞入破碎大地,四颗脑袋分散砸落,将地上数十颗红色半透明的茧子砸扁,内里无用的尸躯无法承受如此重量,轰然破裂。

  强劲的冲击席卷,直接将遍布猛鬼众营地的丝线掀飞,可惜此地早已了无生机。

  神血洒落大地,八岐大蛇躺在被自己砸出的深坑之中嘶声吼叫,残余的四颗龙首与狰狞巨尾强行撑起遭受重创的躯体,周边猩红丝线也在它的意念牵引之下飘来,要将汲取后尚未转化的血裔精华呈上。

  然而不等它汲取掺有猛毒的生命精华,上方又是一声刀鸣破空而来。

  八颗鎏金瞳孔中,畏惧的光压过了凶狠与暴虐,被称之为神的王选择了逃避。

  十米有余的庞然身躯在头颅与长尾的支撑下有着非人的敏捷性,它几乎是仓惶地想要逃入多摩川,重新返回藏骸之井,将自己的眷属全部吞噬殆尽恢复更多的力量。

  人形的他,不可能比龙形的它恢复更快,只要给它多一点点喘息的时间,它就能以碾压之势强行将其吞噬。

  遗憾的是,它没那个机会了。

  八岐大蛇灵活闪避,致使魔焰斩空,从天而降的少年怒喝一声:“还敢躲了?!”

  声若洪钟,刀如迅雷。

  只见一道森然寒芒自天而降,五米长的天羽羽斩瞬息而至,魔焰毫无阻碍破开八岐大蛇脖颈处的鳞甲,浮现炼金矩阵铭文的素白刀身刺穿血肉没入其中,而后贯入破碎大地。

  一根脖子被钉入地面,八岐大蛇前冲之势被截停,庞然身躯一个趔趄,险些把自己完成三折叠。

  路明非紧随天羽羽斩而至,一记从天而降的骑士踢正中一颗苍白头颅,那张开的大嘴甚至发不出哭嚎,便应声爆裂,失去头部的修长脖颈胡乱抽搐扭曲着,将地面都拍的皲裂。

  轻巧落在八岐大蛇宽厚的背部,路明非一双黄金瞳中映着它残余的三颗脑袋,从那三双爬满畏惧与怨毒的金色竖瞳中,如镜子般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

  衣服仍是那身衣服,却被膨胀的肌肉撑得鼓胀,像是硬塞进了一具不属于人类的躯壳。

  额头上浮现出漆黑的纹路,双颊覆盖着细密的黑色鳞片,指节间延伸出锋利的骨刺,后背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异样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破体而出。

  看着那洪烛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路明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路鸣泽的那句话——

  “哥哥,你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怪物。”

  苍白的怪物不知道背上的恶魔为何忽然停住不动,精神也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但本能告诉它,这是唯一的生机!

  骨节嶙峋的长尾猛然扬起,末端如花苞绽放,露出一柄足以斩开世界的剑——天丛云!

  在日本神话中,须佐之男带着神剑天羽羽斩袭杀八岐大蛇时,便是被它尾部藏匿的神剑天丛云崩出了豁口。

  而此刻,天羽羽斩正钉死着它的一颗头颅,背上的少年手无寸铁,心神恍惚,绝无可能躲过这柄日本最锋利的剑!

  剑光如电,划破雨幕。

  那一瞬间,连苍雷的光芒都被它盖过,仿佛绝世剑客的舍命一击。

  远处仍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上,芬格尔扛着早已在龙吼声中元件损毁的摄像机,大吼着想要提醒静止不动的路明非,声音却淹没在狂暴的雨幕中。

  而绘梨衣则是豁然起身,那双瑰红色的眼眸瞬间燃成鎏金色,樱唇轻启间,古老的龙文如歌谣般流淌而出。

  机舱内外的空气开始扭曲,名为“审判”的毁灭之力在她周身凝聚成炽白的光晕。

  驾驶舱内,酒德麻衣原本想要去按机载广播的按钮,却在最后一刻被一只手轻轻按住。

  她蓦然转头,便瞧见副驾驶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他随意地戴着飞行员耳机,修长的手指竖在唇前,淡金色眼眸含着笑意:

  “这是王的战斗,只有血与火,不允许有第三者的介入。”

  酒德麻衣被那双淡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放下了手,眺目远望。

  天丛云剑欺身而近,眼看着便要将失神的少年洞穿,然而下一瞬,这足以洞穿一米厚钢板的刺击陡然定格。

  “锵!”

  金属交击般的脆响炸开。八岐大蛇的三双黄金瞳骤然收缩,惊骇欲绝!

  它这必杀的一击,竟然被对方徒手接住?!

  路明非嘴角咧开,尖锐的獠牙在雨中泛着寒光,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讥讽与嘲弄:

  “你以为我没看过日本神话吗?早就防着你这手了!”

  话落,他肌肉虬结遍布黑色鳞片与骨刺的右臂抓住天丛云剑顺势一扯,拽着狰狞长尾向下刺去,足以斩开世界的剑破开了剑主自己的防御,洞穿了泵动全身龙血的心脏。

  龙血如瀑喷涌,溅落在雨幕之中,化作腥热的红雾。

  这一击狠戾而致命,但八岐大蛇却没再如之前那般发出小媳妇般的哭嚎,两条还能动弹的龙首朝着路明非缠绕、撕咬而来,剩余一颗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来自远古蛮荒的龙文。

  这是它最后的手段,刚刚从血脉传承中翻找出的究极言灵,透支全部的力量,要拉着这个罪该万死的家伙一起死去,谁都不允许再度堕入轮回。

  血雾之中,形似修罗的路明非一手按住仍在挣扎的天丛云剑,另一只手抬起,双指并拢,比作手枪状,轻笑着扣动“扳机”。

  “砰!砰!”

  两团君焰轰然炸裂,将袭来的狰狞头颅硬生生炸退。

  而后,他歪了歪头,看着那颗仍在吟诵龙文的头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撤销。”

  ……

  天地骤然寂静。

  那股足以媲美富士山爆发的毁灭之力,还未成型便无声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八岐大蛇的龙文戛然而止,黄金瞳中闪过一丝茫然。

  下一瞬——

  “锵——!”

  天羽羽斩当空横扫,三颗苍白头颅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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