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将河北大地的烽烟再次投射于洪武十三年的苍穹之上。夹河大胜的余威犹在,燕军兵锋直指真定!

  画面中,朱棣驻马远眺真定高耸的城墙,眉头微蹙。

  旋即,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一道道军令迅速下达。

  只见燕军营地中,一支支小型运粮队大摇大摆地离营,散向真定城周围的乡野。

  与此同时,一些行踪诡秘的身影(间谍)悄然潜入真定城防的间隙。

  天幕字幕点明:此乃朱棣的诱敌之计!故意示弱、示散,诱使龟缩城中的吴杰、平安部出城野战!

  画面切至真定城内,吴杰与平安看着探马送回的情报——燕军分散取粮,营地空虚!

  两人眼中闪过狠厉与一丝被压抑许久的战意!盛庸新败,朝廷催战,若能趁此机会重创甚至擒住燕王……

  巨大的诱惑压过了谨慎!南军精锐悄然出城,扑向燕军预设的战场——藳城!

  藳城郊野,两军对圆。

  南军吸取教训,布下严整厚实的方形大阵,长枪如林,盾牌如墙,杀气森然。

  燕军阵前,朱棣目光如电,瞬间锁定方阵东北角一处看似稳固、实则因地形微凹而稍显薄弱的衔接点!

  他高举长槊,厉声长啸,一马当先,率领最精锐的亲卫骑兵,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捅向那个选定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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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鼓震天,杀声盈野!天幕画面聚焦于突破口惨烈的争夺战!

  燕军铁骑在朱棣身先士卒的带领下,疯狂冲击着南军方阵的东北角。

  南军士兵在平安的亲自督战下,死战不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断有骑士落马,战马悲鸣,阵线在反复拉锯中濒临崩溃!

  就在这白热化的关头,异变突生!

  画面特写:一员身材魁梧、面目刚毅的燕军骁将(字幕标注:薛禄),正挥刀酣战,其坐下战马不知是踩中陷坑还是被流矢所惊,前蹄猛地一软,轰然跪倒!巨大的惯性将马背上的薛禄狠狠向前掼出!

  南军大将平安岂会放过此等良机!他如同猎豹般从阵中扑出,身后精锐亲兵如影随形!刀枪齐下,瞬间将摔得七荤八素、尚未爬起的薛禄死死按在地上!绳索加身!

  “绑了!”平安厉喝,脸上闪过一丝得色。擒获燕王麾下大将,此乃大功!

  然而,就在南军士兵试图将薛禄拖离战场的刹那!

  被按在地上的薛禄,眼中陡然爆发出骇人的凶光!

  他趁一名南军士兵弯腰捆缚、疏忽防备之际,猛地探出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了对方腰间的刀柄!

  “死!!!”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寒光乍现!

  薛禄竟在电光火石间,凭借蛮力硬生生夺过了腰刀!

  他如同受伤的猛虎般弹身而起,完全不顾身上绳索未解,手中夺来的腰刀化作一片森冷的匹练,横扫而出!

  “噗!噗!噗!”距离最近的几名南军士兵猝不及防,血光迸溅,惨叫着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暴起和狠辣,瞬间将周围的南军士兵震住了!包围圈出现了刹那的松动和混乱!

  薛禄要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他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旁边一匹因主人被杀而惊惶不安的南军战马!

  他如同人形凶兽般撞开挡路的士兵,一个虎扑跃上马背!

  手中腰刀狠狠斩断还缠在身上的半截绳索,双腿猛夹马腹!

  “驾!!”战马吃痛,长嘶一声,载着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薛禄,朝着燕军主力的方向,一头撞开混乱的南军阻截,绝尘而去!

  留下身后一片惊愕、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南军士兵,以及脸色铁青、几乎咬碎钢牙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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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

  奉天殿外巨大的广场上,瞬间爆发出比战场厮杀更响亮的哗然!

  几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勋贵、将领、官员,第一反应都是瞪大了眼睛,然后脸上浮现出极其复杂、甚至带着点戏谑的表情。

  “这……又是放水?”

  “啧,这手法,眼熟啊!跟李景隆那会儿,有异曲同工之妙!”

  “平安将军抓了又放?这薛禄什么来头?莫非也是‘自己人’?”

  议论声嗡嗡作响,充满了“懂的都懂”的玩味。

  毕竟,李景隆那一次次匪夷所思的“送人头”、“神操作”在前,已经让洪武朝的看客们对南军将领的操作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和刻板印象——事出反常必有妖,打不过就一定是放水!

  负责奉天殿外围警戒的鸾仪卫人群中,花景实在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捅身旁另一位同样年轻、却面色冷峻、身姿挺拔如松的鸾仪卫千户——正是未来的南军大将,此刻的平安!

  “平保儿!”花景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语气充满了促狭,“快跟兄弟透个底儿,天幕上那个被你‘活捉’又‘放跑’的薛禄,是不是……嗯?”

