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月和安安宁宁走远后,陆砚池抽回目光落在谢中铭身上。

  谢中铭这闷火无处可发的细微又克制的反应,被陆砚池尽收眼底。

  往他身前挪了两步,陆砚池停下来,淡淡一笑说,“谢团长,星月不是小家子气的人。”

  瞧着谢中铭依旧望着母女三人远去的方向,眼睛都不眨一下,陆砚池又说:

  “星月没有邀请谢团长,谢团长知道原因吗?”

  谢中铭不答。

  陆砚池自问自答道,“是因为谢团长已经娶了媳妇了。”

  这句话像是在刻意提醒谢中铭。

  然后又补充道,“星月最懂男女同志之间的分寸感,尤其不会和娶了媳妇的男同志走太近,毕竟她丧偶带着孩子经常惹人闲话,希望谢团长理解她的难处。”

  闻言,谢中铭攥紧的手指蜷得更紧,指节处隐隐发白。

  他强压着胸口处那口不明的闷火……心中又多了一份羞愧感,是啊,他已经娶了胖丫了。

  应该懂分寸的人,明明是他。

  他又是在这里发的什么一腔闷火?

  又有什么资格不满乔同志对他的故意疏远?

  对于陆同志给的提醒,谢中铭是一个字也没有回应。

  他崩着挺得笔直的脊背,脸色黑沉沉地转身离去。

  夜里。

  谢中铭又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去昆城的茶店村执行任务,晚上借宿在刘婶家里,喝了一碗红薯粥,睡在刘婶家那间放风谷机的土房子里。

  晕晕沉沉中,身上有个人。

  睁开眼一看,是两百多斤的胖丫正在伸手摸他的胸膛。

  明明是胖丫,可是那只游移在他胸肌上的手,却突然变得又瘦又细又柔软。

  再抬头一看,身上两百多斤的胖丫突然变成了乔星月,她身上什么都没穿,腰枝又细又软。

  随着她的动作,她垂在胸前的长长辫子跟着抖动。

  辫子的发尾一下又一下又痒又酥地扫在他的胸膛肌肉上。

  他真想翻身把乔同志压下去。

  然后狠狠欺负她。

  大掌不知不觉间,落到了乔同志纤细的腰身处,掌心触摸到一片柔软……

  醒来,一身大汗淋漓。

  谢中铭掀开被子一看。

  被子和裤子又脏了。

  第二次了。

  梦里那张白里透着粉,又浸着细汗的漂亮脸蛋,让谢中铭羞怒交加。

  清心寡欲二十七年,这两次做梦梦到如此羞耻的事情,竟然都和乔同志有关。

  以前从来不会的。

  谢中铭不得不又爬起来换了裤子,洗了床单。

  洗完回来后,谢中铭几乎没怎么睡。

  第二日是休息日。

  谢家的保姆刘婶还没回来。

  今天难得谢江亲自下厨,闷了一锅香喷喷的红烧肉。

  谢江舀了一大碗,端给谢中铭,“中铭,把这碗红烧肉端去给乔同志,就说感谢她这几天帮奶奶调理身体,顺便问问她晚上有没有空,来家里吃个饭。”

  上次邀请乔同志来家里吃饭,闹成那个样子,谢江很是愧疚。

  随即满眼警告地瞪了黄桂芳一眼。

  “晚上乔同志要是答应来家里吃饭,你把你那张嘴巴管好点。”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要是没乔大夫,咱妈天天晚上喊疼,起夜照顾的还不是你。”

  “乔同志给你减轻了这么大负担,你应该感谢人家。”

  黄桂芳没把这话听进去。

  一双眼睛直落在那碗色泽鲜亮,又香喷喷的红烧肉上,“这么多肉都要端给那个乔星月?”

  黄桂芳哪里舍得?

  谢江催促,“中铭,快去吧。”

  “我不去。”想到昨晚那个羞耻又荒唐的梦,谢中铭耳尖莫名一阵发烫,下意识的拒绝。

  要是再让他去到乔星月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乔同志。

  再说今天陆同志要去乔星月家里包大肉包子。

  看到他们俩呆在一块儿,他心里堵得慌。

  他将脑海里那荒唐的画面强制抹去,又说,“你让妈去吧。”

  “我去?”黄桂芳扯着嗓子,“我才不去。”

  邓盈盈站起来,端起那碗红烧肉,“谢叔,我去给星月姐姐送肉。”

  老五谢明哲没在家里,要不然谢江就让老五去了,便答应了邓盈盈去。

  谢中铭想着之前老五把乔同志请来家里,邓盈盈肯定在他妈面前说了不少乔星月坏话,这次指不定还打了什么坏主意,便把那碗红烧肉端过去。

  “你不知道乔同志住哪里,还是我去。”

