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关念慈一双小鹿眼瞪得浑圆，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满是错愕，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时念低低一笑，心底暗忖：
古代的女扮男装，果然破绽百出，一眼就能看穿。
待时念的身影走远，关秋恺才快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她方才跟你说了什么？”
关念慈早忘了自己方才为何动怒，只愣愣地摇头：
“她让我下次过来，不必再这般打扮了。”
关秋恺眉头微蹙，目光追随时念的背影，直至那身影转过转角，才缓缓收回视线，眼底多了几分深思。
回到办公室，时念翻出念一等人先前收集的消息。
纸上记录的多是些寻常琐事，她快速扫过几页，并未发现异常。
诸如太子哪一年入驻东宫，哪一年迎娶太子妃，皆是朝野皆知的信息。
直至一页纸的末尾，一个名字让她的指尖顿住：方中伊。
备注写得清楚，礼部尚书府庶女，于三年前入东宫为侧妃。
时念眼眸微眯，心头豁然开朗。
方仲文本就出自礼部尚书府，想来那誊抄的密信，便是经方中伊之手，才递到了方仲文手中！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只觉这盛京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闭眼沉思的片刻，外间大堂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时念倏地睁眼，脚步匆匆赶了出去。
刚踏入望秀阁大堂，眼前的乱象就让她脸色一沉。
朱红桌椅翻倒在地，杯碟碎片散落各处，念三等人倒在地上，身上还带着明显的瘀伤；
不少客人吓得缩在墙角，满脸惶恐。
阿福见她过来，一脸自责地迎上前：“念姐。”
“怎么回事？”
时念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阿福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明明还是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此刻却像揣了把刀，随时要出鞘。
阿福抿了抿唇，连忙将事情原委道来：
“左边那位是毓秀阁的吴掌柜，右边是舒媛斋的韩管事，都是京里有名的胭脂水粉铺老板。”
时念点头，这两家铺子她有印象，确实是盛京胭脂行里的老对手。
“方才韩管事从吴掌柜桌前经过，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水。”
“两人本就不对付，几句话没说拢就动了手，连带着咱们的人也被牵连了……”
阿福说完，小心翼翼地偷瞄时念的神色。
时念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缓步走到吴掌柜和韩管事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二位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吴掌柜和韩管事同时转头看她，见她年纪轻轻，眉宇间满是不屑。
吴掌柜率先嗤笑：“什么地方？不过是个唱曲儿的梨园班子，难不成你还真把这儿当高门大宅了？”
韩管事虽没说话，却跟着扯了扯嘴角，显然是认同吴掌柜的话。
时念嘴角一勾，扬声唤道：“念八、念五！”
两人应声从门口快步走来。
他们是众人里功夫最好的，时念特意安排他们在门口值守，就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
“梨园班子？”
时念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嘲讽。
“既然二位不把望秀阁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绑了，明日送官！”
念八、念五动作利落，上前一把扣住两人的手腕。
韩管事只觉手腕被铁钳攥住，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急得高声喊道：
“时老板！你敢动我？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定要你生不如死！”
“动你？”
时念嗤笑一声，眼神扫过他，满是嫌弃。
“我开门做正经生意，你们在我这里砸场子、伤我的人，送你们见官，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话音刚落，她下巴微抬，目光锁定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十四！”
十四心领神会，立刻冲过去将那男子按在地上。男子被押到时念面前，还在挣扎着喊：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人群里突然有人开口：“这人不是花月楼的龟公吗？怎么会在这里？”
时念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乔章林倒是会挑时机。
其实下午收到消息时，她就知道范妈妈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用借刀杀人的法子，让毓秀阁和舒媛斋的人来砸场子。
