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门隐士》第三部第 53章:村落动员,凡智力量震天地

  万脉之源的灵脉搏动,早已失了往日的温润绵长,成了困在地下的凶兽般狂躁不安。时而如千军万马踏过穹庐,闷雷滚滚穿透岩层,震得大陆腹地的尘土都微微发颤;时而又如孤魂泣血,尖啸划破苍穹,将云层撕出一道又一道无形的裂口。枯灵教大军压境的消息,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破麻布,从大陆的东头拖到西头,死死蒙住了天光,连风里都裹着化不开的阴霾。联合势力的修士们在灵脉核心布下了千层叠嶂的防御阵,阵纹流转时灵力激荡,如星河倒悬,可这璀璨光芒却照不透阵外的窘迫——粮草告急如燃眉,疗伤药材匮乏似涸泽,前沿情报迟滞若钝刀,三根磨秃的楔子,死死卡住了决战筹备的喉咙。修士们个个焦头烂额,鬓角的汗珠比阵纹的灵光更急,却没人留意到,一股源自乡野市井的暖流,正顺着大陆的每一条沟壑、每一寸田垄悄然涌动,从涓涓细流汇成滔滔江河,终成足以撼动天地的“全民护脉”热潮。

  西部戈壁,烈日如熔金倾泻而下,泼在连绵的沙丘上,将沙砾烤得泛着暗红的光。脚踩上去,“滋滋”的轻响顺着鞋底往上钻,热量像毒蛇般缠上脚踝,烫得人脚心发麻,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绿洲村落“月牙村”就像一颗被黄沙捧在手心的明珠,嵌在这片荒芜之中。一汪月牙形的清泉冒着细碎的水汽,氤氲成淡青色的雾霭,那是村落的命脉,是戈壁里所有生灵的指望。清泉周围的沙枣林枝繁叶茂,金黄的沙枣挂满枝头,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桠,风一吹,果香混着水汽漫开来,甜得沁人心脾。树下种着少量耐旱的青稞,青绿色的苗儿在热风里微微摇曳,这便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全部家当。

  此时,村长哈图正领着村民们采摘沙枣。他约莫五十岁年纪,皮肤黝黑得像被戈壁的烈火烧过的铁块,泛着一层油亮的光,额头和脸颊的皱纹深如刀刻,那是风沙岁岁年年啃噬、岁月层层叠叠堆积留下的印记。身上穿的粗布短褂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结实的脊梁上,勾勒出肌肉的轮廓,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聚成水珠,滴落在干燥的沙地上,“滋”地一声便渗了进去,连一丝湿痕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他手里的竹篮已经装了大半,粗糙的手指布满老茧,却带着异样的轻柔握住树枝,指尖避开新生的嫩芽,动作娴熟地摘下沙枣,嘴里还不时叮嘱着身旁的年轻人:“轻着点摘,别折了枝桠,来年还要靠它结果活命呢。”语气里的郑重,像在叮嘱自家的孩子。

  沙枣林里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蹄声生生撕碎。那蹄声起初遥远,如鼓点轻敲,转瞬便变得密集沉重,踏在沙地上,扬起阵阵沙尘,遮天蔽日。众人纷纷直起腰,手搭在额前挡住阳光,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着联合势力制式青衫的修士,骑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灵犀兽,正朝着村落疾驰而来。灵犀兽的四蹄早已被沙尘染黄,身上的毛发蒙着一层厚厚的灰,连原本灵动的犄角都失了光泽,显然是长途奔袭而来,连喘息都带着疲惫的粗重。

  修士勒停灵犀兽,缰绳在手心勒出深深的红痕,他翻身跳下,动作急得险些踉跄,来不及擦去额头滚成串的汗水,便朝着哈图快步走来。青衫下摆扫过沙地,带起细碎的沙粒,他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急促,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哈图村长!万脉之源告急!枯灵教那群邪魔,要毁我大陆灵脉!”他的眼神里满是焦灼,瞳孔因急切而微微收缩,说话时胸口剧烈起伏,“灵脉一断,别说咱们这月牙村的绿洲,整个西部戈壁都会变成寸草不生的死亡之地!到时候,清泉干涸,沙枣林枯萎,连风都会带着毒!联合势力急需粮草和水源支援,还请村落能伸出援手!”

  哈图放下手中的竹篮,竹篮与沙地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黝黑的脸上褪去了平日的温和,满是凝重。他快步走到修士身边,目光先扫过灵犀兽疲惫耷拉的耳朵,又落在修士被汗水浸透的衣领上,心里已然明白了事情的紧迫性。他比谁都清楚灵脉的重要性,月牙村能在戈壁中存续百年,靠的就是地下灵脉滋养的这汪清泉。灵脉是根,他们是藤,根断了,藤必死无疑。他沉默了片刻,喉咙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满嘴的沙尘,沙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修士大人,我们明白其中的利害。”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周围聚拢过来的村民,那些脸上带着沙尘和汗水的脸庞,此刻都写满了担忧,“月牙村的村民,绝不会看着灵脉被毁,看着家园消失。”

