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济州府外的官军大营依旧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金枪手徐宁顶着一对微现血丝的眼睛(昨夜几乎未眠),来到中军大帐向关胜请令。

  “关将军,”徐宁抱拳,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营中粮秣日蹙,士卒怨声渐起。末将愿率本部一队亲兵,往西南方向山林深处探寻,或能猎些野物,采些野菜,暂缓燃眉之急,亦可探查周边情势。”

  关胜正为粮草之事焦头烂额,见徐宁主动请缨,虽知此举杯水车薪,但总好过坐以待毙,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徐教头有心了。务必小心,速去速回,莫要与梁山哨探纠缠。”

  “末将遵命!”徐宁领命,转身出帐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决然。

  他点了五十名平日较为信得过的亲兵,这些人也多因缺粮而士气低迷。一行人出了军营,并未直奔西南,而是依照汤隆信中暗示的路径,绕道向北,钻入了一片人迹罕至的丘陵林地。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僻静的山谷。谷中雾气未散,寂静无声。徐宁勒住马,示意队伍停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就在这时,前方雾气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口哨,随即,数十条矫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岩石后、树丛中闪出,虽穿着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但行动间那股剽悍精锐之气,绝非寻常乡民。为首一人,身形魁梧,脸上带着憨厚又精明的笑容,不是金钱豹子汤隆又是谁?

  “表兄!果然信人!”汤隆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徐宁的手,又对身后一名气质精干、目光沉静的头领介绍道,“这位是特战营指挥使,薛永兄弟。石秀兄弟外出公干,此次行动由薛永兄弟全权负责。”

  薛永抱拳一礼,言简意赅:“徐教头,奉王伦哥哥将令,特在此接应。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徐宁看着眼前这些明显是梁山精锐的人马,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他回头对那五十名亲兵沉声道:“兄弟们,朝廷无道,坐视我等困死于此。梁山王伦寨主仁义布于四海,乃真豪杰!我徐宁决意弃暗投明,投奔梁山,共创大业!尔等可愿随我同往?”

  这些亲兵早已对现状绝望,又素来敬佩徐宁武艺为人,闻言稍一骚动,便纷纷跪地:“愿追随教头!”

  汤隆大喜,立刻命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梁山士卒服饰让众人换上,并将徐宁部下的衣甲兵器收起。同时,薛永指挥特战营队员,将十几辆覆盖着茅草的大车推了出来,车上赫然装着满满的粮袋(上层是真粮食,下层则是柴草),甚至还有几坛贴着红纸的酒。

  “表兄,还需劳你再回一趟虎穴。”汤隆指着粮车和酒坛,低声道。

  徐宁会意,这是要演一出“筹粮归来”的戏码。他点点头,挑选了二十名机灵的特战营队员换上原先亲兵的号衣,混在队伍中,自己则依旧穿着官军将领服饰,押解着这几车“来之不易”的粮草和“意外收获”的美酒,在天色将晚时,大摇大摆地返回了关胜大营。

  守营官兵见徐宁果然“筹”到了粮食,甚至还弄到了酒,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以让饥肠辘辘的他们眼泛绿光,哪里还会细查随行人员的细微变化,忙不迭地放行。

  徐宁径直来到中军大帐复命。关胜见徐宁带回粮草,虽不多,但也算雪中送炭,憔悴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缓和。徐宁趁机道:“将军,此番运气不错,还偶得几坛村酿,虽非佳品,但值此困境,亦可稍解愁绪。不若请魏、单、宣几位将军同来,共饮几杯,商议下一步行止?”

  关胜此刻心力交瘁,正需借酒浇愁,闻言也未多想,便命人将魏定国、单廷珪、宣赞请来。

  夜幕降临,大帐内点起油灯。关胜、徐宁、魏定国、单廷珪、宣赞五人围坐,中间摆着那几坛酒和一些简单的干粮。帐外寒风呼啸,帐内愁云惨淡。几人说起眼下困境,朝廷音讯全无,前途渺茫,无不唉声叹气。

  徐宁殷勤劝酒,言道:“诸位将军,且满饮此杯!纵然前路艰险,我等亦当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他自己率先饮下,关胜等人不疑有他,也纷纷举杯痛饮。那酒入口辛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味,但在愁绪与疲惫交织下,谁也没有在意。

  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抱怨、愤懑、无奈充斥其间。然而,不过半个时辰,关胜首先觉得头脑发沉,眼前景物开始旋转,他甩了甩头,想保持清醒,却只觉得浑身力气如同被抽空一般。“这酒……劲头不小……”他含糊地说了一句,便一头栽倒在案上。紧接着,魏定国、单廷珪、宣赞也相继感到天旋地转,纷纷趴伏下去,不省人事。唯有徐宁,因提前服下解药,虽面色微红,但神志清明。

  他轻轻推了推关胜,毫无反应。随即,他走到帐口,对外面伪装成亲兵的薛永等人打了个手势。

  行动开始!

