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班师回朝!要快!”

  李世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几乎都破了嗓子。

  他现在需要急切回去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长孙无忌就连忙出言阻止了他:“陛下且慢!”

  “你又想说什么?”

  李世民一个冷眼扫过去,颇为不耐烦地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通知那逆子?!好防备朕?!”

  “陛下误会了!”

  长孙无忌苦涩一笑,旋即斟酌着道:“陛下!班师的军械、粮草都需要清点,各营的将士也得有序集结,若过于仓促,恐生变故。”

  “不如先传密令,让各军将领暗中整备,明面上依旧按原计划,摆出从容之态,待入夜后再加速行军,您看如何?”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眼底血丝纵横:“朕已经等不及了,那逆子连弑兄杀弟都无所谓,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是不是连朕这个父皇也杀了?!长安若乱了,朕这江山….”

  说到这里,他双拳紧握,重重的砸在了案几上,震得地图边角都翻卷了起来。

  就在这时,帐外再次传来一道禀报声:

  “启禀陛下,长安传来消息,侯君集叛乱已被太子平息,另外,太子已经公开处刑了所有谋逆之人,包括,谯国公之子柴哲威,任城王之子李宗,程知节之子程怀亮,尉迟恭之子尉迟环,以及参与此次叛乱的勋贵之子,朝廷文武,侯君集党羽,共计三百二十八人…..”

  轰隆!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二人闻言,如遭雷击。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他们震撼的。

  最让他们震撼的是,刚刚走到门口,准备向李世民禀报军情的尉迟恭、程咬金、李孝恭三人。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我们儿子被太子处死了?!

  巨大的错愕,让他们宛如石化,整个人都懵了。

  “噗——”

  “陛下!陛下!”

  李世民一口老血喷出,长孙无忌面色大骇:“来人!快传御医!”

  “这个逆子——!!”

  李世民晕倒前,面色狰狞地发出了一道不似人声的怒吼。

  …….

  与此同时。

  伏埃城,残阳如血。

  这座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吐谷浑都城,被染上了一层肃杀的赭红。

  王帐内,牛油火把噼啪作响,粗重的喘息声和铠甲的摩擦声取代了往日的丝竹之音。

  巨大的地图铺在中央,李承乾一身风尘仆仆的战甲,屈膝半跪在地图前,指尖重重压在标注着匹播和高昌的位置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吐蕃赞普亲率中路军,已越过巴颜喀拉山,其先锋距我西南边境不足三百里!”

  “西突厥阿史那贺鲁,勾结高昌麹文泰,其铁骑已出阿尔金山口,兵锋直指我刚刚收复的鄯州!”

  “高昌军为前导,已侵入瓜州!”

  “更北面,其部族已在阴山以北频繁调动,蠢蠢欲动!”

  李靖声音沉郁,每报出一个消息,帐内的气氛就凝重一分。

  原本按照李世民的命令,他现在应该在长安坐镇,当一个近乎闲职的右仆射。

  可是,国难当头,再加上李承乾的太子教令,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跟着李承乾西征了。

  至于李大亮、李绩、苏定方、薛仁贵等一众将领,也纷纷围拢在四周,人人眉头紧锁,帐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四面包围,真正的四面包围!

  大唐最精锐的将领和这支深入高原的孤军,似乎陷入了绝境。

  “好,好得很!”

  李承乾忽然冷笑起来,笑声在压抑的王帐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众将:

  “松赞干布、阿史那贺鲁、麹文泰,还真看得起我李承乾!以为联手就能把我闷死在这高原之上?”

  说着,他一脚踢开碍事的马扎,直接蹲在地图前,手指猛地从吐谷浑的位置向外划出几个箭头:“既然他们不知死活,那便战!”

  “启禀太子殿下!”

  李大亮性格最为持重,忧心忡忡道:“敌军四面合围,兵力数倍于我,且据险而来,我军孤悬在外,补给漫长,是否暂避锋芒,向凉州、鄯州方向收缩,依托坚城……”

  “收缩?”

  李承乾打断他,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个人,沉声道:

  “我们一旦收缩,吐谷浑故地顷刻复叛,我军侧翼尽露,吐蕃骑兵可沿祁连山长驱直入,直捣陇右!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被动挨打!”

  他手指重重点在吐蕃中路军的箭头上,又道:“松赞干布联合两国,共同对我大唐发动攻击,他是不是觉得吃定我了?”

  话音落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狡黠的光芒:“可他忘了,他的老家,现在可是空的!”

  哗!

  众将顿时一愣。

  李承乾猛地看向一旁沉默许久,却目光炯炯的欲谷设:“狼牙卫!”

  “在!”

  欲谷设瞬间站了出来。

  却听李承乾沉沉地道:

  “你还记得当年在朔方,我们是怎么对付颉利的吗?千里奔袭,直捣牙帐!”

  “今日,孤再给你一个大功,为狼牙卫配备一人三马,带上足够的箭矢和十天干粮!”