  当天下午,哈图便在村落的晒谷场召开了动员大会。晒谷场是村里最大的空地,用红土夯筑而成,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痕,那是岁月和风沙的痕迹。此时,空地上早已挤满了人,连墙角、树影下都站满了身影。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睁着懵懂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神色凝重的大人,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老人的衣角;青壮年们扛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锄头、镰刀,锄刃和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与他们脸上的凝重形成鲜明对比;妇女们则站在一旁,手里还攥着没缝完的布料,针线插在布料上,眼神里带着担忧,不时抬头望向晒谷场中央的土台。

  哈图站在土台中央,那土台是用戈壁上的红土夯筑而成,上面的裂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手里举着一个磨得发亮的羊皮水袋,水袋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发白,那是他用了十几年的物件,见证了月牙村的风风雨雨。“乡亲们,传令修士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风的力量,传到每个人耳中,“灵脉是咱们的根,是咱们月牙村的命。根没了,月牙村就没了,咱们的子孙后代,也没法在这戈壁上活下去。”

  他顿了顿,将羊皮水袋攥得更紧了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老人浑浊的眼睛,到年轻人坚毅的脸庞,再到孩子懵懂的眼神,语气无比郑重:“现在,联合势力需要粮草和水源。我决定,将村落储存的所有粮食,还有清泉的储备水,全部捐献出去!咱们组成‘沙漠物资队’,我亲自带队,把这些东西送到万脉之源去!”

  话音刚落,晒谷场上便响起了一片震天的赞同声,像惊雷滚过沙地。“村长说得对!灵脉不能毁,我们愿意捐粮食!”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壮年率先喊道,他叫巴图,是村里最有力气的人,胳膊比常人的大腿还粗,手里还扛着一把锄头,锄头上还沾着泥土,“我家还有两袋麦种,全部捐出去!就算来年从头种,也不能让灵脉断了!”

  “我家的羊皮水袋多,愿意拿出来装水!”“我家还有半瓮青稞,也捐了!”“我家有晒干的沙枣,能顶饿,也捐出去!”村民们纷纷响应,声音此起彼伏,像浪潮般涌动。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土台前。他叫扎西,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戈壁上的沟壑,每一条都藏着岁月的艰辛。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蓝布缝成的小布包,布包边角已经磨损,显然被珍藏了许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小袋金黄的沙枣干,颗粒饱满,没有一丝杂质,显然是精心挑选、仔细晾晒过的。

  “村长,这是我老婆子临走前给我留的养老沙枣干。”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像被风吹拂的枯草,眼神却异常坚定,亮得像戈壁夜晚的星,“虽然不多,也请收下。能为守护灵脉出份力,我老婆子在地下也能安心。”

  哈图看着老人递过来的沙枣干,眼眶瞬间就热了。他比谁都清楚,这袋沙枣干对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老人熬过戈壁寒冬的保命之物,是他对亡妻的念想。戈壁的冬天酷寒难耐,这袋沙枣干,能让老人在最难熬的日子里多撑几日。他走上前,轻轻扶住老人的胳膊,老人的胳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硌得他手心发疼。哈图的声音有些哽咽,像被沙尘堵住了喉咙:“扎西大叔,您的心意我们领了,这沙枣干您还是留着吧。您年纪大了,冬天还要靠它过冬。”

  “不行!”扎西老人用力摇了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把布包往哈图手里一塞,力道出乎意料地大,“村长,我一把老骨头了,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家园能保住,孩子们能活下去。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看不起我老婆子的心意!”老人的语气带着执拗,眼眶也红了,却死死咬着牙,不肯让泪水掉下来。

  看着老人执拗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村民们踊跃捐献的身影——有人抱着满满的麦袋跑过来,有人扛着一摞羊皮水袋挤进来,有人甚至把家里仅有的陶瓮都抱了过来——哈图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黝黑的脸颊滑落,在布满沙尘的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他紧紧攥着那袋沙枣干,沙枣干的颗粒硌得他手心发疼,也让他的心变得沉甸甸的。他对着扎西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极低,几乎贴到了土台,又对着在场的所有村民鞠了一躬:“多谢乡亲们!我哈图在此保证,一定把物资安全送到万脉之源,绝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若我有半分差池,任凭乡亲们处置!”

  接下来的三天里,月牙村的村民们全员出动,没有一个人偷懒,没有一个人抱怨。青壮年们扛着沉重的麻袋,脚步稳健地将储存的麦种、沙枣干、青稞全部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装在结实的驼背上,每一袋都码得整整齐齐,生怕洒了一粒——那是他们的心血,也是前线的希望。清泉边,妇女们和老人则用羊皮水袋、陶瓮装满水,她们的动作格外轻柔,指尖贴着容器边缘,连一滴水珠都舍不得浪费。有几个孩子也凑过来帮忙,用小小的手提着装满水的葫芦,小脸憋得通红,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始终不肯停下脚步,只是偶尔抬起袖子擦一把汗,又继续埋头干活。

  青壮年们纷纷报名加入“沙漠物资队”,个个眼神坚定,生怕落了后。哈图从中挑选了二十名身强力壮、熟悉戈壁地形、还会辨认星辰方向的村民——戈壁的天气变幻莫测,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这些人都是村里的好手。出发那天清晨,天还没亮,天边只泛着一丝鱼肚白,像被墨汁稀释的白颜料,月牙村的晒谷场上便亮起了点点火把。火光摇曳,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红土夯筑的地面上,像一个个跳动的精灵。

  村民们簇拥着物资队,把自家的干粮、咸菜往队员们手里塞,嘴里反复叮嘱着,语气里满是牵挂。“哈图村长,路上一定要小心风沙!遇到沙暴就找背风的沙丘躲避,别硬扛!”“巴图,你力气大,多照顾着点村长,也照顾好自己!”“记得多喝点水,别省着,实在不行就少走点路,安全第一!”

