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的刮。

  山丘远处的绿林如同快进一般,在电动滑板的冲刺下像一块绿色的幕布被拉扯着。

  蜿蜒的山路像是承受了巨力的绳索,滑轮滚动的声音震得这条长绳颤动不已。

  到底是自己在向着地面俯冲,还是天空飞翔向更高处——韦伯已经不大能辨别其中的区别了。

  甚至,他的内心除了对于Rider这种胡来的做法的不满外,还有对自己可能跌下滑板的恐惧。

  但在他鬼哭狼嚎般的叫嚷声里,电动滑板的速度却在Rider的操控下变得更加迅速。

  甚至和市面上最好的跑车速度差不多。

  而除了这种速度上的迅捷,那种仿佛在追索什么、仿佛在躲避什么的灵活性,则是任何寻常的交通工具都做不到的。

  不只是在柏油路上拉出一条近乎残影的踪迹。

  Rider本就是骑乘和驾驭的名词。

  在伊斯坎达尔脚下,电动滑板似乎真的有了【神威车轮】一般的威能。

  这道闪电刺入山林。

  松软的泥土还没来得及下陷,便在那样的急速下被甩到身后。

  散乱地根植在山丘上的树干、层迭的枯枝落叶,以及掩盖在其中的锋利岩石。

  横穿的树林的气流是这片海洋给予的指示。

  Rider正驾驭着冬风。

  与其说在躲避这些眼前的障碍,不如说他正在这片林海里冲浪。

  但远征无论如何都存在一个尽头。

  那呼呼的风声终于在耳边停下了。

  瑟瑟发抖的韦伯重新睁开眼睛时,面前昏暗的景色让他吓了一跳——

  他们似乎正在一片不应该出现在山丘上的密林里。

  而透过从树冠间的缝隙落下的阳光,韦伯看到Rider眼中如今闪烁着非常复杂而严肃的神情。

  这种严肃令韦伯本能地使用了【鉴识眼】判断如今自己的处境。

  树梢的方向、阳光的方位和此前听到的风声告诉他,自己应该正处于两座山丘的中间。

  换句话说,这应该是一处被夹杂在山头间的小块平地。

  沿着山坡流下的雨水、被冲走的腐殖质都会汇聚在这里,让其中的树林得到了足够的营养。

  而在只有大概正午才能得到充足光照的情况下,每一棵树都拼命让自己生枝抽芽,向高处生长。

  在刚刚于林间冲锋的刺激退却后。

  冬日树林里阴冷的感觉,以及Rider刚刚的异常,终于让韦伯平静下来。

  他想起更多的细节——

  为何Rider要远离大路,驶进树林?

  此外,刚才那可以说神乎其技的驾驭,绝非如今的Rider能够做到的。

  在没有【英灵】的固有技能下,也许Rider在驾驭战车上仍有不俗的技术,但这绝不意味着他能同样对一块滑板如臂使指。

  但如果他不能使用【骑乘】技能的话,刚刚那一幕又该作何解释呢?

  有好几次,急促的风声表明,滑板与树干的相撞近在咫尺。

  但最后却永远仿佛差了一丝——

  永远仿佛差了一丝?!

  韦伯回忆起Rider曾经展示给自己的那个面板。

  “你在符合冲锋/突围的行动上,获得更宽裕的时间。”

  如果自己的【鉴识眼】能身入其境般的觉察到“案件”的过去。

  这个“获得更宽裕的时间”,是否会是字面上的意思呢?

  但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韦伯心中却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冲锋还是突围?

  不论结果是哪一个,看起来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这意味着敌人已经将他们围困在此了。

  “石兵八阵,是这个吧。”

  伊斯坎达尔的声音在树林里响起。

  在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被某种事物吸收掉的情况下,就无比顺畅地传递到某个人的耳边。

  似乎是要对Rider的发言做出回应。

  一道韦伯觉得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名字的声音,在天空、地面以及树林的四面八方响起。

  “没想到王还记得这个。”

  踩着树叶的沙沙声越发靠近,那个人似乎很轻描淡写地开口道出一些隐情。

  “我可不记得……【英灵座】上的王下来前,会给您带上这一份额外的记忆啊。”

  越发地近了,韦伯甚至能看到一个修长的、带着长发的身影。

  那服饰令他有一种古怪的熟悉感。

  甚至,让韦伯的内心不由得出现一种莫名的惶恐。

  他的【鉴识眼】似乎就要从那人的体态和行动中得到真相,但不知为何,韦伯却有一种抗拒的态度。

  如果知道的话——

  说不定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如果记得的话——

  说不定连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荣耀和成就都会失去。

  似乎在自己不记的时日里,自己的【灵魂】已然对这一幕并不陌生。

  潜藏在心底的逃避性格又固执地浮出水面。

  韦伯下意识地选择了一条……一条能够避免得知【真相】的道路。

  ——他闭上了眼睛。

  ……

  而面对韦伯做出的行动与抉择,那个声音似乎听起来非常惊讶。

  “哦?居然还能有这样的选择吗?”

