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北伐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兴庆府。

  皇宫的议事大厅内,气氛却凝重如寒铁。

  厅中央的沙盘上,西夏全境与金国南部疆域的山川河流清晰可见,插着黄、黑、白、红四色小旗。

  黄旗代表北疆军,黑旗代表金军,白旗代表夏国残余势力,红旗则是代表宋国北伐军。

  李骁身着玄色劲装,站在沙盘前,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厅内肃立的将领们。

  “刚收到锦衣卫从宋国传来的消息。”

  李骁拿起一根木杆,指向沙盘上宋国与金国的边境线:“宋国皇帝已下旨北伐,分三路出兵,眼下初期战果已传回来不少。”

  “东路郭倪部,八万大军从扬州出发,已拿下泗州。”

  李骁手中木杆指向泗州的位置:“金军守将完颜阿鲁带战死,宿州外围的金军也已溃败,宋军正乘胜追击,逼近宿州城。”

  “中路皇甫斌部,五万大军从庐州出兵,寿春的金军不战而退,濠州已被宋军包围,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西路吴曦部,六万大军从兴州北上,虽未拿下秦州,却也牵制了金军西路的主力,让金军无法东调支援两淮。”

  随着李骁的话语,厅内将领们的惊讶渐渐转为兴奋。

  金军被宋国牵制,对北疆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

  “大都护,宋军这是帮咱们牵制了金军主力啊!”

  第一镇万户李东水忍不住开口,语气激动:“此时不趁机拿下西平府,更待何时?”

  “四叔所言极是。”

  李骁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宋国北伐,金军必然会将主力调往南方,与夏国边境沿线的防务定会空虚。”

  “夏国残余势力盘踞西平府,李安全那厮还想着火中取栗,如今便是彻底消灭他们的最佳时机。”

  他拿起木杆,指向西平府的位置:“李纯祐迁都西平府之后,虽匆忙从河东各地征召了五万余兵士,却多是老弱残兵,且军心涣散。”

  “此前锦衣卫传来消息,西平府粮荒已起,百姓怨声载道,不少士兵甚至偷偷逃往我北疆境内和金国,这样的军队,不堪一击。”

  “传本都令!”

  李骁猛地提高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第一镇、第二镇大军,即刻从兴庆府出发,东渡黄河,直逼西平府。”

  “第四镇大军,东渡柔狼山,与我北疆主力合围河东夏军。”

  厅内将领们齐声领命:“属下遵命!”

  “记住。”

  李骁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肃:“此次攻打西平府,务必速战速决。”

  “宋国北伐虽初期取胜,却也隐患重重,郭倪好大喜功,吴曦野心勃勃,史弥远等老臣又心存疑虑,宋军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咱们既要利用宋金交战的时机消灭夏国,也要警惕宋军骤然战败,金国趁机北上,不可掉以轻心。”

  反正李骁对宋军的能力不抱任何希望,自岳飞冤死之后,哪还有军汉愿意为宋国卖命?

  都是得过且过。

  况且,前世吴曦投降金国,这一世恐怕还会发生。

  李骁甚至提前告知了宋国,劝说他们不要使用吴曦为西路军统帅。

  但是奈何,宋国朝廷根本不信李骁这个外人的话。

  认为其在西北,怎能了解宋国内部之事?

  历史还是回归了正轨,李骁对宋国也更加不抱希望了。

  不听就不听吧!

  榨干最后的价值,扔进历史的垃圾堆。

  “遵命。”

  议事结束后,将领们快步离开大厅,各自返回军营调兵遣将。

  “呜呜呜呜~”

  兴庆府城外,很快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北疆军士兵们迅速集结,盔甲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雄浑的力量。

  ……

  金朝中都的四月,风沙仍未停歇。

  皇宫大安殿内,气氛却比塞外寒风更显凛冽。

  金章宗完颜璟坐在龙椅上,手中的奏折被他死死攥住,指节泛白,脸色铁青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殿内文武百官皆垂首而立,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刚从南方传来的战报,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完颜璟心中最后一丝对宋的容忍。

  “放肆!放肆!”

  完颜璟猛地将奏折摔在地上,奏折散开的纸页上,“泗州失守”“寿春溃退”“濠州被围”的字样格外刺眼。

  “宋国这群南蛮,竟敢悍然北伐。”

  “真当我大金铁骑变成泥捏的了吗?”