  哈图穿着一身耐磨的皮甲,皮甲上缝着几道补丁,那是妻子生前为他缝补的。腰间别着一把弯刀,刀鞘已经磨得发亮,手里牵着一头领头的骆驼,骆驼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密的霜花。他一一接过村民们递来的干粮,郑重地点头,把每一句叮嘱都记在心里:“乡亲们放心,我们一定把物资安全送到,等我们回来,一起守护咱们的月牙村!”

  说罢,他翻身上了骆驼,动作利落,没有丝毫迟疑。高声喊道:“出发!”二十峰骆驼载着满满的物资,在队员们的牵引下,缓缓踏上了前往万脉之源的路途。火把的光芒渐渐远去,像一颗颗坠落的星,直到消失在戈壁的尽头。太阳很快升了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戈壁的温度急剧升高,队员们的衣衫很快就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析出一层白花花的盐渍,风一吹,带着刺骨的凉。他们每走一段路,就拿出羊皮水袋喝一口水,却都只敢小口抿一下,舌尖尝到水的清甜,便立刻把水袋系紧——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些水每一滴都弥足珍贵,不仅要支撑自己走到万脉之源,还要应对路上的突发状况。遇到流沙地,队员们便轮流跳下来,用锄头挖开通道,再小心翼翼地牵着骆驼通过,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生怕骆驼陷进去;遇到突如其来的风沙,他们便迅速围成一圈,将骆驼护在中间,自己则背对着风沙,任凭风沙打在脸上,疼得钻心,也不肯让物资受到丝毫损坏。风沙过后,每个人的脸上、头发里都灌满了沙尘,只露出一双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

  与西部戈壁的酷热不同,北部的苍莽群山里,常年萦绕着淡淡的雾气,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山林。空气里满是草木的清香,深吸一口,沁人心脾,却也透着森森凉意,钻进骨头缝里,让人忍不住打寒颤。“黑风寨”并非劫掠的山寨,而是一个坐落于群山深处的村落,村民们世代以狩猎和采药为生,个个身手矫健,眼神锐利如鹰,对群山的每一条沟壑、每一条小路、每一棵草木都了如指掌,仿佛山林就是他们的母亲。

  此时,村长石猛正坐在自家的院坝里打磨猎刀。他身材高大魁梧,像一座小山丘稳稳地坐在那里,胳膊上、胸膛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那是常年与山中猛兽搏斗留下的印记,每一道伤疤都藏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他的脸膛黝黑,棱角分明,像被斧头凿过的石头,眼神锐利如鹰,落在猎物身上便能洞悉其弱点。手里的猎刀在磨刀石上反复打磨,发出“沙沙”的声响,单调却有力,刀刃渐渐变得寒光凛冽,映出他坚毅的脸庞。

  “村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像雨点砸在石板上。村里最年轻的猎手阿狼快步跑了进来,脚步急得险些撞到院门口的木桩。他约莫二十出头,身材瘦削却结实,肌肉线条流畅,像一头灵活的豹子。穿着一身兽皮短褂,兽皮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腰间挂着弓箭和猎网,弓箭的弓弦紧绷,猎网的绳结整齐,眼神里满是警惕,像察觉到危险的猎物。“枯灵教的修士可能要从咱们这山区增援万脉之源!刚收到联合势力的传讯!”

  石猛手上的动作一顿,磨刀石与猎刀的摩擦声骤然停止。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凝重,锐利的目光落在阿狼身上,像在审视消息的真假:“消息可靠?”

  “可靠!是联合势力的修士亲自送来的消息,还带了宗门的信物。”阿狼点点头,语气肯定,从怀里掏出一枚刻着联合势力标志的玉佩,递到石猛面前,“他们说,枯灵教的增援部队大概率会走黑风岭那条古道,那条路是通往万脉之源的捷径,隐蔽性也强,不易被发现。”

  石猛放下猎刀,猎刀“当啷”一声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在院坝里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阿狼完全笼罩在其中。他走到院坝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黑风岭,黑风岭的山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吟片刻,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黑风岭古道狭窄,两侧都是悬崖峭壁,是布设陷阱的好地方。枯灵教的修士再厉害,也躲不过咱们山里人的陷阱——这是咱们的地盘,轮不到他们撒野。”他转过身,看向阿狼,语气果决:“阿狼,你带三个熟悉地形的猎手,去黑风岭古道勘察地形,把能布设陷阱的节点都标出来,一寸一寸地查,不能有任何遗漏!其他人跟我一起,准备陷阱材料!”

