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二人乘着快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赶到了目的地。

  两人抵达后并未直接进入眼前的森林,而是停下来稍作休整。

  “老南估计没个三四天根本离不开茅坑,我们只需对付一个老北就行。”西方说完,目光投向远处的森林。

  他眼底深处泛起一抹深沉的激动与贪婪。

  若探子来报不虚,这片森林简直就是天大的机缘!

  直接跃升至点星境界显然不现实,但哪怕只获得一丝半点有关点星的馈赠,也足够受益。

  何况北先生没什么杀伐手段,真要交锋并不困难。

  “还是你我二人合拍。”西方收敛心思,故作深情地看着东方,将炼制的咒毒金纸悄然置于背后:“这机缘,定是咱俩的囊中物。”

  “咱俩谁跟谁。”东方笑呵呵道,左手暗暗攥紧毒药包。

  先潜入探查,倘若真是顶尖秘方,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眼睛当中满是对对方的赞许。

  可就在二人欲入林之际,不远处陡然传来一阵踏踏马蹄声。

  蹄音沉重,猛然叩击地面,引得二人心头跟着突突直跳。

  一股不祥预感悄然升起。

  他们不敢有分毫耽搁,麻利地躲至土坡后,屏息探头,朝马蹄声来处窥望。

  霎时便瞧见那身披重甲的兵士。

  两人心猛地一沉。

  竟是官家的人!

  这些官贼,为何总能寻到此处?

  “娘的,晦气!”

  东方不由暗骂一句,狠咬着牙根。

  他们几次欲盗宝物,皆是被这伙官贼识破,为此还折损好些弟兄。

  故而历来绕着官兵走,绝不敢正面硬碰,枉送性命。

  “咱……就这么撤了?”

  西方在一旁压低嗓音问,语气里的浓浓不舍。

  东方听得一清二楚。

  他也咬着牙根摇头道:

  “当然不能撤!撤了,老北岂非要独自应付这些官家贼寇?”

  “对,那可不成!”西方也重重点头,“咱是生死兄弟!至死都要相互扶持!”

  “生死兄弟!”

  两人一拍即合。

  “看来他们还未打算进林子,咱们趁机赶紧溜进去!”

  东西压低身子,打算贴着边缘绕行,直入林中。

  可两人才刚从土坡后转出,那高头大马上的将士便如猎隼般敏锐回头,骤然拔出弯刀,直指东西二人藏身处:

  “谁!”

  东方见行踪暴露,又恨恨骂了句“贱狗”,旋即从怀中掏出个香囊似的布袋,利落地解开狭窄袋口。

  下一瞬,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便自他手中香囊飘散,乘着初秋的凉风弥漫开来。

  马上的将士猛然抽动鼻翼,眼神剧变,立即掩住口鼻厉声喝道:

  “闭气!”

  他麾下几名士兵慌忙捂鼻。

  可惜他们动作终究慢了一拍,其中修为最浅者已在马背上无力晃动两下,眼看就要栽倒。

  恰在此时,那书生策马掠至士兵身侧,自怀中取出一支毛笔,闪电般在其额上书就一个“立”字。

  那本应中毒倒下的士兵竟真摇晃两下,稳住身形。

  “竟还有文法修者?”

  东方一眼便识破书生路数,顿时倍感棘手。

  这法门行者正面交锋能力不强,甚至可称为体魄纤弱,风稍大便可能伤及腰肢,他们每日的术法次数亦极其有限,有时仅能写出四五个字便耗尽力量。

  可偏偏就是这寥寥数笔,竟能使周围他人获得非凡之力!

  将领眼见无后顾之忧,又发现了贼人方向,当即一声爆喝,策马疾冲而去。

  可刚扬起马鞭,他便身形晃然不稳,整个人被掀下马背。

  摔落地面后,回首望去,才发现所有马匹皆倒地不起,口中白沫横溢。

  愣了须臾,再看向那两个朝树林飞遁的贼人,将领顿时怒火如炽:

  “你们敢杀我马!”

  东方闻听此言,竟回首嗤笑一声:

  “就杀你马!”

  他所施之毒专克官兵,即便毒不死人,也足以让马匹毙命。

  这种官兵少了马匹,便如瘸了腿一般,纵披全甲,又怎抓得住这群飞贼?不杀马,还杀什么?

  情况确如他们所料,没了战马的将士根本追不上几人,只能在后面提刀狂追入林。

  书生于后方高呼将领,可此时将领哪还顾得上这些?

  从山头直追到山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贼人扑至森林边缘。

  将领气得须发戟张。

  以此二人之矫捷,一旦入林便再难追捕!