  他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座台阶,语气中满是狂怒。

  “朕此前派了三波使团去临安,许他们减少岁币、归还濠州,甚至愿意承认宋国对泗州的‘实际控制’。”

  “以这般低姿态求和解,就是想让他们安分守己。”

  “可朕的这番好意,反而助长了宋蛮子主战派的嚣张气焰,真以为我大金忙着应对北疆和夏国,就腾不出手收拾他们了?”

  “当年我大金铁骑能攻破开封,抓住宋国皇帝,如今一样能攻破临安。”

  旁边的枢密使徒单克宁连忙躬身道:“陛下息怒!宋军虽初期取胜,却多是侥幸。”

  “郭倪好大喜功,皇甫斌不善攻坚,吴曦心怀异志,只要我军调集主力南下,定能将其击溃。”

  完颜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为应对宋国可能的北伐,金国早已做好准备:东路以平章政事仆散揆为帅,统领山东、河北大军驰援两淮。

  中路以枢密副使完颜匡为主将,镇守开封,防备宋军逼近。

  西路则由凤翔路总管完颜纲坐镇关中,牵制宋军吴曦部。

  各路主将皆已就位,军中调度井然,用不着他远程微操,他此刻的愤怒,更多是源于宋国对大金威严的践踏。

  “传朕旨意!”

  完颜璟声音冰冷:“仆散揆即刻率五万大军南下,务必在宿州击溃郭倪部。”

  “完颜匡加强开封防务,同时派兵支援濠州。”

  “完颜纲……让他死死盯住吴曦,不许宋军西路军越过秦州一步。”

  “朕要让宋国知道,冒犯大金的代价,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陛下英明!”百官齐声领命。

  就在这时,中书令张万公捧着一份国书,缓步走上前:“陛下,夏国遣使送来国书,还请陛下过目。”

  完颜璟瞥了一眼国书封面,上面“大夏应天皇帝李安全”的字样让他眉头一皱。

  接过国书翻开,里面的内容与此前北疆收到的如出一辙。

  无非是“天庆皇帝李纯祐身体不适,传位于镇夷郡王,改元应天”,恳请金国“承认新帝正统,两国永结友好”。

  “哼,李安全?”

  完颜璟冷笑一声,将国书扔在案上。

  “不过是个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也配称‘皇帝’?”

  作为大金的正统皇帝,他最厌恶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更何况李安全手段卑劣至极。

  完颜璟极为不喜,维护皇位继承的合法性才是完颜璟的需求。

  张万公则是说道:“陛下,臣知晓李安全得位不正,可如今北疆势力愈发强大,已成为我大金心腹之患,急需夏国在西北牵制北疆军。”

  提到北疆,完颜璟脸上的怒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

  他走到殿内的地图前,目光落在河西走廊与漠北的位置,语气沉重:“朕当初以为,北疆只是西域辽国残余的一个割据势力。”

  “还想着等收拾了漠北草原,便出兵将其收服,作为拿下西域的桥头堡。”

  “可谁能想到,李骁那厮竟如此凶猛——短短几年,不仅拿下了河西走廊,野心勃勃。”

  “更甚至吞并了克烈部、乞颜部等漠北诸部,去年还攻破了兴庆府,把西夏折腾得只剩西平府弹丸之地。”

  听着完颜璟这恼怒又郁闷的语气,张万公趁热打铁道:“如果北疆军东渡黄河,我大金的关中便会直接暴露在北疆铁骑的威胁之下。”

  “承认李安全的正统地位,许他些好处,让他替我大金挡着北疆,咱们才能专心应对宋国北伐啊!”

  张万公之所以如此积极的为李安全张目,很明显的原因就是,李安全出手大方,给了个张万公无法拒绝的数目。

  完颜璟沉默片刻,手指在地图上关中的位置轻轻敲击。

  他知道张万公说得对,北疆的威胁,早已超过宋国。

  宋国北伐虽可恨,却只是“外患”;宋国北伐叫嚣了几十年,每一次都被自己拉了后腿。

  可北疆的崛起,却是能动摇大金根基的“心腹之患”。

  “罢了。”

  完颜璟终是松了口:“传朕旨意,承认李安全为夏国国主,许他每年从关中购买十万石粮食,条件是他必须出兵牵制北疆军,不许北疆军越过黄河东进。”

  可话音刚落,他又皱起眉头:“只是李安全那点兵力,能挡得住北疆军吗?万一西平府沦陷,关中还是危险。”

  随即又想到了凤翔路总管完颜纲的计划,只不过此事很是私密,不宜在朝堂之上细说。

  散朝之后,完颜璟将枢密使徒单克宁叫来书房,开门见山问道:“完颜纲的计划进展得如何了?”