  “好!”阿狼立刻应声,转身就去召集人手,脚步急促却稳健,没有丝毫拖沓。

  黑风寨的村民们都是常年与山林打交道的好手,布设陷阱更是他们的看家本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比任何修炼法门都要熟练。村民们很快分成了几队,各司其职,没有丝毫混乱:一队人扛着斧头,钻进深山老林,砍伐坚韧的藤蔓和粗壮的树干——藤蔓要选百年以上的老藤,韧性十足,才能困住修士;树干要选坚硬的青冈木,经得起风吹日晒;一队人拿着铁锹,在古道沿线挖掘深坑,坑的深度和宽度都有讲究,既要能困住人,又不能被轻易发现;还有一队人则坐在院坝里,用磨刀石打磨木刺,木刺被磨得锋利无比,顶端还淬了山间的毒草汁液,那毒草虽不致命,却能让人麻痹,失去行动能力。

  石猛则带着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亲自前往黑风岭古道规划陷阱布局。在古道入口处,他指着一片茂密的草丛,草丛长得齐腰高,正好能掩盖陷阱的痕迹。对身旁的人说:“这里布绊马索,用最粗的藤蔓,藏在草丛里,两端固定在石头上,石头要埋得深,别被轻易拉动。一旦有人触发,藤蔓瞬间收紧,就算是修士,被绊倒的瞬间也会露出破绽。”在古道中段的狭窄处,他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悬崖,悬崖上布满了松动的石头,他沉声道:“这里设置滚石陷阱,把那些巨大的石头用藤蔓固定在悬崖上方,下方用细绳做触发机关,细绳要选透明的蛛丝混着藤蔓纤维,让人看不出丝毫痕迹。只要有人碰到细绳,滚石就会砸下来,就算躲不开也能砸伤他们,打乱他们的阵型。”在古道的尽头,他又指着一片平坦的地面,地面上覆盖着薄薄的落叶,他蹲下身,用手拨开落叶,露出下方坚硬的泥土:“这里挖陷坑,至少挖丈余深,坑底铺满锋利的木刺,再用树枝和沙土掩盖好,表面铺一层落叶,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等他们走到这里,以为安全了,正好落入陷阱。”

  就在众人紧锣密鼓地准备时,阿狼带着勘察地形的猎手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脸色凝重得吓人,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呼吸急促:“村长!出事了!黑风岭的清风洞里,有枯灵教修士的踪迹!我在洞口发现了他们留下的枯灵气息,阴冷刺骨,还有几具被吸干精血的野兽尸体,尸体都成了干尸,惨不忍睹!”

  石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乌云密布的天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寒芒,如利刃出鞘:“看来枯灵教已经开始在山区活动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他当机立断,对着阿狼吩咐道:“阿狼,你带十名猎手组成‘山林警戒队’,日夜在山区巡逻,重点监控清风洞和黑风岭古道,一旦发现枯灵教修士的动向,立刻用信号烟火向联合势力传递情报!信号烟火要分等级,少量修士用黄色,大量修士用红色,危急情况用黑色!”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急切,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另外,陷阱的布设要加快速度,必须在枯灵教修士增援之前完成,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告诉乡亲们,多辛苦一点,咱们多快一步,前线就多一分胜算!”

  接下来的几天里,黑风寨的村民们几乎日夜不休地忙碌着。白天,他们在山林中穿梭,布设陷阱、巡逻警戒,衣服被树枝划破了,皮肤被荆棘刺出血了,都浑然不觉,只是偶尔用袖子擦一下汗,又继续干活;夜晚,他们便在村落里简单休整,吃几口干粮,喝几口山泉,又继续打磨工具,准备第二天的工作。有几个年轻人实在熬不住,靠在树干上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锄头,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都在与枯灵教修士搏斗。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警戒队在巡逻时,突然发现了两名枯灵教的低阶修士。这两名修士穿着黑色的道袍,道袍上绣着诡异的骷髅图案,脸上带着诡异的青气,眼神浑浊而贪婪,正在山林中捕捉野兽。他们手里的黑色法诀一引,一道黑色的气流便射向野兽,瞬间将野兽的精血吸了出来,纳入自己体内。野兽的尸体则瞬间干瘪下去,变成了一具干尸。阿狼眼神一凛,对着身旁的队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躲在暗处的灌木丛里,不要惊动他们。

  “这些邪魔,竟然用野兽精血修炼,真是丧心病狂!”一名队员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紧紧攥着腰间的猎刀。

  阿狼轻轻摇头,眼神紧紧盯着那两名修士,心里快速盘算着对策。他们没有灵力,硬拼肯定不是对手,只能靠智取。等两名修士放松警惕,正在吸收精血之际,体内灵力运转不畅,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他缓缓举起手,示意队员们做好准备,手指慢慢蜷缩,倒计时般。当两名修士完全沉浸在吸收精血的快感中,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时,阿狼突然低喝一声:“动手!”队员们立刻从灌木丛里冲了出去,将早已准备好的猎网抛了出去,猎网在空中展开,像一张巨大的伞,精准地罩住了两名修士。

