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帝业 第208章 八爷密谋,暗杀袁历

小说:红楼帝业 作者:挽铖 更新时间:2025-07-08 23:15:26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太上皇景宁帝与泰顺帝秘密立储之事,并景宁帝第七次南巡的消息,似一阵狂风,不过三两日光景,便已卷遍朝野上下。

  虽说是“秘密”立储,明眼人却纷纷能瞧出端倪,此番二圣属意的储君,必是皇四子袁历无疑。至于皇三子袁时、皇五子袁昼,不过是陪衬罢了。

  “秘密”二字,倒成了掩耳盗铃之举,与公开立储的分别,在于未明发诏书,给袁历正位东宫罢了。

  这日神京城下着绵绵细雨,雨丝虽细,却透着刺骨寒意,仿佛天地间有无数窃窃私语,飘洒而下。

  原八皇子袁禩的府邸内,书房门窗紧闭。

  房内鎏金珐琅鼎中燃着沉水香,青烟袅袅中,有三人对坐,分别是原八皇子袁禩、原九皇子袁禟、原十皇子袁。

  袁禩斜倚在罗汉床上,身穿一件家常石青色缎袍,腰间只松松系着条素银带子,乍看倒像个富贵闲散的公子哥儿,面上虽带着笑,眼底却似藏着刀光剑影。

  对面坐着袁禟,生得五大三粗,体态丰腴,一双眼睛似鹰隼般锐利,时不时闪过几道精光。

  罗汉床侧摆着张紫檀太师椅,袁正翘着腿坐在上头,身形清瘦,手里不住把玩着个羊脂白玉的鼻烟壶,时不时凑到鼻端嗅上一嗅,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做派。

  袁禩忽将手中茶盏一放,汝窑天青釉的杯子与紫檀茶几相碰,发出“铮”的一声清响,似金玉相击,又似断弦之音。

  他面色阴沉,声音低哑:“老四这皇位,倒是愈发坐稳了。如今他与父皇秘密立储,虽说是‘秘密’,可这满朝上下谁不是心知肚明?储君之位,必是袁历无疑了!”

  袁闻言,手中鼻烟壶一顿,冷笑道:“父皇偏心,咱们这些儿子,在他眼里,先是比不得老四,如今竟连袁历那小子也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袁禟肥厚的手掌在膝上摩挲,指节间金戒闪烁,沉声道:“父皇不日便要第七次南巡,咱们……或可趁此机会,有所作为!”

  袁禩颔首,低声道:“九弟所言极是!父皇年迈多病,龙体已不堪重负,一旦驾崩,老四必会借机剪除我等!此番父皇南巡,便是咱们最后的机会!”

  袁禟眼中闪现阴鸷之色,道:“咱们已错失良机多次,若此番再不动手,只怕日后……便唯有引颈待戮了!”

  袁眉头一皱,手中鼻烟壶轻轻一颤,试探道:“八哥莫非是想……趁着父皇南巡,对老四下手?”

  袁禩闻言,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糊涂!老四登基之前,咱们本有机会除掉他,可惜错失良机。如今他贵为天子,不是深居大内,便是驻跸畅春园,身边侍卫如林,暗哨似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如何下手?”

  袁抬手搔了搔鬓角,眉头紧锁道:“若不除老四,咱们如何翻得了这盘死棋?”

  袁禟忽地阴阴一笑,八字胡须微微颤动:“袁历那小子此番要随父皇南巡。”眼中已闪过一道寒光,“咱们可趁机除掉此子!”

  袁禩颔首道:“正该如此!”

  袁疑惑,手中鼻烟壶转了起来:“纵然咱们除掉了袁历,老四依然是九五之尊,咱们又如何能翻盘?”

  袁禟目光转向袁禩,似在等他定夺。

  袁禩眸中精光闪烁,缓缓道:“袁历一死,老四膝下便仅剩三子——袁时、袁昼,并一个尚未齿序的五岁稚子。无论袁时还是袁昼,都是庸碌之辈,咱们要掌控他们,易如反掌!”

  袁忽地想起什么,笑道:“八哥莫忘了老四还有个野种——姜念!”

  此言一出,屋内霎时一静。

  原来这兄弟三人早疑心姜念是泰顺帝的私生子,还曾暗中打探过。

  袁禟冷笑一声,肥厚的手掌在膝上一拍:“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连认祖归宗都不能,何足为虑?”

