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里…藏了什么?”

  云夙的声音在幽闭的石室里回荡,清冷如冰,却带着一种能冻结骨髓的穿透力。那双寒潭深眸,牢牢锁着我因内部激烈绞杀而无法抑制颤抖的右手——那只死死攥着乌沉匕首的手。他指尖拈着的器具上,那几缕微弱扭动的金红色丝线,在幽蓝灯火的映照下,如同活着的、燃烧的细小毒蛇,散发着与这死亡石室格格不入的、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恐惧、剧毒被压制的麻木、体内冰火交煎的撕扯,还有那被彻底看穿的寒意,瞬间拧成一股绝望的狂流,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喉头腥甜翻涌,眼前阵阵发黑,那点金红却如同烙印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不!不能让他知道!绝不能!**

  我用尽残存意志,试图将手藏入身侧,可身体被金针封穴,又被寒玉床的极致冰冷钉住,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如同搬山!

  云夙并未立刻逼问。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翻腾的惊惧和徒劳的挣扎,如同欣赏笼中困兽最后的喘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冰冷的兴味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他缓缓移开视线,仿佛那金红丝线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沾满污血和毒素的器具,被他随手丢入旁边一个盛满墨绿色药液的琉璃盆中。“滋啦——”一声轻响,盆中药液剧烈翻滚,冒起一股带着腥臭的青烟。

  “取‘蚀骨水’,浸洗伤口。”他淡淡吩咐,声音在冰冷的石壁间碰撞回响。

  一名药王谷弟子立刻上前,动作机械精准,端起那盆冒着青烟的墨绿药液。刺鼻的、仿佛能腐蚀灵魂的腥臭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之前的药味和血腥。另一名弟子则手持一个细长的银壶,里面晃动着粘稠的、散发着刺骨寒气的液体。

  当那墨绿色的“蚀骨水”被缓缓倾倒在大腿被剜开的、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上时——

  “呃——!”

  即使有金针封穴压制剧痛,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千万只毒蚁瞬间钻入骨髓、疯狂啃噬神经的恐怖感觉,依旧如同电流般穿透冰封的麻木,狠狠刺入意识深处!那不是单纯的痛,是灵魂被撕裂、被腐蚀的极致酷刑!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如濒死的鱼般剧烈痉挛,每一寸肌肉都在无法控制的抽搐!冷汗瞬间如瀑涌出,浸透身下冰冷的玉床!

  意识在毁灭性的冲击下濒临溃散!眼前只剩下翻腾的墨绿毒液和那弟子毫无表情的脸!

  就在这时!

  **嗡——!**

  紧握在右手的乌沉匕首,猛地爆发出更强烈的震动!鞘身缠绕的狰狞异兽图腾,在幽蓝灯火下仿佛活了过来,线条扭曲蠕动!一股远比之前更凶戾、更灼热的暖流,如同被激怒的岩浆,咆哮着冲破金针寒气的封锁,顺着臂骨血脉逆冲而上!

  这股力量蛮横霸道,带着一种焚尽万物的暴烈,狠狠撞上那钻心蚀骨的腐蚀感!

  **轰!**

  意识深处仿佛炸开一团无形的火焰!冰窟般的身体内部,瞬间化为熔炉与冰原交战的修罗场!金针寒气化作万千冰刃,疯狂切割;蚀骨水的毒力如同跗骨之蛆,腐蚀蔓延;而匕首传来的凶戾暖流,则如同失控的地火,咆哮着焚烧一切阻挡之物!三股力量在血脉、骨髓中疯狂冲撞、撕扯、湮灭!

  “唔啊——!”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破碎扭曲的嘶鸣!身体在寒玉床上剧烈地弹动了一下,又被无形的冰封之力强行按回!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交替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冰纹和炽烈的金红色火痕!如同被烙铁和寒冰反复蹂躏!

  这突如其来的、远超预料的激烈反应,让那倾倒蚀骨水的弟子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云夙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冰探针,瞬间穿透我扭曲痉挛的身体,牢牢锁死在剧烈震动、仿佛要脱手而出的乌沉匕首上!他眼中那冰冷的兴味,瞬间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发现稀世奇珍的专注所取代!

  他甚至上前一步,无视了那仍在翻腾腐蚀的伤口和弥漫的毒雾,修长冰冷的手指直接探向匕首!目标,是那异兽图腾的核心!

  **不——!**

  灵魂在尖啸!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匕首塞入我手中时那绝望的眼神,如同最后的闪电劈开混乱的意识!这匕首是她用命护住的!是我复仇唯一的依仗!绝不能被夺走!

  身体被冰封,血脉在暴走,意识在崩溃边缘……但那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对云夙刻骨的恨意和守护匕首的执念,如同最后的薪柴,轰然点燃了凶戾暖流!

  “吼——!”一声低沉、不似人声、仿佛源自远古凶兽的咆哮,竟不受控制地从我撕裂的喉管中挤出!

  攥着匕首的右手,在冰封与暴走的双重极限下,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五指如同烧红的铁钳,死死扣紧!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从匕首上炸开!

  “砰!”

  云夙探来的指尖,在距离匕首鞘身不足半寸之处,竟被一股无形的、灼热凶戾的力场狠狠弹开!他指尖那薄如蝉翼的奇异手套,瞬间被灼烧出几缕焦黑的痕迹!