  “回陛下,完颜纲已派密使去见宋国西路军统帅吴曦,正在劝说他归降大金。”徒单克宁低声道。

  “不过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想让吴曦归降,只怕他会狮子大张口。”

  吴氏家族在川蜀盘踞多年,号称‘吴家军’。

  宋国朝廷对其向来忌惮,这些年来一直明里暗里的进行打压。

  当年吴曦父亲去世,朝廷都不让他回去吊唁,还把他扣押在临安做人质,吴曦心中早已不满。

  完颜纲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想趁机说降他归降金国。

  完颜璟冷笑一声:“狮子大张口?”

  “朕不怕他张大口,就怕他不敢张口。”

  随即露出狠厉的神色道:“传信给完颜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吴曦归降。”

  “他要金银珠宝,朕给他;他要美女,朕给他;他若想称王,朕便封他为‘蜀王’!”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反正川蜀现在还在宋国手里,‘蜀王’不过是个空头名号,他想要,就得自己去打。”

  “只要他肯归降,宋国西路军便会不攻自破,关中的大军无论是增援中原,还是北上抵挡北疆,都能从容许多。”

  张万公躬身应道:“臣这就去传旨。”

  完颜璟重新坐回龙椅,目光望向南方,眼中满是算计。

  宋国北伐虽打乱了他的计划,却也让他看清了各方势力的虚实,只要能稳住夏国、收服吴曦,这场与北疆的博弈,大金未必会输。

  ……

  黄河东岸的风,裹着泥沙与水汽,吹得人身上难受。

  两名夏军士兵被安排在顺州黄河段东岸,警戒北疆军东渡黄河。

  而就在两人无聊的躲在背风处睡觉的时候,忽然被一阵隐隐的嘈杂声音吵醒。

  一人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目光望向对岸。

  这一看,瞬间将困意全都看没了。

  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瞬间惊醒。

  只见对岸的滩涂上,密密麻麻的北疆士兵和民夫正扛着木料、绳索聚集,几艘小船已经推入水中,显然是要架设浮桥。

  “不好!北疆人要渡河!”

  探子翻身跃上战马,缰绳一勒,朝着西平府方向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西平府的夏军大营内。

  夏国新任枢密使贺尼合达看着气喘吁吁的探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北疆军动作竟如此之快?”

  “传我命令~”

  正准备派遣大军前去拦截的时候,又有两名探子跑来,急匆匆的汇报北疆军准备架设浮桥。

  而这个地点,与前两个探子汇报的地点,相聚足足两百多里。

  步兵行军,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贺尼合达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立马意识到这是北疆军的明谋。

  就是要分散夏军有限的兵力,让他搞不清楚北疆军到底是准备在哪里渡河。

  更恶心的是,一个时辰之后,又有一队探子来报,又发现了一处北疆的登陆地点。

  这下子,可把贺尼合达恶心坏了。

  但是没办法,只能将有限的大军分成三部分,分别前往三处地点防守。

  而北疆军真正的渡河地点,正是最初的顺州。

  这里地势平坦,黄河水流平缓,两岸皆是开阔平原,既便于船只固定,也能让后续登陆的大军快速展开阵型。

  此时的黄河西岸,北疆军的准备已近尾声。

  李骁勒马立在滩头,看着面前数百名手持斧锯的士兵和民夫,又望向对岸的夏军,对方正准备阻止北疆军渡河。

  而真正的麻烦,则是来自于水面。

  只见夏军的船只正从下游驶来,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在黄河浊浪中起伏,多是些载着三五人的小渔船,只有十几艘稍大的货船,勉强能容下二十人。

  “传令水师,破了夏军的船队!”李骁沉声喝道。

  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响起,西岸的水面上也驶出数十艘船只。

  所谓的北疆水师,便是从夏军战俘中挑选出一批会水之人,辅以少数北疆会水将领和士兵,便形成了北疆初代水师。

  与夏军船只不同的是,北疆的大船上不仅站着手持短刀的士兵,船舷处还固定着黑乎乎的铁筒。

  正是兵械司新造的虎尊炮,炮口对准了驶来的夏军船只。

  夏军船上的士兵,大多是黄河边的船夫,被李安全强征入伍,此刻见北疆船只逼近,纷纷拿起船桨、长篙,弓箭等。

  准备用传统水战的法子,要么用船桨撞击敌船,要么用弓弩远射,或者用长篙勾住对方船身,再跳过去厮杀。

  这是黄河上最常见的“水战手段”,夏军船夫们虽不是正规军,却也靠这法子打过几次水匪,倒也有几分底气。

  “准备放箭!”

