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秦昇出城去迎接了李建成,但这并不代表他要亲自去跟李建成谈判。
作为大隋的实际掌控者,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操心,因此他不可能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跟李建成的来回拉扯上。
本来谈判的事应该交由鸿胪寺的人去负责,但因为鸿胪寺卿裴世清还在倭国,因此他最终决定派门下侍郎魏徵代表大隋去跟李建成谈判。
听到秦昇让自己去跟李建成谈判,魏徵欣然领命,但还是追问了一句:
“不知殿下希望下官谈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秦昇闻言不由笑了笑:
“不需要跟伪唐谈出任何结果,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和谈。
我之所以同意李建成来洛阳,只是为了给苏烈在河西的行动尽可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罢了。
所以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一个字拖,将谈判的时间拖得越久越好,但你又不能让李建成看出我们并没有任何和谈的诚意。
相反,你还要让李建成产生误判,让他相信我们大隋愿意为了得到河西之地而接受他们的和谈条件。”
魏徵也是个聪明人,哪里听不明白秦昇的言外之意,当即会心一笑道:
“殿下这是担心伪唐不肯痛快从河西四郡撤军,因而打算给他们添一把火呀。”
“知我者,玄成也!”
秦昇也跟着哈哈一笑,要不怎么说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省心!
正如魏徵所言,只要李建成感觉和谈有望,便会抢在两国签订正式和约之前,密令河西四郡的唐军撤回关中,给西突厥人染指四郡创造机会,从而引发大隋和西突厥之间的争斗。
可他虽然知道唐朝的算计,却不能在唐军撤离之前就出兵攻打四郡。
毕竟从唐军手中夺取四郡和从突厥人手中夺回四郡,意义是完全不同。
如今隋唐两国正在谈判,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派兵去攻打河西四郡,在世人眼中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有任何信义可言。
相反,如果他是从西突厥人手中夺回河西四郡,那便是救四郡百姓于水火,乃是大义之举。
没办法,身在封建时代,一切都要讲究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就在秦昇和魏徵定下和谈的基调之时,一名亲兵匆匆走进了书房,将一截小铜管交给了他。
秦昇用匕首撬开铜管口的火漆,从里面倒出一小卷鸽信,展开一看,忍不住笑着将鸽信递给魏徵:
“看来伪唐想找的帮手可不只有西突厥人一家。”
魏徵接过鸽信一看,看到上面写着长安派出两路人马假扮商队,一路前往漠北,一路前往辽东,也忍不住冷笑一声: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可现在伪唐为了对付大隋,不惜勾结东西突厥人和高句丽人,也不怕引狼入室,遗臭万年。”
秦昇对此并不太意外,毕竟历史上唐朝初年李渊为了讨好突厥人,就曾经听从李建成的建议,将地处河套的五原郡和榆林郡割让给东突厥人,致使关中北面门户大开,突厥大军可以长驱直入杀入关中,最终才有了被李世民视为一生之耻的渭水之盟。
不过也正是因为李世民的存在,最后不仅夺回了曾经割让的河套之地,还灭了东突厥汗国,彻底掩盖了唐朝这一历史污点。
可现在隋强唐弱,李渊父子还敢这么玩,那就不要怪自己将他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想到此处,秦昇便问魏徵道:
“玄成,你多次去见阿史那什钵苾,依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答应跟伪唐合作,共同对付我们大隋吗?”
魏徵沉吟片刻,而后缓缓点了点头道:
“依下官之见,阿史那什钵苾心胸极为狭隘,当初为了取自己叔父而代之,谋夺突厥大可汗之位,不惜在卢龙塞外作壁上观,坐视二十多万草原联军兵败河北。
因为此事,突厥之中有不少贵族和部落对他很是不满,根本不承认他这个新可汗。
他自己又自认为有大功于大隋,一直希望可以得到朝廷的正式册封,借大隋之势去压制那些反对他的贵族和部落。
可大隋不仅对他的要求置之不理,反而大肆册封草原上其他大小部族的酋长为可汗,很明显是要扶持这些部族来对抗他们突厥人。
以阿史那什钵苾的心胸,对大隋和殿下必然是恨之入骨,如今伪唐主动派人去联络他,只要稍加挑拨,再许以一些好处,是不难说动他将矛头对准大隋的。”
秦昇听完点了点头,有些若有所思道:
“如此说来,我是否该抢在伪唐的人见到阿史那什钵苾之前,主动派使臣去见他,并正式册封他为毗伽可汗,断绝了他跟伪唐合作的可能。”
“不可!”
