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辘辘,驶过巍峨的城门,正式进入了这座传说中的帝都——东京汴梁。

  纵然金海灵魂来自现代,见识过摩天大楼与车水马龙,但穿越车窗看到汴梁城的景象时,心中仍不免受到巨大的震撼。苏清音(此刻仍是男装打扮的金蝉)虽自幼见识过苏州的繁华,此刻亦为帝都的气象所夺。

  但见街道宽阔如砥,可供数辆马车并行。两旁屋舍鳞次栉比,飞檐斗拱,商铺旗幡招展,一眼望不到头。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服饰各异,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车马声、说唱声……交织成一曲充满蓬勃生机的帝都交响。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香料、脂粉以及人间烟火混合的复杂气息。河道穿梭于街市之间,拱桥如虹,舟船往来,更添水城韵致。真个是“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繁华盛景,言语难以形容其二。

  “不愧是天下枢机,万国咸通之地。”金蝉轻声感叹,目光扫过街景,眼中除了欣赏,更多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斗志。这里,将是她和金海实现宏图的关键战场。

  金海亦是心潮起伏。这座城市的繁华远超他的想象,但同时也意味着更激烈的竞争、更复杂的局势、以及潜藏在繁华下的无数暗流。他握了握拳,感受到怀中那枚温热的玉牌,心中稍定。

  根据事先安排,车队并未前往喧嚣的市中心,而是转向相对清净一些的城南区域,最终停在了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高大酒楼前。这醉仙楼高三层,雕梁画栋,气派不凡,乃是武氏商号五粮液酒在东京汴梁最早也是最大的经销商。

  听闻金海一行人抵达,醉仙楼的李大掌柜早已亲自在门前迎候。李掌柜年约四旬,身材微胖,面团团带着富态,一双眼睛却精明外露,未语先带三分笑,是典型的京城生意人模样。

  “武东家!哎呀呀,可把您给盼来了!”李掌柜热情地拱手上前,然而当他看清从马车上下来的金海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惊愕与茫然,“您……您真是金东家?武大官人?”

  也难怪他如此反应。他印象中的“武东家”,还是那个身材矮小、形容有些丑陋的“武大郎”,虽然后来听闻其身形有所变化,但亲眼见到眼前这个身材挺拔、面容虽非绝顶英俊却气宇轩昂的男子,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金海早已习惯这种反应,微微一笑,拱手还礼:“李掌柜,别来无恙?正是武直。些许变化,不足挂齿。”

  李掌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拍着自己的额头,讪笑道:“哎呀,瞧我这眼力!失礼失礼!早就听闻东家……呃,风采更胜往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真是脱胎换骨啊!”他搜肠刮肚,才想出“脱胎换骨”这个词,心中却依旧啧啧称奇。

  寒暄过后,金海侧身引荐身旁的金蝉:“李掌柜,这位是我武氏商号新聘的总掌柜,金蝉先生。日后商号一应事务,主要由金蝉先生决断。”

  李掌柜早已注意到这位气质清雅、卓尔不群的年轻“公子”,此刻连忙上前见礼:“金总掌柜!久仰久仰!早就听闻东家请了一位年轻才俊执掌大局,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龙凤,不同凡响!”他话语客气,但眼神深处,还是掠过一丝对金蝉如此年轻的疑虑。商号总掌柜,位高权重,这金蝉先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能担得起这副重担吗?

  金蝉从容回礼,态度不卑不亢:“李掌柜过誉了。晚辈初来乍到,日后还需李掌柜这般的前辈多多指点帮衬。”她声音清越,举止得体,瞬间让李掌柜收起了几分小觑之心。

  众人被迎入醉仙楼后院一间雅致安静的花厅奉茶。落座之后,不及多谈风土人情,金蝉便直接切入正题。她命随行伙计小心翼翼地抬上一个特制的木箱。

  当木箱打开,露出里面以柔软锦缎衬垫的青花瓷酒瓶和酒坛时,李掌柜的眼睛瞬间直了。

  “这……这是……”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二斤装的酒瓶,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光滑如玉的釉面,感受着青花缠枝莲纹的细腻触感,眼中充满了惊叹与痴迷,“美!太美了!这瓷器……这青花……怕是宫内御用的也不过如此吧?武东家,金总掌柜,这、这新款的五粮玉液,太漂亮啦,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让人有种不敢轻易饮用。”

  金海与金蝉相视一笑。金蝉开口道:“李掌柜好眼力。此乃特意从景德镇御鑫官窑,为我们新品‘五粮玉酒’量身定制的专属酒器。从此,我们的酒,便以此等面目问世。”