  说着,李承乾的手指猛地从吐谷浑向西,划过一片空白地带,然后狠狠戳向地图上的吐蕃腹地:

  “给孤翻过唐古拉山!绕到他松赞干布的背后去!他不是倾巢而出吗?孤就让你去他家里放把火!搅他个天翻地覆!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嘶——!

  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翻越唐古拉山,千里奔袭吐蕃腹地?这简直是疯狂!

  欲谷设眼中却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没有任何犹豫,抱拳厉声道:“末将领命!若不能搅得他老窝鸡犬不宁,末将提头来见!”

  他是天生的冒险家,这种任务正中下怀。

  “好!”

  李承乾大喝一声,目光转向年轻的薛仁贵,他白袍银甲,在诸将中格外显眼:“铁浮屠!”

  “在!”

  薛仁贵踏步而出,声如洪钟。

  “高昌军孱弱,倚仗的不过是西突厥的兵锋和地利!孤给你铁浮屠配八千精锐,多为步卒,再配以强弩!”

  “你不是善射吗?孤不要你攻城,就要你像一根钉子,给孤死死钉在阿尔金山口!”

  “麹文泰敢出来,就给孤用弩箭把他射回去!阿史那贺鲁想来汇合,你就给孤狠狠地打,让他寸步难行!你可能做到?!”

  薛仁贵脸上闪过一丝傲然,斩钉截铁道:

  “太子殿下放心!有末将铁浮屠在,高昌与西突厥休想越雷池一步!八千劲弩,便是八千阎王的请帖!”

  “黑甲卫!火枪卫!”

  “在!”

  苏定方与裴宣同时站出来领命。

  只见李承乾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

  “你们二人,随孤一起出征,必须准备充足,尤其是火枪卫的火炮,火药武器,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而且还要与长安科学院,兵工厂,随时保持联系,一有新武器,立刻给孤运来!”

  “遵命!”

  两人异口同声。‘

  李承乾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靖、李绩两位将军,笑道:“两位大将军,这次要让你们来给孤打下手,真是为难你们了。”

  “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臣等对太子殿下的军事才能,一直都很佩服,没有什么打下手的说法,臣一切都听太子殿下调遣!”李靖立刻正色说道。

  李绩也随声附和道:“不错!太子殿下一战灭两国,这是何等的英武?是我们沾了太子殿下的光才对!能与太子殿下并肩作战,是此生荣幸!”

  “哈哈哈!两位大将军过奖了!”

  李承乾仰头大笑,旋即又收敛笑声道:

  “既然两位大将军诚心助孤,那孤就烦请二位坐镇中军,总督粮草辎重,稳定吐谷浑局势,安抚新附部落!”

  “同时以疑兵之计,大张旗鼓,做出我军主力仍在伏俟城,准备与吐蕃决战之假象!”

  “另外,再替我稳住松赞干布的中军,为欲谷设和薛仁贵争取时间!”

  “臣等遵命!”

  二人沉声应道,眼中流露出赞赏与凝重。

  “李都督!”

  李承乾最后看向他:“你熟悉陇右河西地形,孤命你即刻返回凉州,整合后方兵力,严密监视薛延陀动向!同时,保障大军粮道,若有失,唯你是问!”

  “末将万死不辞!”

  李大亮深知责任重大,重重抱拳。

  “都清楚了吗?”

  李承乾目光扫过众将,声音斩钉截铁:“此战,没有退路!欲谷设直捣黄龙,薛仁贵扼守咽喉,两位大将军稳坐中军,李大亮保障后方!四面之敌?孤便要他们四面楚歌!”

  说完,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寒光映照着他年轻却无比坚毅的脸庞:“各部依计行事,即刻准备!”

  “此战,我要让松赞干布明白,谁才是这高原真正的王!要让阿史那贺鲁和麹文泰知道,背叛大唐,代价是他们付不起的!”

  “大唐万胜!”

  众将被这大胆至极却又环环相扣的计划激得热血沸腾,齐声怒吼,声震王帐。

  等吼声消退,李承乾再次将目光落在欲谷设身上,嘱咐道:

  “欲谷设,有件事,孤得提醒你,高原非草原,若遇暴雪,不必恋战,绕道羌塘草原,那里的牧民与吐蕃素有旧怨,可许以盐铁,换他们引路。”

  欲谷设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精光:“末将明白!借刀杀人,更能搅乱吐蕃后方!”

  “薛仁贵!”