没想到魏徵听完却是想都不想便连连摇头,随即沉声解释道:
“在下官看来,突厥人从来都是畏威而不怀德。
若是殿下派使臣去册封阿史那什钵苾,他不仅不会感激朝廷的恩典,反而会因此觉得是大隋有求于他,甚至是怕了他。
因此,他极有可能不仅不会打消跟伪唐合作的念头,反而会继续跟伪唐虚与委蛇,企图左右逢源,看哪边给的好处多就站哪一边。”
“哈哈哈,看来玄成你还真是看透了突厥人。”
秦昇哈哈一笑,显然很是认可魏徵的话:
“既然突厥人畏威而不怀德,那我就让他们知道,武德也是德!
我打算派使臣去一趟铁勒诸部,召集薛延陀、契苾和回纥三部的酋长,告诉他们只要谁能第一个带兵攻入东突厥的新王庭,大隋就册封他为怀仁可汗,成为新的草原之主。”
魏徵明白秦昇是打算扶持铁勒人去对付突厥人,替大隋牵制住东突厥人,使他们无法分兵南下侵扰大隋。
毕竟铁勒诸部是突厥人之外的草原第二大部族,从人口和地盘上看并不比突厥人弱多少。
但他还是面露顾虑之色道:
“可薛延陀、契苾和回纥三部的实力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
下官就担心到时候他们不仅不能勠力同心去对付东突厥人,反而为了争夺怀仁可汗之位,明争暗斗,甚至相互拆台,给东突厥人各个击破的可能。”
秦昇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早就有了主意:
“所以我打算派药师率五千铁骑前漠北,作为联军的统帅,三家兵力都要受其节制,防止他们三家各自为战,甚至自相残杀的可能。”
魏徵听完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有李靖出马,那东突厥人覆灭之日就为时不晚了。
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不知高句丽那边,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作为大隋的实际掌控者,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操心,因此他不可能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跟李建成的来回拉扯上。
本来谈判的事应该交由鸿胪寺的人去负责,但因为鸿胪寺卿裴世清还在倭国,因此他最终决定派门下侍郎魏徵代表大隋去跟李建成谈判。
听到秦昇让自己去跟李建成谈判,魏徵欣然领命,但还是追问了一句:
“不知殿下希望下官谈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秦昇闻言不由笑了笑:
“不需要跟伪唐谈出任何结果,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和谈。
我之所以同意李建成来洛阳,只是为了给苏烈在河西的行动尽可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罢了。
所以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一个字拖,将谈判的时间拖得越久越好,但你又不能让李建成看出我们并没有任何和谈的诚意。
相反,你还要让李建成产生误判,让他相信我们大隋愿意为了得到河西之地而接受他们的和谈条件。”
魏徵也是个聪明人,哪里听不明白秦昇的言外之意,当即会心一笑道:
“殿下这是担心伪唐不肯痛快从河西四郡撤军,因而打算给他们添一把火呀。”
“知我者,玄成也!”
秦昇也跟着哈哈一笑,要不怎么说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省心!
