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婆子没有跟上清明。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雄壮的男人,用着格外灵活的身手,一路往山坡上滑着上行。

  再往上,因为视线的死角。

  纪婆子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转身,气的对着杜鹃连打带踹,

  “我没拦住人,是我年纪大了,你呢?”

  “你个死东西,你怎么也没把人给拦住?”

  纪婆子气的只差要吐血,那是一万两银子啊。

  她连话都没跟那个男人说,就连问问她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了,都没问到。

  一万两银子就这么被抢走了。

  杜鹃被打的连连往后退。

  她本就在家里,被心情不好的纪婆子打了一顿狠的。

  来这里的时候,杜鹃都有些晃晃悠悠的了。

  现在没有被打几下,杜鹃人就倒在了地上。

  纪婆子的拳头和脚落在她的身上,让杜鹃忍不住突然想笑。

  当初纪大管家一家人虽然恼恨她生了个女儿,阻碍了纪有德的青云路。

  但也很少对她动手。

  毕竟杜鹃能从纪长安那里要到银子。

  可是现在,纪婆子知道杜鹃不行了,她已经失去了纪长安的信任,再从纪长安那里要不到好处了。

  所以纪婆子对着杜鹃充满了暴虐。

  她恨不得把杜鹃打死。

  不,不能打死,打死了杜鹃,她家里就少了个能伺候老爷的人。

  还有,杜鹃到底是从小伺候纪长安长大的丫头。

  她只是暂时从纪长安那里要不到银子而已。

  可是谁说就一辈子都要不到银子了?

  纪长安那个人心善也容易心软。

  她现在不搭理杜鹃,没准儿杜鹃求一求,哭一哭,又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

  纪长安又会不断的给杜鹃银子了。

  只要纪长安多给杜鹃几次银子,今日典当宅子的钱就能凑回来。

  那宅子的地契,就又能从当铺拿回来了。

  纪婆子收回了手,把杜鹃打得披头散发后,撇下杜鹃就独自回了帝都城。

  刚一进家门,纪有德的小妾冲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凉透了的婴儿,

  “啊啊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子死了,啊!”

  “他死了,他为什么死了?!”

  小妾简直不敢相信。

  不是说,她儿子只是积食吗?

  为什么今天早上再看,她的儿子就死了?

  小妾崩溃的看着纪婆子,她愤恨的问,

  “那个神医呢?啊?他去哪里了?”

  纪婆子原本就因为儿子被绑架,她又刚刚丢了一万两银子,心里头恼火的很。

  结果一回来,孙子又死了。

  一时间,纪婆子承受不住,眼皮一翻,就往后倒,

  “天爷啊,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等杜鹃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家里已经变得鸡飞狗跳了。

  她忍不住冷笑。

  小妾生的那个儿子,已经被饿的皮包骨了。

  一个刚出生才多久的婴儿,吃什么能积食?

  这孩子明显就是被饿死的。

  当时那个三崔子,根本就没有仔细的看过这个孩子。

  因为别人都说三崔子是个神医。

  所以神医有神医的傲气。

  婆子和小妾都盲目的相信三崔子这个神医。

  没有任何人觉得,三崔子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孩子,便直言孩子是积食。

  这是一种武断与极端不负责任的行为。

  也没有再请第二个大夫给这个婴儿看过。

  杜鹃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是她当时也觉得三崔子这样的神医,诊断不会有任何的失误。

  现在好了,小妾和纪有德生的那个孽种被饿死了。

  杜鹃心中莫名的高兴。

  但很快,杜鹃又笑不出来了。

  在她和纪婆子回来没有多久。

  绑匪又来了信。

  这次他们要两万两银子,随信而来的,便是纪有德的一根手指。

  反正纪有德的手指多,一次给纪大管家家里剁一根就好了。

  纪婆子幽幽的醒过来,还来不及为孙子悲痛。

  又收到了绑匪的信。

  她悲怆的大哭。

  后宅里,小妾也在哭。

  大管家的家里,就跟漏了风的麻袋一样,这日子都过得稀碎不堪。

  最后还是在病床上哀嚎的纪大管家做主,典当了家里的田产,凑了两万两银子,让纪婆子去指定的地点赎人。

  不把儿子捞回来,他们家这次就要绝后。

  所以无论如何舍不得银子,都得把人弄回来才行。

  而且这么多年,虽然纪有德花钱花得厉害,但纪大管家也积攒了下来大量的固定资产。

  他们家祖上,就从历代纪家的家主手里,得到了不少的田产和庄子。

  这些东西拢共卖掉,都不止一两万银子。

  更别提纪大管家的家里,那些女眷身上穿的戴的。

  都是一笔笔不小的银子。

  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现在孙子没了,把纪有德弄回来,好歹给他们家留个后。

  剩下的东西,都可以从纪家父女俩那里弄回来的。

  不得不说,纪大管家还是大气。

  纪婆子擦干了眼泪,又开始往当铺里跑。

  她刚走出门没多久,就有人大声的喊,

  “老夫人,不好了,几个姨娘上吐下泻的,好像吃坏了肚子。”

