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军没有立刻进山,而是先回了趟新房。

  既然是去斗法,那就得吃饱了再去。

  李兰香正在做饭。

  今天吃的是酸菜白肉炖冻豆腐。

  那酸菜切得细如发丝,五花肉片薄如蝉翼,冻豆腐吸饱了汤汁,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

  徐军盛了一大碗米饭,把菜汤往里一浇,也不坐凳子,蹲在灶坑旁就大口大口地扒拉起来。

  “军哥,咋吃这么急?”

  李兰香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有些心疼,“是不是又要进山?”

  她太了解自己的男人了。这种眼神,这种吃饭的架势,就是要去干仗。

  “嗯。”

  徐军没瞒她,“去收点账。”

  他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碗一放,擦了擦嘴。

  “兰香,把你做的那件白茬皮袄给我找出来。”

  “还有,给我装一壶烈酒,十个冻饺子。”

  李兰香的手顿了一下,但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转身去准备。

  片刻后,她拿着东西回来,一边帮徐军穿戴,一边低声说道:

  “早点回来。炕给你烧热乎的。”

  “放心。”

  徐军摸了摸她的脸,转身提起那杆图拉双管猎枪,又背上了黑山弓。

  “黑风!走!”

  风雪后的山林,静得可怕。

  徐军没有走大路,而是带着黑风,钻进了积雪没膝的密林。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翻毛皮袄,仿佛与雪地融为了一体。

  黑风也很懂事,一声不吭,紧紧跟在徐军身后,只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徐军没有直接去红圈所在地,黑风口。

  他在绕路。

  【狩】(精通)的经验告诉他,那帮金耗子既然有探测器,肯定走得慢。

  他要赶在他们之前,在必经之路上布阵!

  他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山谷隘口。

  这里是通往黑风口的必经之路,两边是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羊肠小道。

  徐军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卷细细的鱼线。

  他开始在雪地里忙活起来。

  这不是用来钓鱼的,是用来钓人的。

  他在必经之路上,布下了几个精巧的绊马索。

  但这还不够。

  他又砍了几根带刺的刺五加枝条,削尖了,埋在绊马索的前方雪窝里。

  这叫窝心刺。

  不致命,但扎在腿上,绝对能让人疼得失去战斗力。

  最后,他从背囊里拿出了那个在作坊里特制的响箭机关。

  利用弓弦的弹力,只要有人触动细线,一直绑着炮仗的响箭就会射向天空。

  这是给那帮人准备的见面礼,也是给自己提个醒。

  布置完这一切,徐军拍了拍手上的雪,带着黑风,爬上了隘口侧面的一块高地。

  他找了个避风的岩石缝隙,铺上羊皮褥子,趴了下来。

  居高临下,以此狩猎。

  他拿出一块冻饺子,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冰碴子混着肉馅的香味在嘴里化开。

  他在等。

  等那几只贪婪的耗子,钻进他的笼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远处的山林里,隐约传来了一阵踩碎积雪的咯吱声,还有几句压低了嗓门的南方骂娘声。

  “来了。”

  他缓缓拉开了黑山弓的弓弦,静静等待。

  天彻底黑了。

  山里的黑,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只有雪地反射出一点惨淡的微光。

  那两个南方来的金耗子,此刻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窝子里跋涉。

  领头的小胡子手里举着那个沉重的探测器,冻得直哆嗦,鼻涕流出来都结成了冰碴。

  “妈的……那个姓赵的不是说……没多远吗?这都走了俩小时了!”

  “大哥,咱……咱回去吧?这地方……瘆得慌。”

  后面的壮汉虽然长得凶,但这会儿也被这死寂的深山吓破了胆。

  “回个屁!”

  小胡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那可是参王!挖出来就是几千块!够咱哥俩挥霍半辈子了!那坐标就在前面,我都听见风声了……”

  他一边说,一边迈开大步往前闯。

  就在他的脚刚刚跨过两块岩石中间的那条缝隙时——

  “崩!”

  一声清脆的细线崩断声响起。

  紧接着。

  “咻!!”

  一支带着哨音的响箭,利用树枝的反弹力,猛地射向了半空!

  那尖锐刺耳的哨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

  “啪!”

  响箭升到最高处,尾部绑着的大号二踢脚瞬间炸开!

  火光一闪,硝烟味弥漫!

  “卧槽!有埋伏!”

  小胡子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

  这一跳,正好踩进了徐军挖好的窝心刺陷阱里!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虽然穿着厚皮靴,但那削尖了的刺五加硬木刺,还是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脚踝!

  “我的腿!”

  后面的壮汉更是吓懵了,手里的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拔出腰里的匕首,却不知道该往哪挥。

  “谁?谁在那儿!出来!”

  他带着哭腔吼道,声音在山谷里打颤。

  徐军趴在岩石上,冷冷地看着下面的闹剧。

  他没有急着现身。

  【狩】(精通)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他缓缓地拉开了黑山弓。

  但他没有搭箭。

  他只是空拉弓弦,然后猛地松开!