  两名修士猝不及防,被猎网罩住,顿时慌了神,挣扎着想要挣脱,猎网的绳结越挣扎越紧,勒得他们皮肤发疼。他们嘴里还发出恶毒的咒骂:“一群凡夫俗子,也敢对我们动手!不知死活!”一名修士怒吼着,想要凝聚枯灵之气冲破猎网,可刚运转灵力,就发现体内灵力紊乱,根本无法凝聚。

  阿狼早有准备,抬手就射出两支淬了麻药的箭矢,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地射中了两名修士的肩膀。麻药是山里特有的草药炼制的,起效极快,两名修士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眼神变得涣散,再也无法挣扎。队员们快步上前,用浸过盐水的绳索将他们捆得结结实实,绳索勒进肉里,让他们发出痛苦的**。

  “村长,这两名修士招了!”阿狼将审讯到的消息汇报给石猛,语气凝重,“他们说,枯灵教的增援部队三天后就会经过黑风岭古道,人数大概有五十人,都是中低阶修士,由一名高阶修士带队!”

  石猛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多了几分坚定:“好,我们的陷阱刚好能在三天内完成。通知下去,所有人再加把劲,今晚轮流休息,务必在增援部队抵达前完成所有陷阱布设!另外,让警戒队加强巡逻,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告诉大家,只要我们守住黑风岭,就是为守护灵脉立了大功!”

  东部沿海,“望海村”的码头则是另一番忙碌景象。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如同一首永恒的歌谣。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在脸上,凉丝丝的。望海村的村民世代以捕鱼为生,大海就是他们的粮仓,是他们的母亲。此时,村长周伯正领着村民们整理刚捕捞上来的渔获,甲板上堆满了银光闪闪的海鱼、肥美的海虾,还有长长的海带,空气中满是海水的咸腥味,混合着渔获的鲜香,那是属于望海村的味道。

  周伯约莫六十岁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像被霜染过般,却精神矍铄,腰板挺直,不输年轻人。脸上布满了海风刻下的皱纹,每一条皱纹里都藏着大海的故事。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褂子,褂子上沾着些许海水和鱼鳞,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剪海带的根部,动作麻利,手指灵活得不像个老人。突然,一名村民拿着一封联合势力的传讯符跑了过来,脚步急促,踩在甲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语气急促:“周伯!联合势力传讯,前线急需大量疗伤药材!说好多修士都受了重伤,没有药材就撑不住了!”

  周伯停下手里的动作,剪刀“咔嚓”一声合上。他接过传讯符,指尖微微颤抖,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那是他年轻时跟着一位游方修士学的粗浅法门,只能勉强催动传讯符。传讯符上立刻浮现出一行字迹,金光闪烁,字字清晰。他看完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像拧成了一个疙瘩,将传讯符递给身旁的村民们传阅,声音沉重:“大家都看看吧,前线吃紧,需要咱们帮忙。”

  “周伯,灵脉要是毁了,咱们的大海会不会也变成死海啊?”一个年轻的渔民问道,他叫阿海,约莫十八九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手里的渔网还没来得及整理,网眼里还挂着几尾小鱼。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海失去生机的模样。

  周伯点点头,语气沉重:“肯定会的。灵脉滋养着大陆的万物,大海也不例外。要是灵脉没了,海里的鱼就会慢慢死光,海带、海草也会枯萎,咱们望海村的村民也就没了活路。大海是咱们的根,灵脉是大海的根,灵脉断了,咱们的根也就断了。”

  “那咱们得帮联合势力啊!”“可咱们只有渔获,没有疗伤药材啊!”“是啊,咱们世代捕鱼,哪里懂什么药材!”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脸上满是焦急,有的村民急得直跺脚,有的则低着头,眉头紧锁,思索着办法。甲板上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连海浪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

  周伯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甲板。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拨开了云雾见到了太阳,对着众人说道:“有了!咱们可以用渔获去换取疗伤药材!隔壁的青山镇有不少药铺,里面肯定有疗伤药材。咱们的渔获新鲜,肉质鲜美,青山镇的人都喜欢。咱们把最近捕捞的渔获都运到青山镇去,换成药材,再送到前线去!”

  “这个办法好!”“对,咱们的渔获新鲜,肯定能换不少药材!”“我这就去把刚捕捞的鱼整理好!”村民们纷纷赞同,脸上的焦急消散了不少,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甲板上的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大家立刻行动起来,整理渔获的整理渔获,修补渔船的修补渔船,忙得热火朝天。

  接下来的几天里,望海村的渔民们全员出动,没有一个人偷懒。天还没亮,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他们就驾驶着渔船出海捕鱼。海上的风浪很大,渔船在海浪中颠簸起伏,像一片叶子一样,随时可能被掀翻。渔民们紧紧抓着船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任凭海水打湿衣衫,浑身湿透,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却依然坚守在岗位上,撒网、收网,动作娴熟而坚定。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多捕点渔获,多换点药材,帮前线的修士们守住灵脉,守住他们的大海,守住他们的家园。

  白天出海捕鱼,夜晚回到码头,村民们便立刻忙碌起来,没有丝毫停歇。他们将渔获分类整理,把海鱼、海虾用盐腌制保存,防止变质——盐是他们省下来的,平时都舍不得多用;海带则挂在绳子上晾晒,绳子被海带压得弯弯的,像一串串绿色的珍珠。周伯则联系了村里的几个船老大,这些船老大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渔民,熟悉海上的航线和天气,他让他们带领船队,将渔获运往青山镇。

  船队出发那天,望海村的码头挤满了村民,男女老少都来了。大家都来帮忙搬渔获,把一筐筐渔获小心翼翼地搬上船,生怕碰坏了一条鱼——那是换取药材的希望。嘴里反复叮嘱着船队成员:“路上小心风浪!遇到大风就靠岸躲避!”“换药材的时候注意安全,别被人坑了!”“要是换不够,就回来跟我们说,我们再去捕鱼!”