至于吴、韩二人为何会突然争执，眼下还不清楚，但这笔账，今日必须算清楚。
那男子听到有人认出自己，顿时慌了，磕磕绊绊地辩解：
“我、我今日休沐，来望秀阁看戏怎么了？”
阿福上前一步，嗤笑出声：
“看戏？咱们望秀阁的雅座，一个位子就要二两银子。”
“你一个月月钱才多少？怕是把你一月的工钱都拿出来，也未必舍得买个雅座吧？”
这话戳中了男子的要害，他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每月月钱不过三两，确实不会花二两银子来听戏。
时念其实想过霸气地说一句“打断他的腿，丢去花月楼门口”。
但她清楚，南齐律法素来完善，无论是蓄意还是无意伤人，只要受害者追究，官府都会按律判案。
之前浅醉被伤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不能因一时意气坏了规矩。
“先把这三人关起来。”
时念吩咐道，随后转身面向围观的客人，微微躬身。
“今日之事，让各位受了惊吓，也扰了大家的兴致。”
“本店今日免费为各位提供两碟小食、一壶清茶作为补偿，还望各位海涵。”
客人们本就没受到实质伤害，见时念态度诚恳，还送了补偿，纷纷摆手说“无妨”。
大堂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安抚好客人，时念带着阿福和乔章林去了后院的柴房。
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这老东西！若不是你方才不肯道歉，咱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吴掌柜的声音满是怒气。
刚才在气头上，他一时没有忍住便将心里的说了出来。
可这会儿真被关起来之后，他才生出一些后悔。
虽然他身后有人，可如今怡红院在盛京城风头正盛。
听东家说，有不少达官贵人都在想着接触怡红院，想要分一杯羹。
今日前来怡红院，本是替毓秀阁背后的东家查看一番情况。
然而吴掌柜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路上碰到韩管事。
从进屋一直吵到入座，两人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韩管事立刻反驳：“道歉？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你故意把桌子往路中间挪，就是想让我出丑！咱们两家斗了十几年，你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其实按照怡红院的桌椅布局，他虽然有些胖，但也不至于会走不过去。
之所以会撞到那酒杯，完全是因为吴掌柜故意将桌子往路中间推了一段距离。
关念慈一双小鹿眼瞪得浑圆，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满是错愕，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时念低低一笑，心底暗忖：
古代的女扮男装，果然破绽百出，一眼就能看穿。
待时念的身影走远，关秋恺才快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她方才跟你说了什么？”
关念慈早忘了自己方才为何动怒，只愣愣地摇头：
“她让我下次过来，不必再这般打扮了。”
关秋恺眉头微蹙，目光追随时念的背影，直至那身影转过转角，才缓缓收回视线，眼底多了几分深思。
回到办公室，时念翻出念一等人先前收集的消息。
纸上记录的多是些寻常琐事，她快速扫过几页，并未发现异常。
诸如太子哪一年入驻东宫，哪一年迎娶太子妃，皆是朝野皆知的信息。
直至一页纸的末尾，一个名字让她的指尖顿住：方中伊。
备注写得清楚，礼部尚书府庶女，于三年前入东宫为侧妃。
时念眼眸微眯，心头豁然开朗。
方仲文本就出自礼部尚书府，想来那誊抄的密信，便是经方中伊之手，才递到了方仲文手中！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只觉这盛京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闭眼沉思的片刻，外间大堂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时念倏地睁眼，脚步匆匆赶了出去。
刚踏入望秀阁大堂，眼前的乱象就让她脸色一沉。
朱红桌椅翻倒在地，杯碟碎片散落各处，念三等人倒在地上，身上还带着明显的瘀伤；
不少客人吓得缩在墙角，满脸惶恐。
阿福见她过来，一脸自责地迎上前：“念姐。”
“怎么回事？”
时念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阿福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明明还是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此刻却像揣了把刀，随时要出鞘。
阿福抿了抿唇，连忙将事情原委道来：
“左边那位是毓秀阁的吴掌柜，右边是舒媛斋的韩管事，都是京里有名的胭脂水粉铺老板。”
时念点头，这两家铺子她有印象，确实是盛京胭脂行里的老对手。
“方才韩管事从吴掌柜桌前经过，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水。”
“两人本就不对付，几句话没说拢就动了手，连带着咱们的人也被牵连了……”
阿福说完，小心翼翼地偷瞄时念的神色。
