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门隐士》第三部第54章:外围交锋,防御大阵显神威

  万脉之源的天幕,常年悬着一层淡青色灵雾,那是地脉深处汩汩蒸腾的精纯灵气,缠在松枝柏桠间凝成莹白露珠,落在修士肩头便渗进衣袂,化作丝丝缕缕的滋养;落在田垄间便润了禾苗,成了守正学院弟子与周边村民心头最踏实的希冀。可今日,这灵雾却似被墨汁浸了般,一点点晕开灰败的浊色,风卷着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掠过山岗,像一张织满尸气的网,循着灵气的轨迹,一寸寸向万脉之源的核心收紧——连崖边的迎客松,都垂了枝叶,松针边缘泛起点点枯褐。

  望仙台的青石板上凝着晨露,被灰雾染得失了透亮。玄清子负手立于台沿,月白道袍被风掀起三寸边角,袍上绣着的五行符文在浊雾中泛着微弱的莹光,每一道针脚都透着百年修行的厚重,似岁月刻下的铠甲。他年逾七旬,发间沾着几缕霜白,却依旧身姿如古松,脊背挺得笔直,唯有紧锁的眉头,像两座压着心事的山,泄露了心底的凝重。手中传讯玉符莹白的灵光忽明忽暗,映得他鹰隼般锐利的眼眸里翻涌着忧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符边缘的云纹,那纹路被他摸了数十年,早已光滑如镜。喉间低喃似蚊蚋,却字字沉重:“距离始祖苏醒,还有十日……枯灵教这群妖邪,倒真是会选时辰,专捡这最要命的关口来啃。”

  台下山道间、空地上,三千余人的身影错落如棋盘。守正学院的弟子们身着青灰劲装,腰间束着缀满符箓的腰带,符箓边角被风吹得轻颤,手中法器或泛着凛冽剑光,或凝着温润灵光;年轻的脸庞上虽有难掩的紧张,指尖微微泛白,眼神却如淬了火的精钢,亮得坚定。周边数十个村落的村民们挎着竹篮,篮中码着蕴含灵气的灵石,大小不一,却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手里握着百年灵木打造的符文木槌,木槌柄被岁月磨得包了浆,刻着简单却管用的修复符文,那是祖辈传下来的物件。自三日前哨卡传来枯灵教调兵的消息,这里便日夜不休地加固工事:弟子们扛着阵旗布防,靴底磨破了也顾不上换;村民们捧着灵石补阵,手掌被灵石硌出红印也只当不觉,没有一句怨言,唯有默契的动作在晨光中流转,像山间的溪水流淌得自然。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撞碎了短暂的静谧,一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弟子快步冲上台,靴底沾着泥土与草屑,裤脚还勾破了个口子,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连衣袍都被风灌得鼓胀。他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在青石板上,指节泛白,气息微喘却依旧沉稳,胸口起伏着,声音却没有半分紊乱:“玄清长老!东边哨卡传来急报,发现大量枯灵教修士,约莫上千人,驾着邪云疾驰而来,沿途草木尽枯,连山涧的泉水都成了黑水!”

  玄清子缓缓抬手,指尖灵光一闪,传讯玉符在掌心化作细碎的光屑,随风散了。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灵气缓缓运转,声音裹着浑厚的灵力传遍四方,每一个字都像落在青石上,清晰地砸在每个人耳中:“诸位听着!枯灵教援兵已至,东西南北四哨皆有敌踪,共计数千人!今日,我们便以五行防御阵为盾,以护脉符文阵为根,以手中法器为刃,死守外围防线——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能让他们踏入万脉之源半步!”

  “绝不让他们踏入半步!”

