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月这才听清。

  原来谢同志的媳妇真的是茶店村的!

  真是好巧啊!

  见她不说话,梅姨保持着大嗓门,又问:

  “小乔同志,你不知道中铭的媳妇是茶店村的呀?”

  乔星月拎着手中一网兜的蔬菜鸡蛋,还有用麻绳捆着的两斤半五花肉,淡淡地笑了笑:

  “梅姨,我也是刚刚到谢师长家里干活,不方便打听这些事情。”

  “刚刚只是听到茶店村这个地名有点耳熟,就随口问了问,也没啥别的意思。”

  前两日,她问起谢同志的媳妇为啥不跟着他来部队随军。

  也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不料,却引起了谢同志的怀疑。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怀疑她什么。

  到现在她仍然担心工作不保,这份工作对她和安安宁宁来说太重要了,只有保住工作拿到钱,才能给宁宁治病。

  看来,以后说什么话,她都得小心谨慎一些才行。

  于是,她不准备再继续打听下去,笑着和张红梅打了声招呼,“梅姨,我再去打点酱油。”

  “刚好,我也要去打酱油,我们顺路一起去吧。”

  张红梅跟在乔星月身边,顺口问了一句,“小乔同志,你也知道茶店村?”

  乔星月边走边答,“以前在那里呆过一小段时间。”

  但是她不喜欢茶店村。

  那个地方穷山恶水,净出刁民。

  她还顶着胖丫的身份时,在茶店村短暂地呆过两个月。

  因为当时自己胖成两百多斤的样子,全村人各种笑话嘲讽挖苦她,就连胖丫的亲妈曾秀珠和亲哥刘大柱也不待见她。他们对她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村子里还有很多小孩子拿石头砸她,一边砸,一边喊她丑八怪、肥婆、说她比怀了崽的老母猪更胖更丑…

  幸好现在的她已经摆脱了胖丫的身份,以后都不会再回茶店村了,也不会认和原主的亲妈和亲哥相认。

  茶店村的事情,她也不愿意过多提起。

  见她不说话了,走在身边的张红梅却继续聊个不停。

  “小乔同志,你说奇不奇怪,这中铭和他媳妇都结婚好多年了,却一次也没见他媳妇来过部队。”

  “但是我听谢家老太太说,谢中铭的媳妇长得跟仙女儿一样漂亮,人还特别能干。”

  谢家老太太就是半身瘫痪的陈素英。

  当年谢中铭和胖丫结婚后,谢江和黄桂兰不想让老太太操心老四的事情,便没告诉老太太胖丫家是如何算计老四的,并且谎称老四娶的媳妇漂亮得跟仙女儿似的,人还特别能干。

  那个时候的老太太还没有瘫痪,经常走东串西,跟别人聊起家常时,最骄傲的便是自己的四孙儿媳妇长得又漂亮又能干。这么一来二去,大院的人都知道谢中铭娶了个漂亮又能干的媳妇。

  但张红梅的儿子江北杨除外。

  因为当年江北杨和谢中铭是一起到茶店村执行的任务。

  谢中铭媳妇的事情,江北杨一直不允许张红梅多打听。

  越是不允许,张红梅心里越是跟猫抓的一样难受。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军区服务社。

  张红梅把酱油瓶递出去,要了一斤酱油后,压低了声音,小声对乔星月说:

  “小乔同志,你说奇不奇怪?既然中铭娶了个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咋就一直不让她到部队来随军呢?”

  这个问题,乔星月也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不准备多打听,“梅姨,我也不太清楚呢。”

  两人一前一后,接过打好的酱油,一起走出军区服务社。

  张红梅继续打听:

  “小乔同志,你真不知道中铭媳妇的事情呀?”

  “你要是知道,你跟梅姨说说,梅姨保证不外传。”

  说话间,张红梅停下来,比了一个指天起誓的手势。

  随即,好奇地问:

  “是不是中铭和他媳妇的感情不太好?”

