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周末。

  党校实行的是半封闭式管理,平时不能随便外出,只有周末可以自由活动。

  周五下午一放学,校门口就热闹了起来。各种牌照的小车排起了长龙,基本都是来接这些“学员老爷”回家的。有公车,也有私车,档次都不低。

  李泽站在台阶上,手里转着车钥匙,一脸得意地看着那些还在等车的同学。

  “齐局长,还在等车呢?”

  看到齐学斌和王胖子走出来,李泽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恶言相向,而是倚靠在奥迪A6的车门上,掏出一盒软中华,慢条斯理地抖出一根,动作显得颇为矜持。

  他脸上挂着一丝看似关切实则高高在上的笑容:“省城的周五晚高峰,那是出了名的难打车。你们清河县驻京办...哦不对,驻省办没派车来接你?也是,毕竟是一个县级单位,资源有限。”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个二代圈子里的朋友,故作大方地说道:“要不这样吧,学斌,咱们毕竟是同学。我给家里司机打个电话,让他从机关事务局那边再调辆车过来?虽然可能是辆帕萨特或者老款桑塔纳,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总比你们在这挤公交强。这种时候,咱们当干部的,还是得讲究个体面,你说是不是?”

  周围几人立刻心领神会,配合地笑了起来,言语间充满了优越感。

  “李少就是心善,这时候还想着扶贫呢。”

  “可不是嘛,基层干部不容易,来趟省城跟进城务工似的,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这种看似“热心”的帮助,实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傲慢,在不动声色间将双方的阶级差距拉开了一道鸿沟。这才是李泽这种官宦子弟惯用的手段——用所谓的“资源”和“人脉”来碾压你的自尊。

  王胖子听得火冒三丈,正要发作,却被齐学斌按住了肩膀。

  “多谢李少好意,不过不用麻烦了。”齐学斌神色淡然,仿佛根本没听出对方话里的讥讽。

  “行吧,你也别硬撑。”李泽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机会可只有一次,过了这村……”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而狂暴的引擎轰鸣声如同野兽咆哮般从街道尽头滚滚而来。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呼啸而至。流线型的车身在夕阳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那嚣张的声浪直接盖过了现场所有的嘈杂。

  “卧槽!法拉利F430!还是限量的敞篷版!”

  懂车的人已经惊呼出声。在这年头,这样的顶级豪车在省城也是凤毛麟角,绝对的稀罕物。

  “吱——”

  一个漂亮的甩尾,红色的法拉利稳稳地停在了李泽那辆奥迪A6的前面,像是女王在俯视她的臣民。

  车门打开。

  一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先迈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带着墨镜、身穿香奈儿当季新款套装的高挑美女。大波浪的长发随意披散着,红唇烈焰,气场全开。

  比车更耀眼的,是人。

  整个校门口瞬间安静了,所有男同胞的喉结都不约而同地滚动了一下。

  李泽也看傻了。他在省城混了这么久,也没见过气质这么绝的极品美女。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想要上前搭讪。

  然而,美女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摘下墨镜,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美眸径直锁定了人群中的齐学斌。

  “齐局长,让你久等了。”

  沈曼宁那张冷艳的高级脸上,绽放出一个足以让周围景色都黯然失色的笑容,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又带着一丝只对特定人展示的亲昵。

  “还行,刚出来。”齐学斌笑了笑,很自然地走了过去。

  “上车吧。大家都等着你了。”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特别是李泽,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看那辆法拉利,再看看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女神,最后看看一身休闲装的齐学斌,脑子彻底短路了。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县城来的小警察,一个泥腿子,怎么会认识这种级别的白富美?而且看那美女的态度,竟然还对他这么客气?甚至……有点巴结?

