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

  包厢门被猛地推开。

  刘仁英饰演的女友跌跌撞撞冲进来。

  镜头跟拍她踉跄的脚步,最终定格在姜在勋身上——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真皮沙发上,雪茄的烟雾模糊了金丝眼镜后的眼神。

  “你来这里干什么?”

  姜在勋的声音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

  刘仁英怒气冲冲的走上前,质问道:

  “你怎么能这样对怀有你孩子的人啊?!”

  “不然呢?”

  姜在勋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嘴角扯出个讥讽的弧度:

  “难道要我在这里给你打掉吗?”

  “你——”

  她抬手指着姜在勋,叱道:“你还是个人吗?!”

  姜在勋突然嗤笑出声,摇头晃脑地站起身——

  这个吸毒后遗症的小动作,是他观察了无数演员表演后总结设计的。

  下一秒。

  他猛地掐住刘仁英的后颈,拽着她的头发往茶几狠狠一摔!

  “砰!”

  糖玻璃应声碎裂,刘仁英整个人栽进玻璃渣里。

  特写镜头里。

  她精心描绘的眼线被泪水晕开,在脸颊拖出两道黑痕。

  “咔!”

  柳承莞的声音打破凝滞:“演员补妆,准备下个镜头!”

  工作人员立刻冲上前。

  化妆师忙着给刘仁英画受伤妆,道具组整改屋内道具布局,避免穿帮。

  姜在勋则是去反复检查道具针管——

  尽管里面装的是葡萄糖水。

  “各部门准备——”

  “《老手》第89场2镜1次!”

  “Action!”

  镜头以姜在勋为前景。

  瘫躺在糖玻璃碎片里,歇斯底里地咒骂他的刘仁英身影则虚化在中景处——

  姜在勋正慢条斯理地摘下针管保护套。

  修长的手指旋开药瓶,针头刺入液体时发出细微的“啵”声。

  拇指轻推活塞,排出针管内的空气。

  一滴透明液体从针尖坠落。

  “滴答——”

  刘仁英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她瞳孔骤缩,手脚并用地往后缩去:

  “你你要干什么?”

  姜在勋没有回答,只是缓步逼近。

  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不不要过来!”

  刘仁英突然被求生本能驱使,转身就要爬走——

  “啪!”

  姜在勋猛地拽住她的脚踝,硬生生将人拖了回来。

  “你不是想要名分吗?”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

  “不要了……我不要了……”

  刘仁英疯狂摇头,立刻跪直身体双手合十:

  “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孩子……孩子我会去打掉……”

  姜在勋歪着头打量她,突然笑了:

  “你爱我吗?”

  “爱!”

  刘仁英膝行两步抱住他的腿:

  “我最爱你了……”

  她的声音发抖,却拼命挤出个讨好的笑。

  姜在勋蹲下身,像欣赏艺术品般抚过她泪湿的脸。

  然后——

  猛地揪住她的头发!

  在刘仁英惊恐的注视下,姜在勋温柔地吻上她的唇,同时将针头扎进她脖颈。

  “唔”

  刘仁英的呜咽被堵在唇间。

  她能闻到姜在勋呼吸里残留的尼古丁味道。

  (这臭小子.)

  (搞什么?)

  ——剧本里明明没有这段吻戏。

  虽然和帅气后辈接吻不算坏事,但这种突如其来的临场发挥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然而。

  当脖颈被伸缩针头触碰的瞬间。

  从业多年的专业素养让刘仁英瞬间调整状态——

  她剧烈挣扎起来,指甲深深嵌入姜在勋的手腕。

  随着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推入。

  刘仁英的挣扎渐渐微弱,最终瘫软在他怀里。

  监视器后。

  柳承莞眯起眼睛。

  这个临场发挥的吻戏堪称神来之笔——

  先给予温柔,再施以暴行。

  把赵泰晤的变态美学展现得淋漓尽致。

  “咔!”

  柳承莞的声音响起的瞬间。

  刘仁英睁开眼,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

  “下次加吻戏提前说啊!怒那我好歹补个口红!”

  “因为赵泰晤就是会这么做的人。”

  姜在勋扶刘仁英起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尚未完全抽离角色:

  “他享受掌控他人情绪的过程——先给点甜头,再亲手碾碎希望。”

  刘仁英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呀,你这孩子入戏太深了吧?”