  那个荒唐羞耻的梦境,被谢中铭从脑海里努力抹去,硬着头皮,去了一趟乔星月的宿舍楼。

  此时就到晌午了,陆砚池买了一斤五花肉,垛碎了让乔星月和了面和香葱酱料,包了二十多个大肉包子。

  包子刚刚出笼。

  还在楼道外面,谢中铭便能闻到那香喷喷的大肉包子味。

  想到陆砚池肯定在乔星月的屋里头,谢中铭站在门口要去敲门的声,不由用力攥紧。

  敲下去时,沉闷的敲门声像是落在他胸口一样,让他呼吸都顿了半拍。

  前来开门的人,是乔星月。

  看到门口的谢中铭,她脸上原本的清丽笑容瞬间一僵。

  脸色冷下来,淡淡问,“谢团长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说过了我们不熟,这里不太欢迎你。”

  “星月,是谁来了?”陆砚池从里屋走出来。

  乔星月分到的宿舍,没有厨房卫生间和水房。

  平日里她和两个女儿一起睡,特意腾了一个里屋,摆了一个蜂窝煤炉和一张四方桌,两根长条凳,当作厨房和餐厅。

  所以,陆砚池从蒸着大肉包子的里屋走到堂屋。

  见到谢中铭,他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原来是谢团长啊。”

  “我不是来吃大肉包子的。”谢中铭见到斯斯文文的陆砚池,正围着一根围裙。

  那围裙是碎花布的,上面还打着补丁,一看就是乔星月平时穿的。

  它围在陆砚池的身上,倒显得陆砚池有种这个家的男主人的感觉。

  再看乔星月,像个女主人一样站在陆砚池的身侧。

  谢中铭的胸口顿时又堵又涩。

  昨夜的春梦太过鲜活,仿佛他真的和乔星月做过那种事情。

  梦里那些滚烫的不敢细想的画面,像退潮后的潮气一样,擦也擦不掉。

  此刻瞧着乔星月和陆砚池肩并肩无比般配地站在一起,他心里倒像是当了小偷一样,不敢直视乔星月的眼神。

  强压着心中的滚烫,冷冷道,“乔同志,我不是来吃大肉包子的。我爸让特意让我来给你送红烧肉。”

  说着,谢中铭把一碗红烧肉,塞到了乔星月面前。

  乔星月端着那碗肉。

  想拒绝吧,可是已经塞到了手里。

  随即,谢中铭又把谢江想请她晚上去吃晚饭的事情,告诉了她。

  说是以表感谢。

  乔星月淡淡道,“谢团长,这碗肉我就收下来,但是晚饭就不必了。麻烦你转告谢师长,我替奶奶调理身体也是为了报答明哲之前的诸多帮忙,不图什么回报。”

  说着,乔星月用印着劳动最光荣的搪瓷缸,装了七八个大肉包子,端到谢中铭的面前。

  “刚出笼的大肉包子,谢团长也拿回去让大家尝尝。”

  谢中铭接到手中,挺拔如松的身影依旧站在堂屋门口。

  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乔星月问,“谢团长还有什么事吗?”

  这明显就是送客的语气。

  谢中铭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如此不欢迎他的态度,让人胸口又堵又闷。

  谢中铭端着搪瓷缸的手,下意识地紧紧一攥。

  “谢谢乔同志,我这就走。”

  这硬邦邦的语气,听不出半点言谢之意,倒透着一个小丈夫吃醋不满的怒意。

  离开之前,谢中铭看了一眼一身书卷气息又英俊斯文的陆砚池,还有他身侧跟着的安安宁宁,又看了看乔星月。

  他们还真像是一家四口。

  既温馨又和谐。

  胸口的闷火刚被压下去,又蹭一下窜上来。

  却又不得不转身离开。

  刚一转身,吱丫一声。

  等他回头一看,乔星月已经关了门。

  关紧的仿佛不只是那扇木门,更是他胸口的某种念想。

  乔星月丧偶,单身,她有权利选择别的男同志,而他已经有胖丫了,他有什么资格?

  想到这些,胸口的闷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还越窜越高。

  以至于他拿着这些大肉包子回到谢家,谢江让他尝尝乔同志做的大肉包子时,他看都没看一眼,“不吃!”

  黄桂芳一边吐槽乔星月的各种行为,一边吃着乔星月送的大肉包子,“还别说,这大肉包子怪好吃的。”

  见每个人都夸奖乔星月做的包子好吃,邓盈盈心里嫉妒发狂。

  照这样下去,乔星月很快就能获得大家的一致认可。

  她得想办法让大家讨厌乔星月才行。

  心里盘算着,却开口赞赏着,“星月姐姐做的包子果然好吃,我也要跟她学习做这大肉包子。”

  “做饭很辛苦的,这种活我哪舍得你干。”黄桂芳给邓盈盈夹了一个大肉包子,“盈盈啊,你赶紧学会乔星月的针灸就行了。”

  那意思是说,等她学会了,就不用乔星月了。

  “……”邓盈盈不敢接话了,她明明很刻苦学习,也拿自己试针了,每次试针扎得她直冒眼泪,可这两次给奶奶扎针时,奶奶还是疼得不行。

  不得不怀疑,乔星月是不是故意耍她。

  没教她精髓。

  搪瓷缸里只有最后一个大肉包子了。

  谢江问沉默不言的谢中铭,“老四,乔同志做的大肉包子香得很,你真的不尝一尝?”

