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德凤被劳教了;苟三利还在县公安局关押着。

  苟德东身上的伤却还没好;苟张氏没了钱,也抓不到贼。

  苟家彻底消停了。

  她不禁想起上一世。

  苟德凤仗着自己是公家人的身份,不仅想方设法贬损、羞辱她,

  还阻挠她任何想要进步、脱离苦海的努力。

  那一年,赶上县里化工厂招宣传干事。

  白丽雅能写会画,正好符合岗位的需要。

  上一世,苟德凤那个冷漠阴沉的老公,是下属车间的一个小头头,

  他来总厂办事,碰到她去报名。

  于是,泄露了风声……

  苟德凤将这件事告诉了白丽雅的丈夫。

  这个阴损卑鄙的小人,知道她报名,秘而不宣。

  却在考试当天,反反复复折腾她。

  一会儿说自己头疼要她找药,一会儿又说肚子不舒服要她熬粥。

  折腾到八点多,再不去考试就来不及了。

  她放下粥碗就要往外冲,厨房的门却从外面被锁上了。

  “为什么锁门,打开!打开!!”她疯了一样砸着门板。

  那个所谓的丈夫却得意地笑着,

  “白丽雅,别瞎折腾,考什么考?

  就凭你,也想进国营工厂?你就死了心吧!

  这辈子,只要我不放手,你就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苟德凤竟然也来了,阴阳怪气地说,

  “妹妹,我哥都说自己头疼不舒服,你就应该在家照顾他。

  考试什么的,以后还有机会嘛。

  再说,考不考无所谓的,家里有你一口饭,你就在家好好干!”

  厨房窄小,仅容一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她生生站了一天。

  刚被关时,她急得火上房,砸门敲窗想要出去,

  可两个恶棍把她一个人关在家里,怎么敲,都没人应。

  是那扇木门太结实,还是她力气太弱,怎么就砸不开呢!

  多少次午夜梦回,想起那个时刻,白丽雅都揪心地疼。

  太阳越来越亮,日上中天。

  后来,影子被拉长,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

  她也越来越绝望。

  等丈夫喝酒回来,打开厨房的门,

  白丽雅照见镜中的自己,两眼赤红,满嘴起燎泡。

  所以,这一世,这些曾经祸害她的人,你们都等着,一个都跑不掉!

  苟德凤在考场外被抓,她脸上的慌乱和绝望,至今还在白丽雅心头回味。

  一想起她的表情,白丽雅就觉得开心,发自心底感到开心。

  这些人渣每遭受一次重创,她内心的冰山就消融一寸,紧绷的身心也舒展一寸。

  复仇,是解开过往的锁。

  只有大仇得报,过往的伤痛才肯褪色。

  可与自己的欢欣不和谐的是,亲妈赵树芬的精气神却消减了不少。

  白丽雅敏锐地察觉,

  亲妈的消沉,与苟家遇挫有某种微妙的联系。

  她不禁心里一沉,

  她高兴,妈妈就不高兴,

  在亲妈心里,她这个女儿,到底有几分份量?

  苟三利和他的儿女,对亲妈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村里春耕的活儿总算忙完了。

  这天早上,天还没大亮,白丽雅就醒了。

  赵树芬去了香油坨子。

  赵老蒯家要开荒、沤农家肥,喊她去帮两天忙。

  家里只有她和妹妹。

  这是她们姐妹求之不得、无比放松的时刻。

  白丽雅起身穿衣,做了一大盘猪肉炖豆角干,用的是从集市买回来的猪肉。

  摆上炕桌,悄悄拿出空间里的馒头、肉包子,两人相对而坐,开开心心地吃了饭。

  上一世,她们姐妹间接性食不果腹,持续性饥肠辘辘。

  两人都是纸片身材。晚上睡觉,常常被饿梦打扰。

  甚至死之前,白丽雅都饿着肚子。

  如果忍不住多吃一点,家里人就会骂她们饿死鬼投胎。

  果然,她就变成了饿死鬼。

  重生一世,遭过的罪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白丽雅痛恨挨饿的感觉,痛恨柔弱无助。

  她要长得很高大,变得很强壮,可以一拳打穿门板。

  所以,她顿顿要吃饱饭。

  今天,她们要去白志坚墓上植树种花,打扮一下爸爸的新家。

  “走吧,丽珍,日头高了,土就硬了。”