  她伸手戳了戳姜在勋的额头:

  “下戏了就别用那种眼神看人,怪瘆得慌。”

  “在勋,过来看回放!“

  柳承莞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监视器画面定格在令人窒息的暴力美学中——

  姜在勋暗红色西装的背影占据左侧构图,右手揪着刘仁英的头发迫使她仰头。

  金丝眼镜的冷光与针尖的寒芒形成对角呼应。

  最惊艳的是那个即兴的吻——

  他俯身时西装褶皱的阴影如蝠翼展开,恰好将刘仁英惊恐瞪大的眼睛框在画面中央。

  唇齿交缠的温柔与脖颈处蓄势待发的针管形成极致反差。

  “灵感哪来的?”

  柳承莞按下暂停键。

  姜在勋推了推眼镜,道:

  “《新警察故事》里,阿祖给重伤女友的最后一吻。”

  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不过我是反向运用——不是告别,而是处刑。”

  “不错,很有灵性。”

  柳承莞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变态美感确实很适合赵泰晤。”

  “谢谢导演夸奖。”

  姜在勋扭头看向正在补妆的刘仁英。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突然挑眉:

  “看什么?还想再亲一次?”

  “不。”

  姜在勋摇了摇头,道:“我在想,要不要加个赵泰晤对着尸体自拍的镜头。”

  “这个好。”

  柳承莞眼睛一亮。

  刘仁英闻言翻了个白眼——

  果然,男人对变态的理解真是如出一辙。

  “……”

  在补拍完三条不同角度的特写后,刘仁英的戏份正式杀青。

  柳承莞亲自递上杀青红包。

  姜在勋也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花束递了过去:“前辈,这段时间辛苦了。”

  “呀,这么客气?”

  刘仁英接过花束,顺势给了他一个拥抱:

  “保持联系。”

  松开拥抱时,她纤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滑过姜在勋胸前——

  一张对折的小纸条悄无声息地落进了他西装口袋。

  刘仁英眨了眨眼,转身去和其他工作人员道别。

  姜在勋虽然是个初丁。

  但那些事他也不是不懂。

  洗手间内。

  他看着纸条上写着一串号码,落款处还印了个唇印。

  没多犹豫。

  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剧组夫妻?)

  (开什么玩笑.)

  正要离开时。

  姜在勋鬼使神差回到垃圾桶旁捡起小纸团,撕成碎片后才重新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姜在勋补拍了会所戏份的剩余镜头——

  赵泰晤在得知警方突袭后的慌乱跑路;

  命令保镖队长拦住徐道哲独自驾车逃离的狠厉;

  以及最后那个对着后视镜整理领带的病态笑容。

  至此,《老手》的拍摄进度条已经走到 95%。

  仅剩最后一场重头戏——

  大结局的飙车追击战与拳拳到肉的对打。

  由于需要向首尔市政府申请封闭整条明洞商业街道,这场戏被安排在一周后拍摄。

  姜在勋没向柳承莞提请假去霓虹的事。

  尽管林允儿的经纪人已经和金大元对接好了行程。

  (只剩最后一场了)

  (得绷住。)

  他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望着江南区璀璨的夜景出神。

  镜面反射中的自己让他感到陌生。

  金丝眼镜随手搁在床头,但眼神里的阴鸷却挥之不去。

  姜在勋猛地拉上窗帘,转身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盯着瓷砖上蜿蜒的水痕发呆——

  那些被赵泰晤这个角色撬开的阴暗面,正如同这水流般渗入他的肌理。

  善良的人被迫作恶的负罪感?

  不。

  更可怕的是——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负罪感。

  那些本该让他辗转难眠的暴力镜头,拍完后竟能安然入睡;

  对刘仁英的粗暴动作,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演得真像”;

  甚至在看到新闻里财阀丑闻时,第一反应是琢磨赵泰晤会怎么应对公关危机。

  (我究竟是在扮演赵泰晤.)

  (还是被他同化了?)