  薛永带领特战营队员迅速潜入帐内,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和布团,将昏睡中的关胜、魏定国、单廷珪、宣赞四人仔细捆缚,并用黑布蒙头,然后抬上早已备好的、铺着厚厚稻草的运粮大车。与此同时,其他混入营中的特战营队员开始在军营各处易燃之处悄悄泼洒火油,点燃引火之物。

  时近子夜,正是人困马乏之时。突然,军营西北角粮草堆放处率先蹿起冲天火光!紧接着,马厩、几处营帐也相继起火!

  “走水了!走水了!”

  “敌袭!梁山杀来了!”

  混乱的呼喊声瞬间划破夜空!

  本就军心涣散、如同惊弓之鸟的官军,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熊熊火光面前,彻底崩溃了!他们根本无人组织抵抗,也无人去探查究竟,只顾着哭爹喊娘,抢夺兵器和少许财物,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整个大营,陷入了一片歇斯底里的混乱与毁灭之中。

  趁此良机,薛永、徐宁等人驾驭着装载关胜等将的大车,混在溃逃的人群中,轻而易举地冲出了已然形同虚设的营门,向着梁山方向疾驰而去。

  当关胜悠悠醒转时,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软。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中军大帐,而是微微摇晃的木质顶棚,耳畔传来的是哗哗的水声和风帆鼓荡的声音。

  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身处一艘大船的船舱之内!身旁,魏定国、单廷珪、宣赞也相继醒来,皆是满脸惊骇茫然。徐宁则坐在一旁,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徐宁!这是何处?发生了何事?!”关胜又惊又怒,厉声喝问。

  徐宁叹了口气,起身抱拳,将前因后果,从收到汤隆书信,到假意筹粮,酒中下药,再到特战营纵火制造混乱,最后将他们带出大营,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你……你竟敢投贼卖我?!”魏定国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绳索捆得结实。

  徐宁坦然道:“诸位将军,非是徐宁卖友求荣。实是朝廷已弃我等如敝履,困守孤营唯有死路一条。梁山王伦寨主求贤若渴,仁义布于四方。我等一身本事,何必为那昏聩朝廷殉葬?不如另觅明主,做一番真正的事业!”

  关胜听完,脸色变幻不定,从最初的震怒,到后来的颓然,最终化作一声长叹。他望着舱窗外浩渺的水泊,知道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更知道徐宁所言,虽不中听,却是血淋淋的现实。朝廷……确实早已将他们遗忘。他沉默良久,最终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魏定国、单廷珪、宣赞见主将如此,也知大势已去,纷纷垂头丧气。

  船行迅速,午后时分,已抵达梁山金沙滩码头。

  只见码头上旌旗招展,甲胄鲜明。梁山泊主王伦亲自率领林冲、鲁智深、武松、杨志、花荣、张清等一众头领,肃然等候。码头上下的梁山士卒,个个精神饱满,士气高昂,军容严整,与官军大营的颓败形成了天壤之别。

  关胜等人被“请”下船,踏上梁山的土地,看着眼前这兵强马壮、秩序井然的景象,心中所受的震撼无以复加。这哪里是什么草寇窝点,分明是一派强军气象!

  聚义厅内,早已摆下丰盛酒宴,虽无东京御宴的奢华,却充满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迈气概。

  王伦举杯,对着面色复杂的关胜等人道:“关将军,诸位将军!战场交锋,各为其主,前事已矣。今日诸位能来我梁山,便是看得起我王伦,看得起我梁山‘替天行道’这面大旗!朝廷昏聩,奸臣当道,忠良受屈,百姓遭难。我等聚义于此,非为个人富贵,实欲涤荡污浊,还世间一个公道!诸位皆乃当世豪杰,一身本事,正当用于保境安民,匡扶正义,何苦为那赵宋官家空流热血?”

  他言辞恳切,目光坦诚,更兼梁山气象确实令人心折。关胜环顾四周,林冲、杨志皆曾为朝廷军官,如今在梁山备受重用;张清被擒不久,亦已归心。再想到朝廷的冷漠和自己的绝境,他心中那点愚忠和名将之后的包袱,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长叹一声,端起面前酒碗,沉声道:“王寨主……关某……服了!愿随哥哥,在这梁山之上,替天行道!”说罢,一饮而尽。

  魏定国、单廷珪、宣赞见关胜已降,也知再无他路,纷纷起身表态愿降。

  王伦大喜,当即宣布:

  关胜、徐宁、宣赞,任骑兵营指挥使,协助杨志、花荣、张清统领骑兵。

  魏定国、单廷珪,任步军营指挥使,协助林冲、鲁智深、武松统领步军。

  至此,朝廷以关胜为主将的第二次大规模征剿梁山行动,不仅损兵折将,连主将及核心部将皆尽归附梁山,可谓一败涂地,彻底失败。梁山的威名,经此一役,必将响彻寰宇,而王伦的麾下,再添数员足以独当一面的绝世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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