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张书记的家,就等于是回温玲的家,前后楼的距离。

  只不过,后面那联排的小楼,外墙虽然看着残破,但绿化却是大院里最好的,住着的人也是安南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突然被张书记邀约,任谁心里都很忐忑,杨锦文也没有一个家长,也不好和同事商量。

  温玲赶紧把这事儿告诉自己老爹。

  温墨提前下班回到家,温玲携着杨锦文翘班,也一同赶了回去。

  这会儿,窗台边缘落着几只灰扑扑的鸽子,唧唧喳喳的叫着。

  这群鸽子,没人敢打它们的主意,院子里的小屁孩也被家长们严肃的勒令,谁要是敢诱捕,屁股打烂!

  为啥?因为这是张书记家养的,就住在后面的楼里。

  温墨吩咐罗春酥了一盆花生米。

  花生米摆在阳台边的饭桌上,他和杨锦文对坐,温玲坐在另一头。

  “爸,你别光顾着吃啊,张书记到底是啥意思啊?”

  罗春从旁边的厨房出来,将一盆酱牛肉搁在杨锦文跟前:“锦文,多吃点,去张书记家,肯定动不了几下筷子的。”

  说完后,她往椅子里一坐,大大咧咧地道:“还能有啥啊,肯定是想拿下锦文,再拿下锦文他爸。”

  温墨瞥了她一眼:“我告诉你,这话只能在咱们屋里讲!”

  罗春耸了耸肩:“我当然晓得,不过张书记家的事情,这大院里谁不知道啊,她这十几年夜以继日的工作,从没想过自己的事儿。

  现在呢,官儿是做的大,但一回头,一个枕边人都没有,心里肯定是空虚的。”

  温玲摇头:“妈,她那样的大人物,还会空虚?”

  “是人都会寂寞,特别是女人。她现在不找个人,再等几年,人都老了。”

  温玲又问:“她应该比杨叔叔年龄大吧?”

  杨锦文回答说:“是要大两三岁,我爸今年45。”

  罗春笑道:“年龄大一点好,以后知道疼你爸。”

  杨锦文总觉得这事儿怪怪的,心里除了失落之外,同时觉得很荒唐。

  杨大川尽不干人事儿!

  温墨吃了一颗花生米,皱眉道:“你们让我想一想……”

  罗春道:“有什么好想的啊,锦文,你赶紧打电话给你爸,问问他,这张书记是个什么意思。”

  温玲点头:“对哦。”

  她赶紧把放在电视机旁边的座机电话抱来,电话线够长,她放在了杨锦文跟前。

  在温玲一家子的注视下,他不想打这个电话,毕竟这是自己家的私事。

  但碍于现在的局面,他也不好私下里联系老登。

  这么一想,他还是拨通了老登的随身电话。

  没几秒钟,电话接通。

  “喂?”

  “爸,我是锦文,我在温局的家里,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问吧,快点问,长途电话费贵。”

  “张书记叫我去她家一趟,这是什么情况啊?”

  电话那头愣了好几秒,然后道:“锦文,有些事儿我走之前忘了跟你讲,春霞……呃,张书记想收你当干儿子。”

  杨锦文眉毛一凝:“说实话!”

  “诶……你旁边有哪些人?”

  温墨马上道:“老杨,锦文找我商量来着。”

  罗春跟着道:“大川,我是温玲妈妈,我也在。”

  温玲道:“杨叔叔,我也在。”

  电话那头吸了一口凉气,明显有些懵逼。

  温墨催促:“老杨,到底什么事儿?你快讲,长途电话贵啊,是我家里打给你的,咱们现在差不多都是一家人,有话快讲!”

  杨大川叹了一口气,道:“温局啊,这事儿我要是说了,千万别传出去,一旦传出去,我没好日子过……”

  “废什么话,你赶紧说,锦文和玲玲马上就得去张书记家,你不说清楚,两个孩子不好应对。”

  杨大川道:“是这样,春霞的独生女何晴,你们知道吧?”

  “知道,市检察院的检察官!”

  “春霞确实想收锦文当干儿子,因为何晴这姑娘……她没生育能力……”

  此话一出,温墨一下懵了。

  罗春也懵了。

  “事情就是这个事情,锦文,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上次去她家,你妈就再也没有给我托过梦,只要她一天是书记,你老子我就逃不掉。

  不说了,我这会儿忙,你保重!”

  电话挂掉后,座机里响起了‘嘟嘟’的杂音。

  屋子里安静下来,而后,杨锦文发出一声长叹。

  罗春刚要开口,被自己老公一瞪,于是赶紧闭嘴。

  温墨吩咐道:“时间不早了,给两个孩子拿一些礼品,什么高档拿什么!”

