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使臣跪在皇帝面前,“当年您的父亲举全国之力攻打北燕,北燕几乎灭国,直到今时,也没有缓过劲来。”

  “过去的几年,边境骚扰不断,哪里是我们愿意的,是您的母亲授意,让我们时不时南下,拖住边军的步伐,不让他们回朝。”

  “她允许我们掠夺边境的粮食,牛羊,许诺绝对不会派兵攻打。”

  皇帝大怒,“放肆,你竟然污蔑当朝太后。”

  使臣喊着冤枉,并呈递了证据。

  谁料皇帝根本不看,抓起后伸手一扔。

  “太后已经薨逝,你们为自保,便往她身上泼脏水,朕岂能饶你。”

  她喊禁军,“把这个满口谎言之辈推出去,即刻斩首,将头颅送回北燕,让他们重新派人来与朕谈。”

  内阁几位站在前位的大臣捡起被皇帝扔掉的证据,相互交换了眼神。

  “陛下息怒,臣觉得,此事不一定是北燕推卸责任。”

  最激动的就是萧辞豫。

  宋太后对北燕那一套怀柔政策,让他几天几夜难以合眼。

  都是先帝的心血呀。

  熙朝最骁勇善战的叶家赔上了整族的命打下的城池,被宋太后轻轻松松的还回去了。

  简直是苍天无眼。

  “宋太后一直亲近北燕,这一点,臣相信陛下也没有异议。”

  萧辞豫身为内阁首辅,甚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

  “打北燕就该乘胜追击,太后不仅没有,还以各种理由撤兵,后面归还城池,说是为了边境安宁,可边境安宁了吗?”

  “北燕嘴里的骚扰,实际上是熙朝边境多少人家的家破人亡。”

  萧辞豫愤慨,“就为了把禁军首领调走,方便宋家揽权,不惜与敌国勾结,残害子民,简直穷凶恶极。”

  他突然挪动脚步,从别的大臣手中把那些呈列着证据的纸一张张夺过来,认认真真的又看了一遍。

  “陛下,这些罪证并非造假,陛下若是不信,那便彻查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萧辞豫的不容易。

  宋家把控朝堂时,他如履薄冰,谨小慎微。

  他什么荒唐事情都经历过了,以至于皇帝登基后颁布的那些诏令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萧大人,你确定这些所谓罪证,没有造假?”皇帝问。

  “臣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

  张敬突然跪下,“陛下,臣也愿意用官职担保,恳请陛下切勿感情用事,该查的还是得查。”

  “臣同请。”

  “臣同请。”

  ……

  这可是通敌的事。

  朝臣们一想到之前掌权的人竟然和北燕勾结,就一阵发寒。

  还好没有把整个熙朝搭进去,否则,大家都成亡国奴了。

  萧辞豫是真的恨。

  张敬则是把皇帝揣摩的明明白白。

  作为曾经皇帝的属官,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皇帝有多讨厌宋太后。

  真有罪证能把宋太后的棺材给刨了,皇帝怎么会放过呢?

  不过,身为皇帝,要给天下人做个典范。

  自己刨了亲娘的棺材,不好。

  所以才把那一叠证据甩给朝臣们看。

  宋太后和宋家没一个好东西就是了。

  皇帝终于点头,“既然如此,就交给凤藻阁去查吧。”

  曲凌接了旨,当天就把北燕的使臣抓起来审问。

  这一审问,还套出了许多的话。

  光凭宋太后一个人,是做不成这么多事儿的。

  暗中帮着传递消息的,得好处的,揪出来不少。

  等最后案件查明白,已步入盛夏。

  金銮殿上的冰鉴冒着丝丝冷意。

  曲凌口齿清晰的陈述此案的内容。

  “……北燕使臣所说皆为实话,另有牵扯官员十余人,按陛下吩咐,并未抓捕拷问,只是让他们写了口供。”

  曲凌又呈上一本册子。

  “这些官员的名字以及口供,已经整理成册,如何发落,请陛下明示。”

  殿内站着的官员,纷纷看向旁边站着的人。

  他们用眼神询问。

  是你吧?