时念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缓步走到吴掌柜和韩管事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二位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吴掌柜和韩管事同时转头看她，见她年纪轻轻，眉宇间满是不屑。
吴掌柜率先嗤笑：“什么地方？不过是个唱曲儿的梨园班子，难不成你还真把这儿当高门大宅了？”
韩管事虽没说话，却跟着扯了扯嘴角，显然是认同吴掌柜的话。
时念嘴角一勾，扬声唤道：“念八、念五！”
两人应声从门口快步走来。
他们是众人里功夫最好的，时念特意安排他们在门口值守，就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
“梨园班子？”
时念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嘲讽。
“既然二位不把望秀阁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绑了，明日送官！”
念八、念五动作利落，上前一把扣住两人的手腕。
韩管事只觉手腕被铁钳攥住，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急得高声喊道：
“时老板！你敢动我？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定要你生不如死！”
“动你？”
时念嗤笑一声，眼神扫过他，满是嫌弃。
“我开门做正经生意，你们在我这里砸场子、伤我的人，送你们见官，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话音刚落，她下巴微抬，目光锁定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十四！”
十四心领神会，立刻冲过去将那男子按在地上。男子被押到时念面前，还在挣扎着喊：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人群里突然有人开口：“这人不是花月楼的龟公吗？怎么会在这里？”
时念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乔章林倒是会挑时机。
其实下午收到消息时，她就知道范妈妈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用借刀杀人的法子，让毓秀阁和舒媛斋的人来砸场子。
至于吴、韩二人为何会突然争执，眼下还不清楚，但这笔账，今日必须算清楚。
那男子听到有人认出自己，顿时慌了，磕磕绊绊地辩解：
“我、我今日休沐，来望秀阁看戏怎么了？”
阿福上前一步，嗤笑出声：
“看戏？咱们望秀阁的雅座，一个位子就要二两银子。”
“你一个月月钱才多少？怕是把你一月的工钱都拿出来，也未必舍得买个雅座吧？”
这话戳中了男子的要害，他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每月月钱不过三两，确实不会花二两银子来听戏。
时念其实想过霸气地说一句“打断他的腿，丢去花月楼门口”。
但她清楚，南齐律法素来完善，无论是蓄意还是无意伤人，只要受害者追究，官府都会按律判案。
之前浅醉被伤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不能因一时意气坏了规矩。
“先把这三人关起来。”
时念吩咐道，随后转身面向围观的客人，微微躬身。
“今日之事，让各位受了惊吓，也扰了大家的兴致。”
“本店今日免费为各位提供两碟小食、一壶清茶作为补偿，还望各位海涵。”
客人们本就没受到实质伤害，见时念态度诚恳，还送了补偿，纷纷摆手说“无妨”。
大堂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安抚好客人，时念带着阿福和乔章林去了后院的柴房。
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这老东西！若不是你方才不肯道歉，咱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吴掌柜的声音满是怒气。
刚才在气头上，他一时没有忍住便将心里的说了出来。
可这会儿真被关起来之后，他才生出一些后悔。
虽然他身后有人，可如今怡红院在盛京城风头正盛。
听东家说，有不少达官贵人都在想着接触怡红院，想要分一杯羹。
今日前来怡红院，本是替毓秀阁背后的东家查看一番情况。
然而吴掌柜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路上碰到韩管事。
从进屋一直吵到入座，两人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韩管事立刻反驳：“道歉？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你故意把桌子往路中间挪，就是想让我出丑！咱们两家斗了十几年，你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其实按照怡红院的桌椅布局，他虽然有些胖，但也不至于会走不过去。
之所以会撞到那酒杯，完全是因为吴掌柜故意将桌子往路中间推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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