  船队队长大海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是被海风和烈日晒出来的,嗓门洪亮,像洪钟一样。他站在船头,对着周伯和村民们大声喊道:“周伯,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能换回足够的疗伤药材,送到前线去!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耽误前线的战事!”

  周伯点点头,眼里满是期盼,又带着几分担忧:“路上小心风浪,注意安全。换回药材后,直接送到万脉之源的联合势力营地,那里有修士接应你们。记住,安全第一,药材第二,你们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船队缓缓驶离了望海村,朝着青山镇的方向而去。船帆鼓起,像一只展翅的雄鹰。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渔船在海浪中剧烈颠簸,队员们紧紧抓着船舷,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欲吐,却没人敢吐,生怕浪费了体力。他们互相鼓励着,喊着号子,在风浪中艰难前行。经过两天两夜的航行,船队终于抵达了青山镇的码头。

  青山镇的村民们得知望海村要用渔获换取疗伤药材支援前线,都深受感动,纷纷围了过来帮忙。药铺的老板们更是积极响应,纷纷拿出自家的疗伤药材,以最低的价格换取渔获。有一家药铺的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姓李,大家都叫他李老板。他看着船上堆积如山的渔获,又看了看船队成员们疲惫的模样——他们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带着风霜,衣衫湿透,却依然眼神坚定——突然说道:“望海村的乡亲们,你们为了守护灵脉,冒着风浪送渔获换药材,辛苦了!我们青山镇的人也不能落后!”他转身走进药铺,抱出一大箱疗伤药材,里面有金疮药、止血散,还有不少疗伤丹,都是前线急需的好东西,“这些疗伤药材,你们都拿去吧,不用换了!就当是我为守护灵脉出的一份力!”

  “李老板,这怎么行!”周伯急忙走上前,想要推辞。他知道,这些药材价值不菲,抵得上他们半船的渔获,不能白要,“我们不能白拿您的东西,您还是按价换吧,我们的渔获都是新鲜的,您不会吃亏。”

  李老板摆了摆手,眼神坚定,语气不容拒绝:“没什么不行的!守护灵脉是咱们所有人的事,不分你我。我出点药材算什么!要是灵脉毁了,咱们谁也活不了,到时候再多的钱财、再多的渔获也没用。你们快把药材拿走,别耽误了前线的战事!”

  周伯看着李老板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其他药铺老板们赞同的目光——他们也纷纷表示要无偿捐献部分药材——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对着李老板深深鞠了一躬,又对着周围的青山镇村民们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多谢各位!这份恩情,我们望海村的村民记在心里!等打败了枯灵教,我们一定带着最好的渔获来感谢大家!”

  很快,船队就换回了满满几船疗伤药材,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多。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将药材搬上船,生怕碰坏了药瓶、药罐。然后驾驶着渔船,朝着万脉之源的方向驶去。幸运的是,刚走了一半路程,联合势力的灵木飞舟就赶了过来接应。灵木飞舟通体由千年灵木打造而成,船身刻着繁复的阵纹,飞行速度极快,像一道绿色的闪电。船员们将药材搬上灵木飞舟,灵木飞舟载着满满的疗伤药材,朝着万脉之源疾驰而去,留下一道淡淡的灵光,消失在天际。

  就在西部、北部、东部的村落积极支援前线的时候,一股更令人动容的力量,正在从大陆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这股力量的组成者,都是普通的村民,他们没有修炼出强大的灵力,没有华丽的法宝,有的只是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一颗颗饱经沧桑的心,和一份守护家园、守护灵脉的赤诚之心。他们曾受灵脉滋养,靠着灵脉赖以生存,深知灵脉对自己、对子孙后代的重要性。当得知万脉之源告急时,他们没有丝毫犹豫,放弃了自己的家园,告别了熟悉的土地,朝着万脉之源的方向赶去。

  李老汉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住在万脉之源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里,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的头发全白了,像一团雪,脸上布满了皱纹,深如沟壑,背也有些驼,像一座弯弯的小桥。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长衫上打着几个补丁,那是他自己一针一线缝补的。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拐杖的顶端被磨得光滑圆润,那是岁月的痕迹。他的老伴早逝,唯一的儿子在几年前上山砍柴时,不幸坠崖身亡,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村里的人都劝他搬去和乡亲们一起住,他却不肯,说要守着自家的土屋,守着儿子的念想。