  呐喊声如惊雷般炸响,直冲云霄,震得空中灰雾都散了几分。弟子们闻声而动,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分列五行方位,青、白、黑、红、黄五道灵光分别从五方亮起,像五朵绽放的霞光;弟子们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指诀变幻间,将体内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脚下阵眼,地面微微震颤,似有地龙在底下涌动。村民们则有序退到土墙后方的安全区域,握紧手中木槌,指腹摩挲着熟悉的符文,目光紧紧盯着地面上的纹路,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扰了阵眼的灵气流转。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远方天际线便滚来一团漆黑的乌云,那乌云移动得极快,像一头狂奔的巨兽,所过之处,天际的颜色都被啃得暗沉下来。待走近了,众人才看清,那哪里是什么乌云,竟是数千名身着黑袍的枯灵教修士——黑袍上绣着漆黑的骷髅与枯萎的藤蔓,针脚潦草,透着凶戾;领口袖口露着的皮肤泛着死灰色,似久埋地下的尸身;周身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邪煞之气,像裹着一层黑雾,脚踩腐叶凝聚的邪云,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要裂开细密的纹路,路边的野草瞬间失水枯萎,成了一蓬蓬灰絮。

  “哈哈哈——”刺耳的笑声从黑袍修士群中传出,像破锣被敲得乱响,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袍人越众而出,他比寻常修士高出一个头颅,肩宽背厚,像一堵黑墙,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斜劈而下,划过左眼,直至下颌,疤痕处的皮肤翻着红肉,似蜈蚣趴在脸上,双眼散发着嗜血的红光,像两簇跳动的鬼火。他手中握着一柄丈许长的骨斧,斧身是不知名巨兽的腿骨,泛着死白的光,上面布满暗红色的血渍,结成了硬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每挥动一下,都有细碎的骨粉簌簌掉落。

  “守正学院的小兔崽子,还有这群卑贱的凡夫俗子,也敢摆阵拦路?”黑袍首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划过嘴角的血痂,眼神扫过人群,像刀子割过,满是不屑与残忍,“就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也想挡我枯灵教的路?简直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凌霄向前一步,白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衣袂翻飞如振翅的鹤。手中长剑“嗡”地一声出鞘,剑身流转着璀璨的金色灵光,筑基后期的灵气如潮水般从他体内涌出,周身空气都泛起细微的涟漪,脚下的青石板都凝了一层薄霜。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大师兄的沉稳,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动,眼神却冷得像冰,死死盯着黑袍首领,声音掷地有声,似金石相击:“枯灵教妖邪,残害生灵,挖取地脉,扰乱天道秩序!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荡平尔等,护万脉之源周全!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退缩!”

  他身后,几名核心弟子分列两侧,如松如柏。青岚握着双剑,指尖泛着青芒,指节扣着剑柄,指腹磨得发亮——那是她日夜练剑的痕迹;石墩手持巨锤,周身土系灵气沉凝,像压着一座小山,他咧嘴咬牙,腮帮子鼓着,满眼都是悍勇;个个气息稳定,目光如炬,连成一道坚实的防线,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岭。

  “替天行道?”黑袍首领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震得周围邪云都乱颤,他猛地抬手,骨斧指向天际,斧身的血渍似要滴落,“等我教始祖苏醒,整个修真界都将成为枯灵教的囊中之物!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兄弟们,冲!打破阵法,拿下万脉之源,教主重重有赏,人人都能吸足地脉灵气!”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千名枯灵教修士如潮水般涌向防线,喊声嘶哑如鬼哭狼嚎。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发出晦涩难听的咒文,像毒蛇吐信的嘶鸣,手中结出诡异的印诀,周身邪煞之气翻涌沸腾,化作一只只漆黑的蝙蝠、吐着信子的毒蛇,还有腐烂的骷髅头,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朝着守正学院弟子与村民们扑来,空气中的腐臭气息愈发浓烈,呛得人胸口发闷。

  “启动大阵!”玄清子大喝一声,声浪裹着灵气,压过了邪祟的嘶鸣。他双手快速结印,指诀变幻如穿花蝴蝶,望仙台上的五行玉盘骤然亮起璀璨的灵光,金、木、水、火、土五道灵光从玉盘上射出,直冲天穹,像五根撑天的柱。与此同时,分列五方的弟子们齐齐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丝,却依旧将体内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阵眼,地面上突然浮现出无数繁杂的符文,金色的金属符文、绿色的木系符文、蓝色的水系符文、红色的火系符文、黄色的土系符文相互交织,如一张巨大的五彩符文网,缓缓笼罩住整个外围防御线,网眼间流转着灵气,似跳动的星子。

  “五行防御阵,起!”

