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中铭,曾秀珠吓了一大跳。

  以为是眼花了。

  再一看,确实是五年前她用一包兽药,给药倒的那个倒霉排长。

  妈呀,这男人咋跑他们村里来了?

  心虚的曾秀珠吓得肩上的担子一滑。

  两桶大粪顷刻间倒在田地里。

  又臭又脏的大粪溅起来,溅了曾秀珠一身,也溅了谢中铭满裤脚都是。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曾秀珠是心里有鬼,顾不了溅了满身的大粪。

  而谢中铭,是满心的疑惑,追着曾秀珠焦急道,“妈,胖丫呢?我听刘婶说她死了,胖丫怎么可能会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曾秀珠哪还敢再说谎。

  加上谢中铭一身骇人的气势,把她吓得不轻。

  她突然变得结结巴巴的,“胖丫,她,她……胖丫她确实是死了。”

  “可是昨天村长不是还给部队发电报,说是胖丫偷了乡亲家,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的八百块钱,要被送治安大队吗?”

  “……”曾秀珠这可答不上来。

  这五年的时间,她收买了村长,借着胖丫之名,不知道骗了谢中铭多少钱。

  谢中铭从最开始的,一个月寄回38块钱,到后来的100块钱工资,全都进了她的腰包。

  而且经常以胖丫惹是生非为由,让谢中铭赔各种各样的钱。

  这回骗谢中铭说胖丫偷了乡亲八百块钱,去省城百货大楼花光了,是因为曾秀珠的儿子要娶媳妇了。

  所以谢中铭又成了他们的摇钱树。

  哪曾想,这个谢中铭五年不来茶店村,偏偏在儿子要娶亲之前来茶店村。

  曾秀珠手心里全是汗,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妈,胖丫到底什么时候出事的?又是怎么出事的?”

  “就是这几天,她,她,她偷了乡亲的钱,掉河里淹,淹死了。”

  谢中铭不相信胖丫就这么死了。

  而且这丈母娘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前后自相矛盾。

  额头冒出的汗不知道是因为干农活,还是心虚。

  他犀利敏锐的眼神,盯着曾秀珠。

  以他的洞察力,第一眼就觉得她在说谎。

  “妈,我问你,胖丫真的偷了乡亲的钱。”

  “对啊,偷了乡亲八百块钱,怕挨打,就掉河里淹死了。”

  “真的淹死了?”

  “当,当然啊,我骗你干什么?”

  “丧事办了吗,下葬了吗?”

  “下葬了。”

  为了掩饰心虚,这回曾秀珠答得非常肯定。

  谢中铭听着,却是破绽百出。

  “胖丫掉河里淹死了,为什么不发电报告诉我?”

  “下葬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被连着追问,曾秀珠手心里的汗,更是密密麻麻。

  谢中铭觉得十分有问题,冷声警告:

  “胖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清楚,我就自己去查。”

  “等我查清楚了,这里面要是有什么猫腻,你们可没那么容易逃脱干系。”

  眼见着曾秀珠心虚成这样。

  越是不让他知道真相。

  这真相里越是有猫腻。

  这一唬,曾秀珠哪还敢编得太离谱。

  她看着谢中铭这高大的身影,冷硬的眉骨带着阵阵寒意。

  连周遭的空气也结了一层寒冰似的。

  但她还是没说实话,“中铭啊,胖丫真的死了,死在外面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她就一直没有回来。”

  分明就是在撒谎。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接下来,谢中铭住在刘婶家。

  花了两个半天的时间,去了乡镇的派出所。

  他没有查到胖丫的死亡登记和户口注销登记。

  又走访了左右的乡亲。

  这才知道,原来他和胖丫领结婚证没多久,曾秀珠便将胖丫赶了出去。

  有人在附近的村子里见过胖丫。

  后来就没见过了。

  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查到这些消息的谢中铭,内心很是自责。

  五年时间,他没来过茶店村,更是因为不喜欢胖丫,一直没有想过要把胖丫接去部队随军。他以为,只要往茶店村给胖丫汇款,就算是尽到责任了。

  所以这五年哪怕就是有探亲假,他也一次没有来过茶店村。

  否则胖丫出事,他也不可能现在才知道。

  他重新回到胖丫娘家。

  前一秒,曾秀珠和胖丫的哥哥刘大柱,正在商量着该怎么办。

  “妈,胖丫那当兵的丈夫,会不会把这些年寄给胖丫的钱要回去?”