  吃了饭,姐妹俩抱着树苗、花种和工具,向狗头岭走去。

  白志坚的墓地就位于狗头岭下。

  背后满山松柏,一条飞瀑从山上跌落,蜿蜒而下,流进裤带河。

  白丽雅听爸爸说过,他小时候住的地方,到处都是高大的杨树。

  那就让这种陪伴了爸爸童年的树,再陪着他长眠吧。

  “爸,我们来看你了。”

  她轻声说。

  白丽珍已经麻利地开始挖坑。

  树苗栽下去,土培实,又浇了水。

  两棵杨树一左一右立在坟前,细瘦的枝干在春风里轻轻摇晃。

  白丽雅又把蜀葵花的种子沿着坟边撒了一圈。

  等夏天来了,这里就会开出又大又鲜艳的花。

  干完了活儿,姐妹俩坐下歇着。

  把头靠在墓碑上,就像依偎在爸爸身边一样,和他唠嗑。

  “爸,你放心,我和妹妹都挺好的。

  我在教丽珍文化课,她老是把‘迫不及待’写成‘迫不及特’。

  这小丫头还故意把‘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写成‘疑是地上糖’,哈哈哈……”

  听到姐姐向爸爸取笑自己,白丽珍佯装不高兴,

  “哎呀,爸呀,别听姐姐瞎说,那些字我都会了。

  姐姐总拿糖逗我。我要睡了,她还往我嘴里塞桃酥,害得我又得刷一遍牙。”

  语气里带着点炫耀,还有娇憨的轻恼。

  白丽雅伸手去胳肢妹妹,痒得白丽珍四处躲。

  姐妹俩围着墓碑笑闹了好一会儿。

  最后,白丽雅领着妹妹磕了头,

  “爸,我们想你了。

  你好好睡着,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天气暖和了,姐妹俩却没有合适的单衣。

  白丽雅把从供销社买来的棉布拿出来,要给妹妹和自己做两身衣服。

  妈妈也缺条裤子,也给她也做一条。

  做衣服是个考验耐心的细碎活儿。

  上一世,白丽雅把大好年华和一辈子的心力,都倾注在一日三餐、缝缝洗洗上。

  这一世,她却没有多少耐心再去做了。

  想了想,方红月可以帮忙。

  方红月和她妈妈方引娣都是心灵手巧的人。

  村里人用好料子做衣服,多半都要找她们娘俩帮忙裁剪。

  白丽雅带上十斤高粱米,去地里找武铁栓。

  武铁栓是方红月的养父,必须得经他同意,方红月才能出门。

  “武叔,我想做两身衣服,你家红月手巧,让她到我家帮一天工吧!”

  接过粮食,武铁栓咧嘴一笑,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红月就来了。

  她带着针线、剪刀、滑石粉,还用手绢兜了一包炒瓜子儿。

  “瓜子儿是我妈炒的,我出门前,她偷偷塞给我。

  你俩快尝尝,可香了!”

  白丽雅高兴地招呼方红月,

  “红月,你来得正好,咱们一起吃饭。”

  炕桌摆好了,摆放得满满的,满屋都是勾人口水的香气,

  有热腾腾的肉包子、白花花的馒头,稠稠的大碴子粥,

  还有白肉炖酸菜,和一大盆蒸得嫩嫩的鸡蛋糕。

  “哎呀,这是……”

  方红月有点不知所措。

  “你手巧嘛,为了答谢你帮我做衣服,我请客!

  你要是不吃饱,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

  推辞不过,方红月洗了手,

  白肉油香,酸菜鲜爽,鸡蛋糕又嫩又滑,白馒头暄软,肉包子一咬滋滋冒油。

  丽珍叽叽喳喳说着近来发生的八卦,方红月偶尔插一两句。

  姐妹三人高高兴兴地围坐着吃饭,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吃完饭,白丽雅拿出那六根红色的头绫子,

  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到这么鲜亮的色彩,白丽珍和方红月的眼睛亮了。

  系上头绫子,美美地照照镜子,三人的笑声要把房顶顶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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