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兴博没坐,只站在炭盆边,开口的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你怎么搞的?当初让你盯着时念,别让她折腾出动静。”

  “你倒好,让她把版权协会办得风生水起,还让礼部下了禁令。”

  “楚倾玄,你若是无用……本官能让你回盛京,也能让你……”

  楚倾玄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腰弯得几乎贴到膝盖,头垂得低低的:

  “是属下无能!还请大人息怒。”

  “可……时念太能忍了,之前抄她的戏、抢她的客,她都憋着不吭声,等新场地一落成,立马就找礼部递了状纸……”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文彦在一旁打断他:

  “贵人说了,时念和怡红院越来越扎眼,若是不能把她的气焰压下去,以后你们在盛京的差事就更难办了!”

  楚倾玄的眉心拧成了疙瘩,心里一阵发苦。

  这两位哪是来帮他的,分明是来逼他往死路上走。

  如今怡红院有礼部的版权令撑腰,百姓又认蓝星的词曲,大满园连抄戏都没了门路。

  更别提怡红院二钱银子的票价,他们光是木料、伙计工钱的成本都压不住,根本没法比。

  可他没有别的选择,若是得罪了太子跟前的人,大满园不仅赚不到银子,恐怕连盛京的门都进不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死死攥紧袖摆,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两位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想办法。”

  “时念不是想把怡红院办成什么文化聚集地吗?不是想让百姓都来捧她的场吗?那咱们就……”

  他往前凑了两步,压低声音,把心里刚冒出来的念头贴着两人耳边说。

  付兴博听着,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轻轻拍了拍楚倾玄的肩:

  “这主意可行,只要把水搅浑,时念就算有礼部撑腰,也难挽人心。”

  林文彦也跟着点头,眼底露出算计的光。

  炭盆里的炭火“噼啪”响了一声,溅起一点火星,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很快就灭了。

  密室里的几人还在低声交谈,阴影笼罩在他们脸上。

  像一张浸了毒的网,悄无声息地朝着城西新怡红院的方向,慢慢撒了过去。

  腊月初七的盛京,雪落了半宿,到傍晚才歇。

  街面上铺着一层薄雪,被檐角漏下的灯影染得暖融融的。

  连马车碾过雪地的“咯吱”声,都透着几分年关将近的软和。

  时念坐在马车上,指尖搭着车帘,看着窗外掠过的红灯笼。

  家家户户都开始挂灯笼了,连街角的杂货铺都贴了“福”字。

  唯独叶府的方向亮得格外扎眼。

  街口的老槐树都缠上了红绸,连树干上的雪都被红绸映得泛了粉。

  “念姐,叶府到了。”

  车夫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

  时念收回目光,拢了拢身上的墨绿貂裘。

  这是李贤之前让人送来的,说是永安侯府库房里闲置的旧物。

  可那光亮的毛色,还混着点腥味,分明是刚制成不久的东西。

  她本想推辞,却架不住李睿直接让人丢在了案几上。

  无奈之下,她只好收下了。

  她推开车门,脚刚沾地,守在叶府门口的管家就快步迎了上来。

  他脸上堆着客气的笑:“时老板一路辛苦,外面冷,您先暖暖手。”

  “我家老爷已经在正厅候着了,小人这就带您过去。”

  “有劳。”

  时念接过暖炉,指尖触到温热的铜壁,心里暖了几分,跟着管家往里走。

  叶府的庭院比她想象中雅致。

  青石板路两侧种着腊梅,雪压枝头,暗香浮动,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梅香。

  廊下挂着的走马灯转个不停,灯影落在地上的雪上,泛着淡淡的暖光。

  正厅里亮着明晃晃的烛火。

  叶道荣穿着件枣红锦袍,领口镶着圈狐裘,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手里还拿着本婚宴的宾客名册。

  见时念进来,他连忙放下名册起身相迎,笑声洪亮:

  “多谢时老板肯赏脸为云舒添妆!”