  李老汉的村落之所以能风调雨顺,全靠万脉之源的灵脉滋养。他还记得,小时候,村落周围的庄稼长得特别好,金黄的麦子一望无际,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每年都是大丰收。村民们脸上都挂着笑容,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后来,虽然灵脉波动越来越紊乱,庄稼的收成不如以前,但依然能让村民们吃饱穿暖。他对灵脉有着深厚的感情,早已把灵脉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当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当得知枯灵教要毁去灵脉时,李老汉没有丝毫犹豫。他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又带上了家里仅有的几个麦饼——那是他省下来的口粮,还热乎乎的。他锁上了自家的土屋,锁头“咔哒”一声响,像是在和家园告别。然后拄着拐杖,朝着万脉之源的方向赶去。他的脚步很慢,每走一步都有些蹒跚,拐杖戳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他心里想着:就算我老了,没用了,也不能看着灵脉被毁,看着家园没了。就算是帮着搬搬东西、看看场子,也能为守护灵脉出一份力。

  在路上,他遇到了很多和他一样的普通村民。有扛着锄头的农民,锄头还沾着泥土;有背着工具箱的工匠,工具箱里装着锤子、凿子等工具;还有挑着担子的商贩,担子里装着些许杂货。大家虽然互不相识,来自不同的地方,却因为同一个目标——守护灵脉、守护家园,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组成了一支特殊的队伍。他们没有灵力,没有法宝,有的只是一颗守护家园的决心,和一双双愿意付出的手。

  “老哥,你也是去万脉之源帮忙的吗?”一个年轻的工匠走到李老汉身边,问道。他约莫二十岁年纪,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褂,背上背着一个工具箱,里面的工具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他看到李老汉脚步蹒跚,主动放慢了脚步,走在李老汉身边,时不时伸手扶一下他。

  李老汉点点头,喘了口气,说道:“是啊。灵脉要是毁了,咱们就没活路了。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年纪也大了,但我想为守护灵脉出一份力,就算是帮着搬搬东西、看看场子也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年轻工匠笑了笑,眼神坚定:“我也是。我爹曾说过,灵脉是大陆的根,根没了,一切都没了。我虽然不会修炼,但我会打造农具,还会修补房屋,或许能帮联合势力修补防御阵的缺口。我爹本来也要来的,家里实在走不开,就让我替他来,多为守护灵脉出一份力。”

  李老汉看着年轻工匠真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像冬日里的阳光。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啊!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就一定能守住灵脉!”

  就这样,数百名普通村民组成的队伍,朝着万脉之源一步步走去。他们走得很慢,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饿了,就啃几口干硬的麦饼,麦饼硌得牙生疼,却依然吃得津津有味;渴了,就喝几口路边的溪水,溪水冰凉,却能解渴;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片刻,互相按摩一下酸痛的腿脚,然后继续赶路。他们互相鼓励着,互相帮助着,虽然疲惫,却充满了力量。

  当他们抵达万脉之源的联合势力营地时,负责守卫营地的修士们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普通村民主动赶来支援。这些村民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风霜,有的还受了伤,却个个眼神坚定,充满了斗志。一名守卫修士走上前,脸上带着担忧,劝说道:“各位乡亲,前线危险,枯灵教的修士都很强大,个个心狠手辣,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守护就好,你们的安全最重要。”

  “修士大人,我们不回去!”李老汉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修士面前,眼神坚定地望着他,语气郑重,“灵脉是我们的根,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依靠,我们不能看着它被毁。我们虽然没有灵力,没有法宝,但我们可以守在外围,帮你们警戒,帮你们运送物资。就算是用我们的身体,也要挡住枯灵教的修士!我们不怕死,就怕家园没了!”

  “我们不回去!我们要守护灵脉!”“我们要守护家园!”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声音洪亮而坚定,像浪潮般涌动,眼神里满是决绝,没有丝毫畏惧。

  联合势力的首领得知此事后,亲自赶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些普通的村民,看着他们布满老茧的手、疲惫却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们身上简陋的农具——那是他们唯一的“武器”,心里深受感动。他知道,这些村民的决心不容动摇,他们的勇气令人敬佩。于是,他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多谢各位乡亲的支援!既然大家心意已决,那我便安排你们组成外围防御线,负责警戒和运送物资。我们修士会为你们准备护家符文,这种符文虽然威力不大,却能抵挡一些低阶修士的攻击,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的这份情谊,我们联合势力铭记在心,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村民们闻言,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们接过修士们递来的护家符文,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的衣服上。符文贴上衣服的瞬间,便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然后融入衣服之中,消失不见。村民们手持木棍、锄头、柴刀等农具,在防御阵的外围站成了一道整齐的防线。这道防线没有强大的灵力波动,没有华丽的法宝光芒,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矗立在那里,守护着身后的灵脉,守护着他们的家园。

  李老汉站在防线的最前面,他的手里握着一把老旧的柴刀,那是儿子生前用过的,刀鞘上还刻着简单的花纹。他轻轻抚摸着柴刀的刀柄,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安定了不少。眼神坚定地望着枯灵教大军赶来的方向,心里默念着:“老伴,儿子,我会守住灵脉,守住咱们的家园。你们在天有灵,也保佑咱们能打败枯灵教,让孩子们能安稳地活下去。”年轻的工匠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握着一把自己打造的铁锤,锤头被磨得发亮,他的眼神同样坚定,紧紧盯着前方,随时准备战斗。

  几天后,枯灵教的先头部队终于抵达了万脉之源。当他们看到防御阵外围的普通村民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像尖锐的刀子,刺向村民们。一名身着黑袍的枯灵教修士上前一步,指着村民们,大声嘲讽道:“哈哈哈,联合势力没人了吗?竟然让这些凡夫俗子来守防线!就凭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也想挡住我们枯灵教的大军?简直是异想天开!不知死活!”