  【韦伯】是真的没有想到另一个自己,会通过这样最简单的方法躲避真相。

  “不……不止是这样。”他转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应该是一条新路。

  这个时期的韦伯,理论上不可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更何况,考虑到计算公式中关于【现象】的那一部分……

  【韦伯】的眼中闪烁着橙红色的光芒。

  一向不擅长使用【破限之力】来战斗的他,就要用那双如今真正能鉴识万物的眼睛来——

  Rider上前了一步,将韦伯挡在身后。

  “别乱动,小子。”他低声嘱咐道,“说不定咱们打不起来。”

  看到Rider似乎主动掩饰的举动,【韦伯】眼中探究的意味更加浓厚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伊斯坎达尔也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压力。

  面前的这个小子,简直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机械,在根据设定好的反应对外进行评估一样。

  还有刚刚的阵法——身为Rider的自己,毫无疑问正好被拥有Caster职介的韦伯小子克制。

  骑兵最不擅长阵地战。

  而目前看来,整片树林看起来已经被做成了敌人的阵地了。

  “【间桐宅】就在山上,而那些痕迹如今很容易被观察到。”

  看着面前的“老友”仍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Rider不得不提醒他自己已经做了一些应对。

  他的话语中便隐约有威胁的意味。

  而伊斯坎达尔并没有说谎。

  他主动从公路上离开,选择从树林的小路里穿行。

  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追兵,另一方面则是让滑板带起的狂风以及滚轮留下可以被追索的痕迹。

  而那些被惊起的林鸟、群飞嘶叫的鸦群,无疑更是某种异常的象征。

  Rider发现【韦伯】的时间点和【韦伯】发现了他的时间点,在同一个瞬间。

  而他也立刻意识到这个【韦伯】想要做的事情。

  不论【间桐宅】,也就是那个【联盟】和这个家伙做了什么协议,显然他们弄错了一些事情。

  对于【韦伯】而言,这次【圣杯战争】的成功与否根本不重要。

  由于很清楚圣杯仪式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韦伯】一开始的目的便放在对于情报,或者说【异常现象】的收集和复制上。

  这是这些东西的本能。

  他们只是本能试着理解,和将理解囊括到更多、更广的事物上。

  【伊斯坎达尔】绝不承认这是自己的臣子与部下。

  甚至他连这些东西是否能被称为“人类”,都不确定。

  比如现在这片被使用了【石兵八阵】的树林。

  没有任何魔力的动静,没有任何灵子的波动,也没有任何施展的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突然能够使用【骑乘】技能——

  刚刚他尝试突围的能力,不仅仅是源自柯南人设的【推理】,还相迭了【英灵】的固有技能。

  这些家伙只是存在而已,只是作为一种【现象】存在。

  也许在外人看来,【韦伯】毫无疑问存在【灵魂】。

  而且,他的一举一动都仿佛是真正的“灵长”一样在思考。

  但那只是“仿佛”而已。

  与其说是人类,更像是类似AI根据相应的模型和数据库,根据外界的行动,而自发地做出回应。

  他们只是碰上的石壁的回音,或者被分开后继续流动的水流而已。

  这也是伊斯坎达尔,身为“强者”的【伊斯坎达尔】,会在与【韦伯城】的合作中留下后手的原因——

  除了真正的第一次。

  整个【型月宇宙】的多元平行宇宙体系里的每一次【圣杯战争】。

  伊斯坎达尔都毫无疑问知晓这一切的始末。

  这也是他在当时会拿起【联盟】的那两本书的原因。

  “强者”之间的合作自然是相互的。

  在自己的分灵成为【韦伯城】的“探针”的同时。

  【伊斯坎达尔】同样将部分信息以“现象”的形式,封存在了灵基里。

  和韦伯的一见如故,当初在召唤他出现的法阵、海滨公园、以及在玛莎小屋里的那些对话,都不是巧合。

  这甚至瞒过了【联盟】。

  因为【伊斯坎达尔】在最开始的设置,便是在只有出现和【编纂事项】不符合的情况,【灵基】里隐藏的信息才会解封。

  毕竟,作为存在于【英灵座】上的“强者”,【伊斯坎达尔】相当于时刻就在和【迦勒底】关联最紧密的“武器”旁。

  他只有这样,才能竭力试着在波及整个多元平行宇宙范围的【枝干战争】里,试着保护好那些韦伯。

  ……

  【韦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挥了挥手,用阵法隔断另一个自己对外界感知的声音——

  在目标有更多的观察价值后,他不得不放弃背叛合约对韦伯下手的机会。

  带着一种颇为遗憾的情绪,【韦伯】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啊,吾王,一开始就您对最忠心的臣子有了防备吗?”