  这几个所谓姨娘,都是纪大管家的妾。

  没错,她们是纪大管家的妾。

  纪大管家就是这么的豪横,自己虽然是纪府的奴才,但他这个奴才,可是个很有钱的奴才。

  所以他养得起妾。

  纪婆子狠狠的回头骂,

  “不知道我们家现在事儿多吗?上吐下泻就抓几副药吃。”

  “少来烦老娘。”

  她匆匆的出门,压根儿不管那几个姨娘的死活。

  “真是中了邪。”纪婆子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往当铺去。

  他们家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都说祸不单行。

  可是这也太倒霉了。

  算了,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能把自己的儿子弄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庄子上的纪长安,坐着马车在山中转了一日,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庄园里去。

  她暂时还没想好,要将手里的一万两银子用来做什么。

  只拿着银票,一边走,一边逗着腰肢上盘着的蛇君,

  “现在我的手里有这么多现银子,蛇君,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也不知道有灵性的蛇,都吃什么?

  蛇君应该是不吃老鼠的。

  但是从纪大管家的手里要回了那么多的银子,纪长安高兴。

  就想要给自己的蛇君买点儿好的。

  蛇头趴在纪长安锁骨上的黑玉赫,懒洋洋的撩起眼皮。

  它伸出分叉的蛇信子,舔了舔纪长安的锁骨窝。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它什么都不缺,只缺她。

  所以她不必买什么给它,将自己给了它就是最好的。

  黑玉赫伸出獠牙,轻咬着纪长安的锁骨,一路往下。

  正走在路上的纪长安,脸颊红了红。

  她的衣衫里,黑玉赫动来动去的,为她燥热的肌肤带来一丝凉意。

  她深吸口气,正要找个地方坐会儿。

  却发现周围的风景,让她看起来极为熟悉。

  如果再在这片空地上种上桃花树,推掉原来的庄园。

  这里不就是梦中一直出现的那片桃花林吗?

  纪长安顿时如坠冰窟。

  她双手松开了腰上黑玉赫的蛇身,原地转了一圈。

  这座庄子......就是她梦中被那个男人轻薄的地方。

  纪长安不记得这座庄园,是什么时候建的了。

  她出生的时候,这座庄园就存在了,据说是她祖上建立的。

  以前的纪家并不住在帝都城里。

  是祖上发家了之后,才搬到帝都城里面去的。

  纪长安突然想起来,这座庄子在很多很多年前,就是纪家祖上住的地方。

  梦里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在纪家祖上住过的地方,轻薄她?

  纪长安顿时有种摇摇欲坠之感。

  “大小姐!”

  远处冲来一个婆子,她气呼呼的站在纪长安的面前,也未行礼,甚至还有种盛气凌人的质问感,

  “大小姐,你也太不懂规矩了。”

  婆子脸上还有不少青紫,额头上有个很大的包。

  甚至露出衣袖的手腕上,都是红红绿绿的。

  看样子,之前被赤衣、青衣和黄衣打的不轻。

  “大小姐,你不知道夫人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兰花吗?”

  “你居然让你的丫头,把这些兰花都拔掉了,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斥责你不孝!”

  “我现在就要出去,告诉死去的夫人,让夫人在天之灵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倚老卖老。

  根本就没把纪长安放在眼里。

  纪长安稳了稳心神,站在原地清冷平淡的说,

  “行啊,你出去告诉她,就说我拔了她的兰花。”

  那个婆子估计没有料到,她好不容易从赤衣和黄衣的看守下跑出来。

  纪长安居然能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

  她指着纪长安的鼻子,

  “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呸,小贱种,居然敢拔主子的花!

  看主子知道后,怎么惩罚这个满身铜臭的小贱种。

  婆子从没看得起纪长安过。

  因为婆子知道,在主子的心目中,纪长安只是纪淮的贱种。

  主子根本就不喜欢纪长安。

  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婆子转身就往园子外面走。

  纪长安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她理了理衣袖,手指抚摸着黑玉赫凉凉的蛇鳞。

  “青衣,知道该怎么做?”

  站在纪长安身后的青衣,把拳头捏的咔咔响。

  婆子的手刚触到园子的门栓。

  就被身后游来的青衣一把薅住了头发,往墙上猛砸,

  纪长安的声音飘渺响起,

  “别打死了,来人, 将米婆子叫过来,将这庄子上的人都卖了。”

  “卖到南边的水域,卖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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