  是不是你被公主悄悄审问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疑问。

  仿佛曲凌审问过的官员根本不在金銮殿。

  实际上,只有那些人自己心里清楚,半夜醒来被锁在一处石头监狱里有多恐怖。

  那监狱一边是铁门铁锁,一边是万丈深渊。

  光站在那人就感觉死了一半。

  嘉安公主像个阎王,穿着黑色斗篷,提着灯来问。

  极致骇人的气氛下,心智再坚定的人也屈服了。

  问完了,该说的都说了,签字画押了,两眼一翻,再醒来,还是在自家的床上。

  要说是做梦吧,那手上的红印子真真切切存在。

  “把这名单和口供,给太子看看吧。”皇帝说。

  女官将一叠供词递到赵元容跟前。

  赵元容拿起来,一张张翻过。

  殿内寂静无声。

  等赵元容看完,皇帝才问,“太子以为,如何处置为好?”

  “都烧了吧。”赵元容神色自若。

  “儿臣想着,他们也未必是真心想通敌,只是太后执政期间,都有各自的难处,为了保命,也是身不由己。”

  “过往之事,无需追究,这些人的名字,儿臣都记下了,来日忠君报国,也算是将功赎罪,若再犯错,一并绞杀,绝不饶恕。”

  皇帝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那就听太子的。”

  赵元容的一个决定,不知让多少人死里逃生。

  要不说没有太子不行呢。

  今日皇帝若是问的嘉安公主。

  肯定只有一个字,杀!

  至于宋太后,皇帝并未擅自决定,而是交给了内阁。

  半个月后,内阁有了决议。

  废其皇后尊位,贬为庶人,迁出皇陵。

  与之一样下场的,是死了的废帝赵绩和废太子赵玄翊。

  二人因谋逆罪,同样被贬为庶人,迁出皇陵。

  移陵那日,皇帝亲自到了皇陵。

  她让侍卫都守在外面,自己进去了。

  站在宋太后的棺材前,她说,“你最喜欢的儿子、孙子,我送他们去见你了,爹他对不起你,你杀了他,你们本就不该葬在一处,你和赵绩还有赵玄翊一起,和宋家那些人葬在一处吧。”

  “下辈子,你我再也不要投生成母女。”

  与此同时,公主府正在大摆宴席。

  曲凌和池渊做东,请了裴景明和赵元容。

  裴景明不再姓裴,他本该姓叶。

  “我叶家跟着先帝打北燕,全家驻守并州,叶家男人女人,个个都能提刀上战场,那一年,北燕与熙朝最后一场大战,叶家的大人死完了,我们这些孩子留在府中,却遭遇了劫杀,只有我活了下来,流落街头。”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陛下和我父亲相识,四处寻找我,才终于在乞丐窝里把我给找到了。”

  “其实,我对叶家没什么太大的记忆,可陛下说,他们拿命打下来的城池,被还回去了,这怎么行呢,这肯定是不行的,我才在陛下登基后,立马开始布局攻打北燕之事。”

  赵元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没有北燕了,从此只有北地十三州,娘已经下旨,把十三州给你做封地,让你率兵镇守,没了云南王,又有了一个更威风的燕王。”

  景明将酒一饮而尽。

  离开京城,自有一番天地,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对赵元容拱手,笑道,“臣当誓死效忠殿下。”

  赵元容给他敬一杯,“爱卿,北方的百姓可就交给你了。”

  众人都忍不住笑。

  “姐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云南王真的死了么?”曲凌凑近赵元容。

  赵元容在并州时,她没敢问。

  回京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直到今日,才终于问了出来。

  “死了。”

  赵元容斩钉截铁。

  “他自尽的,死在我面前。”

  在云南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元容从未详细说过。

  对着皇帝,她说,“杨韶死了,他的家眷我安置好了,云南的兵力,分散到其他的州城,另设都护府,守矿戍边。”

  皇帝并不过问细节,只说,“云南的一干事务,你写了折子,让内阁来议。”

  母女之间,再也不提杨韶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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