  伊斯坎达尔完全不理会这句话。

  最忠心的臣子——如今听起来有些讽刺的词汇。

  直到【韦伯城】建立的这件事发生后,伊斯坎达尔才意识到自己和【韦伯】到底有了多大的隔阂。

  甚至连带着对于“征服一切”的愿望,都显得没有那么令人高兴了。

  而【韦伯】不理解的也正是这件事。

  “吾王,如今您和我的区别看起来又在哪里呢?”

  他试着劝说伊斯坎达尔再次加入自己的行列。

  “身为【英灵】的伊斯坎达尔,说到底也只是同样由‘灵子’构成的情报,而我们只是将这件事更进了一步。”

  “只要您告诉我如今这个我的情况……”

  他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说不定这个我,也会同样很开心地加入我们呢。”

  不过,【韦伯】的话语立刻在伊斯坎达尔手中闪烁的一道雷光下止住。

  成为一道【现象】虽然能够无视很多藩篱。

  甚至,能使得【韦伯】在不消耗【破限之力】的情况下,自如地往返于世界的【外侧】和【表侧】。

  但在塔完成以前,【编纂事项】无疑是【韦伯】最大的克星之一。

  这也是【伊斯坎达尔】最为后悔的一件事——

  他为那座偏离正路的高塔,打下了一个不可动摇的地基。

  这种将万物与我为一的征服,绝非【伊斯坎达尔】想要的征服,也绝非【征服王】的王道。

  那并非是令人触动、震撼,然后在心灵上令对方折服。

  【韦伯城】的道路,会直接令对方的心灵“融化”掉。

  真正居于【英灵座】上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得呢?

  这个伊斯坎达尔并不想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这简直就和自己尝试征服到世界尽头,却在最后发现世界是个球体一样荒谬。

  “也不知道座上的我会不会为这件事而后悔,但如果能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同意这样的合作。”

  这样令人伤心的话只是让【韦伯】耸了耸肩。

  “说到底,我们其实都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权力,不是吗?”

  只见【韦伯】向前走了一步。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两个成语如今仿佛实质化的被显现出来。

  虽然周围的环境和过去并无半点变化。

  但一股弥散的死亡气息,一种难以抗拒的伟力,要于无形之中显现出来。

  天地风云、乾坤巽艮。

  龙飞虎翼、鸟翔蛇蟠。

  四方阵赞,四间之地便要化为正阵,作为正兵。

  没有什么比【历史惯性】这个事物更加可怕的煌煌大势了。

  在这样可怕的阵势下,即便是数百“强者”合力,恐怕都要被阵杀在当中。

  伊斯坎达尔已经看出来了,为了防止那最重要的东西被敌人发觉——

  防止那座高塔的“目的”被泄露。

  【韦伯】恐怕根本没有打算和自己一起出去。

  “其实,我原本还想着为王先驱,和您一同再次体验一番过去的记忆的。”

