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陈宇嘲讽道。

  “所以,一切都不是你们查到的,全都是凶手喂给你们的!”

  这话太尖锐了。

  直接戳穿了杰克二十年来引以为傲的执着。

  那满墙的线索,瞬间变得无比讽刺。

  杰克的脸一下就白了,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追查,不过是别人投喂的残羹冷饭。

  这比直接骂他是废物还难受。

  【好家伙,破防了这是。】

  【哥们儿你这二十年,合着是陪太子读书呢。】

  陈宇心里吐槽,但没再继续刺激他。

  地下室里安静得可怕。

  林冰、李晴和张璐瑶三人也没说话。

  但她们心中的想法,恐怕和陈宇差不多。

  对杰克的怀疑,已经上升到了顶点。

  甚至对整个联邦探案局的能力,都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这水平?

  难怪被一个组织耍了二十年。

  林冰看了看杰克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知道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只会让这个本就不牢固的联盟,彻底崩盘。

  “好了。”

  林冰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现在思路清晰了很多,但同时也更模糊了。”

  她这话说的很巧妙,既肯定了杰克提供的信息,又指出了当前的困境。

  “璐瑶刚下飞机,需要倒时差。”

  “我们也都一夜没睡,精神很差。”

  “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查案。”

  她找了个完美的台阶。

  陈宇还想在杰克这满屋子的“军火库”里再翻翻。

  说不定能找到点更有意思的东西。

  但他看到林冰说完话后,李晴和张璐瑶已经心领神会。

  两人一言不发,转身就朝楼梯走去。

  动作干脆利落。

  【行吧,你们说了算。】

  【娘子军的意见要尊重。】

  陈宇耸了耸肩,只能作罢。

  他跟在三个女人身后,离开了这个充满疯狂与徒劳的地下室。

  杰克始终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

  回到旅店的路上,车里一片安静。

  但这种安静,比争吵更让人觉得有事。

  四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路上。

  通过后视镜,陈宇能看到后座的林冰和张璐瑶。

  她们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

  但陈宇知道,她们心里想的肯定都是一件事。

  这个杰克,绝对有问题。

  而且问题很大。

  那五封匿名信,简直就是把联邦探案局当猴耍。

  给一根香蕉,让你跳一下。

  再给一颗花生,让你翻个跟头。

  而杰克,就是那只被耍了二十年的猴。

  可问题是,耍猴的人是谁?

  是“姐姐”自己?

  还是有另一个藏在更深处的势力?

  车子停在旅店门口。

  四人各自回房,连句晚安都没说。

  陈宇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把自己摔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杰克、匿名信、孤儿院、二十年前的旧案……

  线索越来越多,真相却越来越远。

  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半梦半醒之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不是林冰身上的香水味。

  是李晴。

  他睁开眼。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睡在他旁边。

  【卧槽?】

  【玩这么大?】

  陈宇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林冰就在隔壁的隔壁啊!

  “你胆子也太肥了。”陈宇压低声音。

  “嘘。”

  李晴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她的脸在月光下,轮廓分明,带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睡不着,过来找你聊聊天。”她说的理直气壮。

  “聊天需要上床聊?”

  “不然呢?站着聊多累。”

  李晴往他身边凑了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

  “你就不想我?”

  【想,怎么不想。】

  【想死你了。】

  陈宇心里疯狂点头,嘴上却很诚实。

  “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李晴的手不老实地开始在他身上游走。

  这短暂的插曲,暂时缓解了陈宇紧绷的神经。

  但也让这本就复杂的关系,变得更加混乱。

  最终,在理智彻底下线之前,陈宇还是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别闹了,我们之前......”

  李晴一把捂住陈宇的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她害怕,怕他会说,现在的陈宇,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宇了。

  怕他会说,我们之前,都只是误会。

  只是,执行任务中的不得已而为之。

  李晴盯着陈宇的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我们不说那些了,聊聊案子吧!”

  陈宇闻言,露出苦笑。

  他,也舍不得李晴。

  “那个杰克,你怎么看?”李晴轻声问道。

  “不是个好东西。”陈宇回答的很干脆。

  “我也觉得。”李晴说,“他藏了太多事,而且他说的话,半真半假。”

  “何止半真半假,我看就没一句真的。”

  这个夜晚,因为李晴的到来,变得不再那么难熬。

  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比案子本身还让人头疼。

  ……

  第二天。

  就在陈宇对着一堆资料头大的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陈宇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谁?”

  “是我,杰克。”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沉。

  房间里的林冰和李晴都看了过来。

  “有事?”陈宇问。

  “带你们去见一个‘关键线索’。”

  杰克说。

  “什么线索?”

  “电话里说不清楚。”杰克拒绝透露具体内容,“你们下来就知道了,我在楼下等你们。”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搞什么飞机?】

  【还玩上神秘了。】

  陈宇放下手机。

  “去不去?”李晴问。

  “去,为什么不去。”林冰站起身,“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尽管所有人都对杰克充满怀疑。

  但“关键线索”这四个字,没人能拒绝。

  万一是真的呢?

  四人迅速收拾好,下了楼。

  杰克的车就停在路边。

  他们上车后,杰克一言不发,直接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车子一路向城郊开去。

  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稀疏,路灯也越来越暗。

  最后,车子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

  在路的尽头,出现了一栋建筑。

  那是一家疗养院。

  看规模不小,门口还有保安站岗,戒备森严。

  “线索住这儿?”陈宇问。

  “对。”

  杰克把车停好,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疗养院里面很安静。

  走廊里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杰克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最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一个中年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正在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

  “谁啊?”

  中年人头也不回地问。

  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杰克没有回答,他只是走过去,关掉了电视。

  然后,他推着轮椅,转了过来。

  当看清那个中年人的脸时。

  陈宇四人,全都愣住了。

  那张脸,他们见过。

  就在杰克地下室的墙上。

  那张探员证件照的复印件上。

  那个笑容阳光的年轻人。

  只是现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情呆滞。

  杰克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第三起案子吗?”

  “那个在警车里,被神秘女子爆头的见习探员。”

  杰克的手,按在中年人的肩膀上。

  “他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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