  “要也没有,都花光了。哪还有钱还给他,他要是要,我就倒地上哭。”

  “可是胖丫始终是被我们赶出去的。”

  “只是赶出去而已,又没杀人放火,不犯法的,放心。”

  下一秒,谢中铭迈过门槛,走进堂屋。

  这一家子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那双眸子,像是淬了冰的钢刀一样,带着雷霆之势的怒意。

  “你确实没杀人放火。但是你把胖丫赶出去,胖丫生死不明,这是破坏军婚。”

  “破坏军婚是犯法的,我追究下去,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曾秀珠就是再没文化,听到破坏军婚几个字,还是懂的。

  这几个字带着震慑力,让曾秀珠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走到谢中铭面前,“女婿啊,那胖丫实在是太好吃懒做了,天天啥活也不干,只知道吃,吃了睡,睡了吃,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胖成两百多斤,我这个当妈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把她赶出去的。”

  谢中铭哼声,“当妈的可以教育子女,但是你把胖丫赶出去,几年时间她下落不明,你不告诉我,还联合村长一起坑我钱财,这是敲诈欺骗军人钱财,你和你儿子还有那村长,是要吃牢改饭的。”

  牢改饭三个字的震慑力,让曾秀珠腿都快软了。

  旁边的刘大柱,也一个劲地求情。

  谢中铭坚持让曾秀珠还钱。

  这五年,他头两年每月寄38块钱回来,后三年每月寄100块钱回来。

  加上被骗的钱。

  总额高达六千多块钱了。

  曾秀珠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说是日子过得苦,那钱早用来买粮和看病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眼见着这些年的钱,应该已经被他们母子花光了,知道追不回来,谢中铭也无可奈何。

  再说,就算要追究下去,也是之后的事。

  眼下,不是收拾这恶毒两母子的时候。

  他应该尽快找到胖丫的下落。

  他去乡镇派出所做了人口失踪登记,报了案,希望能够早日找到胖丫。

  又想着回到部队,动用他和父亲在军中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胖丫的下落。

  当天,他便买了回锦城的火车票。

  返回大院的时候,谢中铭刚好遇到江北杨他娘——张红梅。

  “梅姨!”

  “这不是中铭吗?我家北杨不是说,你去茶店村看你媳妇去了吗?中铭,你咋不把你媳妇带回来?”

  张红梅是个嗓门比较大,性格比较豪爽的妇女,她说话时,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以至于一大早出门的乔星月,大老远便听见了。

  那个大婶说啥?

  谢同志的媳妇是茶店村的,咋就这么巧,还能跟胖丫一个村?

  乔星月拎着用麻绳捆着的两斤半五花肉,还有一些装在网兜里鸡蛋、白菜、土豆,走向谢中铭和江北杨他娘。

  锦城的三月清晨,雾气未散。

  加上昨晚下了雨,地面湿洼洼的,空气也冷飕飕的。

  比这空气更冷的,是谢中铭的脸色,每次别人问起胖丫的事情,他都刻意回避,“我媳妇不方便来大院。梅姨,我先回去了。”

  “好,我也去买菜了。”张红梅尴尬地点点头。

  想到儿子江北杨提醒过她,不要老是打听谢中铭媳妇的事情,这是谢中铭最不喜欢和别人聊起的话题,张红梅便没有再继续打听,只觉得刚刚自己不该多这一嘴。

  水泥地面坑坑洼洼的,穿着布鞋的乔星月,绕过水坑,走到张红梅面前时,已见谢中铭走远了十几米。

  这锦城是个巨大的盆地,春秋冬三季早晚都会起雾,雾气久久不散。

  灰蒙蒙的雾霭中,谢中铭那道背影格外清晰。

  他每走一步,肩背都挺拔如扎了根的青松,只是很快就瞧不见他的背影了。

  乔星月见张红梅走得匆忙,忙跟她打了招呼,“梅姨,早啊。”

  “这是……”张红梅停下来,打量着她,“谢师长家的保姆?”

  这闺女长得一点也不像寡妇呀,白白净净又高又瘦的,倒像是个水灵灵的大学生。

  “梅姨,我是谢师长家新来的保姆乔星月。刚刚我好像听谢同志说,他刚从茶店村回来?”

  “你不知道他去茶店村了?”梅姨不仅嗓门大,还是个爱热闹,喜欢跟别人聊天的热情婶子,“他啊,是去茶店村看他媳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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