  “嗡!”

  那如同虎啸龙吟般的弓弦震颤声,在黑暗中炸响,直透人心!

  底下的壮汉听到这声音,头皮都要炸开了。

  这种声音,绝不是一般的猎弓!这是重兵器!

  “大哥……有……有人!是守山人!”

  徐军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用一种浑厚、沙哑,仿佛与山林融为一体的嗓音喝道:

  “过界了!”

  这声音经过山谷的回声放大,显得格外威严。

  “前面的路,是给死人走的。”

  “不想死,把东西留下,滚!”

  “滚”字一出,徐军再次拉弓,这次搭上了一支普通猎箭。

  “嗖!”

  利箭破空,精准地射在了那个掉落在雪地上的手电筒上!

  “砰!”

  手电筒瞬间被打爆,唯一的灯光熄灭了!

  山谷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和寂静。

  “妈呀!”

  那个壮汉彻底崩溃了。

  在黑暗中,那种随时会被一箭穿心的恐惧让他丧失了所有理智。

  “大哥!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他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连同伴都顾不上了。

  那个脚受伤的小胡子也顾不上疼了,他是真怕了。

  这深山老林里,真有守山神啊!

  他把那个死沉死沉的探测器往雪地里一扔,单腿蹦着,哭爹喊娘地追着同伴逃命去了。

  “等等我!别丢下我啊!”

  确定那两人已经逃远了,徐军才不紧不慢地滑下岩石。

  黑风兴奋地冲过去,对着那台被遗弃的机器嗅来嗅去。

  徐军捡起那个探测器。

  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物,虽然有点笨重,但做工精良,上面还刻着洋文。

  “好东西。”

  徐军笑了笑,“留着以后没准能探个矿啥的。”

  他又把那两人丢下的背包捡了起来,里面有几罐午餐肉、一把军用匕首,还有一卷尼龙绳。

  “这算是……过路费吧。”

  徐军没有去追。

  穷寇莫追,而且在这大雪天里,这俩人受了惊吓又受了伤,能不能活着走出黑瞎子山都两说。

  至于赵大山……

  那个蠢货,勾结外人不成,反倒赔了夫人又折兵。

  等这俩人回去,肯定会找赵大山算账,根本不用徐军动手。

  “黑风,回家!”

  徐军把战利品打包,背起探测器,心情愉悦地踏上了归途。

  回到屯子时,家家户户已经关灯睡觉了。

  只有徐家大院的灯还亮着。

  徐军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屋里,李兰香正坐在炕头,守着一盏煤油灯,手里拿着那件还没做完的皮帽子,不时地往窗外张望。

  一见徐军进来,她眼里的担忧瞬间化作了惊喜。

  “军哥!你可回来了!”

  她扔下活计,跳下地,帮徐军拍打身上的雪花。

  “咋样?没遇着啥事儿吧?”

  “没事。”

  徐军把那个沉重的铁疙瘩放在墙角,笑着脱下羊皮坎肩。

  “就是去山里……捡了点洋落儿。”

  他没细说山里的凶险,怕吓着媳妇。

  他洗了把手,坐到炕桌前。

  桌上扣着一个大碗,李兰香掀开,里面是一碗热腾腾的酸汤子,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还淋了香油。

  “快吃吧,一直温着呢。”

  李兰香把筷子递给他,“我看外头风大,特意多放了点胡椒面,驱寒。”

  徐军吸溜了一大口酸辣滚烫的面条,只觉得从胃里暖到了心里。

  这才是日子。

  在外头斗智斗勇,回到家有热饭、有热炕、有知冷知热的人。

  “兰香。”

  徐军一边吃,一边指了指墙角的探测器。

  “那玩意儿你别动,回头我放地窖里去。那是以后给咱家找矿用的。”

  “找矿?”

  李兰香眨巴着大眼睛,虽然不懂,但只要是徐军说的,她就信,“嗯,俺不碰。”

  吃完饭,徐军搂着李兰香躺在被窝里。

  窗外寒风呼啸,但这新房的大墙厚实,一点风声都透不进来。

  “军哥……”

  李兰香缩在他怀里,小手在他胸口画圈圈。

  “咋了?”

  “俺今天去王婶家串门,听她说……赵大山家那两口子,好像打起来了。”

  “哦?”徐军嘴角微翘。

  “说是赵大山把家里的几只老母鸡都给偷偷卖了,好像是给了几个外地人当路费。他媳妇回来一看鸡没了,正跟他闹呢,听说脸都挠花了。”

  徐军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那两个金耗子逃出去后,果然去找赵大山退钱或者索赔了。

  这就是报应。

  “不管他们。”

  徐军翻身,将妻子压在身下,眼神变得火热。

  “咱们过咱们的好日子。”

  “兰香,咱那造人的大计……今晚是不是该继续了?”

  李兰香脸一红,羞涩地闭上了眼,双手却紧紧环住了丈夫的脖子。

  “嗯……”

  这一夜,徐家大院里,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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