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躬身应是。

  太皇太后最是看重规矩,也最恨旁人欺瞒。

  太妃装伤博同情,若是被太皇太后自己发现破绽,可比旁人说一万句都管用。

  次日清晨,太皇太后按例去御花园散步,刚走到太妃宫门外,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差点撞在她身上。

  “慌什么!”太皇太后的嬷嬷厉声呵斥。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跪地磕头:“回、回太皇太后,是、是太妃娘娘说想喝城西那家铺子的杏仁酪,让奴才赶紧去买……”

  太皇太后眉头微蹙:“她腿伤未愈,怎么还折腾这些?”

  正说着,就见太妃宫里的大宫女扶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那人虽瘸着腿,却走得颇为稳当,甚至还伸手抓了一下险些摔倒的宫女。

  那动作利落得,哪里像个伤了骨头的人?

  太皇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

  等太妃察觉到不对,抬头看见太皇太后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下意识就想往回躲,却忘了自己还在“装瘸”,脚下一个踉跄,竟真的摔了下去。

  “皇、皇额娘……”她慌得语无伦次。

  太皇太后没去扶她,只冷冷道:“哀家瞧着,你这腿,怕是用不了百日就能好了吧?”

  太妃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此时的林薇,正坐在萧瑾轩的床边,看着他醒来后精神好了许多,正拿着波浪鼓把玩。

  “阿昭,这鼓真好玩,里面是不是有小珠子?”萧瑾轩晃着鼓,听着里面的响声。

  林薇笑着点头:“是呀,里面藏着好多秘密呢。”

  比如,藏着能让某些人原形毕露的证据。

  “阿昭,瑾轩不懂这些,我知道你在说大人的事,你还真是个小大人呢!”瑾轩咧嘴笑了笑。

  “瑾轩乖,等你再大些,自然就懂了。”

  她知道,太皇太后那边定然已经起了疑心,接下来,该轮到那枚曼陀罗荷包,发挥作用了。

  生辰宴越来越近,这宫里的风,只会更急。

  太皇太后识破太妃装伤的事,虽没当场发作,却也冷着脸回了自己宫里。

  这消息像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很快就在宫里漾开了涟漪。

  谁都看得出,太皇太后对太妃的那点怜惜,算是彻底没了。

  太妃宫里却像炸了锅。

  大宫女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娘娘,太皇太后怕是起了疑心,方才奴才瞧见,她宫里的人去了御药房,好像在查最近的药材出入……”

  太妃坐在榻上,右腿的夹板早就被她摔在一边,此刻脚踝虽还有些红肿,却远不到动弹不得的地步。

  她攥着帕子,指节泛白:“查?她能查到什么?曼陀罗种子是从南疆黑市弄来的,御药房的账册上根本不会有记录!”

  话虽如此,她眼底的慌乱却藏不住。太皇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当年能在后宫站稳脚跟,靠的就是心细如发。

  万一……万一顺着那荷包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那个送荷包的小宫女呢?”太妃忽然抬头,眼神狠厉,“让她立刻出宫,走得越远越好!”

  大宫女连忙应是,刚要起身,却被闯进来的小太监打断:“娘娘!不好了!张嫔娘娘带着人在宫门口拦下了小莲,说她形迹可疑,已经把人带去见陛下了!”

  太妃眼前一黑,差点从榻上栽下去。

  张嫔?那个向来明哲保身的盐商之女,竟敢插手她的事?

  “废物!一群废物!”太妃猛地拍向桌子,茶杯摔在地上,碎瓷溅了一地,“去!去太和殿!就算跪也要把人给我求回来!”

  此时的太和殿里,气氛正剑拔弩张。

  张嫔站在殿中,身后跟着两个太监,押着那个叫小莲的宫女。

  小莲吓得面无人色,抖得像筛糠。

  萧承翊坐在龙椅上,指尖敲着扶手:“张嫔,你说她形迹可疑?”