  “五粮玉酒?”李掌柜重复着这个名字,目光依旧流连在精美的瓷器上,“好名字!配得上这美器!有此等包装,这酒的身份立刻就不一样了!”他是资深商人,立刻意识到了这青花瓷瓶带来的巨大附加值。

  他恋恋不舍地放下酒瓶,兴奋地搓着手道:“有此美器,再加上我们五粮液本就过硬的酒质,在京城推出,定然能引起轰动!那些王公贵族、文人墨客,最好此等风雅之物!销量定然可观!”他略一沉吟,估算道:“不过……以此等器物的成本,酒价定然不菲。依老夫看,价格恐怕要比之前的五粮液翻上几番。如此一来,购买人群可能会有所减少,但利润应当依旧丰厚。初步预估,销量能达到以往五粮液在京城销量的五成左右,应该问题不大。”

  在他看来,能达到五成,已经是非常乐观的估计了。毕竟价格门槛提高太多。

  然而,金蝉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李掌柜,您预估得还是太保守了。”

  “哦?”李掌柜一愣,“总掌柜的意思是?”

  “不是五成,”金蝉伸出三根手指,清晰地说道,“我要的,是在目前京城五粮液总销量的基础上,再翻三倍!而且,是这新款‘五粮玉酒’的销量!”

  “什么?三……三倍?!”李掌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上的肥肉都抖了抖,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金总掌柜,您……您莫不是在跟老夫说笑吧?这怎么可能!价格飙升,销量反而要翻三倍?这……这京城虽大,豪客虽多,但也非遍地黄金啊!如此天价酒,能维持住五成销量已属不易,翻三倍?绝无可能!”

  他只觉得这位年轻的总掌柜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对京城市场一无所知。

  金蝉面对李掌柜的激烈反应,依旧神色不变,只是微微一笑,抛出了真正的意图:“若单靠寻常售卖,自然难如登天。但若……我们此次带来的‘五粮玉酒’,能在半月后的‘天下琼浆会’上,夺得头名,成为‘天下第一酒’,并被钦定为贡品御酒呢?”

  “夺……夺魁?天下第一酒?贡品?”李掌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震惊混杂着难以置信,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神色。他连连摆手,声音都压低了许多,仿佛怕被什么人听去:“金总掌柜!慎言!慎言啊!这话可万万不能乱说!”

  他紧张地看了看花厅门口,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凑近些,苦着脸低声道:“两位东家,您二位初来京城,有所不知啊!这‘天下琼浆会’,名义上是为宫中选酒,看似公平,实则……实则里面的水,深得很呐!”

  他叹了口气,开始倒苦水,也像是在提醒这两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者”:“不瞒二位,早年咱们的五粮液刚有名气时,老夫也动过这宫廷的心思,也托过不少关系,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将酒送进去了一些。可结果呢?没过几天,原封不动地全给退回来了!连宫门都没真正进去!”

  他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后来才知道,这宫廷用酒,早就被两家给牢牢把持了!那关系,硬得很!根本就是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别说咱们了,之前也有不信邪的,背景也算硬实,托关系把酒送进去了,结果呢?酒不仅被退回,连那家酒坊没过多久都被人给砸了,东家至今不知所踪,好好一个酒坊就这么彻底倒闭了!”

  李掌柜指着自己的鼻子,后怕道:“老夫当年也是仗着几分老关系,对方还算给点面子,只是警告了一番,才免了那砸店之祸。但对方也明说了,绝不许有下次!所以这贡酒的念头,老夫是早就绝了!”

  他看着金海和金蝉,语重心长地道:“二位,这次参加‘天下琼浆会’的,有名有号的酒坊有二十家。可明眼人都知道,大多数都是被拉去‘陪绑’的,走个过场,烘托个气氛罢了!最后能入围三甲的,九成九还是那两家!剩下的,不过是争个第三的名头。即使夺得第三名,听起来好听,但实际上,真正能进入宫廷的份额,连一成都没有!那不过是给别人看的幌子!”

  李掌柜的这番话,如同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将初至汴梁、踌躇满志的金海,浇了个透心凉。他虽然预料到竞争激烈,却没想到这所谓的“天下琼浆会”,内里竟是如此黑暗,早已被两大势力垄断把持!

  金海的眉头紧紧锁起,他穿越而来,深知权力与垄断的可怕。若真如李掌柜所言,那他们此行,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希望渺茫?

  花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然而,金蝉在最初的微微吃惊之后,眼中却并未露出绝望之色,反而闪过一丝更加坚定的光芒。她轻轻放下茶杯,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掌柜,多谢您坦言相告。”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争!不仅要争,还要争那第一名!这潭水既然已经浑了,那我们不妨,就把它搅得更浑一些!”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经穿透了眼前的困境,看到了更远处的破局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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