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大军出征的消息,像一道惊雷滚过大明的疆域,震动了天下。

  从南京城的朱雀大街到北平的德胜门,从江南的水乡小镇到塞北的边关驿站,无论官民,都在谈论这桩大事。

  驿站的快马日夜不停地奔忙,将“徐达挂帅”、“大军开拔”的消息传到每一个角落——茶馆里的说书人把徐达、李文忠的战绩编成新段子,拍着醒木讲得唾沫横飞;乡野间的老农对着田埂叹气,念叨着“愿老天爷保佑将士们打胜仗”;连孩童都拿着木棍当长枪,在村口模仿大军出征的模样。

  北平城外,出征的场面更是撼天动地。二十万大军列成方阵,甲胄在阳光下亮得晃眼,长枪如林,旌旗似海,“明”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徐达披甲立马,银须飘动,身后的李文忠、冯胜同样戎装在身,气势凛然。

  三声炮响过后,大军如一条钢铁巨龙,缓缓向北推进,马蹄声、脚步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沉闷如雷,连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而在大明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更是卯足了劲:户部盯着粮草调度,生怕前线断了供给;兵部核查军械清单,确保刀枪锋利、甲胄坚固;连刑部都严阵以待,严查通敌奸细。

  整个王朝仿佛凝成了一股绳,从朝堂到乡野,无不为这场北伐绷紧了神经。

  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绝非寻常的边关征讨——这很可能是大明最后一次大规模北伐,目标只有一个:彻底捣毁北元汗廷,将这苟延残喘的前朝正统连根拔起!

  自洪武元年定都金陵以来,北元残部就像扎在北疆的一根刺,时不时南下袭扰,抢粮、掠地,让边关百姓不得安宁。

  皇帝陛下几次出兵,虽重创了他们,却没能斩草除根。

  而这一次,朝廷动用了二十万精锐,派出了徐达、李文忠这样的开国元勋,摆明了是要毕其功于一役。

  若是成了,北疆可保百年安稳,草原上再也不会有敢与大明叫板的势力,那些流离失所的边民能重返家园,开垦荒地;若是败了,北元残部必会卷土重来,气焰更盛,届时不光边关糜烂,连中原腹地都可能受牵连。

  所以,上到帝王将相,下到贩夫走卒,没人敢掉以轻心。

  北平城里的粮官夜里抱着账簿睡,生怕算错了一粒米;大同关隘的士兵攥紧了手中的枪,眼睛瞪得像铜铃;就连江南的绣娘,在给士兵缝冬衣时,都特意把针脚缝得更密些——谁都想为这场关乎王朝根基的大战,添上自己的一分力。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期盼的气息,仿佛整个大明都在屏息等待:等待那支钢铁洪流踏破漠北,等待捷报传来的那一刻,等待北元的旗帜彻底倒下,让“大明一统”的名号,真正传遍四方!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的开始,更是大明向天下宣告自身力量的时刻——历经开国之战的磨砺,这个新生的王朝,终于要彻底扫清北境的阴霾,让“大明”二字,真正响彻长城内外、草原南北!

  消息顺着海河的水脉传到天津时,朱雄英正蹲在码头帮渔民分拣鱼获,手里还沾着鱼鳞的腥气。

  一听信使报完信,他猛地站起身,连手上的水都来不及擦,转身就往造船厂跑。

  朱高炽正在监督工匠给捕鲸船的甲板刷桐油,听见脚步声回头,就见朱雄英大步冲过来,脸上带着急色:“高炽,北伐大军出征了!”

  他喘了口气,语速飞快地说道:“果然不出你先前预料——徐达大将军亲率主力在漠南摆开阵势,摆明了是要诱敌出战;李文忠带了三万精骑,绕到西边,打算直插北元的老巢和林;冯胜则守在辽东,堵住他们往东逃窜的路,三路合围,要把北元那帮人包饺子!”

  朱高炽手里的桐油刷停在半空,眉头微微扬起。

  他早料到老朱会用这招——以主力吸引注意力,用精锐奔袭心脏,再断后路,是朱重八惯用的狠招。

  “和林一破,北元的中枢就散了。”他放下刷子,声音平静却笃定,“这下,就看李文忠的骑兵能不能顶住草原的风沙,跑得再快些了。”

  朱雄英点点头,心里却仍有些悬着:“就怕北元那帮人看出破绽,提前跑了。”

  “跑?”朱高炽笑了笑,手里的桐油刷在甲板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带着几分笃定,“那肯定是会跑的。脱古思帖木儿那点能耐,也就配守着个空壳子汗廷装样子。徐达的主力一压过去,他闻着点硝烟味就得带着亲信往漠北钻——黄金家族的血性,一点没遗传下来,就知道跑!”

  朱雄英一愣:“他跑了,咱们的合围不就空了?”

  “空不了。”朱高炽放下刷子,走到船舷边,望着远处翻涌的海浪,“他跑,才是咱们的机会!你想,北元那帮人本来就松散,大汗一跑,底下的部落还有谁肯卖命?”

