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弟。”

  “好久不见、”

  张显翻下马背,紧抱住了身前的夏侯兰,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

  “显哥。”

  夏侯兰也是神情激动,他嘴巴张了张,想说很多的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哈哈,你小子现在还腼腆了,如何,这一年过得可还好。”

  见夏侯兰开不了口,索性他就先打开了话题。

  “好的,在桃源时每日就是练兵,以及整理物资救助流民过得也是充实。”

  “显哥你呢,听虎娃说,你去了并州以后大小打了好几仗。”

  “那可不,你显哥我现在在并州可威风的紧,说一不二的那种!”

  张显故作的有些自得,让两人的关系迅速回到了一年前的场景。

  “你等着啊,等径道通了,流民遣回并州,你也给我去军中历练几年,并州还有几个州郡在草原人手里,咱们迟早是要拿回来的!”

  “好,这一年你们都不在桃源,老师专盯着我一个人练,我现在也是强的可怕!”

  夏侯兰笑了笑,已经开始期待起了进入甲虒军的场景了。

  两人闲谈了一阵,张显便去拜会了也在此处聚集点的童渊。

  “老师,弟子拜见。”

  一间窝棚下,张显跪拜问候。

  比起一年前,童渊更加的苍老了,不过精气神依旧充足,要不然也不会过来帮着夏侯兰维持秩序。

  “好,显儿的威风为师也听说了,做的很好。”

  童渊面带慈祥,拍了拍张显的臂膀。

  “身子骨也壮实了,看来这一年武艺也没落下。”

  “自然是不敢落下的,弟子可不能堕了老师的名声。”

  张显从地上站起,侍奉着童渊坐下,伸手入怀,摸出了一丸米黄色的圆粒,约摸着鹌鹑蛋大小。

  “老师,你吃这个,弟子调配的秘药对身体有好处。”

  “诶。”

  童渊没有丝毫戒备的接过,然后一口吞服,苦涩的味道直逼天灵盖,让人酸爽。

  经过多次改良,他的人参小米黄精生命粥已经被他改制成了干剂,一粒鹌鹑蛋大小的生命丸跟生命粥的效果一致。

  唯一的缺点就只是更难吃了而已。

  “嘶这东西.”童渊脸皱成了一团。

  走南闯北多年,他什么难吃的东西没有吃过,但像今天这么难吃的东西,他还真是头次遇见,那感觉就好像是吃了一团在粪坑里发酵后又被汗脚反复踩踏后的恶心味道。

  不过难吃是难吃,但身体内的暖意却是越来越明显,就好像是腐朽的身体在焕发生机一样。

  “有有心了,但下次别给为师吃了,受不住。”

  童渊一连灌了好几口水下肚才压下那种恶心的感觉。

  张显一脸的坏笑:“那不行,老师年纪这么大要想看到兰弟,云弟成婚生子,这药每年就不能停。”

  “阿云阿兰成不成婚老夫倒是不着急,反而是你,你呢?”

  张显脸上的笑没了。

  他有些局促扭捏的回道:“在寻访良家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

  “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你也不小了,寻常人家在你这个年纪稚子都能习武了,抓紧点时间。”

  说着,童渊眼睛朝外撇了撇低声道:“为师就看那郭家女不错,你没事多跟人家走动走动。”

  张显急了:“老师!我与其父兄弟相称!”

  “无妨,无非是亲上加亲而已,若是你不喜欢,老夫这么多年来还有些人脉,等到了并州为师再给你亲自寻访。”

  “中山国甄家如何?家财可敌国矣,若是能与其联姻对你事业也有所帮助,”

  “南阳阴家也不错,虽然衰落但底蕴深厚,还有徐州糜家亦是家财泼天,且仕途艰难对你也好掌控,就是不知道糜家现在还有没待嫁的女子。”

  “老师”

  张显累了。

  怎么到哪都能遇上催婚的人。

  “行行行,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不过弘农杨家,清河崔家也可以,为师也有交情.好好好不说了,等到了并州老夫再书信给他们。”