  玄清子的喝声落下,金系符文率先爆发威力。无数金色符文从地面腾空而起,在空中快速凝聚,化作一柄柄锋利的利刃——长剑、弯刀、长矛、箭矢,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刃身泛着凛冽的寒光,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暴雨般朝着冲在最前面的枯灵教修士射去。那利刃上的灵光,似能劈开黑暗,每一道都裹着正道的锐气。

  “噗嗤!噗嗤!噗嗤!”

  金色利刃轻易穿透黑袍,刺入枯灵教修士体内,灵光瞬间爆发,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雪上,将他们体内的邪煞之气强行净化。那些修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刺破云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迅速失去光泽,化作一滩黑灰,被风一吹,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可恶!”黑袍首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踏前一步,双脚将地面踩出两个深坑,泥土飞溅,双手紧握骨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高高举过头顶,丹田内邪煞之气疯狂涌动,尽数灌注到骨斧之中,斧身瞬间泛起漆黑的光。“枯灵斩!”

  一道巨大的黑色斧气从斧身爆发而出,带着吞噬一切的威势,朝着金色利刃横扫而去。斧气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不少金色利刃瞬间崩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但更多的金色利刃从符文网中涌出,前赴后继,像扑火的飞蛾,依旧朝着枯灵教修士倾泻而下——正道的锐气,从不是一击便能击溃的。

  就在这时,木系符文骤然亮起,像春潮漫过大地。地面剧烈震动,无数嫩绿的藤蔓破土而出,藤蔓上长着细小的倒刺,带着晶莹的露水,快速生长、缠绕,转眼间便长成参天大树,树干粗壮如柱,枝叶繁茂如盖,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绿色的屏障,牢牢挡在枯灵教修士面前。灵木蕴含着浓郁的生机之力,与枯灵教的邪煞之气水火不容,凡是靠近灵木的邪煞之气,都被生机之力缓缓净化,化作无害的水汽,沾在枝叶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给我砍断它们!”黑袍首领怒吼着,双目赤红,再次劈出一道黑色斧气,斧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最近的一棵灵木砍去。“咔嚓——”一声巨响,震得人心头发麻,灵木树干被斧气劈断,断裂处涌出翠绿的汁液,像鲜血般流淌,可不等黑袍首领得意,断裂处便快速抽出新的枝条,枝繁叶茂,比之前更加粗壮,似有生生不息的力量在涌动。

  枯灵教修士们纷纷拿出法器,朝着灵木屏障砍去、轰击,法器落在树干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像挠痒痒般,灵木屏障依旧屹立不倒,像一道无法逾越的绿色长城,将他们死死挡在外面,任他们如何嘶吼,都纹丝不动。

  “水系符文,凝!”玄清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法诀一变,蓝色的水系符文顿时涌动起来,像江河奔涌。空中的灵雾被强行汇聚,化作一道道奔腾的灵泉,在防御阵前方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幕屏障。水幕清澈见底,却泛着淡淡的蓝光,蕴含着极强的净化之力,像一面剔透的玉墙。当枯灵教修士的邪煞攻击落在水幕上时,水幕便泛起一圈圈涟漪,将邪煞之力缓缓化解,化作水汽消散,连一丝腥气都留不下。

  有几名枯灵教修士见状,心生歹念,试图绕到侧面突破。他们踏着邪云,弓着身子,像偷鸡的黄鼠狼,悄悄靠近水幕,手中漆黑的匕首泛着诡异的绿光,那是淬了剧毒的刃。可匕首刚接触到水幕,便被蓝光包裹,瞬间失去光泽,变得锈迹斑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断成两截。修士们惊呼着想要后退,却被水幕散发的净化之力沾染,皮肤快速溃烂,露出森白的骨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战场,听得人头皮发麻。

  “火系符文,燃!”