  李老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柴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有些颤抖。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其他村民也没有被嘲讽所动摇,依然坚定地站在原地,像一棵棵扎根在土地里的大树,任凭狂风暴雨,也绝不倒下。

  那名枯灵教修士觉得受到了侮辱,愤怒地朝着防线冲了过来。他的手里凝聚起一团黑色的枯灵之气,气息阴冷刺骨,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朝着李老汉狠狠打去。“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知道,凡夫俗子和修士的差距,是天壤之别!”

  就在枯灵之气即将击中李老汉的时候,他身上的护家符文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形成一道薄薄的光盾,挡在李老汉面前。“嘭”的一声轻响,枯灵之气消散开来,光盾也随之消失。李老汉虽然被气流震得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受伤。

  “什么?这凡夫俗子身上竟然有防御符文?”那名枯灵教修士愣住了,脸上的嘲讽瞬间变成了惊讶,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这些凡夫俗子竟然还有修士的保护。

  就在这时,周围的村民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农具,朝着他冲了过来。“杀了这个邪魔!”“不能让他伤害我们的家园!”“守住灵脉!”他们没有灵力,招式也毫无章法,却个个悍不畏死,像一群愤怒的狮子。有的村民用锄头砸向修士的腿,有的用木棍打向修士的胳膊,有的则用柴刀劈向修士的身体。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个邪魔过去,不能让他伤害灵脉。

  那名枯灵教修士虽然灵力不弱,对付普通修士也不在话下,可面对这些悍不畏死的村民,却有些手忙脚乱。他的枯灵之气击中了几个村民,村民们顿时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却依然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朝着他冲过来,嘴里还喊着:“守住灵脉!”“不能让他过去!”

  “你们这些疯子!”那名枯灵教修士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他发现,这些普通村民的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这种力量没有灵力的霸道,却比任何灵力都要坚定,源自于他们守护家园的信念,源自于他们对灵脉的深情。这种力量,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刺向他的内心,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慑。他开始退缩,开始害怕,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就在他心神失守之际,联合势力的修士们及时赶了过来。一名修士手掐法诀,一道金色的灵光射出,如同一道闪电,精准地击中了那名枯灵教修士的后心。枯灵教修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气息瞬间消散,身体很快变成了一具干尸。

  其他的枯灵教先头部队成员看到这一幕,都被村民们的勇气震慑住了。他们原本以为,这些凡夫俗子不堪一击,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顽强,如此悍不畏死。看向村民们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嘲讽,只剩下深深的忌惮。他们开始犹豫,开始退缩,不敢再轻易上前。

  与此同时,西部的“沙漠物资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万脉之源。哈图和队员们牵着骆驼,骆驼身上的物资依然满满当当,没有丝毫损耗。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沙尘,嘴唇干裂,渗出了血丝,眼神却异常明亮,像戈壁夜晚的星星。当他们出现在营地时,所有的修士和村民都欢呼起来,声音震天动地,像浪潮般席卷了整个营地。那欢呼声里,有喜悦,有敬佩,有感动。

  北部的“山林警戒队”也及时传递了枯灵教增援部队的详细动向,包括人数、修为、行进路线、擅长的功法等,让联合势力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枯灵教的增援部队自投罗网。东部的疗伤药材也通过灵木飞舟送到了前线,为受伤的修士们提供了及时的救治。不少原本重伤昏迷的修士,在服用了疗伤药材后,都渐渐苏醒了过来,重新燃起了战斗的意志。

  万脉之源的防御阵内,修士们严阵以待,灵力激荡,阵纹流转不息,如星河璀璨,光芒万丈;防御阵外,数百名普通村民组成的“凡人防线”坚定地矗立着,手持农具,眼神决绝,像一座座扎根大地的丰碑。他们来自大陆的各个角落,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口音,却因为同一个守护灵脉、守护家园的信念,汇聚在了一起,心连着心,手牵着手,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枯灵教的大军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枯灵之气越来越浓郁,阴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连周围的草木都开始枯萎、凋零。一场决定大陆命运的决战,即将爆发。而这场决战的胜利,不仅需要修士们的强大灵力,更需要这些普通村民们用信念和勇气铸就的凡智力量。

  这股力量,看似微弱,如星火般渺小,却蕴含着撼动天地的伟力;这股力量,没有华丽的光芒,没有霸道的气势,却足以温暖人心、震慑邪魔;这股力量,源自于土地,源自于家园,源自于每一个普通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大陆最坚实的根基,是击败枯灵教的关键力量之一。它像一粒种子,在绝境中生根发芽,终会长成参天大树,庇护整个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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