  见张显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童渊也抚须不再戏谑。

  “显儿自己去忙吧,这几万流民聚集也不是玩闹的事。”

  “那老师好生歇息,弟子告退。”

  朝着童渊拱手,张显退出了窝棚。

  长舒了一口气。

  目光远眺,心里叹息一声:“也确实该成婚了,无嗣则基业不稳。”

  在聚集地待了两天。

  帮着夏侯兰稳定了人心,从苇泽关的粮车也驶了过来。

  张显将聚集地的事重新交回给了夏侯兰跟赵虎两人,自己亲自押解着粮车往冀州卢植大营而去。

  巨鹿郡,北军大营。

  中军帐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卢植端坐主位,眉头紧锁,如同刀刻。

  这位以刚毅儒雅著称的名帅,此刻也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与忧愤。

  案头堆着几份军报,无一不是告急求粮。

  下首坐着几名心腹将校,个个脸色难看。

  “中郎将!广宗城高池深,张角妖道坐拥数十万众,凭险死守!我军强攻数次,折损颇重,却难撼其根本。

  而且军中存粮……”负责督粮的军司马声音艰涩:“仅够三日之用了!”

  “三日?!”一名黑脸校尉拍案而起,须发戟张。

  “难道要我数万将士饿着肚子去攻城?卢公!不能再等了!若在粮草耗尽前还不能拿下广宗敌营,我军必然溃散!”

  “杀俘吧卢公!”

  他做了个下劈的手势,眼中凶光毕露。

  帐内顿时一片死寂。

  杀俘,尤其是在粮尽之时杀俘,虽为古来兵家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

  卢植闭目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内心显然在天人交战。

  “报——!”帐外忽然传来亲兵急促的禀报声。

  “启禀中郎将!营有自称并州使匈奴中郎将张显者,率小股粮车求见!”

  “张显?”卢植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来了?这么快?”他立刻起身:“快请!不,本将亲迎!”

  帐内将校面面相觑,这位并州的张使君,亲自来了?

  营盘下,辕门大开。

  卢植一身戎装,亲自迎出。

  当他看到那为首一人时,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张显单人独骑,立于最前。

  仅一人,却散发着一股千军万马般的沉凝气势。

  “卢公,久仰了。”张显拱手,声音清朗。

  “张中郎!”卢植大步上前,郑重抱拳还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雪中送炭,活军之恩,植铭感五内!请入帐叙话!”

  双方见礼毕,卢植将张显迎入中军大帐,那小股粮车也被引进了营盘之中。

  大帐内,卢植驱散了左右。

  “张中郎此来……”卢植开门见山,眼中带着强烈的期盼。

  “显而易见之事,本将前来送粮尔。”张显平静道:“只不过径道难行卢公也知所以这第一批粮秣仅有万石,后续本将会再想办法送来此处,估摸着能再凑五万石的粮秣吧。”

  “五万石?!”卢植霍然起身,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狂喜,对着张显深深一揖。

  “张中郎大恩,卢植代北征三军将士谢过了!此恩此德,卢某……”

  “卢公不必言谢。”张显抬手虚扶,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直视卢植。

  “粮,本将给了,但本将此来,也有一事相求。”

  卢植心中一凛,坐回主位,神色恢复凝重:“张中郎请讲,只要力所能及,植绝不推辞!”

  “本将所求,是卢公手中的黄巾俘虏。”

  张显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俘虏?”卢植眉头瞬间拧紧。

  “张中郎要这些俘虏何用?”卢植沉声问道。

  “此辈皆张角死党,冥顽不灵,凶悍难驯!留在军中耗费粮草,更恐生变!

  莫非张中郎欲收其为己用?此等反复无常之辈,恐成心腹之患!”