  乔星月细眉微蹙。

  这大院的人,还真是爱八卦。

  但她可不想牵扯其中。

  她干脆利落道,“梅姨,我真不知道。”

  随即,她把酱油瓶腾到拎五花肉的左手,又道:“梅姨,我在谢家只想多干点活,把每一件事情都干好,不该我问的事情我一句也不会多问。所以,以后您要是想打听这些事情,您直接问兰姨吧。”

  “我还要赶着回去照顾奶奶,梅姨,我就先走了。”

  她做事利索,走路也利索。

  高挑单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拎着手中用麻绳捆着的五花肉,还有网兜里的土豆白菜鸡蛋以及一瓶酱油,乔星月穿梭在大院的巷子里。

  三月正是春回大地的时节。

  大院里种满的月季花开出了花骨朵儿,旁边的泡桐树也开出了紫花。

  空气里全是清新的花香味。

  比起她在山唐村,到处都是鸡屎牛粪味的气息,好闻太多了。

  红砖墙上刷着白漆,写着一句又一句的标语: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

  每一句标语都鼓舞人心,这里的条件比乡下好太多。

  安安宁宁也特别喜欢生活在这里。

  她一定要在留在家属院,留在谢家好好干,争取成为谢家的长期保姆,于是脚下生风似地,很快便回到了谢家的二层小楼院前。

  这院子前种了些花草,还种了些蔬菜。

  乔星月顺手去扯了几根又肥又胖的蒜苗,准备今天做蒜苗回锅肉。

  堂屋里。

  黄桂兰听到谢中铭带回来的消息,一脸愁眉不展,“老四,胖丫真的失踪了?”

  谢中铭眉眼未动,眸子里却有一股愁容,“嗯。”

  黄桂兰停下手上的针线活,把补了一半的谢中铭的军绿色衬衣,放到膝盖上,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这可咋整,人都失踪了,你还咋和胖丫离婚?”

  离婚这件事情,谢中铭一直没下定决心。

  以前误会胖丫在茶店村偷鸡摸狗惹是生非,所以每次江北杨和父母劝他离婚时,他也考虑过打离婚报告。

  但是既然那些事情都不是胖丫做的,全是胖丫妈和胖丫大哥扣在胖丫身上的罪名,他便没有理由再主动提离婚。

  “妈,眼下找到胖丫才是关键。”

  胖丫失踪的线索,断在茶店村了。

  不过他已经报了案,等公安那边有消息,会到部队通知他的。

  “老四,要是能找到胖丫,你还是跟她把婚离了吧。我宁愿你多赔胖丫一些钱,也不愿你的婚姻如此不顺。那胖丫妈和胖丫哥净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胖丫也好不到哪里去。”

  “妈,这件事情……”谢中铭听到堂屋外传来的脚步声,说话声不由被打断。

  抬头一望,是买菜回来的乔星月。

  乔星月只隐隐约约,听到这两母子在堂屋里说话。

  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清。

  见谢同志突然中断,他定是和兰姨聊着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于是她很识趣地跟两人打了招呼,去厨房搁下肉菜,便端着搪瓷盆打了一盆热水,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关于他们聊了些什么,她一句也不多打听。

  黄桂兰见乔星月到了奶奶屋里,很快关上了门。

  她十分满意道:

  “这小乔同志不仅干活利索,还很有眼力见。”

  这才来谢家没几天,她已经很想把乔星月长期留下来了。

  谢中铭压低了声音说,“妈,奶奶不能受刺激,胖丫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

  黄桂兰继续拿起针线活,“放心,妈知道。”

  谢中铭走到奶奶的屋门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刷着红漆的门板上,轻轻敲了敲。

  来开门的人,是满脸笑容的安安。

  她昂起小脑袋来,望着谢中铭挺拔伟岸的身影,声音欢快得像是风铃:

  “中铭叔叔!”

  “嗯。”

  谢中铭瞧见乔星月拧了把热毛巾,给奶奶洗了把脸。

  他从军绿色的裤袋里掏出两个玩具来,递给安安和宁宁。

  那是两只绿皮红眼的发条青蛙。

  安安宁宁曾经在山唐村的供俏社,见过这种玩具。

  但是一只发条青蛙要卖两毛钱,妈妈没舍得给她们买,也没钱给她们买,她们也懂事从来不吵着买,可是却想了很久了。

  “叔叔去昆城的时候,给你们带回来的玩具,给!”

  两个娃眼睛放光地接过来,齐刷刷道:“哇!发条青蛙!谢谢中铭叔叔。”

  拿到玩具,两个娃蹲在地上玩了起来。

  床上的老太太陈素英,看着风尘仆仆的谢中铭,嘴巴不太利索地问道:

  “老四,你咋,咋不把你,你媳妇接到大,大院来?”