  姜在勋关掉花洒,雾气弥漫的镜面上只映出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他伸手抹开一片水雾——

  镜中的自己嘴角正挂着个陌生的弧度。

  不是姜在勋惯有的憨笑。

  而是赵泰晤式的那种……

  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凉薄的冷笑。

  五月三日。

  凌晨两点。

  明洞整条商业街道已被剧组完全封锁。

  十几台摄影机架设在不同的角度,无人机在低空盘旋待命。八十余辆改装车整齐停放在路中央,特技组的成员正在做最后的安全检查。

  姜在勋站在监视器旁,看着柳承莞和动作指导反复确认最后的分镜——

  这场飙车戏是《老手》的终极高潮:

  赵泰晤驾驶跑车在闹市区横冲直撞,徐道哲骑着警用摩托紧追不舍。

  这里的危险动作由特技演员完成。

  而姜在勋只需要拍几个驾驶座的近景特写即可——

  夺路狂奔的慌张、横行无忌的张狂、肆意践踏规则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

  “导演,这场戏我想自己开。”

  “不行。”

  对于姜在勋提出这种近乎无理的请求,柳承莞果断干脆地拒绝。

  “导演,我真的可以——”

  “在勋啊。”

  柳承莞直接打断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检查护具的特技车手:

  “看到那位了吗?人家是拿过拉力赛冠军的专业车手。你是想让特技演员下岗?”

  他见过太多演员——

  拍吻戏要清场,危险镜头哭爹喊娘找替身,连摔个跤都要垫三层海绵。

  但像姜在勋这样主动要求玩命的……

  (入戏太深?)

  (还是.)

  柳承莞盯着他看了几秒——

  姜在勋眼里的执拗不像是为了戏好,倒像是.

  (在寻求某种刺激?)

  姜在勋还想说什么。

  柳承莞却已经转身走向监视器:

  “把你该做的做好——赵泰晤吸毒后的肢体失控、眼神涣散、那种癫狂感,这才是你的专业范畴。”

  (专业范畴.)

  姜在勋最终妥协地走向化妆车。

  事实上,柳承莞的顾虑不无道理——

  且不说车辆剧烈碰撞、甩尾漂移等特技动作的专业性远超演员能力范围;

  单是黄政民那关他就不好交代——

  这位视姜在勋如亲子的老师若知道他让学生冒险,怕是要当场翻脸。

  更重要的是,危险驾驶会分散表演注意力。

  演员需要全神贯注地呈现角色在生死关头的微表情:

  从后视镜瞥见警车时的瞳孔收缩;

  急转弯时脖颈暴起的青筋;

  甚至是撞飞路边摊时嘴角那抹神经质的笑意.

  这些细节,才是塑造赵泰晤的关键。

  “各部门准备!”

  场记的声音将姜在勋拉回现实。

  他深呼一口气,坐进那辆改装过的跑车。

  车内架设了四台微型摄像机,分别对准他的面部、手部以及全身姿态。

  “Action!”

  姜在勋猛地踩下油门——

  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当然,车子根本没动。

  这辆跑车被固定在平板拖车上,由前方的牵引车控制移动。他只需要做出驾驶动作,后期会通过CGI技术合成飙车画面。

  其实这种无实物表演的难度远超实景拍摄——

  没有真实的车速感、没有撞击的震动、甚至没有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所有惊险刺激的画面,全要靠演员的想象力和肢体语言来呈现。

  姜在勋必须精准计算每个反应的时间点——

  警车拦截时0.5秒的惊愕;

  撞飞摩托后1.2秒的狞笑;

  倒车冲撞前2秒的犹豫与癫狂……

  稍有差错,就会变成滑稽的独角戏。

  更可怕的是——

  这场戏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方式。

  从发现警车到最终撞进商业街,整整三分十七秒的表演不能有任何断层。

  情绪要像过山车般起伏,却又必须符合赵泰晤的人物逻辑——

  不是慌不择路的逃命。

  而是享受这场猫鼠游戏的变态。

  (第一撞——)

  姜在勋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

  仿佛真的看到警车横挡在前方。

  下颌线瞬间绷紧,脖颈青筋暴起,却丝毫没有踩刹车的迹象。

  “砰!”

  想象中的撞击感通过座椅震动传来。

  姜在勋靠着腰腹力量模拟出逼真的惯性前倾,安全带勒进肩膀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第二撞——)

  前方“出现”两辆警用摩托。

  他嘴角扯出个狰狞的弧度,猛踩油门!

  “哐当!”

  想象中的金属碰撞声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三撞——)

  主干道的车流在挡风玻璃前“汇聚”。

  姜在勋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鼻翼扩张,眼底爬满血丝。

  倒车时他死死盯着后视镜,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然后——

  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整个身体随着想象中的冲击力后仰,后脑勺重重砸在头枕上。

  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神却兴奋得可怕。

  (第四撞——)

  人行道上的摊位在脑海中“炸开”。

  水果、布料、玻璃碎片.