  张显迎上卢植审视的目光:“卢公可知,这些冥顽不灵的俘虏中十之八九的,都是数月之前冀州田间地头的寻常农夫。”

  卢植正要再说些什么,但张显以及抬手拦下了。

  “卢公无需与我争论些什么,苛政猛于虎,官逼民反这几个字想来卢公身为大儒也能明白其意。”

  卢植脸色变幻,张显的话如同利剑,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矛盾。

  他何尝不知黄巾多是被逼无奈?但军粮告罄军心不稳,杀俘以震慑贼胆节省粮草成了唯一的选择……

  “张中郎所言,植岂能不知?”卢植长叹一声,声音带着苦涩。

  “然军中粮尽,朝中补给迟迟不至!数万俘虏,每日消耗巨大!若纵之恐其重投张角,遗患无穷!若养之,则数万将士亦将断炊!两难之境,植……实难两全!”

  “所以显来了。”张显站起身,走到帐中悬挂的巨鹿一带舆图前,手指点在太行山方向。

  “并州太原百废待兴!开山修路筑城建堡,屯田垦荒处处需要人手!显愿以工代赈,接收卢公麾下所有黄巾俘虏!由我并州军押解,走井陉道入并州。

  彼等在并州劳作,换口饭吃,总好过在卢公这里饿死,或被一刀了结!”

  他看着卢植震惊的眼神,继续抛出条件:“此其一。

  其二,卢公军中粮草,显再额外拨付万石共计六万石,助公稳定军心,支撑到后续补给或破城之时!

  其三,显可遣一营精锐,助卢公扼守井陉口粮道,确保再无黄巾能袭扰!”

  “这……”卢植彻底动容。

  “张中郎仁义,植感激涕零!只是……”卢植仍有疑虑。

  “此辈凶顽,若押解途中或入并州后再生变乱……”

  张显摆手:“只要入了并州那就由不得他们了,显有法子让他们乖乖听话。”

  卢植思虑再三后深吸一了口气:“既然如此,植再谢张中郎援手!一切便依张中郎所言!巨鹿大营内所有黄巾俘虏,会尽数移交张中郎处置!”

  卢植知道张显没有说错,黄巾俘虏在他手里只是负担而无他用,张显要走反而是给他减少了压力。

  张显也起身拱手:“那便多谢卢中郎了,不过此次过来显人手不足,俘虏只能先带走四千人左右,待后续粮草抵达,再全数交由显便可。”

  “那张中郎可要快些了,万石粮秣可支撑不了多久,朝堂的粮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这些宦官当真是一个个的都该杀!”

  协议达成,效率惊人。

  卢植雷厉风行,立刻签发军令。

  大营内,除去少数罪大恶极的头目被甄别出来另行处置外,四千余名俘虏被迅速集中。

  张显亲自带人接收。

  当这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绝望的俘虏,被驱赶到一片巨大的空地上被告知将被押往并州做工换粮而非坑杀时。

  许多人呆滞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哭泣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显站在大帐外,看着不远处被运粮兵有序引导编队的俘虏。

  对着身旁的卢植道:“卢公,巨鹿战事本将不便插手,但望卢公破城之时,能约束军纪少造杀孽。

  城中妇孺若愿北迁,并州亦愿接纳。”

  卢植肃然点头:“张中郎良言,植定当谨记于心!破城之后,必严申军纪!”

  张显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望向东南广宗方向,那里似有浓烟隐隐。

  “使君!编队完成!”

  百余名桃源庄护,火字营兵卒以及苇泽关的几百名青壮组成的千人运粮队再次集结完毕。

  车架变得空荡荡的仅有返程的粮草。

  以及数千余名面黄肌瘦的乱世飘萍。

  张显对着卢植拱手:“卢公,下一批粮草显会尽快安排,若是卢公有闲兵也可安排往井径道押送俘虏继而带回粮草。”

  卢植同样拱手一礼:“张中郎的意思植知晓,我会尽快安排人手往土门关押解俘虏,张中郎的粮草也可直接送往土门关,某会安排人接收!”

  “如此最好,那,再会了卢公。”

  “再会!”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转身。

  张显一个短哨,墨影转瞬而至,翻身上马踏出大营。

  “返程!”

  “各部约束俘虏,不得生乱!”

  “诺!”

  四五千人的队伍很快又向西而行。

  不过几日间便又回到了井径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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