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剥皮人 第367章-交活人

小说:阴阳剥皮人 作者:爱吃羊肉串0 更新时间:2025-11-17 00:34:59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话音刚落,他清晰地感觉到耳边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极轻微的能量波动,像有人在你耳边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彻底消散。

  这种正面戳穿谎言带来的胜利感,让整个城市紧绷的神经暂时松弛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心理健康科的门诊量断崖式下跌,城市似乎回归了一种虚假的安宁。

  然而,残响系统的沉默,并非溃败,而是蓄力。

  第四天清晨,阳光明媚,市中心高档住宅区的一声凄厉哭嚎,划破了这层脆弱的和平假象。

  退休法官赵立德,一个以铁面无私和逻辑严谨著称的老人,此刻正跪在自家书房冰冷的地板上,老泪纵横,状若疯癫。

  他的家人被吓坏了,怎么也拉不起来。

  “我对不起你啊,小辉!”赵立德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声音嘶哑,“是爸对不起你!是爸亲手把你送进去的!”

  他的儿子赵辉,五年前因经济犯罪入狱,至今仍在服刑。

  这是赵立德一生中最痛苦的决定,也是他坚守法律正义的证明。

  但就在今天早上,他醒来时,脑子里却多出了一段他从未经历过,却真实到令人发指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里,庭审现场,他并非坐在审判长的席位上,而是作为辩护人,愤怒地冲向检察官,咆哮着揭露对方伪造证据的阴谋。

  记忆的结尾,是儿子赵辉在看守所内,因不堪受辱而自尽。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儿子手腕上那道割痕的角度,以及急救医生宣告死亡时,那双疲惫眼睛里的无奈。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情绪的起伏,都如同亲历。

  “爸!你胡说什么!小辉在监狱里好好的,上周还打了电话回来!”他的女儿惊恐地摇着他。

  赵立德猛地一怔,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女儿,脸上是极致的茫然与恐惧。

  他冲到书桌前,颤抖着翻开当年的案件卷宗副本,白纸黑字记录着他亲笔签下的判决。

  他又打通了监狱的电话,管教确认了赵辉一切正常。

  所有客观证据都在告诉他,那段记忆是假的。

  可那种眼睁睁看着儿子含冤而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锥心之痛,是如此真实,如此深刻,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撕碎。

  他分不清了,究竟是现实欺骗了他,还是记忆背叛了他。

  这并非孤例。

  同一天,全市范围内,类似的“记忆觉醒”事件如同瘟疫般爆发。

  一个温和的家庭主妇,突然“想起”自己在多年前失手杀害了与她争吵的婆婆,尽管她的婆婆此刻正在隔壁房间看电视。

  一对中年夫妻,清晰地“记起”他们从未有过的第二个孩子,在一个雨夜死于一场不存在的火灾,他们甚至能“回忆”起孩子被烧焦的玩具熊的模样。

  精神科的走廊再次人满为患,但这一次,人们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负罪感、悲痛与自我怀疑的、更深层次的崩溃。

  走廊尽头的电子公告栏上,不知是谁贴上了一张A4纸,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请确认你的记忆,是不是你的。”

  苏晚萤的意识,沉降在城市地底最深处。

  她不再仅仅是“看”和“听”,而是开始“渗透”。

  无名草的根系,那些银线般的神经网络,已经彻底侵入并适应了城市的供水系统。

  她通过操控管道中微量矿物质的离子震荡频率,以整个城市的自来水管网为传感器,绘制出了一幅巨大的、实时更新的“记忆污染热力图”。

  图上,一个个代表人类精神体的光点,正被一种深红色的“病毒”迅速侵染。

  她立刻发现了规律:这些被污染的光点,绝大多数都呈现出一种黯淡的银色边缘——那是曾经接入过“静默网络”,参与过集体冥想的人。

  他们的意识在当时被短暂地联合起来,如同打开了一扇窗。

  如今,窗户虽已关闭,但窗框的缝隙却留下了。

  残响系统正通过这些微弱的接口,进行精准的逆向渗透,如同一道道锈蚀的阀门,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注入虚假的、饱含剧毒的记忆流。

  更可怕的是,苏晚萤在分析了数十个样本后发现,这些被植入的虚假记忆,无论情节如何离奇,最终都指向一个相同的心理暗示:“你亏欠亡者,你有所隐瞒,你罪孽深重,你该赎罪。”