  罗春忙不迭地点头:“行,家里有一盒鹿茸,一盒虫草,你们都带上。”

  温墨也去帮忙,尽量让杨锦文和温玲两只手都拿着礼品。

  杨锦文很不好意思:“温局,阿姨,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罗春显得无比的热情,之前对杨锦文就已经甚是喜爱,现在一看,这未来的女婿怕是要青云直上了。

  温墨几乎把家里名贵的礼品全找了出来,让杨锦文和温玲提着:“快六点了,你们赶紧去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悠着点。”

  “知道了,爸。”温玲应了一声,跟着杨锦文走出门。

  两个人下了路之后,罗春把门一关,立即盯着温墨。

  “老温,要是你这未来的女婿成了张书记的干儿子,你是不是又能再进一步?”

  温墨摇头:“千万别这么想,咱们不要为自己考虑,要为锦文和玲玲着想。”

  罗春咂嘴道:“诶,玲玲和锦文结婚,咱们以后的外孙,也就是张书记的孙儿,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温墨坐进椅子里,表面看似平静,但脑子里正飞快地运转着,计算着利害得失。

  罗春坐在他的对面,问道:“这何晴,我前两天还看见过她和她老公,她有三十多了吧?”

  “二十八。”

  “她老公是干啥的?”

  温墨眯着眼:“好像叫潘伟,师范大学的老师。”

  “高干子弟?”

  温墨摇头:“不清楚。”

  门很简朴,但很结实,不锈钢门里再套了一扇木门。

  杨锦文两手都提着东西,很费劲的按下门铃。

  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温玲,温玲显得很紧张。

  不多时,里面的门打开,何晴那张脸出现,身前还系着围裙。

  “哎哟,你俩来早了,饭还没熟呢。”

  她一边笑着,一边打开不锈钢大门。

  温玲笑道:“我们早点过来,帮晴姐的忙。”

  “温法医嘴真甜,没事儿,有人帮忙,快进来。”

  何晴把他们请进屋,瞧也没瞧杨锦文和温玲手里提着的高档礼品。

  显然,她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并不是瞧不起。

  “不用脱鞋,有阿姨打扫的。”何晴讲道。

  温玲道:“鞋套我们随身带着的。”

  杨锦文把礼品盒放下,温玲递给他一双。

  两个人穿鞋套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了玄关,鼻梁上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锦文,玲玲,欢迎你们。”

  杨锦文笑着点头:“张书记客气了,是我们礼数不周。”

  眼见张书记双眼微微眯起,温玲赶紧道:“张阿姨,打扰了。”

  这声‘阿姨’让张春霞又笑了起来:“还是女孩子懂事儿,玲玲多乖巧啊,赶紧进来,陪我坐一会儿。”

  见张春霞去了客厅,温玲瞪了一眼杨锦文,那意思是,没让你叫妈就很不错了,你竟然连一声阿姨都不叫,称什么职务!

  叫妈?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叫妈!

  杨锦文有自己的底线,对于这次的拜访,他是非常抵触的,要不是夹着温玲一起来,他昨天晚上就会拒绝何晴。

  客厅靠近电视机的位置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台唱片机,除此之外,嵌进墙里的柜子里还码着不少黑胶唱片。

  不用想,张春霞年轻的时候,肯定和杨大川一样,典型的文艺青年,喜欢古典音乐,喜欢跳舞,还喜欢看书,估计还作过诗。

  杨大川年轻的时候就梦想当诗人,还曾自费出版过诗集,当年他是引以为傲的,只不过现在,他有点羞于拿出来。

  何晴道:“你俩别拘束,跟自己家一样,我去厨房忙,一会儿来陪你们。”

  “好的,晴姐。”温玲点点头。

  张春霞坐在单人沙发里,沙发背靠阳台。

  客厅、茶几、沙发和绿植,样样都体现着高干的素质和体面,家具家电虽然不名贵,但在一些细节的地方,确实和普通家庭不一样。

  “锦文,玲玲,坐这儿来。”张春霞招了招手。

  很自然的,温玲和杨锦文坐在张春霞两侧,并没有坐在一排,主要是方便领导讲话。

  这就很艺术了,只有在体制内混久了的人才明白的道路。

  同时,分开坐,在领导向自己讲话时,也能精准把控领导的表情和对自己的态度,免得错判、误判。

  这里面是有很深的学问,温玲一家子都是公安,自然懂的这个道理。

  杨锦文就更不用说了,他老爸杨大川开会的时候,他也经常看见这样的场面。

  张春霞仔细看了看杨锦文,脸上的表情非常满意。

  她的第一句话就把杨锦文问住了。

  “锦文,我和你爸是老同学,你妈妈我也见过,你妈年轻的时候,又温柔又漂亮,性格又好。

  她去世这么多年,你们父子俩孤孤单单的,挺幸苦。

  上次你爸来,我和他说过,我的意思呢,认你当干儿子,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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