  连黄桂芳都夸赞乔同志做的大肉包子好吃,谢中铭犹豫了一下,还是夹过来,尝了尝。

  确实怪好吃的,没想到乔星月不仅医术了得,厨艺也这般了得。

  但一想到他没有机会吃这大肉包子,而陆同志却可以经常吃到。

  这肉包子即便再香,也突然变得不香了。

  今天有幸尝到一口,还是他爸让他去送红烧肉偶然碰到的。

  否则这辈子他都尝不到这口鲜美的味道,倒是便宜了那个叫陆砚池的男同志。

  他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筷子,脸色崩得又紧又硬。

  ……

  第二天,天刚刚亮。

  茶店村的曾秀珠和刘大柱母子俩,背着一筐红苕走在通往军区家属院的砂石路上。

  两母子坐了一夜的火车,从昆城辗转来到锦城军区。

  眼看着就要到了,两母子异常兴奋。

  “大柱,红苕背得重不重,妈帮你背一会儿?”曾秀珠想替儿子刘大柱背一会儿。

  “没事,妈,我背得动。”刘大柱一身力气,擦擦汗又说,“妈,你说胖丫都失踪这么久了,胖丫男人还会借我们钱吗?”

  “他敢不借。”曾秀珠信誓旦旦,“我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连这点钱都不借,那我就倒在地上哭给他看。到时候家属院的人围观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他们谢家要面子,肯定借钱的。”

  刘大柱抓着肩上的两条背筐绳,往前走,“那就多借点,等我娶完媳妇,留点钱过日子。”

  说着,两母子来到家属院的大门前,后勤部的门卫员将二人拦下来,“二位,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军区家属院不能随便进的。”

  “我来找我女婿。”曾秀珠想到自己的女婿在部队里当排长,不由挺直腰杆来,那叫一个牛逼哄哄,“我女婿在你们这里当排长,还不快给我开门。”

  门卫员还是没有给曾秀珠和刘大柱开门。

  他礼貌上前,询问道,“这位大娘,请问您女婿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们的名字也登记一下,我确认无误的情况下,就给你们开门。”

  曾秀珠是乡下人,不知道家属院的这些硬性规定。

  她想着自己的女婿都是部队的排长了,这些门卫员看到她不得跟村里人巴结村长一样,来巴结她,对她客客气气的。

  她叉了腰,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的破规矩,我都说我女婿在你们这里当排长,赶紧给我开门。”

  “大婶,抱歉,这是我们的规定。您要是不报您女婿的名字也可以,您也可以让您女婿出来接您。”

  是个人都说她和某某排长,某某团长有关系,都想进去,又不确认身份,那军区家属院成啥了?

  “啥破规矩?”

  她要是能让谢中铭来接她,她能这么一路辛苦地走过来?

  就是怕谢中铭知道她是来借钱的找借口拒绝,她才没告诉谢中铭她要来,准备亲自登门打谢中铭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拿到钱,曾秀珠不想跟人吵架,报名字就报名字吧。

  “我女婿叫谢中铭,可以开门了吧?”

  门卫员查证后,有条不紊地开了门,“大婶,走吧,我带您进去。”

  “这还差不多。”曾秀珠和刘大柱一起,走进军区大门。

  走到家属院的服务社外面。

  曾秀珠看见有卖包子油条的,肚子饿了,她停下来,“等我们吃个早饭,饿死了。”

  “行,大婶,那你在这里吃早饭,我先去通报一下。”门卫员说着,就要去通报了。

  等刘大柱和曾秀珠坐下来,叫了四个大肉包子,两碗稀饭和两根油条后,刘大柱才说,“妈,咱不去胖丫男人家吃早饭,我们这么远赶过来,他们肯定要招待的。”

  曾秀珠这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怎么没想到,害她花了一块五毛钱,“你咱不早说?”

  “唉,没事,反正一会儿见了胖丫男人,可以借很多钱。”刘大柱拿起大肉包子,一口就是大半个入了口。

  胖丫男人?胖丫?

  乔星月牵着安安和宁宁,正准备送两姐妹去了机关幼儿园,然后去卫生科。

  怎么听到有人在说胖丫男人。

  她牵着安安和安安往回走,看到坐在包子摊前的曾秀珠和刘大柱,好是眼熟。

  这不就是胖丫娘,和胖丫那就知道欺负她的不讲理的弟弟刘大柱吗?

  他们来找胖丫男人?胖丫男人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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