  莱州大盐枭周三魁与袁禟素有勾结,前番姜念将周三魁连根拔起,因此便已得罪了袁禟。若非袁禩拦着,劝袁禟“小不忍则乱大谋”,袁禟早就要对姜念下手了。

  袁禩轻抚茶盏,沉吟道:“此子非比寻常,年纪轻轻却颇有能为。幸亏他是个见不得光的,否则对咱们而言倒是个麻烦。”

  袁禟回到正题,沉声道:“单杀一个袁历,怕还不够!那小子一死,老四必定雷霆震怒,连父皇都要发狂。纵然查不到咱们头上,咱们也难有安生日子过。况且老四正值壮年,谁知还能活多少年?待父皇驾崩后,他照样能整治咱们!”

  袁禩微微颔首:“九弟言之有理。咱们此番行事,非但要取袁历的性命,更需……”话音忽地一沉,如寒潭坠石,“假意行刺父皇!”

  此言一出,袁手中鼻烟壶“当啷”落地,面上血色尽褪。

  袁禟却捏着八字胡须沉吟不语,眼中精光闪烁。

  袁禩压低嗓音道:“咱们遣死士假意行刺父皇,并非真要刺杀父皇,不过做个场面。要紧的是……”说着以指蘸茶,在案上画了个“四”字,“须得教父皇认定,这是老四的手笔!待父皇认定老四趁南巡之际谋逆,父子必然反目。届时老四被废,袁历已死……”说着手指在茶渍上一抹,“新君人选,不是十四弟,便是袁皙!”

  袁皙是废太子的儿子,是景宁帝的皇长孙,虽说他父亲是废太子,且已被幽死,他却已封了郡王,深受景宁帝的喜爱,乃是景宁帝最喜爱的皇孙,还要胜过袁历。

  袁笑道:“要论起来,八哥也未尝没有机会。”

  袁禩摆了摆手:“不会是我。倒是十四弟若登基……”说着与袁禟交换个眼色,“自然与咱们同心。即便是袁皙继位……也好应付得很!”

  袁禟捏着八字胡须沉吟道:“假意行刺父皇倒也不难,难的是,如何栽赃嫁祸于老四?”

  袁禩玩味一笑,忽然俯身从案下取出个紫檀匣子。这匣子通体乌沉,泛着幽幽紫光。

  袁禟、袁二人不觉凑近前来。袁最是性急,伸手就要去摸:“八哥,这是?”

  “且慢。”袁禩抬手一挡,从腰间锦囊里取出一枚钥匙。

  钥匙插在锁孔时“咔嗒”一声,在静室里格外清脆。

  掀开匣盖,但见一本手抄的《金刚经》端放其中,经页泛黄。经中夹着一张信笺,笺上钤着方寿山石狮纽印,朱文赫然是“圆明主人”四字。

  泰顺帝信佛,这本《金刚经》是他早年亲手抄的。

  神京西郊,距离畅春园仅一里许,还有一所园林。早年景宁帝曾将这所园林赏赐给当时还是四皇子的泰顺帝,并题名为“圆明园”,取“圆而入神,君子之时中也;明而普照,达人之睿智也”之意,寄托了品德圆满、智慧普照的期望。

  后来泰顺帝便以“圆明居士”自号,有一方寿山石狮纽“圆明主人”玺。

  袁禩指尖轻轻抚过信笺,低声道:“咱们在这笺上仿了老四笔迹,配上这印,再连这经书一同,便可栽赃嫁祸于老四了!”

  话音未落,袁已拊掌笑道:“妙极!这般可就是铁证,老四辩白不得了!”忽又好奇,“只是这些物件哪得来的?”

  袁禟捻着八字胡冷笑:“还能从哪得来?自然是袁时孝敬的。”

  袁禩忽地合上经卷,正色道:“此番我要劳动诸葛先生南下走一遭!戴权这颗埋了许久的暗棋,以及九弟暗中豢养的那些死士,都该派上用场了!”

  三人计议已定,袁禩忽从多宝阁取出一瓶酒来。酒壶乃是西域进贡的琉璃器皿,通体晶莹剔透,内中盛着琥珀色的葡萄酒,泛着幽幽红光。又取出三个羊脂玉杯,玉质温润,杯身雕着螭龙纹,端的是皇家气象。

  袁禩亲自斟酒,酒液入杯时汩汩作响,似血泪呜咽。

  袁禩双手捧杯,喉间发出嘶哑之声:“这些年咱们忍辱偷生,如履薄冰。如今……”话音忽地一沉,眼中迸出狠厉之色,“已是退无可退!成,则位极人寰;败,则万劫不复。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说着将酒杯高高举起,“搏他个青史留名!”