  身体里遗留的【破限之力】如今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下降。

  由【英灵座】支撑的、属于柯南的【固有结界】。

  此刻反过来和想要全然突破它,将那座塔所导向的【编纂事项】实现的【历史惯性】相抗衡。

  不论是四战还是五战的【历史惯性】。

  它们都本能地否认【韦伯城】试图挖掘的那一份未来。

  而花费整整九弦CYZ效应构筑的世界,也同样做出反应。

  来自时空本身的反演立刻开始进行。

  宇宙要像否认魔法的存在一样,将这一片区域的一切——甚至是其中的【现象】回滚。

  但【韦伯】全然不在意这些。

  不论是那道要从天空落下、刺穿时空的剑影,或者来自更加宏大事项的威压。

  他只是要借助这种反应的余波而已。

  这种最为彻底的“清理方式”,正是【韦伯城】的种种隐秘并没有在【枝干战争】中被众人皆知的原因。

  【韦伯】甚至不担心这样会令【联盟】与自己交恶。

  他的的确确在以最为快速且有效的方式,完成答应【联盟】的那个计划。

  只要这个阵势里的事情没有泄露。

  最后呈现出来的情况,只会是一个无解的意外。

  ……

  而韦伯也能觉察到这种威胁。

  【灵魂】、【肉体】、【精神】,不论是那一份都在本能地向他预警。

  甚至,全然不需要这些“外物”的反馈。

  这个“韦伯·维尔维特”的【人设】——

  刚刚走上自己愿意的道路的【人设】,在为将要到来的结果而哀鸣。

  不论他在另一条路线上走了多久。

  在这“清空一切、重头再来”的可怕威势下,如今一切要结束了。

  但是——

  听到了熟悉的雷鸣,听到了熟悉的、青铜车轮转动的雷鸣声。

  一片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劈开的白光。

  他的王正在在沿着那道白光,向着更加恢弘的、永远无法抵达的世界尽头之海奔驰。

  人怎么可能冲破大海呢?

  但那个人就是有着这样的气势,想要将已然束缚自己、围困己身的命运之海冲破的雄心壮志。

  “小子,看样子朕的征服,看样子要到此为止了。”

  “但是——既然答应了你要帮你证明你自己,朕便不能食言。”

  一双厚实而温暖的手将自己推到了什么地方。

  “小子,不,朕的臣子与挚友,连带着朕的那份,将命运按照你所想的道路,一直征服下去吧。”

  ……

  现在,那知道主人将要“牺牲”的神牛发出哀鸣。

  但在王的命令下,它们带着赫赫神威,如同要化作奔向海洋深处的狂涛一样。

  ——冲锋。

  面对着如今已成陌路的【韦伯】,Rider拔出赛普路特之剑,剑尖高举。

  “小子,你知道这阵势缺了点什么吗?!”

  随着他的一声呼唤,被切开的虚空之中跃出一匹骏马。

  那正是神驹布塞法拉斯,传说中承载着征服王蹂躏欧亚大陆的铁蹄。

  “自古攻无不克的战事,便视顺天、因时、依人以立胜。”

  这样豪放地发出大笑,看着向着后方奔驰的【神威车轮】,Rider对面前旧日的臣子做下断言。

  “韦伯小子,你如今可算得上顺天、因时,但为何这军阵里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翻身上马,Rider闪烁着光芒的佩剑在空间之中划出裂痕,从中吹出热砂的狂岚。

  “你要是以为朕之【心象】偏偏得到【英灵之座】的支援,可就大错特错了!”

  并非是以【英灵】之姿。

  而是以【伊斯坎达尔】本人的英魂,以那来自“无人之时间不在”的时空彼端,那份过去曾与王者共享、那份直至世界尽头的梦想作为牵绊。

  “朕的同胞们,过来吧!”王者咆哮着。“让我们将过去烙印在传说之中的身影也一并越过!”

  此时此刻,这支光辉的精锐骑兵,这群升华为永恒的战士,便要超越过去自己已经达成的完美和永恒。

  如今的伊斯坎达尔绝不完美,但他更在那份完美之上!

  “朕的勇士们!向那份初始的命运展现我们的霸道!”

  “然也!然也!”

  在这样响彻天际的冲锋呐喊里,【韦伯】没有任何意外或者感慨的神色。

  结局不可能有第二个。

  历史的洪流会冲垮那沙滩上精心构建的任何沙堡,只留下一开始的平地。

  ……

  只是,在那向着远处奔驰的【神威车轮】上。

  韦伯紧紧地怀揣着那份Rider在把他推上车座时,塞进怀里的东西。

  怀里银白色的光芒和神牛蹄下的闪电一样耀眼。

  强行按捺住眼泪,韦伯用自己最大的勇气,坚定地咬着牙呐喊:

  “跨【宇宙】异态掩盖(Cross-world-shelter)!!”

  ……

  就是这样。

  开始撼动历史、将要撼动命运的喜悦让伊斯坎达尔张口长啸。

  即便命运的轨迹在一开始便由内向外地变更了一切。

  但是那份向着世界尽头海洋奔跑的喜悦,和过去一般无二。

  伊斯坎达尔想起自己旧时因为【韦伯】小子的话语而动摇,甚至犯下大错答应了他——

  真是愚蠢,真是大大失态。

  不过,那小子犯下的错误,就让那小子自己来修复吧。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尽头”,那份不可逾越的【命运之海】就伫立在前。

  身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已经做好将之征服的准备了。

  此时此刻,耳边只听得阵阵涛声。

  无尽的征服之梦,说不定终于要抵达他的终末。

  随着两道向着不同方向的身影仿佛都融进在一道白光里。

  荣耀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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