  “走了胖子。”

  齐学斌回头冲还没回过神的王胖子挥了挥手:“下周见。”

  然后,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轰——”

  法拉利再次咆哮,喷出一股热浪,扬长而去,只留给李泽一脸的尾气。

  ……

  车上,法拉利的顶棚缓缓升起,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沈曼宁熟练地操控着跑车,穿梭在省城错综复杂的街道上,甚至连哪里有小路抄近道都一清二楚。

  “沈大编辑,这车技也是练过的?”齐学斌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操作,有些惊讶,“而且,我看你对江东省城的路况,比我对清河县还熟啊。连这条只通向老省委家属院的梧桐路你都知道。”

  此时车子正驶入一条两旁种满高大梧桐树的幽静马路,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这里是省城的老区,承载着几十年的政治记忆。

  沈曼宁单手扶着方向盘,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的神色,轻声说道:“我当然熟。因为我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哦?”齐学斌这下是真的意外了。他一直以为沈曼宁是京城土生土长的红三代。

  “很惊讶吗?”沈曼宁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我父亲在调任京城之前,在江东省工作了整整十五年。从最初的政研室主任,到后来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最后是在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离开的。可以说,他把最好的年华都留在了江东。”

  她指了指窗外路过的一所红砖学校:“看,那是省实验一小,我在那里读完了小学。还有前面的江东师大附中,是我的母校。这满城的梧桐树,还是我父亲当年提议种下的。”

  说到这里,沈曼宁的语气中多了一份深沉:“齐学斌,你知道我为什么特意把聚会地点选在‘墨香阁’吗?那不仅仅是因为那里环境好,更因为那是我父亲当年来江东上任时,最喜欢去喝茶看书的地方。”

  齐学斌心中微微一震。他之前只知道沈家势力庞大,却没想到沈家与江东省还有如此深厚的渊源。这不仅是历史,更是实打实的政治资源和人脉遗泽。

  “在江东这块地界上,哪怕是你父亲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沈家留下的‘香火情’依然足够震慑诸如像李泽这样的宵小了。”齐学斌若有所思。

  “那是自然。”沈曼宁傲然一笑,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自信,“今天带你去见的那些人,不仅仅是媒体圈的大佬,其中有几位,当年还是我父亲的老部下,甚至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有这层关系在,他们才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你。

  我把你推到这个位置,带你进这个圈子,不仅仅是因为你的书写得好。更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当年我父亲的那股劲头——那种想做事、敢做事、不怕得罪人的狠劲。在江东,沈家缺的不是钱,也不是权,缺的是像你这样能冲锋陷阵、打破僵局的‘破壁人’。”

  齐学斌沉默了片刻,苦笑道:“你这顶高帽子戴得我压力很大啊。合着你是把我当成重振沈家在江东影响力的棋子了?”

  “互相成就罢了。”沈曼宁眨了眨眼,恢复了那副狡黠的模样,“再说了,本小姐亲自给你当司机,这待遇,别人求都求不来。你那本《凡人》现在可是火得一塌糊涂,不少大领导都在追更,但这作家的身份,在咱们那个圈子里毕竟算是‘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所以,在外面,你只能是‘齐局长’,明白吗?”

  “明白,我的沈大小姐。而且我本来也不打算曝光自己的作家身份,我写小说也是迫不得已。纯粹是想要赚点稿费养家糊口,赚点老婆本而已。”齐学斌无奈地摊了摊手。

  沈曼宁看着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但眼底却藏着一丝深深的欣赏。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有才华、有手段,还能保持这种清醒头脑的年轻男人,简直就是大熊猫。而这也正是她愿意在他身上下注的原因。

  半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一家名为“墨香阁”的高档茶楼前。

  包厢里,坐着几个中年人。有男有女,气质儒雅。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沈曼宁推门进去,指着齐学斌:“这就是你们一直想见的‘一夜秋风’本尊,也是清河县那个把天捅了个窟窿的齐学斌!”

  “哎呀!久仰久仰!”

  几个中年人纷纷起身,热情地围了上来。

  “我是省报的副总编老刘。”

  “我是法制日报驻省记者站的站长……”

  “我是省作协的……”

  齐学斌这才明白,沈曼宁今天这不仅是接风,更是给他组了一个局。一个舆论圈的顶级局。

  在座的这些人,手里握着全省最核心的笔杆子。有了他们的支持,以后他在舆论战上,就等于手里握着核武器。

  “各位老师好,晚辈齐学斌……”

  他谦逊地一一握手,应对自如。

  沈曼宁在一旁看着,手里摇晃着红酒杯,嘴角含笑。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在那些黑恶势力面前,他是嗜血的猛虎;在这些文化人面前,他又成了温润的君子。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或许,都是。

  而正是这种多面性,让他拥有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齐学斌啊齐学斌,你这潭水,可真是深不见底啊……”她轻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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