  袁禟肥厚的手掌紧握酒杯:“荣辱与共,生死同舟!”

  袁亦举杯应和,手中玉杯却微微发颤,杯中红酒荡起涟漪。

  三人仰颈饮尽时,但见喉结滚动,好似毒蛇吞食。

  窗外,雨势渐急。

  忽有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雷声隆隆,似上天发出的警告……

  ……

  ……

  姜念原打算作个闲散姿态,元宵夜携了林黛玉赏灯游玩后,接下来数日还要携林黛玉遍访扬州名胜。

  然林黛玉实在娇弱,元宵夜不过走了几里路程,竟累得接下来两日腿脚酸疼,有气无力。

  偏生姜念又察觉文载璋乃沈传恩的眼线,他暗地里又已与沈传恩交锋。这般情势下,便放弃了携林黛玉遍访扬州名胜的计划。

  幸而于他整顿盐政的大计无甚妨碍。

  已是正月十八。

  这日扬州城细雨如烟。

  位于盐院附近的文昌阁,笼罩在氤氲水气之中。

  此阁建于前朝万历年间,迄今已历一百四十载风雨。阁高三层,八角飞檐,横跨汶河之上,与西侧府学并立,成“左阁右学”之制。

  阁中供奉文昌帝君,香火不绝。平日里士子祈愿、文人雅集、市井游赏,好不热闹。阁前更自发形成书肆、笔庄、香烛铺子等小市,端的是一处“阁镇中衢,文运昌隆”的所在。

  姜念携了林黛玉登临三楼,凭窗远眺。只见楼外烟雨空蒙,将扬州城笼在一片迷离之中。

  林黛玉不觉忘情,轻启朱唇道:“这扬州尽收眼底,烟雨中的景致真真是好的。”

  话音未落,忙看向身边的姜念。因姜念身量颇高,林黛玉只得仰首而视。却见姜念“唰”地一声展开手中檀香木折扇。

  林黛玉不由蹙起了两弯罥烟眉,嗔道:“这天气尚带寒意,又兼细雨霏微,高处风紧,你倒摆弄起扇子来了!”

  姜念低头望着林黛玉,手中檀香木折扇仍自轻摇,笑道:“这扇子原是林妹妹所赠,我自然要时时把玩,方不负妹妹美意。”

  他已向紫鹃打听明白,此扇乃贾敏当年亲手送给林黛玉,扇面上的水芙蓉还是贾敏一针一线绣就。林黛玉此番归扬,重见此物,不免睹物思人,因而元宵夜特意带在身边,不想竟被他“强夺”了去。

  林黛玉道:“我分明说过,这扇子只是暂存在你处,你……你须得还我才是!”说着,一双秋水明眸含嗔带怨地睇着姜念。

  姜念却将扇子“唰”地一收,复又展开,笑道:“我也说过,要妹妹还礼与我,这扇子权当是谢礼了。哪有送了人的东西再要回去的道理?若这般小气,可就不似妹妹平日为人了。”

  林黛玉听了,不觉腮边飞红,轻哼一声,扭过脸去望着窗外烟雨扬州。

  过了半晌,不见姜念动静,她忍不住又转回头来,却见姜念目光沉沉,直望向南边天际。

  姜念心中正盘算着:“镇江兵马不日便要渡江来扬‘作战’了!”

  扬州城南临长江,对岸便是镇江。

  他已密遣任辟疆、戴士蛟二人前去调遣镇江驻军……

  眼前这朦胧烟雨,在他眼中似已化作千军万马的肃杀之气!

  林黛玉见他出神,不由问道:“你在想什么?”

  姜念回神,玩心顿起,凑到林黛玉耳畔低声道:“我在想,林秘书生得这般标致,将来不知要便宜哪家公子,娶回去做媳妇呢!”

  林黛玉登时从耳根红到腮边,微腮带怒,薄面含嗔,指着姜念道:“你……你胡说!好好儿的又拿这些混账话来欺负人,我……我……”

  话未说完,眼圈先红了,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姜念却浑不在意——林妹妹与他相处,哪回若不落泪,反倒稀奇了!

  他继续目光沉沉望向南边……

  烟雨楼台观胜景,金戈铁马暗中藏。

  佳人含嗔羞转面,公子筹谋望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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