  红色的火系符文如跳动的火焰,沿着灵木屏障快速蔓延,灵木枝叶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这并非寻常之火,而是蕴含正道灵气的守护之火,呈金黄色,燃烧时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却对邪煞之气有着致命的克制作用,像一轮小太阳,驱散着黑暗。

  几名枯灵教修士不死心,红着眼眶,试图攀爬灵木屏障,想从上方突破。可刚碰到枝叶上的火焰,身体便瞬间燃起金色火苗,那火苗似附骨之疽,越烧越旺。他们疯狂拍打、翻滚,嘶吼着,哀嚎着,火苗却丝毫不减,灼烧着他们的身体,净化着体内的邪煞之气。惨叫声越来越凄厉,最终,他们化作一滩黑灰,被风一吹,散落在尘土里,连渣都不剩。

  “土系符文,筑!”最后,黄色的土系符文爆发威力,像大地苏醒。地面剧烈震动,无数泥土从地面升起,在灵木屏障后方凝聚成一道道厚重的土墙,土墙高达十丈,厚达数丈,上面布满了土系符文,散发着沉稳的气息,像一尊尊守护大地的巨人,将整个外围防御线加固得如同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五行防御阵全面启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相互交织,相辅相成,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屏障,灵光流转,似有生命般跳动。枯灵教修士们一次次冲击,却始终无法突破,反而伤亡惨重,地面上很快铺满了他们的尸体与黑灰,腐臭气息与灵气的清香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可他们像是疯了般,依旧前赴后继,没有丝毫退缩——邪祟的执念,本就带着毁灭的疯狂。

  黑袍首领看着身边不断减少的手下,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眼底却藏着算计的光:守正学院的大阵威力虽强,可维持大阵必定消耗大量灵气,阵眼的灵石总有耗尽的时候,只要持续攻击,等灵气枯了,大阵自然不攻自破。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渍,那是刚才被灵光灼伤的痕迹,高声喊道:“兄弟们,加大攻击力度!他们的大阵撑不了多久,撑不了多久了!拿下万脉之源,人人都能得地脉灵气,都能突破境界!”

  话音落,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落在骨斧上,瞬间被吸收,斧身亮起暗红色的光芒,周身邪煞之气暴涨数倍,斧身纹路里渗出黑色的血珠,像在流泪。“枯灵噬天斧!”他双手紧握骨斧,双腿蹬地,身体腾空而起,衣袍鼓胀如黑伞,朝着五行防御阵猛地劈下,一道巨大的暗红色斧气凝聚而成,带着吞噬一切的威势,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朝着大阵轰去。

  “不好!”玄清子脸色骤变,瞳孔骤然收缩,这道斧气蕴含着黑袍首领的精血与邪煞之气,威力无穷,若是击中大阵,阵眼必定受损,大阵便会不攻自破。他急忙看向凌霄,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凌霄,带领金、火两系弟子,全力阻挡!绝不能让斧气碰到大阵!”

  “是!”凌霄不敢怠慢,手中长剑猛地一振,剑身金光暴涨,映得他脸色发白。他身后的金系与火系弟子们齐齐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将体内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凌霄手中的长剑,灵气如江河汇海,顺着剑身流转,凌霄只觉手臂一沉,丹田内灵气飞速消耗,经脉都传来阵阵刺痛,可他咬紧牙关,牙根都泛了白,大喝一声,声震四野:“金火燎原剑!”

  一道巨大的金红色剑气从长剑中爆发而出,带着熊熊火焰,像一轮燃烧的烈日,朝着暗红色斧气迎了上去。

  “轰——!”

  金红色剑气与暗红色斧气在半空中剧烈碰撞,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天地,山岗都在颤抖,崖边的碎石簌簌滚落。两股力量相互交织、吞噬,产生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像狂风般朝着四周扩散。地面上的修士与村民们纷纷运转灵气护体,不少修为较低的村民被冲击波掀飞,摔倒在地,身上沾了泥土,却依旧紧紧抓着手中的木槌,不肯松开——那是他们守护家园的武器。

  片刻后,冲击波散去,金红色剑气与暗红色斧气同时崩碎,化作漫天光点。凌霄踉跄着后退三步,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露珠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滴落在白色道袍上,像一朵绽开的红梅,格外刺眼。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指尖沾着温热的血珠,眼神却依旧坚定,像燃着不灭的火,心底暗道:绝不能退,身后是万脉之源,是师长,是乡亲们,是我们世代守护的土地,退了,便什么都没了。

  黑袍首领也不好过,他从空中跌落,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地面上,化作黑色的污渍,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如破风箱,手中的骨斧也黯淡了不少,斧身的血渍都失了光泽。他抹去嘴角的血迹,指腹沾着黑血,眼中依旧满是狠厉,像一头受伤的凶兽,挣扎着站起身,双腿还在颤抖,却嘶吼着:“继续攻击!谁也不准退!退者,死!”