  夏军领头的船夫嘶吼着,士兵们弯弓搭箭,准备等到小船靠近北疆的一艘船后立马放箭。

  可还没等靠近,北疆船上的虎尊炮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轰隆~”

  巨大的后坐力使得北疆船只向后跑的飞快,但火炮的射速却更快。

  炮弹擦着夏军船尾落入水中,溅起一丈多高的浊浪,冰冷的河水劈头盖脸浇在夏军士兵身上。

  所有人都僵住了,这些士兵大都是河东新征召来的船夫,并未参加过兴庆府之战。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声响,更没见过能掀起这么大浪花的“武器”,只是从一些败兵那里听说,北疆人有一种恐怖的武器能轰塌城墙。

  “妖物!是妖物。”

  “是那种能轰塌城墙的雷霆。”

  “北疆人把那东西放到船上了。”

  有夏军士兵尖叫起来,手脚发软地想划船向后退去。

  就在夏军慌乱之际,北疆水师的虎尊炮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这次炮手们调整了角度,一枚炮弹正中一艘夏军小船的船身,木板瞬间被砸出一个大洞。

  “啊啊啊啊~”

  “船破了,漏水了。”

  “救命啊!”

  河水疯狂涌入,小船很快便倾斜下去,船上的士兵尖叫着坠入黄河,浊浪一卷,便没了踪影。

  另一枚炮弹落在两艘夏军小船之间,巨大的冲击力掀起的浪花,直接将其中一艘小船掀翻。

  船夫们像下饺子一样掉进水里,挣扎着想要游回岸边,却被北疆船上射出的神臂弩射中,河面很快浮起一片片血色。

  夏军的船只本就密集,此刻被虎尊炮的轰鸣声吓得阵脚大乱,船只挤在一起,反而成了活靶子。

  北疆水师的神臂弩手们箭如雨下,夏军士兵中箭倒地的惨叫声、船只沉没的碎裂声、河水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黄河东岸成了一片修罗场。

  “跑!快掉头,跑!”

  剩下的夏军船夫再也不敢恋战,纷纷调转船头,拼命朝着对岸逃窜。

  北疆水师没有追击,只是停在水面上,虎尊炮的炮口依旧对着远方,警惕地防备夏军反扑。

  岸边,李骁身穿暗金龙纹棉甲,在武卫军的簇拥下骑马伫立,全程观看了这场水战。

  他看着夏军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是北疆水师的第一次实战,虽算不上精彩,也有很多不必要的错误,但终归是达到了目的。

  “传本都令,正式建立北疆水师,任命马河为水师千户,直属于大都护府统领。”李骁高声下令。

  马河正是刚才在河面上,带领北疆水师打败夏军的将领。

  定州人,从小在黄河边长大,水性极佳。

  两年前河西之战中被北疆军俘虏,兴庆府之战时,立下战功,升为副百户。

  此次水师组建,他主动请缨,不仅协助改造船只、固定虎尊炮,刚才水战时还亲自操控火炮,连中两艘夏军船只。

  这份功绩,足以让他连升三级,从副百户一跃成为水师千户。

  解决了夏军船队的威胁,北疆军重新投入浮桥搭建。

  士兵们将数十艘小船并排放在水面,用粗大的麻绳将船身牢牢连在一起,作为浮桥的“桥架”。

  随后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厚木板铺在船身上,木板之间用铁钉固定。

  两日后,一座长达百余丈的简易浮桥终于搭建完毕。

  晨光熹微中,身披黑甲的北疆步兵率先踏上浮桥,甲胄碰撞声在黄河上空回荡。

  “杀!”

  他们步伐沉稳,手中的长矛斜指前方,抵达东岸后迅速列成方阵,将试图反扑的夏军逼退。

  紧接着,骑兵主力顺着浮桥源源不断地登陆。

  夏军本就是临时拼凑的老弱,见北疆军铁骑如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没等北疆骑兵发起冲锋,便四散奔逃。

  北疆军顺势追击,很快便控制了东岸的大片土地。

  李骁勒马走上浮桥,脚下的木板微微晃动,黄河浊浪在桥下奔腾。

  当马蹄踏上东岸的土地,李骁下达了决战的命令。

  “踏破西平府。”

  “荡平夏国余孽!”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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