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姓立生祠 三宝被供成福娃

  ——“沈家小福星,救我儿性命!”

  ——“沈家三宝,赐我老母一碗灵泉!”

  ——“求福娃发话,明年风调雨顺!”

  州府最繁华的三岔街口,原本缺了一角的老槐树下,此时乌压压跪满了人。

  他们面前,是一座连夜搭起、红绸绕梁的微型生祠——三尺高的青砖基座,供桌、香炉、功德箱一应俱全。

  最惹眼的,是神龛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奶凶娃娃”神像:圆脸、杏眼、怀里抱着一条盘成圆圈的小雪狼,狼尾巴上还系着沈记药膳坊的招幌蝴蝶结。

  “真像,连三宝的小虎牙都雕出来了。”

  沈青萝牵着闺女,站在人群最外圈,仰头望见神像,太阳穴突突直跳。

  昨夜她刚带崽崽们从太守府回来。

  旱了三个月的州府,因为三宝随手一指挖出盐井,一夜之间成了“水甜盐白”的福地。

  再往前推,瘟疫般的暑热症,被三宝的一滴“锦鲤泪”配寒泉化解;

  再往前,三宝在城门口捡到太守千金,顺手把人从拐子手里捞回,得黄金千两赈灾。

  ……

  桩桩件件,百姓口耳相传,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他们要给“沈家小福星”立生祠,把三宝当土地公供起来。

  “娘亲,他们怎么把狗狗雕得这么胖?”

  被围观的小团子本人,攥紧沈青萝的食指,踮脚往供桌上瞅,奶音里满是真诚困惑。

  她怀里的小雪狼立即“嗷呜”一声抗议,尾巴拍得啪啪响,仿佛在说:本狼王玉树临风!

  沈青萝揉了揉眉心。

  她本打算今天带三宝去验收新罐头工坊,把“行军粮”最后一批防腐剂试验做完。

  可天刚亮,太守夫人就派轿子把她们母女抬到街口,说是“民意汹涌,请沈夫人切莫推辞”。

  推辞?

  她敢打赌,再晚来一步,百姓能把三宝直接抱到神龛上坐着。

  “沈夫人,您就点个头吧!”

  须发皆白的乡老捧着三炷高香,颤颤巍巍跪到她面前,“小福星是州府的福星,也是咱们的命根子啊!”

  “使不得。”沈青萝单手托住老人手臂,暗劲一抬,硬是把人扶起。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灵泉浸润过的清冽,瞬间压下四周嘈杂。

  “三宝只是个孩子,受不起香火。大家若真感恩,就把供果、香油钱换成粮食——”

  她抬手一指,指向生祠旁那块空地,“沈记明日在此设‘福娃粥棚’,连放三日赈粥,愿州府从此无饥。”

  话音落地,人群静了静,随即爆发出更高声的欢呼。

  “沈活菩萨!”

  “小福星娘亲发话了,快回家拿锅!”

  人群呼啦啦散去,只剩几个工匠还在给生祠加盖琉璃瓦。

  三宝仰起小脸,眼睛亮得像撒了星子。

  “娘亲,我也要去分粥吗?”

  “当然。”沈青萝蹲下身,替她扶正发间的小雪绒球,“记得戴上围裙,别烫到手。”

  “嗯!”奶团子重重点头,又想起什么,踮脚凑到娘亲耳边,“那……我把狼狼也带去,它想吃肉包子。”

  沈青萝失笑。

  她忽然有点理解,为何百姓会把一个三岁半的小丫头奉若神明。

  这双眼,太干净;这声娘亲,太甜。

  她穿进书里,本想保命养崽虐渣,却阴差阳错,让这束光点亮了整座城。

  ——而光,理应被守护,而非被神化。

  她牵起闺女,转身往马车走。

  车轮刚动,暗处一道黑影悄然跟上。

  是萧执留下的暗卫十一,低声禀报:“夫人,柳姨娘的余孽混在工匠里,想往神像底座塞‘魇胜木’。”

  魇胜木,阴毒巫蛊,被钉者轻则梦魇,重则神昏。

  沈青萝眸色一冷,灵泉在指尖凝成寒雾。

  “别打草惊蛇,让二宝改一改图纸,把神龛底座做成机关盒——”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谁伸手,谁被夹。”

  十一忍笑领命。

  ……

  当夜,沈记罐头工坊灯火通明。

  二宝抱着小木匣,蹲在院子的灯影里,把最后一片铜齿轮推入卡槽。

  “咔哒。”

  机关盒成型,盒盖背面弹出两排锯齿,闪着幽蓝寒光。

  “敢害我妹妹,夹断他手指都算轻的。”

  少年抿唇,一脸人畜无害,把盒子重新包好,交给十一。

  大宝则伏案批注《屯田法》草案,抬头问:“娘亲,明日粥棚,我能否把新熬的‘健胃羹’也带去?让百姓先试味,回头好推军粮。”

  “准。”沈青萝递给他一册成本账,“记得把三宝的Q版头像印在碗底,免费广告。”

  三宝正趴在狼王肚皮上,掰着爪子数米粒。

  “一缸、两缸、三缸……”

  她要把自己的“小金库”——太守赏的十贯铜钱,全部换成糖葫芦,分给来喝粥的小朋友。

  烛火微晃,夜风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稳稳的工笔画。

  沈青萝靠在门边,忽然觉得,所谓“暴富养崽”,从来不是她一个人拼命挣钱,而是这一家子,把光拢在一起,照亮了别人,也照亮了自己。

  ……

  次日五更,天尚未亮。

  三岔街口已排起长龙。

  两口大铁锅热气蒸腾,锅盖一掀,米香混着灵泉的甘冽,顺着晨风飘出半座城。

  “福娃粥棚”四字红绸,被朝阳映得发亮。

  三宝穿着沈青萝连夜缝的小围裙,帽檐上两只狼耳抖啊抖。

  她踮脚,把第一勺粥递给昨夜那位白发乡老。

  “爷爷,喝了我的粥,要长命百岁哦。”

  老人双手颤抖,热泪砸进粥碗。

  “诶!长命百岁,守着咱们小福星,看州府越来越好!”

  狼王绕着她脚边打转,尾巴高翘,像一面白色旌旗。

  沈青萝站在棚外,目光掠过一张张虔诚又欢喜的脸,心底某处悄悄松了绑。

  生祠终会落成,香火终会绵延。

  但比神像更鲜活的,是此刻热粥入口的温度,是三宝踮脚递勺的认真侧脸,是百姓由衷喊出的那声“沈家小福星”。

  她垂眸,轻轻笑了。

  ——愿天下无饥,愿吾家无灾。

  ——若这祠能保三宝一世平安,那便让他们去建;

  ——若这香火能化作她手里的筹码,去换更多粮仓、更多学堂,那她便接得住。

  阳光越升越高,把生祠前的功德箱照得金光闪闪。

  箱内,第一枚铜板“叮”一声落下,滚到三宝脚边。

  奶团子弯腰捡起,举到头顶,朝娘亲晃了晃,笑得比朝阳还亮。

  “娘亲!第一笔香油钱!可以买糖葫芦吗?”

  沈青萝张开手臂,把小小的福星抱了个满怀。

  “买,给你买两条。一条现在吃,一条——”

  她贴在她耳边,声音低而温柔,“留给今晚,庆祝我们三宝,正式成为州府的团宠小老板。”

  粥香四溢,狼尾轻摇。

  百姓的歌声顺着长街飘远:“沈家小福娃,一滴泪救万家;沈家活菩萨,一双手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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