正如魏徵所言,只要李建成感觉和谈有望,便会抢在两国签订正式和约之前,密令河西四郡的唐军撤回关中,给西突厥人染指四郡创造机会,从而引发大隋和西突厥之间的争斗。
可他虽然知道唐朝的算计,却不能在唐军撤离之前就出兵攻打四郡。
毕竟从唐军手中夺取四郡和从突厥人手中夺回四郡,意义是完全不同。
如今隋唐两国正在谈判,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派兵去攻打河西四郡,在世人眼中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有任何信义可言。
相反,如果他是从西突厥人手中夺回河西四郡,那便是救四郡百姓于水火,乃是大义之举。
没办法,身在封建时代,一切都要讲究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就在秦昇和魏徵定下和谈的基调之时,一名亲兵匆匆走进了书房,将一截小铜管交给了他。
秦昇用匕首撬开铜管口的火漆,从里面倒出一小卷鸽信,展开一看,忍不住笑着将鸽信递给魏徵:
“看来伪唐想找的帮手可不只有西突厥人一家。”
魏徵接过鸽信一看,看到上面写着长安派出两路人马假扮商队,一路前往漠北,一路前往辽东,也忍不住冷笑一声: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可现在伪唐为了对付大隋,不惜勾结东西突厥人和高句丽人,也不怕引狼入室,遗臭万年。”
秦昇对此并不太意外,毕竟历史上唐朝初年李渊为了讨好突厥人,就曾经听从李建成的建议,将地处河套的五原郡和榆林郡割让给东突厥人,致使关中北面门户大开,突厥大军可以长驱直入杀入关中,最终才有了被李世民视为一生之耻的渭水之盟。
不过也正是因为李世民的存在,最后不仅夺回了曾经割让的河套之地,还灭了东突厥汗国,彻底掩盖了唐朝这一历史污点。
可现在隋强唐弱,李渊父子还敢这么玩,那就不要怪自己将他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想到此处,秦昇便问魏徵道:
“玄成,你多次去见阿史那什钵苾,依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答应跟伪唐合作,共同对付我们大隋吗?”
魏徵沉吟片刻,而后缓缓点了点头道:
“依下官之见,阿史那什钵苾心胸极为狭隘,当初为了取自己叔父而代之,谋夺突厥大可汗之位,不惜在卢龙塞外作壁上观,坐视二十多万草原联军兵败河北。
因为此事,突厥之中有不少贵族和部落对他很是不满,根本不承认他这个新可汗。
他自己又自认为有大功于大隋,一直希望可以得到朝廷的正式册封,借大隋之势去压制那些反对他的贵族和部落。
可大隋不仅对他的要求置之不理,反而大肆册封草原上其他大小部族的酋长为可汗,很明显是要扶持这些部族来对抗他们突厥人。
以阿史那什钵苾的心胸,对大隋和殿下必然是恨之入骨,如今伪唐主动派人去联络他,只要稍加挑拨,再许以一些好处,是不难说动他将矛头对准大隋的。”
秦昇听完点了点头,有些若有所思道:
“如此说来,我是否该抢在伪唐的人见到阿史那什钵苾之前,主动派使臣去见他,并正式册封他为毗伽可汗,断绝了他跟伪唐合作的可能。”
“不可!”
没想到魏徵听完却是想都不想便连连摇头,随即沉声解释道:
“在下官看来,突厥人从来都是畏威而不怀德。
若是殿下派使臣去册封阿史那什钵苾,他不仅不会感激朝廷的恩典,反而会因此觉得是大隋有求于他,甚至是怕了他。
因此,他极有可能不仅不会打消跟伪唐合作的念头,反而会继续跟伪唐虚与委蛇,企图左右逢源,看哪边给的好处多就站哪一边。”
“哈哈哈,看来玄成你还真是看透了突厥人。”
秦昇哈哈一笑,显然很是认可魏徵的话:
“既然突厥人畏威而不怀德,那我就让他们知道,武德也是德!
我打算派使臣去一趟铁勒诸部,召集薛延陀、契苾和回纥三部的酋长,告诉他们只要谁能第一个带兵攻入东突厥的新王庭,大隋就册封他为怀仁可汗,成为新的草原之主。”
魏徵明白秦昇是打算扶持铁勒人去对付突厥人,替大隋牵制住东突厥人,使他们无法分兵南下侵扰大隋。
毕竟铁勒诸部是突厥人之外的草原第二大部族,从人口和地盘上看并不比突厥人弱多少。
但他还是面露顾虑之色道:
“可薛延陀、契苾和回纥三部的实力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
下官就担心到时候他们不仅不能勠力同心去对付东突厥人,反而为了争夺怀仁可汗之位,明争暗斗,甚至相互拆台,给东突厥人各个击破的可能。”
秦昇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早就有了主意:
“所以我打算派药师率五千铁骑前漠北,作为联军的统帅,三家兵力都要受其节制,防止他们三家各自为战,甚至自相残杀的可能。”
魏徵听完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有李靖出马,那东突厥人覆灭之日就为时不晚了。
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不知高句丽那边,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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