  “叶老客气了。”

  时念福身一礼,目光扫过正厅的布置。

  墙上挂着“喜结连理”的烫金匾额,是当叶道荣亲笔所题。

  八仙桌上摆着蜜饯、干果,连茶杯都是描金的红瓷,杯沿还印着鸳鸯,处处透着喜庆。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为叶云舒添妆,是叶云舒坚持,这才……

  两人寒暄了几句,无非是聊怡红院的开业盛况、叶云舒婚宴的筹备细节。

  叶道荣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这门婚事的满意,一会儿说“梁王殿下温文尔雅”,一会儿说“云舒能嫁过去是福气”。

  时念听着,偶尔应和两句,心里却想着后院的叶云舒。

  那位即将嫁给梁王的姑娘,今年才刚满十八,换做现代,不过还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就要嫁入深宅大院,也不知往后日子是否顺遂。

  “瞧我这记性,云舒还在后面闺房等着呢。”

  叶道荣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笑着道:

  “时老板若是不介意,老夫让丫鬟带您过去?你们说话,也自在些。”

  “那便有劳叶老。”

  时念起身,跟着引路的丫鬟往后院走。

  穿过一道垂花门,就见一座精致的小楼,楼前挂着“舒云阁”的匾额,匾额下系着红绸。

  窗纸上贴着大红的双喜,连门帘都是绣着缠枝莲的红缎子。

  风一吹,门帘轻轻晃,露出里面一点暖黄的烛火。

  丫鬟掀开门帘,轻声道:“小姐,时老板来了。”

  时念走进去,鼻尖先萦绕上一股淡淡的甜香。

  是桂圆红枣茶的味道,混着线香的暖,还有新拆的绸缎气息,都是姑娘家闺房里常见的味道。

  叶云舒正坐在窗边的妆台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金钗。

  见时念进来,她便放下金钗起身。

  “时老板,你来了。”

  时念走到桌前,将手里拎着的梨花木盒子放在桌上。

  盒子是她特意让木匠打的,上面雕着一对戏水的鸳鸯,漆色亮得能映出人影。

  盒子上系着根大红的绸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点薄礼,祝你和王爷百年好合。”

  她顿了顿,到了嘴边的“早生贵子”又咽了回去。

  叶云舒才十八岁,身子还没长开,古代生育本就凶险。

  对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更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倒不如等两年,等她身子再结实些,再谈生育的事。

  叶云舒的目光落在盒子上,指尖轻轻碰了碰雕花的鸳鸯,冰凉的指尖触到温热的木盒,才露出一点恬淡的笑。

  “时老板费心了,我能打开吗?”

  “既然是送给你的,自然由你做主。”

  时念笑着点头,看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盒子上的红绸,轻轻掀开盖子。

  盒子里铺着大红色的锦缎,衬得里面的东西格外精致。

  左边是一本线装的《牛郎织女》。

  封面是天青色的绢布,上面绣着几颗疏星和一道银河,银河两边还绣着小小的牛郎织女剪影。

  右边卧着一支琉璃云纹金簪,金簪的簪头是半透明的淡粉琉璃,雕成云朵的形状。

  里面嵌着细碎的珍珠,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连琉璃的纹路里都透着精致。

  叶云舒先是拿起那本书,指尖拂过绢布封面,鼻尖瞬间嗅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是时念特意让素心用永州带来的兰草干花熏的,能让书页长久留香,也比普通的香料更清雅。

  “这也是……你翻译出来的蓝星故事吗?”

  她抬头看向时念,眼底终于多了几分好奇。

  “没错,是刚整理出来的完整故事。”

  时念点头。

  这故事本想等婚宴后在新怡红院排演,如今先把书送给叶云舒,也算是一份特别的祝福。

  “书里还夹了浅醉编的曲谱,若是你喜欢,闲暇时也能让乐师弹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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