  他做了个“你懂得”的手势,眼神瞟向远处燕王朱棣的方向,“是不是也跟燕王殿下,还有李景隆曹国公似的,是那种……嗯,‘放水之交’?铁哥们儿?”

  “放屁!”平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猛地扭头,怒视花景,眼神凌厉得几乎要喷出火来,声音也忘了压低,带着被严重侮辱的愤怒:

  “我平安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此等腌臜勾当!那薛禄……那薛禄!”

  他喘着粗气,回想起天幕上薛禄夺刀暴起、血战突围的狠戾凶悍,那股子纯粹的、属于沙场悍卒的亡命之气,让他这个自诩勇武的将领也不得不承认其勇猛。

  他咬着牙,恨恨道:“此人……我根本不认识!过去、现在、未来都不认识!但不得不承认,这厮……是真有股子狠劲!命也够硬!不服不行!”

  花景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但嘴上还不肯饶:“现在不认识,不代表将来不认识嘛……毕竟离天幕说的建文三年,还有二十来年呢!保不齐你们战场上打着打着,就打出交情来了呢?你看李景隆和燕王……”

  “滚!”平安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拔刀给这碎嘴的家伙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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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殿内,肃穆的气氛也被天幕上这戏剧性的一幕搅动。

  端坐于勋贵重臣班列之首的魏国公徐达,一直沉稳如山的脸上,此刻却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甚至带着点……长辈看自家出息晚辈的欣慰?

  他微微侧身,对身旁的曹国公李文忠和韩国公李善长,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御座上的朱元璋也清晰听到:

  “文忠兄,善长公,你们可知这天幕上的‘薛禄’是何人?”

  李文忠和李善长正为那“疑似放水”的场面暗自摇头,闻言皆是一怔,看向徐达。

  徐达捋了捋短须,眼中带着回忆和一丝赞赏:“此人本名薛六,乃陕西韩城一农家子,天生膂力过人,性情耿直勇悍。前几年在北平投军,入了燕王麾下,就在王府担任侍卫。”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命名者的自豪:“‘薛禄’这个名字,还是老夫当年在北平练兵时,见其勇猛,觉得‘薛六’太过粗鄙,随口给他改的。取‘禄’字,盼他沙场建功,搏个封妻荫子之禄。”

  徐达的目光投向天幕上那浴血冲杀的身影,赞道:“此子确是一块璞玉!老夫前两日还在此次随同燕王来京的侍卫中见过他,站得如标枪般笔直,眼神沉稳有光,是个好苗子!今日天幕所见,其临危不乱、悍勇夺生之胆魄,更印证了老夫当年没看走眼!”

  御座之上,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对殿外喧嚣充耳不闻的朱元璋,在徐达说到“薛六”、“薛禄”、“王府侍卫”、“前两日见过”时,那双微阖的眼皮,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当徐达话音落下,朱元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阅尽沧桑、洞悉人心的龙目之中,精光一闪而逝!他并未看徐达,也未看天幕,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的阻隔,落在了殿外某个角落。

  “哦?徐卿改的名字?薛禄……薛六……”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倒是个虎贲之材。改天……”他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点,“宣他进宫来,朕……瞧瞧。”

  “遵旨!”徐达立刻躬身应道。李文忠、李善长等人也连忙垂首,心中却是波澜微起。皇帝亲自召见一个王府侍卫?这恩遇……非同小可啊!看来这薛禄,真要一步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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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城墙之外,汉白玉的台阶在天幕的蓝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却也透着皇权的冰冷。

  远离勋贵班列和喧嚣议论的角落,燕王府的侍卫们排成整齐的队列,肃立等候。他们如同沉默的礁石,隔绝着广场上的波涛。

  队列靠后的位置,正是年轻魁梧的薛禄。他身姿挺拔,目不斜视,严格遵守着侍卫的仪轨。只是那微微滚动的喉结和偶尔飘向天幕的余光,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天幕上那个“自己”的悍勇表现,周围人的议论……这些信息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他感到一阵阵不真实的眩晕,仿佛踩在云端。未来的自己,竟能如此威风?能在千军万马中夺命而还?

  腹中传来一阵咕噜声,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值守了大半天,早已饥肠辘辘。

  趁着带队百户不注意,薛禄飞快地从怀里掏出早上出门时带的、早已冷透变硬的炊饼,悄悄掰下一小块,迅速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

  粗糙的饼渣有些刮嗓子,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吞咽着,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前方巍峨的奉天殿门楼。

  他完全不知道,就在那扇紧闭的、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大门之内,他的名字刚刚被帝国最有权势的几个人提起。

  一场足以改变他卑微命运的巨大机遇,已然如同春日惊蛰的雷声,在无人知晓的云端悄然酝酿,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化作甘霖,或者雷霆,降临在他这个啃着冷硬炊饼的年轻侍卫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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