  倏然,

  这将领分明瞧见两贼撞上无形壁障,

  顿时发出凄厉惨嚎,周身竟腾起青灰烟雾。

  将领骤然止步,惊骇地望着那两个人。

  清晰目睹两个贼人扑通栽倒森林边缘,再无一丝声息。

  这分明已是两具尸体。

  将领脊背骤然渗出冷汗。

  好吓人!

  先前书生提及此地凶险,他虽入耳,却未料到竟如此骇人!

  他后撤,一步一挪,万分警惕地退离森林。

  退到安全距离,立刻折返身,一路小跑奔向书生方向。

  冲到书生身边,双手撑住膝盖,喘息不止。

  “这地方真危险。”

  “我早说了,此地凶险至极。”

  “日后必须加派人手严加看守此地。”

  将领低声嘟囔,目光扫过横躺在地的马匹,又懊恼地按住了额头。

  这可如何是好?

  马匹尽亡,如何返程?

  虽然青泥洼不算太远,那是有马的前提下;若只凭双脚跋涉,只怕得耗上好几日。

  何况此番出行,他们是身披全副甲胄的。

  全甲啊!除去头盔,其余披挂齐全。

  纵是武夫负此重甲,也绝难疾行。

  将领略一思忖道:

  “附近有个聚落,不妨去那里看看。”

  “行啊。”

  书生倒是无甚异议,只要不踏入这片林子,一切都好商量!

  ……

  书生将自己的脖子深深缩进肩膀里,竭力降低存在感。

  他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往旁瞥去。

  目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朱大?不,其实是林江。

  书生心头一惊:原以为这镇子大抵安全才答应探看,未曾想甫一到此,便撞见了熟人!

  林江轻轻侧过头,略显困惑地打量着那书生:

  “他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或许是车马劳顿所致。”将领亦淡淡地瞥了旁边的书生一眼。

  方才这位用字法为他们解毒,将领身为京城来人,颇有些好感。

  虽然不解一介修习文法者为何加入将军府,但对方身上确实少见文弱酸儒的酸腐气。

  作为带兵打仗的将领,他颇为喜欢这样的人。

  林江也盯着那书生的脸庞看了一会儿。

  对方的头上正透露出惊慌紧张的黄色光晕。

  看起来似乎十分畏惧他。

  他觉得似乎曾在某处见过这书生。

  难道我之前冒犯过他吗?

  林江沉思良久,最终仍毫无头绪。

  只得无奈地摇头,随即转向眼前的将领:

  “你的意思是,附近有一处秘境,里面极为危险?”

  “是。而且离先生相距也不算太远。”将领心头不由得微颤,忆起方才目睹的场景:“如若先生得闲,请派人前往守着,以防附近樵夫误入其中,不幸丧命。”

  其实那附近设有迷阵,樵夫本难进入。

  至于你所见的两人之死,乃是我用暑炁与寒炁反复蹂躏多次,体内炁息崩炸,自然难以支撑。

  如此殒命,岂非当然?

  不过想到青泥洼将领让自己监视自家小镇,林江仍不免忍笑。

  他只能维持面无表情,略略颔首:

  “我已知道。几位可在镇内暂歇,明日青泥洼商队送来食物时,你们可随其返回。”

  将领闻言明显松了口气,感激地向林江致谢。

  等到几人准备离开时,林江又仔细打量了书生:

  “你要是真不舒服的话,我帮你看看。”

  “我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身体倍儿棒,我贼健康!”

  林江疑惑地看着书生,实在不明白对方究竟在暗示什么。

  待离开林江身边后,书生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心中立刻涌起了一丝好奇。

  他之前确实知道林江带着一大批兰科人离开了京城,但后续他便不再负责临江事务,自然也不知道对方的去向。

  现在在此遇到林江,他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好奇。

  难道对方也是为了那件宝贝而来?

  之前将军府的人接连死去,这和他是否有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书生就将所有想法都压了下去。

  应该不可能。

  青泥洼这边出事之时,自己正派人监视林江,那人还在京城中闲逛,根本未曾离开,又如何能跑到青泥洼来杀人?

  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

  林江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紧闭双眼,片刻之后,他的思绪便回到了那个小镇之中。

  两个尸体静静地躺在地面上,老虎袍子手拿灯笼,紧紧盯着地上的尸首。

  来回奔波比较麻烦,林江干脆暂时将老虎袍子留在小镇里面。

  现在正好让老虎袍子吃掉这两人的尸首。

  不过,林江也略微有点好奇,这两个人究竟是探子,还是东南西北四人中的两个。

  如果是东南西北的话,他已杀了一个北,现在又来了两个,仍然缺一个。

  最后一个哥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会是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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