  战斗愈发激烈,枯灵教修士们如疯魔一般,不顾伤亡地冲击防御阵,眼中只有疯狂的执念;守正学院的弟子们借助大阵之力,不断反击,与枯灵教修士周旋,哪怕灵气耗尽,也只是咬着牙调息片刻,便再次起身;村民们则躲在土墙后方,紧紧盯着大阵上的符文,像盯着自家的庄稼,一旦发现符文受损,便立刻拿着木槌冲上去,将灵石嵌入阵眼,修复符文,动作熟练而坚定。

  李伯蹲在土墙旁,他是青石村的村长,今年已经六十四岁,头发花白如霜,脸上布满皱纹,像老树皮般粗糙,双手更是爬满老茧,指关节肿大变形,却握着木槌稳稳地敲击着受损的土系符文。他虽无修为,却精通符文修复之术,是村里最懂阵纹的人,祖辈传下的手艺,他练了一辈子。竹篮里的灵石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几块边角料,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黄色灵石,指尖摩挲着灵石的纹路,轻轻嵌入阵眼,手中木槌轻轻敲击,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符文断点上,力道不重不轻,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嘴里还低声念着修复咒文,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天地灵气,聚于阵眼,符文相连,固我防线……”

  “李伯,这边的木系符文也受损了!”一名年轻的村民大声喊道,他脸上沾着泥土,像花猫似的,手臂被碎石划伤,伤口渗着血,却依旧坚守在阵眼旁,握着木槌的手稳稳当当。

  “来了!”李伯应了一声,慢慢站起身,脚步有些迟缓,膝盖发出“咯吱”一声响——那是年轻时种田落下的病根,却依旧快步朝着那名村民跑去,脚步踏在泥地上,溅起点点泥星。他走到阵眼旁,眯着眼睛仔细查看受损的符文,眉头紧锁,像在琢磨难解的谜题,快速取出一块绿色灵石,嵌入阵眼,木槌有条不紊地敲击着,一下,两下,三下……随着敲击声,受损的符文渐渐亮起,重新恢复生机,泛着温润的绿光。李伯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手心已经被木槌磨得发红,甚至渗了血丝,却丝毫不在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心底只想着:一定要守住大阵,不能让妖邪伤害孩子们,不能让祖宗传下的土地,毁在这些邪祟手里。

  “小心!”突然,一名守正学院的弟子大声提醒,声音里满是焦急,像被火烫了般。

  李伯心中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名枯灵教修士趁着大阵波动的间隙,冲破灵木屏障,像一只恶狼,朝着他扑来。那修士面色狰狞,双眼泛着红光,嘴角流着黑涎,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匕首上沾满剧毒,泛着诡异的绿光,离李伯越来越近。

  李伯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他下意识地将身边的年轻村民推开,自己却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木槌,像握着最后的武器,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像崖边的老松,迎着狂风,不肯弯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剑光闪过,快如闪电,精准地刺穿了枯灵教修士的胸膛。那修士惨叫一声,身体迅速干瘪,化作一滩黑灰,被风一吹,散了。

  “多谢小师父!”李伯松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对着那名弟子拱手道谢,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名弟子转过身,他不过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眉眼清秀,却已经沾了不少灰尘与血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与脸上的污渍形成鲜明对比,语气坚定,带着少年人的锐气:“李伯不必客气,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说完,他转身再次投入战斗,手中长剑依旧锋利,眼神依旧明亮,像黑暗中跳动的火苗,带着蓬勃的生机。

  这样的场景,在战场上随处可见。弟子们守护着村民,用手中的剑挡住邪祟的刃;村民们用自己的方式支援弟子,用手中的木槌修复大阵的伤;他们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像一棵棵缠绕在一起的树,根连着根,心连着心,形成一股强大的合力,在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前,始终屹立不倒,像一座巍峨的山。