  “回陛下,”张嫔福了福身,语气平静,“臣妾今日路过神武门,见这宫女拿着包袱匆匆出宫,神色慌张,盘问之下,她说不出出宫的令牌,只说是太妃娘娘恩准的。臣妾想着,宫规森严,若无陛下手谕,哪能随意出宫?便斗胆将人带来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小莲:“何况,臣妾认出她是太妃宫里的人,昨日,正是她给太子殿下送了那枚新荷包。”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

  萧承翊的目光落在小莲身上,冷得像冰:“你给太子送过荷包?”

  小莲“噗通”跪下,眼泪鼻涕一起流:“是、是太妃娘娘让奴婢去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

  一个软糯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林薇牵着萧瑾轩的手走进来,小家伙精神好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有点浅白。

  “那荷包上的香味,你总该闻过吧?”

  林薇走到小莲面前,晃了晃手里的波浪鼓,鼓声清脆,却让小莲抖得更厉害了。

  “瑾轩说,闻多了那香味会头晕,太医说,那是曼陀罗的味道呢。你们给荷包绣花样的时候,没闻到吗?”

  小莲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曼、曼陀罗?那不是……那不是娘娘说的安神香料吗?”

  “安神香料?”萧承翊的声音陡然转厉,“能让人头晕嗜睡,损伤心脉的安神香料?”

  小莲彻底崩溃了,哭喊着磕头:“陛下饶命!是太妃娘娘!是她让奴婢用那料子做荷包的!她说那是从南疆弄来的奇香,让皇孙殿下日日带着,还说……还说若是皇孙有恙,旁人只会疑心是常跟他玩的太后娘娘!”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殿里众人脸色大变。

  恰在此时,太妃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一见殿内情景,便知大势已去,却还是扑到萧承翊面前:“陛下!冤枉!是这贱婢污蔑!”

  “冤枉?”林薇歪头看她,从袖中取出那个锦盒,打开,里面正是那枚藕荷色荷包,“太妃娘娘,这荷包的料子,是您宫里库房里的吧?张嫔说,她查到您上个月让人从库房领了一匹南疆贡缎,颜色和这个一模一样呢。”

  张嫔适时上前,递上一本账册:“陛下,这是太妃宫库房的领物记录,上面确有记载。”

  证据确凿,太妃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萧瑾轩看着那荷包,忽然拉了拉林薇的衣角:“阿昭,那日她送荷包时,说这是太妃奶奶特意给我的,还让我天天戴着,说这样……这样陛下就会更喜欢我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却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萧承翊心上。

  他看着瘫在地上的太妃,又看了看身边眼神清澈的林薇和萧瑾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

  为了争权,竟对一个八岁的太子下此毒手,还要嫁祸给七岁半的小太后?

  “来人!”萧承翊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将太妃打入冷宫!永不得出!所有经手那批布料的宫人,一律杖毙!”

  太妃尖叫着被拖下去,嘴里还在嘶吼:“萧承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楚家的人!楚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林薇抱着波浪鼓,看着她消失在殿门口,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楚将军?他自身难保,还敢放话?

  苏辰逸走到林薇身边,低声道:“刘文已经救出来了,他招认楚将军暗中勾结南疆部族,私藏兵器,意图不轨。”

  林薇点了点头,抬头看向萧承翊,软声道:“陛下,生辰宴快到了,瑾轩说想吃桂花糕呢。”

  萧承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戾气,伸手摸了摸林薇的头,又揉了揉萧瑾轩的发顶:“好,朕让人给你们做最甜的桂花糕。”

  “……最甜就不必了,阿昭说,容易有蛀牙……”瑾轩笑着指着自己的嘴。

  殿内的阴霾渐渐散去,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林薇握着波浪鼓的手上。

  她轻轻转了转鼓柄内侧的机关,里面传来细微的“咔哒”声。

  那里藏着的,不仅是刘文招认楚将军的供词副本,还有楚家与前朝余孽往来的密信。

  生辰宴那日,这波浪鼓,确实该敲响了。

  只是这一次,要敲碎的,是那些藏在皇权阴影里,最肮脏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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