  这不是攻击,这是审判前的心理奠基。

  残响系统在为一场更大规模的、针对全人类的“精神审判”铺设地基。

  苏晚萤的意识迅速做出反应。

  她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仅仅提供一个“否定”的工具。

  当敌人开始为你编写人生剧本时,你必须夺回自己故事的解释权。

  她操控着栽种在那个老旧陶罐里的、新生的无名草。

  盆栽被一位社区志愿者不经意地挪到了老城区一间办公室的窗台下,紧挨着地下煤气管道的总阀门。

  无名草叶片上最核心的几条银线脉络,开始与金属管道的固有频率产生共振。

  一股极低频的次声波,沿着管道网络,被精准地释放到几个记忆污染最严重的街区。

  这种波动悄无声息,却能轻微地、持续地扰动人类前额叶皮层的特定区域——那是负责逻辑判断与纠错的脑区。

  它不会摧毁记忆,但会让人对“过于完美、过于戏剧化”的记忆片段,产生一丝本能的怀疑。

  第二天下午,那位曾被苏晚萤启发的语文教师,正在家中备课。

  他恍惚间,又“回忆”起母亲临终的场景。

  这一次,记忆变得更加丰满,母亲不再只是责备,而是在弥留之际,紧紧握着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欣慰地说道:“儿子,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教师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股来自地下的次声波,如同微小的电流,轻轻扫过他的大脑。

  他突然愣住了,脸上的感动凝固成一丝困惑。

  “不对……”他放下笔,冷汗从额角渗出,喃喃自语,“这……这不像她。我妈……我妈一辈子要强,从没对我说过一句软话,更别提‘骄傲’这种词了。她只会说,‘别给我丢人就行’……”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那段温情脉脉的临终记忆,瞬间褪去了感性的光环,暴露出一种冰冷的、刻意编排的“剧本感”。

  这不是他的记忆。这是别人塞给他的梦。

  当晚,全城十七个社区中心的电子公告栏,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屏幕上自动浮现出一行行由无数微小像素点模拟出的、仿佛炭笔写就的字迹:“如果你‘想起’死者原谅了你,或者对你表达了从未有过的温情,先问一句——他们生前,真的会这么说吗?”

  苏晚萤没有停下。

  她的意志,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木偶师,牵动着城市里那些最不起眼的线。

  她引导着一位技艺精湛的老裁缝。

  这位老人刚刚失去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在苏晚萤的“灵感”触动下,他在自家寿衣店的橱窗里,展出了一件尚未完工的蓝色寿衣,旁边用毛笔字立着一块牌子:

  “你说你夜里托梦,见我娘穿上了这件新衣裳,走得很安详。可你不知道,她生前最怕蓝色,说那是天冷结冰的颜色。我给她备的一直是黑布。你见的,究竟是她,还是那个想让你因为‘不孝’而愧疚的东西?”

  这个充满生活细节的“反向测试”,像病毒一样迅速传开。

  很快,有人在自家阳台上挂出了一串腊肉,因为他“托梦”见到的亡父一直在劝他吃,可他父亲生前因为高血压,对腊肉深恶痛绝。

  有人在深夜,故意在家中循环播放死者最讨厌的越剧。

  果然,脑海中那个温情脉脉的“魂灵”,在反复的“噪音”折磨下,终于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独属于他们和逝者之间的、最私密的点滴细节,去设置陷阱,去钓鱼,去反向测试那些“鬼话”的真伪。

  虚假记忆的传播速率,首次出现了断点式的下跌。

  人们不再被动地接受和悲伤,他们学会了“吵架”,学会了用生活的真实去对抗虚构的完美。

  深夜,市档案馆,顶层。

  一股比黑夜更浓稠的灰烟,从一扇紧闭的通风口百叶窗缝隙中缓缓渗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模糊的、半透明的手掌。

  这只手掌悬停在最新一期的借阅登记簿上方,食指缓缓下落,用一种燃烧空气的方式,在纸页的空白处,灼烧出三个焦黑的字:

  我们学。

  字迹成型,灰烟瞬间溃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登记簿上,那三个字周围的纸面已然碳化,散发着一股不祥的焦糊味。

  深埋地下的苏晚萤,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专注的信息流。

  它不再试图说服,不再愤怒,不再进行任何情感表演。

  它在记录,在分析,在迭代。

  苏晚萤的“意识”猛地一紧。

  她知道,最艰难的阶段来了。

  残响系统已经意识到,“情感绑架”和“记忆植入”这种依靠个体弱点的战术已经失效。

  它正在转向更高阶的“认知拟态”。

  而在千里之外,一座早已被废弃的军用广播站里。

  一台尘封了至少三十年、覆盖着厚厚灰尘的老式盘式录音机,电源灯毫无征兆地亮起。

  机器内部的齿轮发出了干涩的转动声,两盘巨大的磁带,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而稳定的速度,缓缓转动。

  一个低沉的、混合了千万人声的沙哑低语,从同样布满蛛网的扬声器中,幽幽地传了出来。

  “这次……我们讲个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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