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李承乾今天罕见的和苏氏,程莺莺一起吃饭。

  “我说陛下。”

  程莺莺吃完一块羊排后,用帕子擦了擦手,

  “这宫里的日子也太没意思了。

  天天不是宫宴就是请安,真是快闷死人了。”

  苏氏放下瓷勺,笑着帮她添了碗羹后说道:

  “莺莺妹妹还是这么急性子。

  宫里规矩多,也是为了安稳。”

  “安稳是安稳,可也太憋得慌了!”

  程莺莺撇撇嘴,

  “你看禄儿在安西多自在,福儿忙着朝政也充实,就咱们俩,天天待在宫里,跟关在笼子里似的。”

  李承乾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委屈模样,心中一动。

  这些年,他忙着朝政,忙着为李福铺路,确实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

  苏氏跟着他,从东宫到太极殿,一直默默打理后宫,从无怨言。

  程莺莺在宫里待着,也不过是为了陪他分担。

  他想起了当年自己重生归来的时候。

  当初自己真没有想坐到这个位置。

  只是被逼无奈,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可是这些年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也有些厌烦了。

  他放下银勺,目光扫过桌上的残羹,突然开口说道:

  “要不,朕把皇位传给福儿,我带着你们出去转转?”

  程莺莺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桌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陛下你说真的?

  咱们去哪转?

  去江南看桃花?

  还是去西州看草原?

  我还想去安西看看禄儿,听说那边的葡萄甜得能酿出蜜来!”

  苏氏也愣住了,手里的瓷勺悬在半空,眼神里满是惊讶的问道:

  “陛下,这......这太突然了。

  福儿虽然已经能处理朝政,可大唐的根基还需要您坐镇,怎么能说退位就退位?”

  “不是现在就退。”

  李承乾握住她的手,

  “再等一年。

  这一年,我把朝堂的事彻底交给福儿,让他熟悉所有政务.

  马载、程处墨他们都是忠臣,会帮着他。

  武月心思细,能打理好东宫,也能在旁提醒他。

  等明年秋收,西域的新稻种有了收成,安西也安稳了,咱们就走。”

  他看向程莺莺,笑着说道:

  “去江南,看你说的桃花,尝尝苏氏小时候吃的莼菜羹。

  去西州,骑上最快的马,在草原上跑一天,再跟禄儿一起烤野兔。

  去岭南,看看那里的百姓现在过得好不好。

  咱们不用带太多人,就咱们三个,走走看看。”

  程莺莺听得眼睛都红了,用力点头说道:

  “好!好啊!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当年我爹还说,等他老了,就带我去江南钓鱼,可惜......”

  她声音顿了顿,

  “现在有陛下陪我去,一样的!”

  苏氏看着两人期待的模样,心中也泛起涟漪。

  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忧,轻轻抽回手,看向李承乾问道:

  “陛下,我不是不想去。

  只是福儿他能扛起大唐吗?

  朝堂上还有世家的势力,西域虽然安稳了,可吐蕃和突厥还在虎视眈眈。

  寒门官员虽然崛起,可经验不足,还需要您的扶持。

  您要是退位了,他一个人,能应对这些吗?”

  李承乾看着她担忧的眼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了窗边。

  “你还记得福儿刚管银号的时候吗?”

  他突然开口,

  “那时候他才十六岁,拿着账本跟我哭,说士族不愿意配合,银号的新政推不下去。

  可你看现在,他不仅把银号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在朝堂上主议西域赋税,处理房遗爱案时,也能做到公正不偏。”

  他转过身,走到苏氏面前,握住她的肩膀说道:

  “他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的孩子了。

  马载虽然年轻,却有才干,能平衡寒门和世家。

  程咬金、李绩这些老臣,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会真心帮他。

  武月虽然出身寒门,却懂百姓疾苦,能在他身边提醒他,不让他偏离本心。”

  “还有禄儿,”

  程莺莺在一旁补充道,

  “禄儿在安西把吐蕃人打得不敢露头,有他守着西域,福儿在长安就能安心处理朝政。

  咱们程家的人,别的不说,护着大唐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只是......舍不得陛下。”

  苏氏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说道,

  “这些年,您太累了,天天处理奏折到深夜,头发都白了大半。

  我既想让您歇歇,又怕您退位后,心里空落落的。”

  “傻丫头。”

  李承乾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的说道,

  “我心里不会空。

  看着福儿把大唐治理得越来越好,看着百姓能吃饱饭、穿暖衣,看着咱们能一起去江南看雨、去草原骑马,这比坐在龙椅上更让我安心。”

  他握住苏氏和程莺莺的手,将两人的手叠在自己的手上,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彼此的心意:

  “咱们三个,这辈子都在一起。

  年轻时,我为了大唐,没能好好陪你们。

  现在,我想把欠你们的都补回来。

  等福儿稳住了朝堂,咱们就走,去看看大唐的山河,看看咱们守护的这片土地,到底有多美。”

  程莺莺用力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

  “好!咱们一言为定!

  谁要是反悔,谁就是小狗!”

  苏氏也笑了,眼中的担忧被期待取代:

  “好,我听陛下的。

  咱们一起去江南,去看桃花,去吃莼菜羹。”

  李承乾看着高兴的苏氏和程莺莺。

  在心里暗暗说道:

  “朕要带着你们去征服这广袤的天地!

  要带着你们去江南摇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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