  一天一夜的时间悄然流逝,像指间的沙,不知不觉便没了。战场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枯灵教修士的人数减少了近一半,剩下的也大多带伤,气息萎靡;守正学院的弟子也有不少受伤,有的手臂骨折,有的胸口受了伤,却依旧拄着剑站在阵前;阵眼的灵石消耗了大半,不少阵眼的灵光都黯淡了下去,像快要熄灭的灯。玄清子立于望仙台上,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锁得更紧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大阵的灵气在不断减弱,符文的光芒也渐渐黯淡,像被风雨打湿的烛火。枯灵教修士虽伤亡惨重,却依旧没有放弃,反而攻击得更加猛烈,像一群临死前的困兽,疯狂地扑咬着。

  “诸位,撑住!”玄清子的声音裹着灵力传遍四方,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充满力量,像黑暗中的号角,“再过两日,核心区域的长老们便会完成部署,届时我们里应外合,必能彻底击溃这些妖邪!现在,我们每多坚持一刻,就是为始祖苏醒多争取一刻时间,就是为万脉之源多添一分保障!守得云开见月明,撑住!”

  听到玄清子的话,众人心中燃起新的希望,像寒夜里燃起了火。弟子们咬紧牙关,将剩余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大阵,哪怕灵气耗尽,经脉刺痛,也要用身体挡在阵前,哪怕倒下,也要倒在阵前;村民们加快了修复速度,双手被木槌磨得鲜血淋漓,渗进木槌的纹路里,将木槌染得发红,却依旧没有停下,他们把家中珍藏的灵石都拿了出来,哪怕那是给自家孩子筑基用的,哪怕自己没有灵气滋养,也要守住这方土地——这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命。

  第二日夜里,天空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水落在战场上,混合着地上的血迹与黑灰,形成一道道浑浊的水流,顺着沟壑流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雨水浇在修士们的身上,冰冷刺骨,却没有浇灭他们的战意,反而让战斗变得更加惨烈,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血与汗。

  黑袍首领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手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可随即又被狠厉取代,那是破釜沉舟的疯狂。他知道,若是今日不能突破防御阵,等守正学院核心力量赶来,他们必将全军覆没,连尸骨都留不下。他猛地抬头,嘶吼道,声音沙哑如破锣,带着临死前的疯狂:“所有人,发动本命邪术!以精血为引,冲破大阵!哪怕同归于尽,也要为教主铺路!为枯灵教开道!”

  话音落,他再次咬破舌尖,喷出一大口精血,精血比之前更加浓郁,呈暗红色,他的气息瞬间萎靡,脸色苍白如纸,连站立都有些不稳,却周身邪煞之气暴涨到极致,像一张黑色的茧,将他裹在里面。其他枯灵教修士也纷纷效仿,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发动本命邪术——他们的身体快速干瘪,像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却将所有力量化作邪煞之气,汇聚在一起,那气息,带着毁灭一切的绝望。

  一时间,无数暗红色的邪煞之气从修士们体内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枯灵虚影。虚影高达数十丈,面目狰狞,双眼泛着红光,像两盏鬼火,周身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连雨水都被它蒸腾成水汽,朝着五行防御阵猛地扑来,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染得发黑。

  “不好!他们要拼命了!”玄清子脸色大变,浑身气血翻涌,他能感觉到枯灵虚影蕴含的恐怖力量,若是被击中,五行防御阵必定彻底破碎,万脉之源便会门户大开。他急忙大喝,声音里带着急切,带着决绝:“所有人,将所有灵气、所有灵石都注入大阵,催动护脉符文大阵!拼了!”

  护脉符文大阵是万脉之源的本源大阵,与五行防御阵相辅相成,威力更强,消耗的灵气也更巨大,寻常时候绝不会轻易催动。听到玄清子的话,弟子们没有丝毫犹豫,将剩余的灵气全部注入大阵,哪怕会被灵气反噬,经脉尽断,也没有退缩;村民们也将篮中最后的灵石都嵌入阵眼,哪怕那是他们最后的家当,哪怕自己会被大阵的余波震伤,也没有后退——他们知道,此刻退了,便是万劫不复。

  五行防御阵上的符文骤然变得璀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相互融合,化作一道五彩斑斓的光柱,从大阵中心升起,像一柄撑开的巨伞,又像一道连接天地的桥,与枯灵虚影碰撞在一起。

  “轰——!”