  “李文忠的骑兵奔袭和林,打的就是‘趁乱’两个字——等脱古思帖木儿带着中枢班子一逃,和林就是座空城,拿下它易如反掌。”

  他转过身,眼神亮了起来:“更重要的是,他往漠北跑,就得过戈壁、穿荒漠,粮草辎重肯定带不多。”

  “冯胜在辽东堵着,徐达的主力在后面追,他跑一路,人就得散一路、饿一路。等他跑到漠北,手里还能剩多少人?到时候不用打,光冻饿就能拖垮他们。”

  朱高炽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这就跟咱们捕鱼一个道理——鱼群受惊要跑,就得顺着它跑的方向下网,才能一网打尽。”

  “脱古思帖木儿越能跑,北元的人心就越散,咱们收网的时候就越省力。”

  朱雄英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悬着的心松了大半,忍不住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他跑得越慌,破绽就越多。”

  “可不是嘛。”朱高炽重新拿起桐油刷,慢悠悠地往木板缝里填油,“就等着看李文忠能不能咬住他的尾巴,冯胜能不能把东边的口子扎紧了。”

  见朱高炽这副慢悠悠刷着桐油的模样,朱雄英顿时急了,上前一步攥住他的胳膊,声音压得低却带着火:“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傻等着吧?什么时候动身去北平?”

  他眼神里满是焦灼,指尖都有些发紧:“你忘了先前说的?李文忠奔袭和林,说不定能活捉脱古思帖木儿!要是咱们去晚了,北元大汗成了别人的俘虏,那军功、那好处,可就都落不到咱们头上了!”

  朱雄英说着,往造船厂外望了望,仿佛已经能看到北平方向扬起的烟尘:“再说,咱们在天津折腾这么久,不就是等着机会露一手?北伐这等大事,咱们俩哪能只在这儿看渔船?”

  朱高炽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无奈地放下桐油刷,拍了拍他的手背:“急什么?咱们这儿的‘船’还没备好呢。”

  他指了指那艘初具雏形的捕鲸船:“你以为徐达他们缺咱们添这俩人?咱们要做的,是等他们把北元打残了,再去收尾就行了。”

  “脱古思帖木儿这小子,比他爹爱猷识理达腊还惜命,比他爷爷妥懽帖睦尔更会跑。”朱高炽靠在船舷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他爹当年好歹还敢在漠南摆阵仗,跟徐达硬碰硬打了几仗;他爷爷元顺帝虽说跑回了草原,可跑路前还守了大都那么久。就他?”

  他嗤笑一声,指尖敲着船板:“上次咱们在辽东全面开战,纳哈出那老东西虽说跟咱们打了半辈子仗,却是北元汗廷手里最硬的一块骨头。”

  朱高炽拿起一块木屑在手里捻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他麾下有二十万部众,占了辽东大半草场,说是北元制衡大明的左膀右臂,一点不为过。可你也看到了。”

  他冷笑一声:“咱们的人把纳哈出围在金山的时候,那老家伙几次派人往和林求援,脱古思帖木儿倒好,坐拥漠南的兵马,愣是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纳哈出的部众断了粮草,看着咱们的军队一步步收紧包围圈,最后纳哈出被逼得举旗投降,他连一兵一卒都没派去救。”

  “寒心?他这是只怕自己引火烧身。”朱高炽把木屑丢进海里,“纳哈出一倒,辽东的屏障没了,脱古思帖木儿第一个念头不是报仇,是怕咱们顺道打去和林。他那点心思全用在‘躲’上了——宁愿让臂膀被砍断,也不肯冒半分险。这样的人,你指望他能跟徐达硬拼?北元的人心,早就被他这副窝囊样子熬凉了。”

  “这次徐达的主力都快压到家门口了,李文忠的骑兵又跟在屁股后面,他要是不跑,反倒不正常。”

  朱雄英听得皱眉:“这么说,想抓住他还真不容易?”

  “难。”朱高炽点头,“这小子跟草原上的狐狸似的,鼻子灵得很。一有风吹草动,先把家眷、辎重往更北的戈壁滩送,自己带着亲兵藏在羊群里,借着草甸子掩护溜得飞快。再说漠北那地方,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戈壁,找个人比在海里捞针还难——他爷爷当年就是靠着这招,让咱们追了好几年都没追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也不用急。他跑一次,地盘就丢一块;跑两次,人心就散一片。等他把和林丢了,把部落的存粮耗光了,就算跑得再快,也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朱雄英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急火消了些,却还是嘟囔:“可我总觉得,手痒得慌……”

  “手痒?”朱高炽挑眉,指了指码头上刚靠岸的渔船,“先帮渔民把这船鱼卸了。力气攒足了,将来有的是让你使劲的地方。”

  朱雄英:“(งᵒ̌皿ᵒ̌)ง⁼³₌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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