  姜在勋的瞳孔随着想象中的撞击不断缩放。

  身体配合着“颠簸”的反应。后槽牙咬肌隆起,喉间溢出介于呻吟与大笑之间的气音。

  当最后一道“障碍”被碾过时——

  他突然放声大笑!

  嘶哑癫狂的笑声混杂着引擎的轰鸣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

  监视器前。

  柳承莞盯着画面里那个疯魔般的赵泰晤,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太真实了。

  真实到让人毛骨悚然。

  那种将他人生命视为蝼蚁的漠然,那种践踏规则带来的病态快感……

  事实证明。

  姜在勋演活了这个人渣。

  那种将疯批美学演绎到极致的……

  天才般的可怕。

  这段表演姜在勋一条过,为剧组节省下了大量时间。

  但尽管如此。

  这场飙车戏的视觉盛宴拍摄也耗时四个晚上的密集拍摄才完成。

  五月七日。

  凌晨两点。

  明洞商业街。

  《老手》最后一场戏的拍摄现场灯火通明。

  姜在勋站在街角看着工作人员在路中央布置最后的安全垫。

  这场戏是赵泰晤与徐道哲的终极对决——

  财阀恶少被逼入绝境后的困兽之斗,老刑警忍无可忍的正义铁拳。

  “Action!”

  姜在勋踉跄着从翻倒的跑车里爬出来。

  精心打理的发型早已凌乱,金丝眼镜已不知去向何处。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人行道,却在拐角处被黄政民堵个正着——

  “结束了,赵泰晤。”

  “西八……”

  姜在勋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第一拳来得猝不及防——

  姜在勋猛地扑上去,拳头直冲黄政民面门!

  黄政民后仰躲闪,一个飞扑将姜在勋按倒在地。

  两人在柏油路上翻滚扭打,动作指导精心设计的“回合制”搏斗开始了——

  姜在勋猛地肘击黄政民肋下,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翻身而起。

  黄政民捂着肋骨后退两步,眼神扫过周围举着手机拍摄的路人,硬生生咽下反击的冲动。

  警察不敢当街打人。

  但赵泰晤可不会手下留情。

  “啊!”

  姜在勋再次嘶吼着冲上。

  黄政民则始终保持着防守姿态,只在必要时格挡几下。

  他原以为这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财阀公子哥不过是个花架子。

  但俨然低估了赵泰晤的战斗力。

  很快黄政民饰演的徐道哲就被打倒。

  就在姜在勋准备离开时,手腕却被他突兀的用手铐连在一起。

  “真是无语。”

  金丝眼镜不在,但赵泰晤骨子里的傲慢丝毫未减:

  “呀,这位大叔,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黄政民,嚣张道:

  “这个国家如果没有我们就完了。”

  黄政民没有接话,只是死死攥着手铐链。

  警笛声由远及近。

  红蓝闪烁的警灯将两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

  “Cut!”

  柳承莞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过!”

  片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给两人解开手铐。

  场记拿着杀青板走过来:“姜在勋 xi,恭喜杀青!”

  板子上写着——

  【《老手》赵泰晤杀青】

  【2014.5.7 05:27】

  姜在勋接过马克笔,在签名栏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当他转身时。

  发现全剧组人都在鼓掌。

  灯光师关掉了刺眼的拍摄灯。

  “给。”

  场务又递来一束鲜花,姜在勋机械地接过。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下意识露出赵泰晤式的冷笑。

  摄影师连忙摆手:

  “姜演员,笑一笑!”

  “你现在是姜在勋,不是赵泰晤!”

  姜在勋眨了眨眼,试图调动面部肌肉。

  但那个熟悉的、憨厚的笑容……

  (去哪了?)

  最终他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

  照片定格在一张介于姜在勋与赵泰晤之间的、古怪的表情上。

  “在勋啊。”

  黄政民用染着血浆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杀青了。”

  姜在勋转头与黄政民对视几秒,突然抱住他嚎啕大哭。

  不是演技。

  是这近四个月来积压的所有情绪——

  赵泰晤的阴鸷、暴力、癫狂.

  此刻终于能彻底释放。

  黄政民任由他哭湿自己肩膀,转头对柳承莞比了个手势。

  导演会意,悄悄示意摄影师继续拍摄。

  监视器里——

  晨光熹微中,浑身是血的“警察”抱着“财阀”,画面荒诞又温情。

  这才是最好的杀青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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