  李承乾又转向白袍将军,指尖在阿尔金山口的峡谷处一点:

  “此谷狭窄,你可在两侧山崖埋下火药,待西突厥骑兵进入谷中,便炸断他们的退路。铁浮屠虽强,终究是步卒,守住山口,便是守住性命。”

  薛仁贵低头看了眼地图,猛地抬头:“殿下放心!末将定让阿史那贺鲁知道,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靖看着李承乾有条不紊地补充细节,捋着胡须暗暗点头。

  这计划看似疯狂,却处处透着对地形、敌情的精准算计。

  用狼牙卫的机动性破吐蕃的合围之势,用铁浮屠的坚韧阻西突厥的锋芒,再以中军疑兵稳住全局,每一步都踩着敌军的软肋。

  “太子殿下。”

  李绩忽然开口,指着地图上高昌与西突厥的结合部:

  “麹文泰此人贪生怕死,若薛将军能在阿尔金山口打一场小胜仗,或许能惊得他缩回高昌城,到时候西突厥便成孤军,阿史那贺鲁必生退意。”

  李承乾眼中一亮:“好!便让薛仁贵先拿高昌军开刀!传孤令,给铁浮屠配三十门重炮,轰碎麹文泰的胆子!”

  ”诺!”

  众将领命散去时,帐外的残阳已沉入地平线,暮色像墨汁般晕染开来。

  李靖看着李承乾独自对着地图出神,缓步上前:

  “殿下,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欲谷设孤军深入,若被吐蕃察觉…..”

  “李将军不必多言。”

  李承乾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兵法本就是险中求胜。松赞干布以为孤是笼中鸟,可他忘了,孤这只鸟,带的是利爪。”

  他指尖划过吐蕃腹地的匹播城:“只要狼牙卫能在吐蕃老窝放一把火,松赞干布再精锐的铁骑,也得回头救火。”

  李靖沉默片刻,忽然笑道:

  “老臣想起当年随陛下破窦建德,也是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殿下身上,有陛下年轻时的锐气。”

  李承乾闻言,嘴角难得扬起一抹柔和:“能得李公此言,是孤之幸。只是…..”

  说着,他望向了辽东方向:“孤那位父皇,未必会理解孤…..”

  “陛下会懂的。”

  李靖以为李承乾说的是此战的冒险之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帝王家的孩子,哪有不踩着刀尖成长的?何况太子殿下是为了大唐的西境。”

  “呵呵….”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李靖便离开了王帐。

  而目送他离开后不久,裴行俭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太子殿下,辽东急报!”

  “嗯,说来听听!”

  李承乾不无意外地摆手示意。

  却听裴行俭立刻禀报道:“回太子殿下,据探子来报,陛下在安市城已经折戟了,相信很快就会班师回朝了。”

  “呵,他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明知道怎么破敌,就是不向我张口!”

  李承乾冷笑一声,旋即又道:“高延寿、李思远他们有消息吗?”

  “有的。属下正想跟太子殿下禀报这件事。高延寿家族已经决定背叛渊盖苏文了。而渊盖苏文在高句丽的威望,越来越低,每天都靠着杀人来巩固权力。而高句丽王,也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对他发起反扑。”

  说到这里,裴行俭不由笑了:“据说,他的军师,正是李思远。”

  “看来他们俩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承乾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你派人去通知他们,让他们先不要急,等我去辽东的时候再行动,别打草惊蛇,让渊盖苏文有所察觉。”

  “是,属下明白,这就派人去通知他们。”

  “且慢!”

  眼见裴行俭说走就走,李承乾连忙阻止了他,又道:“长安那边还好吧?杨囡囡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这个.”

  裴行俭迟疑了一下,然后有些古怪地道:“自从太子殿下一锤定音后,长安的乱局基本已经平息了,要说什么消息比较特别,恐怕就是那位姓武的姑娘,考核进了锦衣卫.”

  “嗯?”

  李承乾一脸懵逼:“你说华姑进了锦衣卫?”

  “是的!还是杨囡囡亲自考核的,他每样考核几乎都是满分!”

  裴行俭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李承乾,道:“不知太子意下如何?是否要招她进去?如果太子不愿”

  “无所谓,随她去吧。”

  李承乾直接摆手打断了裴行俭地话,又将目光落在了地图上,沉沉地道:“孤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短时间内灭掉这三国,其他的,一概没兴趣。”

  “哦,好吧。那太子殿下用餐了吗?”

  “你这么说,孤还真的有点饿了”

  “那看来,咱们太子殿下对吃还是感兴趣的.嘿嘿”

  “废话少说!”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然后不耐烦地摆手道:“你去帮我弄点吃的来!”

  “是!”

  裴行俭应了一声,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而目送他离开后的李承乾,则砸吧砸吧嘴,感慨了一句:“没有来福在身边,还真不习惯。”

  说着,他忽又想起了李二,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虽然这场大戏是他一手导演的,但真正要面对李二的时候,他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倒不是说他怕李二,而是担心后续的一些问题。

  如果他真与李二对上了,李二坚决不肯让位,要与他鱼死网破,他能杀了李二吗?

  很明显,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走这一步的。

  所以.

  “系统!”

  他冷不防地呼唤了一句系统。

  【在呢!】

  一道机械似的声音响起。

  “妈的,好久没用了,听到你的声音居然感觉有点亲切。”

  李承乾嘟囔着吐槽了一句,然后直接问道:“我能杀了李世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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