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省委党校周边的步行街灯火通明。

  结束了一周名为“封闭式管理”实为“脱皮掉肉”的高强度培训,学员们像是放风的囚犯,三五成群地涌入这条充满烟火气的小巷。

  “哎哟喂,可算是活过来了!”

  王胖子毫无形象地瘫坐在烧烤摊的塑料凳上,手里抓着两把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吃得满嘴是油,“老齐,你说这省委党校的伙食是不是跟咱们有仇?天天清汤寡水,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尤其是那个讲《行政管理》的老教授,那一堂课上的,我都快把自己大腿掐紫了才没睡着。”

  齐学斌笑着给他倒了一杯啤酒,神色轻松:“既来之则安之,这可是难得的镀金机会。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这个‘青干班’都进不来,你倒好,还嫌苦。”

  “我这不是抱怨,是发泄!”

  王胖子灌了一大口啤酒,惬意地打了个酒嗝,随后那双绿豆眼贼溜溜地在齐学斌身上打转,语气突然变得暧昧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兄弟你是真行啊。这几天在班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结果一到周末,直接放个大招!”

  齐学斌明知故问:“什么大招?”

  “装!接着装!”

  王胖子用油乎乎的手指着他,一脸‘我都看穿了’的表情:“那天来接你的那辆法拉利,还有车上那个极品美女!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可是沈家的大小姐沈曼宁!乖乖,那可是京城顶级的‘红三代’啊!她父亲曾经是咱省的副书记,我说你怎么对班里有些女学员的示好视而不见呢,原来是家里藏着这么个金凤凰。”

  “咱们现在这么铁的交情,你跟我交个底,到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快喝喜酒了?”

  看着王胖子那一脸八卦的模样,齐学斌无奈地摇摇头。他和王胖子这些天同吃同睡,已经对他是相当的了解了。

  这胖子看着粗鲁,实则心细如发,现在算是他在省城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朋友。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普通朋友,有些业务上的往来。”齐学斌解释道,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曼宁那晚开车的侧脸,以及她那番关于“野心”的言论。

  “切,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开这车接送?普通朋友看你那眼神能拉丝?”王胖子显然不信,刚想继续调侃几句,这热闹喧嚣的夜市,突然产生了一阵骚动。

  并不是那种有人打架斗殴的喧哗,而是一种极度惊恐的尖叫,像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

  “死人了!死人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紧接着,远处的人群开始疯狂向外逃窜。原本还在悠闲撸串的食客们纷纷站起,惊疑不定地望着巷子深处。

  很快,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警灯在狭窄的巷道里闪烁,将周围斑驳的墙壁映照得阴森可怖。

  “怎么回事?”王胖子手里的肉串都吓掉了,“听着动静不对啊。”

  齐学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刑警特有的凝重与冷峻。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恐惧的味道。

  “走,去看看。”

  两人逆着人流往里挤。路过的居民一个个脸色煞白,有的母亲死死捂住孩子的眼睛,脚步踉跄;有的老人捂着胸口,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作孽啊……红衣服……该不会是有厉鬼索命吧……”

  “红衣服?厉鬼?”

  这几个关键词像针一样扎进齐学斌的耳膜。

  来到警戒线外,这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不同于以往看热闹的嬉笑,此时围观的群众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老齐,这不对劲啊……”王胖子缩了缩脖子,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也没了,“这味儿……太冲了。”

  确实,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垃圾味,即便是在这充满孜然味的夜市边缘,也依然刺鼻。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齐学斌看到,警戒线内的一处阴暗角落里,躺着一具女尸。

  看样子是个年轻女性,脸上盖着白布,但身上那件鲜红色的连衣裙却格外刺眼。红得像血,在这阴森的夜晚显得诡异至极。

  “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死得好惨,以后我可得招呼自己女儿,晚上八点以后不准在外面……”

  “是啊,女孩晚上在外面行走,太不安全了!!”

  “太惨了,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

  周围群众的议论声再次传入齐学斌的耳朵。

  红衣?

  杀手?

  齐学斌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道闪电劈过。前世的记忆碎片瞬间重组,拼凑成了一个恐怖的画面。

  2008年,省城,“雨夜屠夫连环杀人案”!

  这是前世轰动全省,乃至惊动了公安部的超级大案。凶手在半年内连续作案九起,受害者全是年轻女性,且都身穿红衣。这个案子直到他重生前,都没有完全侦破,成了省城警界的一块心病,也是无数市民的噩梦。

  而现在,躺在那里的,是第一位受害者!

  也就是说,那个恶魔,刚刚开始它的狩猎!

  齐学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现场,虽然隔着警戒线看不太清细节,但那种特殊的作案手法——抛尸在老旧小区的阴暗角落、特定的红衣、还有那个特殊的抛尸姿势……

  没错了!

  就是那个案子!

  “同志,请让一让,不要围观,保护现场!”

  一个年轻民警有些焦急地维持着秩序。

  齐学斌深吸一口气,掏出自己的警官证,递了过去:“你好,我是清河县公安局的齐学斌,也是党校的学员。路过这里,想了解一下情况。”

  那民警看了一眼警官证,虽然只是个副科级,但好歹是自家系统的兄弟,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哦,齐局长啊。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刑侦总队的赵队正在里面勘察呢。您要是没公事,最好还是别……”

  “让他进来。”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警戒线挑起,走出来一个满脸胡茬、眼神疲惫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便衣,但那股老刑警特有的凌厉气质藏都藏不住。

  省厅刑侦总队队长,赵刚。

  前世,这位赵总队为了这个案子熬白了头,甚至在退休前还因为这个案子没破而痛哭流涕。

  “你就是那个齐学斌?”

  赵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审视:“清河的‘1·15’专案,我听过你的名字。怎么?来省城进修也不安分,想来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

  这话里带着刺。

  显然,由于之前“1·15”专案,齐学斌的风头太盛,让省厅的一些老同志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觉得他是个靠运气或者靠关系上位的年轻人。

  “赵总队说笑了,我就是路过,职业病犯了。”

  齐学斌也不生气,神色如常:“不过,既然遇到了,有些发现,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发现?”

  赵刚嗤笑一声:“你在警戒线外面站了不到两分钟,能有什么发现?行,你说说看,说出个花来,我请你吃宵夜。说不出来,你就给我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添乱。”

  齐学斌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下水道井盖,又指了指尸体脚上那双并没有穿鞋的脚。

  “凶手是个左撇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有些跛脚。他没有交通工具,是背着尸体步行过来的。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如同惊雷炸响:

  “他拿走了死者的一样东西。不是钱财,而是一只红色的高跟鞋。就在那个下水道井盖下面,应该能找到另一只。”

  赵刚的脸色变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个井盖,又回头看向尸体。尸体的脚上确实光着,鞋子不见了。

  作为老刑警,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齐学斌说对了,那这就不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杀人,而是一起有着特殊癖好的变态杀人案!

  “小刘!去!把那个井盖撬开!”

  赵刚的声音有些颤抖。

  几分钟后。

  随着井盖被掀开,手电筒的光束照了进去。

  淤泥和污水之上,静静地躺着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全场死寂。

  赵刚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齐学斌,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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