  这一次的碰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震得整个万脉之源都在颤抖,仿佛要崩塌一般。五彩光柱与枯灵虚影相互吞噬、挤压,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空中的灰雾被驱散,雨水被蒸发,形成一道巨大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树木折断,山石翻滚。

  玄清子、凌霄等核心弟子纷纷运转全身灵气护体,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滴落在衣袍上,身体剧烈颤抖,像狂风中的烛火,却依旧死死支撑着,双手不肯松开结印的姿势;村民们被气浪掀飞在地,不少人受了重伤,嘴角渗着血,却依旧挣扎着抬头,紧紧盯着空中的碰撞,眼中满是担忧与坚定,哪怕浑身是伤,也没有一丝退缩的念头。

  僵持片刻后,五彩光柱渐渐占据上风,光芒越来越盛,像一轮升起的朝阳,缓缓压制住枯灵虚影的邪煞之气。枯灵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刺破云霄,身体渐渐透明,像被朝阳晒化的雪,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噗——!”枯灵虚影消散的瞬间,黑袍首领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踉跄着后退数步,险些摔倒,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他看着身边仅剩的十几个手下,又看了看依旧屹立不倒的五行防御阵,眼中满是绝望,那是彻底的死心,是无力回天的颓败。

  “撤!快撤!”黑袍首领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若是再留下,只会全军覆没,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他转身,踉跄着朝着远方逃去,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剩余的枯灵教修士早已吓破了胆,魂飞魄散,纷纷跟在他身后,狼狈逃窜,连丢在地上的法器都顾不上捡,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我们胜利了!我们击退他们了!”

  欢呼声瞬间响彻战场,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带着守护家园的骄傲,直冲云霄。弟子们与村民们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有的相互拥抱,喜极而泣,泪水混合着雨水与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有的举起手中的法器,高声呐喊,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有的则看着身边牺牲的同伴,默默流泪,指尖轻轻拂过同伴冰冷的脸颊,眼中满是悲伤,却也带着坚定——他们没有白死,我们守住了。

  玄清子看着逃窜的枯灵教修士,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脊背终于垮了下来,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长老!”凌霄急忙上前,快步接住玄清子,将他扶在怀里,脸上满是担忧,伸手探向他的脉搏,指尖感受到脉搏虽微弱却平稳,知道只是灵气消耗过度,才稍稍放心,松了口气。

  玄清子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疲惫,却依旧带着叮嘱:“快……清点伤亡,修复大阵,守住防线……枯灵教……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来的……”

  “是!”凌霄点头,语气坚定,立刻安排弟子们清点伤亡、修复大阵。经过统计,此次激战,守正学院五十余名弟子牺牲,两百余名弟子受伤;村民们三十余人牺牲,一百余名村民受伤。虽然伤亡惨重,尸横遍野,可他们成功击退了枯灵教的外围增援,守住了外围防线,守住了万脉之源的门户,守住了他们世代守护的土地。

  接下来的几日,弟子与村民们一边清理战场,埋葬牺牲的同伴,一边修复受损的大阵与工事。他们脸上带着疲惫与悲伤,眼底的红血丝还未褪去,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弟子们为牺牲的同伴整理遗容,小心翼翼地擦去他们脸上的血污,将他们的法器放在身边,入土为安;村民们为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熬制疗伤的草药,端水喂饭,像对待自己的孩子;没有人抱怨,只有沉默的坚守,只有心底那份不曾熄灭的信念。

  望仙台上,玄清子拄着一根灵木拐杖,拐杖是村民们特意为他打造的,上面刻着简单的护脉符文。他望着远方的天际,眼神深邃,像藏着星辰大海,也藏着沉甸甸的心事。他知道,枯灵教绝不会就此罢休,这一次的败退,只是暂时的,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带着更强大的力量。距离始祖苏醒还有七日,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更加凶险,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等着他们。但他心中也充满了信心,看着台下那些忙碌的身影,看着弟子们眼中的坚定,看着村民们手中的木槌,他知道,只要弟子与村民们齐心协力,同心同德,坚守阵地,就一定能等到始祖苏醒,彻底击溃枯灵教,还万脉之源一片清明。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万脉之源的土地上,洒在那些坚守的身影上,也洒在依旧散发着璀璨光芒的五行防御阵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外围交锋的胜利,为核心防线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也为所有人心中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就像朝阳终将驱散黑暗,希望的光芒,终将照亮万脉之源的每一寸土地,终将驱散所有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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