  谢中铭一直没让老太太知道他和胖丫结婚的真相。

  老太太还一直以为,他媳妇是昆城军区的文职干部,并且长得又高又瘦又漂亮,人还特别能干。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胖丫这回事,连胖丫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知道自己的孙子娶了个能干漂亮的媳妇,老太太早就盼着这小两口能住在一起,好早点给她生个曾孙。

  最好还能生个像安安宁宁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娃娃。

  因为谢家从谢江这一代就全是男娃,没一个女娃娃。

  这次老四说是去茶店村探亲,却没把孙媳妇带回来,老太太又有些失落。

  谢中铭发现,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

  可在奶奶面前,他又无可奈何,只能撒谎。

  于是,又说,“奶奶,你孙媳妇在昆城军区也是身兼要职,很难走开,否则我早就带她回来孝敬您了。”

  乔星月安安静静地给奶奶做着按摩。

  没有刻意去听他们聊了什么,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听才弄明白,谢团长和他媳妇长期分居两地的真正原因。

  原来谢同志的媳妇也是个身兼要职的军人。

  不过,她也不多问,她保持着沉默,认真安静地揉捏着奶奶僵硬无知觉的左臂。

  谢中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握着奶奶的手臂,手掌落在奶奶僵硬的肩颈处,一寸一寸地揉捏着。

  “奶奶,力道合适吗?”

  这声音透着股爽利劲儿,半点不拖泥带水,又藏着待人的细致温柔。

  每捏一下,她额前的碎发便跟着轻轻飘扬。

  那柔顺的碎发,扫过她精致的脸蛋,又扫过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那认真干活的模样,惹眼到不行。

  只是从他进门起,她便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向他打听什么。

  谢中铭刻意的,多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他目光如鹰隼——这女同志,今天对他的事情,是不感兴趣了?

  乔星月也是个知道分寸的,前两天她多问了一句就引起了谢同志的怀疑。

  今天她便埋头苦干,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讲,连眼神也没和谢同志接触在一起。

  不过埋头苦干的同时,她总觉得谢同志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眼神,却总觉得这目光沉得像块石头。

  压得她心脏猛地一紧,却半点不忘手下给老太太揉捏的力道。

  按到奶奶的某处穴位时,她的力道由轻到重,“奶奶,您这里可能会疼,因为这里很堵。不过疼是好事,多按几次,再配合针灸,慢慢的就能疏通。奶奶,您忍着点啊。”

  谢中铭站在原地没动。

  眼神里的那股审视劲慢慢放松,“乔同志,看来你十分精通中医。”

  乔星月保持着手下的动作,“略懂而已,谈不上精通。”

  “哦!”谢中铭眼皮未动,淡淡地问,“不知道乔同志师承何处?”

  这个问题,让乔星月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这细微的反应,也被谢中铭尽收眼底,却见她无比干脆从容。

  “没正经拜过师,不过我们家族都是学医的。”

  “五几年的时候,我爸妈带着刚出生不久的我下了乡,就一直没有返城的机会。”

  “所以我在乡下长大,不过我是跟着我爸妈学了很多医术知识,但是我爸妈已经去世了。”

  乔星月有两个猜测,这谢同志要么怀疑她想勾引他,要么怀疑她是特务分子,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会丢工作。

  希望这样解释,能打消他的疑虑,别让她丢了这份难成可贵的工作。

  她要是跟谢同志说,她以前那个没读过书的胖丫身份,别说谢同志,换作任何人,都会怀疑她。

  哪有没读过书的乡下女人,不仅精通医术,还会英文的?

  “调理奶奶身体这件事情,就辛苦乔同志了。”

  “我尽量。”她没把话说得太满,是不想太高调。

  说完,谢中铭和奶奶打了声招呼,便去部队了。

  等他走后,奶奶和乔星月说了很多话,说她这个孙子为人谨慎,但刚刚一番询问没别的意思,要乔星月不要多想。

  她还说:“星月啊,我那个孙媳妇,也是跟你一样又高又瘦又漂亮,还特别能干,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结婚五年了还没生个娃。”

  说起自己的孙媳妇,老太太一脸骄傲,说话也突然利索了不少。

  看来平日里,老太太没少在人前夸她的孙媳妇。

  乔星月心想,谢同志年纪轻轻就是团长,人又长得帅气英俊,娶的媳妇肯定漂亮又能干,不可能差了。

  她正准备附和老太太时,外面的黄桂兰忽然一声惊叫,“宁宁,你这是怎么了,宁宁,宁宁?”

  “怎么了这是?”乔星月也赶紧从老太太的屋里,冲了出去。

  堂屋里的景象,让乔星月顿时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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