  云夙猛地收手,指尖微颤。那双万年冰封的寒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惊愕!

  但这惊愕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深的、冰冷的探究与掌控欲所覆盖。他看了一眼被灼伤的指尖,随即,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棱,直刺我因爆发而更加涣散、却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瞳孔。

  “有意思。”他低语,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是兴奋,是遇到绝佳实验体的狂热!“压制蚀骨水反噬,抗拒金针寒气,甚至能外放护体…这凶兵之灵,竟与你血脉相契至此?”

  他不再试图触碰匕首,反而退后一步,目光扫过石室角落那几个巨大的、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琉璃罐。

  “蚀骨水清洗,只能去其表毒。”他像是在对我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牵机引盘踞心脉骨髓,如附骨之疽,七日之限,非虚言。常规之法,难除根。”

  他的视线,最终落回我身上,那目光,如同在审视一块需要精雕细琢、却又蕴含狂暴能量的奇异矿石。

  “欲拔沉疴,需用猛药。”他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以毒攻毒,以煞破煞。”

  话音未落,他朝阴影里的弟子做了个手势。

  沉重的机括声响起,石室一侧看似浑然一体的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浓烈的、带着甜腻血腥和奇异腐败药香的气息,如同实质的粘稠毒雾,瞬间从门缝中狂涌而出,灌满了整个石室!那气息令人作呕,又带着一种诡异的、能引发生命最原始渴望的诱惑力!

  两名弟子从那门后的黑暗中,拖出了一个“东西”。

  那勉强还能看出是个人形。全身赤裸,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青灰色,布满了蛛网般的暗紫色血管纹路。四肢被粗大的、刻满符文的黑色锁链紧紧束缚,锁链深深嵌入皮肉,渗出暗红的血水。最可怖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不断翻滚着墨绿色浓雾的眼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喷吐出带着腥甜气息的灰绿色雾气。

  他被粗暴地拖到寒玉床边,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离我的头部不过数尺之遥!那股浓烈的、带着死亡和剧毒的甜腥气息,几乎要钻进我的肺腑!

  “药人,十七号。”云夙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介绍一件工具,“以百种奇毒滋养三年,其血其髓,已是至毒至邪之物。其性暴烈,可蚀骨融金。”

  他走到那药人身边,俯视着那不断抽搐挣扎的躯体,眼神淡漠如视草芥。他再次拿起那柄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弯刀,刀尖轻轻点在药人剧烈起伏、布满青灰色血管的胸膛上。

  “牵机引盘踞你心脉骨髓,如附骨之疽。唯有以更霸道、更凶戾之毒煞为引,强行冲撞,方能将其核心毒素逼出、撕裂、吞噬。”他抬眸,寒眸穿透弥漫的毒雾,精准地锁住我因恐惧和体内激战而紧缩的瞳孔,“此法凶险,十死无生。然,此凶兵之灵与你血脉相激,或可为你争得一线…吞噬之机。”

  吞噬之机?

  一股比蚀骨水更冰冷、更绝望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心脏!这疯子是要用这毒人的命做引子,用更恐怖的剧毒灌入我的身体,去“喂”那匕首的凶灵,赌它能撕碎牵机引?!这根本不是救人,是拿我当容器,进行一场血腥的献祭!

  “不…!”嘶哑破碎的声音从喉咙挤出,带着濒死的绝望。

  云夙恍若未闻。他手中幽蓝的弯刀,稳如磐石,刀尖缓缓刺入药人青灰色的胸膛!

  没有惨叫,只有皮肉被割开的、令人牙酸的“嗤啦”声。暗红近黑、粘稠如同石油、散发着浓烈甜腥恶臭的血液,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猛地喷溅而出!

  云夙另一只手早已持着一个墨玉碗,精准地接住了那喷涌的毒血!血液落入碗中,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碗壁腾起缕缕灰绿色的毒烟!

  他端着那碗沸腾的、如同活物般翻滚的毒血,转身,一步步走向寒玉床。那碗中之物散发的死亡气息,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张嘴。”他居高临下,声音如同神祇下达冰冷的谕令,不容抗拒。

  那碗翻腾的毒血,被递到了我的唇边!恶臭扑鼻,死亡的气息直灌肺腑!

  **不!绝不!**

  体内的凶戾暖流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灭顶的威胁,在我紧握的匕首中疯狂咆哮!金针寒气与牵机引的麻痹被这内外交迫的绝境刺激得更加狂暴!

  就在那碗毒血即将灌入的千钧一发之际——

  “噗!”

  紧攥着乌沉匕首的右手掌心,因承受不住体内三股力量与匕首凶灵本身的狂暴冲击,猛地崩裂!温热的鲜血混合着诡异的、丝丝缕缕的金红色泽,瞬间涌出,浸透了匕首的异兽图腾!

  那图腾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吸吮着我的鲜血!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凶戾力量,顺着鲜血的指引,蛮横地冲入我的手臂!

  “吼——!”

  比之前更狂暴、更真实的凶兽咆哮,不受控制地从我口中炸响!整个石室的幽蓝灯火,为之剧烈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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